小雅(浙江)
得知帕瓦罗蒂去世的消息时我正在寻找
最壮观的珠穆朗玛峰照片,一个男高音皇帝的死
并不能使那座仍在上升的高峰低下头来
就像天鹅不会扭转脖子,为同伴的倒影
发出最后的哀悼,他的名声不会随波而逝
吊在名声这根绳子上他很累了,真的很累
别人都这么说,特别是在镁光灯聚焦下的胰脏
中了媒体的毒,中了华丽棺木和名人辞典的毒
走在相对的道路上,交出守得死死的音符
他已从凌晨五点钟的空气里消失殆尽
爱变得多余,所有奉献辉煌的剧院也变得多余
如今是个零,又将从头开始,当认识到拒绝
也能让寂静的深渊充满慰藉,充满渴望和
温馨,就可以折断时间射来的箭,就可以倾听
细碎的土块从天而降,盖住骄傲的额头
最繁忙的一天:推土机填平了身份上的遗迹
警察放下了测谎仪,一位老妇人穿越马路
死神也扶了她一把,下午的交通堵塞了,就因为
纪念一场死亡,等待一场尚未到来的葬礼
当然与他无关,帕瓦罗蒂死了,一了百了
就这样,你们高兴就献身于憔悴,沉溺于
暴君的欣赏力,隐藏于铸造已久的铁面具
而我在清凉且带有金属光泽的午后,在被睡意
侵占之前,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珠穆朗玛峰
便合拢了书籍,从椅子里站起身来,打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