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的诗

2011-08-15 00:54若非
中国诗歌 2011年1期
关键词:封印麻木落花

贵阳,某一夜

从黑暗的窗口往外看,光线一点点在一望之外

爬行。从夜的此端到彼端,我听见一些人

麻木的喘息。欲望、欢悦、疼痛、麻木的麻木

几点星光偷渡银河,一段爱情

演绎千百年前的神话,但有些声音听起来都是疼的

一个人,仅仅一个人,推窗户、打哈欠

独自吟唱。远远的闹市在叫卖喧嚣

为了纪念,二十一岁生日后的某一个夜晚

我和我的影子,有过一次舞会,一次倾心且暧昧的交谈

现在我必须得承认,这夜晚有一点凉

心有一点慌。都一样啊

独自旅行在小小的房间,失落成一种伤

其实,我知道很多事情正在欢乐地发生着

为了潮湿的喘息不被发现,许多人,一群人

可以谋杀声音。为了暴怒的行走不被察觉

许多人,更多人,可以不要尊严

为了梦想的瓷器不被打碎,许多人,更多更多的人

可以学会自私,连深夜也要禁闭心房

不喜欢背影,不喜欢路灯光,所以坚持抵制

从窗外输送而来的微薄世事。我喜欢

一个人写诗,哪怕夜深人静总难以下笔

我喜欢一个人独坐,哪怕夜也睡去

一切都变得像现在一样的沉默和隐忍

那山,那水

逃也逃不出的年月,把自己交给一座山,一条河

一棵树,一朵花。如果可以,交给一个人

一生住在一个地方,直到把时光走完

直到我们的身体深埋故土

一辈子睡在一个人身旁,直到把光阴烧尽

直到彼此尘面微霜,坟冢荒凉

一生,就与那些事物紧密联系,那山,那水

以及那个相伴一生的人

必须向一切认输。现在我要写诗怀念

一条河,从落水湾东流到西的河流

真像一大个长长的叹号

我知道这无情的叹号,叹尽了

爷爷奶奶的一生,叹老了爸爸妈妈的光阴

想起那条河,我就会想到,我这一生

也正在寸寸剥离

“真像在剥一个洋葱,直到最后,我们泪流满面。”

这就是一生了!一生,其实是一个我不大敢想的名词

落水湾,有时候我更愿意当它是一个人名

我梦里的乳名,最好永远在十七岁的夏季

看山花烂漫了山冈,我们哪里去找寻这样美好的光阴

那山那水,在很遥远的梦境里忽泛幽光

一寸一寸,从此到彼,岁月老去

其实成长是一次惊心彻骨的逃亡

停电以后

阵阵黑暗的纠结,一点点向远爬去

从夜的一个方向出发,一个白血病人

可以追溯到他最初的病元

微弱的烛火,像曼妙的舞姿

从一个章节到另一个章节

但丁的《神曲》或者抒情的十四行

都可能是一个变故,在大脑中回旋

远处的人们在叫嚷,关于这个夜晚

突兀的停电的始原

有几只狗在叫,仗着人势,相互挑衅

停电以后,很多不曾外露的情绪

都可以肆无忌惮,张灯结彩

无关诗歌,其实借着黑暗

可以想象一场爱情,想象百年以后

那泥土里的堆堆白骨,有一副曾属于自己

感觉泥土的冰凉与湿润,不过是

想象中的事情。安稳才是王道

寂寞封印的黄昏

再一次击碎玻璃,用二十岁年轻的双眸

描出十米开外的花团锦簇

一笔妩媚动人,再笔妖娆万分

纵使我再那般费尽笔墨

也难写高墙内那张扬的点点绿意

冷艳且置于内心的梅,在去年冬天

害羞了红墙内的红妆

略微地一低头,满地尽是

由寒冰里爬出来的寸寸柔肠

惊呆了铜镜里开朗的眉

一分钟也不能再沉默。这样想象

玻璃窗外,若蜡铸的女子

只是多年前一个梦的封印

而窗内的我,才是如今被封印的人

在多年后,这将成为一个梦境

是啊,再柔软的意象

也有坚硬的骨头和滚烫的血液

深藏的发辫间的香味

一点一点地浸透这无形的封印

我算是彻底地留恋上淡淡的忧伤

在这个微凉的黄昏,撕破封印

试着以最悠扬的姿态飘落

给寂寞最狠最惊颤的一吻

爱至落花成溪

我执不起你的诗经卷

一个人走过春天走过夏天

问我该怎样爱你

亲爱,你是《诗经》里的伊人

独自溯过洛水是我爱你的流浪

传闻长安门外万紫千红

你是不是其中一朵

昨夜宫里笙歌曼舞盛世太平无心问

亲爱,你才是我独登高楼凭栏遥望的月亮

我决定出走,在没有月的夜晚

一个人独自策马驭西风

黄沙漫漫其实不是我的归宿

我匍匐前行,化水为露化露为霜

亲爱,你是我此生抵达不了的远方

看啊,这年纷繁的战乱

我早已不是一朝君王,无处问长安

丢失江山与臣民,亲爱

你看,落花成溪,水露成霜

亲爱,而你此时倚靠的是谁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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