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世界与已知世界的融合——建筑英语翻译中译者主体性的发挥

孙晓晖 李德新

伽达默尔曾说过：“我们所遭遇的未知世界，以及我们所拥有的已知世界。未知世界即是待翻译的文本，而已知世界是译者的知识、生活经验和历史背景。”在翻译这个复杂过程中，无论是科技翻译、文学翻译抑或是其他文类的翻译，译者皆是处于主体地位。随着译者主体地位的确立，在翻译活动中，发挥译者的主观能动性被视为将文本这个未知世界和译者的已知世界融合的关键。在本文中，译者的主体性是指在科技英语翻译，尤其是建筑英语翻译中体现出来的主观能动性，特别是突出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结合建筑英语的文体特征，如何在翻译中发挥译者主体性，以达到两个世界的有机融合，笔者将从如下三个方面来论述：

一、建筑英语的文体特征

建筑英语是一门专门用途英语，自然具备科技英语的基本特征。

（一）非人格化。如果作者要诉诸于读者的情感，他应该将物拟作人，使其具备人的特性或情感。但是倘若作者要客观地传达信息，就必须避开个人情感、个人偏好等。因此在使用的语言中，作者要和表达的信息保持距离。此时，非人格化是最好的方法。比如，被动语态和第三人称频繁使用以达到此种效果。如：

例1：In light of the potentialities of the information technologies available today,attention is again focused on projects and concepts involving architectural and urban planning visions.

考虑到当今可供使用的信息技术的潜力，人们的注意力再一次放在涉及到建筑和城市规划远景的项目和理念上

（二）关联化。科学语言的主旨是向其他专家或是社会大众传递信息，讲述事实。因此其重点不在于科学调查的活动或事件，而是活动和事件之间的关系。所以活动和事件被关联化为物体和概念，而关系则变成连接其间的关联词。这也是科技英语的一个显著特征。

现代主义受人诟病的一点是导致建筑学叙事手法的丧失，就是“神仙故事”也阻挡不了—这些神仙故事从类比的建筑当中提取出来成为现实的再现，这个现实则源自数学和科学学科的认识论视角。而它们缺乏的表现力正是罗伯特•文丘里和丹尼斯•斯各特这些建筑师所抨击的，尤以VSBA（文丘里、斯各特设计事务所）的设计师们反应最为激烈，成为附属的世界的象征性—这日益成为即将过去的20世纪的现实—由于历史建筑学及其恰当的形象化所具有的叙事特征，变成经验的逻辑性延续。

这是一篇论述建筑复杂性的文章的节选。从非人格化角度考虑，例2有如下特点：1）概念、事件和活动占绝大部分；2）没有表达愿望、要求、情感或判断的从句；3）被动语态的使用增强了客观性。

从关联化的方面看，几乎所有的从句都是表述关系的，许多都被名词化，成为关系过程的组成要素。1）representations of reality( to represent reality); 2)their adequate visualization ( to visualize).

二．译者主体性的阐释

译学研究涉及到文本、译者和读者三者之间的关系。源语与目标语文本是翻译过程中的客体；译者是翻译活动的主体,翻译活动必须通过译者的主体意识的发挥才能完成。关于译者主体性的界定，国内知名学者许钧于2003年1月《中国翻译》上刊登的《“创造性叛逆”和翻译主体的确立》一文中谈到“所谓译者主体意识,指的是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体现的一种自觉的人格意识及其在翻译过程中的一种创造意识。这种主体意识的存在与否,强与弱,直接影响着整个翻译过程,并影响着翻译的最终结果,即译文的价值。……所谓‘翻译主体性’……是指翻译的主体及其体现在译作中的艺术人格自觉,其核心是翻译主体的审美要求和审美创造力。”而在同一期的《中国翻译》上,查明建表述了自己的看法。基于“能动性、受动性和为我性辩证统一于主体性之中”这个哲学分析,查先生提出了“译者主体性是指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在尊重翻译对象的前提下,为实现翻译目的而在翻译活动中表现出来的主观能动性,其基本特征是翻译主体自觉的文化意识、人文品格和文化、审美创造性”。

由以上分析可以得出:翻译绝不仅仅是两种语言间的转换,也是两种文化的转换,其中蕴含着译者创造性的劳动。在翻译实践中,译者不但要考虑词句篇章和上下文语境的联系以及原作的时代风貌和文化精神,而且还要考虑本国的文化背景,考虑作品的思想风格、作者的世界观、创作目的、写作手法和艺术风格,以及读者的接受能力和译文可能产生的社会效应和审美效果。正因为如此,翻译不是原作的简单复制,而是一种译者的再创造。作为翻译活动的主体, 译者的对象性活动的客体是原作,要完成翻译,必须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三、建筑英语翻译中译者主体性的发挥

和煤炭、医药、计算机等行业的专业英语相比，建筑英语有不同之处。具体表现在其不仅仅涉及自然科学，更关涉到社会科学领域，特别是社会学、人类学、哲学、文学、美学和艺术等学科的内容。在建筑英语翻译中，译者主体性体现在如下四个方面：

（一）建筑领域术语的处理。笔者年前翻译出版的一部建筑理论论文集中，选录了知名建筑师文丘里的一篇文章。文丘里引用语言学术语 “context” 来论述设计中对于环境的考量。这个词原指文学中的“上下文”。在语言学中，该词被称作“语境”。更广泛的意义上，引申为一事物在时间或空间上与他事物的关系。设计中有人译作“文脉”，在这部书中，结合原作者意图，笔者将之译为“情境”，主要还是指设计的背景。

（二）句子结构的处理。正如前面谈到的，科技英语的语义结构明晰，句子结构完整。建筑英语往往叙述的是一种工艺、设计过程或方案实施，一般使用陈述语气，避免使用夸张、省略、反问等修辞手段和口头语言。完整的句子表义准确、完整，能给人一种正式严谨的感觉，符合科技文体的要求。

对于建筑语言的几何形状系统化的迷恋和建筑本身的历史一样悠久。而今，生命的复杂性浓缩成一张图表。这张图表受到诸如彼得•艾森曼（Peter Eisenman）等建筑师的青睐—但涉及到信息技术的程序时就不是那么受欢迎，不像是将建筑理论比作自然科学模型那个意义层面上受人青睐。

以上文字在建筑英语中非常普遍。这几句话均为陈述句，句子结构完整，衔接流畅，表义准确，充分体现了科技英语的正式性。

（三）被动语态的处理。建筑英语专业性强，内容多为客观事实陈述，信息量大。使用人称代词时，尤其第一、二人称，用主动语态行文，容易给读者主观臆断的印象。要克服上述不足，必须借助于被动语态。因为被动语态能够避免提及有关动作的执行者，使行文显得客观真实；同时，还能够使句子在结构上有较大调节余地，扩展名词短语，使用名词化结构，增加句子信息量。因此建筑英语中，被动句出现的频率很高。例2 的第1个复合句中有4个分句，其中有3个使用被动语态，正好说明了建筑英语表义客观正式的文体特征。

（四）跨学科内容的处理。前面提到过建筑学与其它自然科学有一定的差别，因为它关涉到许多人文学科，例如文学。还是建筑大师文丘里的论文中，大师引用了美国超验主义代表人物爱默生的诗《个体与整体》中的一节。作为译者，翻译这样的文本就要熟知英美国家的文学流派和代表人物作品，以达到原文的审美标准。

［1］陈大亮.谁是翻译的主体［J］.中国翻译，2004.

［2］屠国元，朱献龙.译者的主体性：阐释学的阐释［J］.中国翻译，2003.

［3］许钧.“创造性判逆”和翻译主体性研究的确立［J］.中国翻译，2003.

［4］许钧. 翻译思考录[M] . 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