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超
古筝,它是一种古朴而又文雅、民族而又不落俗的乐器。
它简单易学,因为任何整首曲子都是慢节奏的,都能用刮奏点缀,使之慢中偶尔有快的乐流点缀,就像夜幕突现流星一样让人为之一亮,加之古筝的揉按出韵,使任何一首简单的慢曲听来也十分有味。而刮奏只需指尖在琴弦划过就可,简单易学,揉按也是右手弹左手按颤使之余韵绵延,不太难入门。
但筝乐尤其现代筝乐远远不只这点内容,它丰富的表现力以及多变的指法、独特而神奇变化的音色、弹奏时扣人心弦的“表演”性,以及古筝所独有的花指和刮奏所带来的行云流水般的意境,使古筝成为当之无愧的、富有魅力的中华民族的国粹。
古筝的表现力十分丰富,堪称各类乐器之首。这是由它独特的构造、纷呈的指法、多变的音色所决定的。它悠久的历史、优美的旋律、高难的技术、深刻的内涵等等独特的魅力常常能让我们沉醉其中。只有喜欢它,懂它的人才能感受到行云流水的音色,古曲背后的典故,与心灵的契合。
朝朝代代,往事冲冲,筝曲传情,不知倾倒了多少志士英雄。朝朝暮暮,男欢女爱,不知有多少才子佳人情醉于筝的缠绵。而当今物质填补不了空虚的时代,人们总会捕捉一些精神上的饱和,于是古筝便成了人们陶冶情操的寄托。因此不论是传世佳作,还是当代精品,无一不魂牵于技艺的储藏!它执着从容,毫不吝啬的地卖弄它永不失真的混响,吸吮尘封的辉煌,释放曾经的给养。
我们之所以说它古朴而又文雅,是因为它蕴涵着华夏的古代文明,见证了时代的变迁。它历尽沧桑而不窘迫,饱经风霜而不失声色,虽说年迈几何,可风采依旧,总是带着追忆,贪恋情场,姿态祥和,静静仰卧,痴情地接受善意的摧残,热衷于世代的折磨,饱尝呻吟的激昂,陶醉于音频的释放。尽管长卧久安,可神经敏感,稍微给点安抚,便狂饮欢歌。无论是《汉宫秋月》还是《高山流水》无一不彰显“拖、劈、抹、挑、勾、剔” 的激情放荡。
让我们揭去尘封的锦缎,亮开蹦紧的丝弦,“载桩摇指”,圈点星罗珠串的音律质感,仿佛能够映入《高山流水》的宏大气势,深邃意境:那厚重的低音段是巍峨的高山,轻灵的高音段是欢快的流水,喜欢指尖肆意徜徉于23根细长琴弦间的感觉,那样的享受有如伯牙和钟子期的友情,长久而令人回味。
而《汉宫秋月》则表现了古代宫女哀怨悲愁的情绪及一种无可奈何、寂寥清冷的生命意境。
又如《香山射鼓》的悲壮:乐曲以深沉、内在、具有浓郁陕西地方风格的旋律,表现了香客虔诚的祷告和那高远、空旷、虚无缥缈的意境,还有鼓乐阵阵,咏唱轰鸣,朝拜佛的人群,熙来攘往的活动盛况。由于曲作者深谙古筝演奏技法,又十分熟悉陕西地方音乐风格,乐曲中运用了秦筝按变音等演奏技巧,使得该曲更加具有浓郁的地方音乐色彩。
还如《蕉窗夜雨》的哀婉,沁心入脾,肝肠寸断,似乎嚎啕世俗,似乎悲歌长叹,总有吟不尽的腥雨血风,总有诉不尽的战马嘶鸣。
由此可见“刮、奏、历、扫”不难爆发出《丰收锣鼓》的喜庆,更有雄浑壮魄,排山倒海,气势磅礴的《战台风》的激情。这就是古筝的技巧魅力,更有其它弹拨门类无法媲美的深邃音域。凭借演奏者的理解程度,技艺深浅,将平面曲谱活化为音乐语言来“托抹震颤”每个音符,才能呈现出清音愉悦、幽婉缠绵、风雅剔透、激情浪漫的音乐质感。
我们还说它民族而又不落俗,是因为它在不断发展中,始终寻求生存意识、市场意识和良好的受众意识。尤其是九十年代中期我们在“新民乐”中对古筝加以尝试,即用电声铺底,触动古筝于二胡的密语缠绵,营造一湾静静的湖面,“摇指”出碧波荡漾的彩舟,清风拂面的“大颤”映出水中倒影,二胡宾至如归的进入旋律,期间古筝“刮奏”,迎来送往,像初恋的情人,羞羞涩涩,脉脉含情,时而又像光棍寡妇,干柴烈火,激情失控,孵化出《春江花月夜》的如此多情。每个音符都倾尽与情景的诉说,每个起伏都伸缩着气息和脉搏的强弱,给人以赏心悦目、余兴未尽之感,而后接着改编的《鱼舟唱晚》、《粉红莲》更令人感到它的民族、它的不俗,它的不朽魅力。
进入二十一世纪,古筝仍不甘寂寞,随着女子十二乐坊的崛起,各地市专业院校,有能力的机构纷纷效仿,尽管水平不等,可毕竟是大大拓展了古筝的活动空间,赋予它以时代的色彩,充分体现了传统价值的现代潜质。
著名科学家钱学森曾说过这样一段话:“要用一颗善感的心来仔细体验生活。音乐为我们展现了五彩缤纷的世界,正是音乐艺术所包涵的诗情画意和对人生的深刻理解,使我们丰富了对世界的认识,学会了艺术广阔的思维方式。”对古筝而言,我们曾探索过、尝试过、感悟过,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可以说没有遗憾,因为我觉得热衷于探索的过程也是一种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