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市社会科学院 夏琳娜
城市工业化是城市现代化的核心内容,是城市中工业生产活动逐步取得主导地位,由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变的过程。改革开放以来,快速的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推动了我国城市的快速崛起,尤其在“中部崛起”和“西部大开发”国家战略部署下,中部和西部的城市发展表现出强烈的工业化引导趋势。在此背景下,准确的测算和衡量城市的工业化水平,有助于城市的科学定位和发展目标的确立,促进城市产业结构升级和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国内学者陈佳贵、王延中、陈军、程勇等对于工业化水平的测算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开创性的研究,但仍然存在着一些不足,如城市之间关于工业化水平的比较性研究较多,针对于单体城市尤其是城市内部城区的研究较少;依靠单项指标进行测度的多,综合各项经济指标进行统一测度的少;评价方法比较单一,综合运用的较少;对于经典西方经济学意义上的工业化水平研究较多,基于新型工业化的研究较少等等。本文在现有的国内外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从三个层次分别是单项指标判定法、阈值法和主成分分析法对新型工业化水平进行测算,以武汉市为例,层层递进式探讨城市工业化水平的测量方法与比较研究。
钱纳里通过对人均经济总量和工业化进程进行的关联性研究,指出工业化是以经济重心由初级产品生产向制造业转移为特征的,并以人均GDP为标准,划定了工业化的6个阶段。这种以人均GDP来判定工业化水平的方法,以其简单、直观性成为实践中广泛接受的标准。2010年武汉市人均GDP达到9966美元(汇率为6.6227),处于工业化后期阶段。
库兹涅茨和克拉克等根据实证研究,发现工业化进程伴随着产业结构模式的变动,并以产业结构为标准来划分工业化的水平。武汉市2010年三次产业结构3.1:45.9:51,第三产业增加值大于第二产业,第一产业小于5%,表明武汉市处于工业化后期以及向后工业时期转变。
克拉克、西姆斯和世界银行等通过研究得出工业化不同阶段城市的就业结构特征,表现为非农产业人口上升明显。2010年武汉市非农就业人口比重为64.69%,按照世界银行的标准,属于中等发展水平城市,处于工业化的中期阶段。
恩格尔系数通过衡量用于购买生存性食物的支出在家庭收入的比重,成为国际上衡量生活水平的重要指标。随着食品消费的比重降低,非食品类消费逐渐上升,并进而拉动生产资料的生产和投资增加,促进工业化的发展。2010年武汉市恩格尔系数达到40.4%,根据联合国的标准刚刚进入小康水平的门槛,处于工业化中期阶段。
钱纳里的“多国模型”表明城市工业化与城市化水平紧密相关,城市化进程中对于生产性和生活性资源的聚集效应,会快速推进工业化进程。武汉市2010年城镇化率为64.7%,处于工业化中后期阶段。
通过以上单项指标的分别判定,根据就业结构标准,武汉市仍处于工业化中期,而依据产业结构标准,武汉市却跨入了后工业化时期。这表明单纯根据单项的指标标准,对于一个城市的工业化水平无法做出统一的、有信服力的结论,还需要采用综合性的评价方法来进行深入的测量。
本文基于中国社会科学院提出的目前国内较有代表性的阈值法,对于城市的工业化水平进行综合测算。考虑到武汉市中心城区和远城区明显的二元经济格局,武汉市要在“十二五”期间加速推进新型工业化,核心和重点在远城区,因此我们选择武汉市和6个远城区蔡甸区、江夏区、东西湖区、汉南区、黄陂区、新洲区的数据作为评价的对象。
基于阈值法的城市工业化水平综合评价方法优点在于克服了单项指标评价片面的缺陷,能够对城市和各城区的工业化水平作出总体的评分和阶段性质判断。但工业化阶段标准的制定和指标权重的确立,仍然带有较强的主观判断的性质,同时5个指标也不能较全面的反映出工业化尤其是新型工业化的一些特征。为此我们需要构建能容纳更多指标值,运算更为客观的主成分分析模型。
新型工业化正成为促进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经济加速发展的核心驱动力。根据相关性、可操作性、数据的获得性等原则,围绕新型工业化“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的特征,我们选用人均GDP、非农业产值比重、非农业人口比重、城镇化率、工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工业税收占全部税收比重、实际利用外资、科技活动经费和万元GDP能耗等9项指标组成工业化指标体系,运用计量软件SPSS16进行主成分计量分析。为了便于对比,我们仍然选取武汉市和6个远城区作为研究对象。
第一步,在数据库建立以后,对所有数据作了标准化处理,以去除各指标量纲不一带来的计算困难。同时对于万元GDP能耗等逆向指标进行正向化处理,以保证计量结果的准确性。第二步,通过主成分分析,生成相关系数矩阵表,发现各个指标间相关性较高,比较适合进行主成分分析。第三步,生成方差分解主成分提取分析表,选取特征值大于1的主成分因子F1、F2、F3,累计方差贡献率达到91.597%,可见3个主成分因子近似表达了原有的9项指标的大部分信息。第四步,研究初始因子载荷矩阵,可以看出,F1与人均GDP、非农业产值比重、非农业人口比重、城镇化率、实际利用外资、科技活动经费等6项指标都密切相关,可见F1衡量的是城市化和现代化水平。F2与工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工业税收占全部税收比重等2项指标载荷较大,实际上是衡量的城市工业发展水平。F3与万元GDP能耗明显相关,可视为衡量城市的工业能耗水平。第五步,将计算出来的3个主成分因子系数与已经标准化处理的数据进行综合运算,最终得到F1、F2、F3和综合因子F的具体得分和排名。
从结果来看,武汉市工业化程度较高,远城区中工业化水平最高的是东西湖区,其次依次为江夏区、蔡甸区、新洲区、汉南区和黄陂区。在分项因子评分中,武汉市的F1因子城市化和现代化水平遥遥领先,而东西湖区由于拥有国家级经济开发区,全区F2因子工业发展水平高于全市平均水平。新洲区由于电气、水泥等重工业产业较多,F3因子得分最低,表明工业发展能耗较高。与之相比汉南区由于以特色农业为主,工业能耗较低。依照工业化水平的测算结果,武汉市要进一步加大中心城区和远城区功能的调整定位,主城区继续推进“退二进三”,大力发展现代服务业。远城区要加快推进新型工业化进程,促进由农业主导向工业主导转变,同时注重对于传统制造业的技术改造,引进新型战略性产业,推进节能降耗工程的开展。
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主成分分析法最大的优点在于通过计量软件的模拟运算,能较大程度的保证测算的客观性。同时主成分不仅能测量城市工业化水平,还可以测算出工业化中各个层面和维度的得分情况,相对而言弥补了单向指标判定法和阈值法的不足。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主成分分析法测算的结果排序与上述运用阈值法的结果几乎一致,这也相互印证了两种实证方法的可靠性和科学性。
综合所述,单向指标判定法、阈值法和主成分分析法各有适合的领域。单向指标判定法直观、简易,适用于政府部门将某些重要指标作为发展的目标的考核标准。阈值法能直接度量城市的工业化水平处于哪个阶段,但其中工业化阶段标准的制定和指标权重的确立需要根据发展水平不断调试。主成分分析法由于能容纳尽可能多的指标,最适合度量新型工业化水平,但难以直接得出工业化阶段的判断,往往也需要与阈值法进行配合测算。
[1]陈佳贵,黄群慧等.中国工业化进程报告[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7
[2]钱纳里.工业化和经济增长的比较研究[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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