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燕窝业走向崩溃边缘

林友顺

中国检出从马来西亚进口的血燕含超标的有害物质亚硝酸盐，禁止燕窝进口，马来西亚燕窝市场供过于求，价格猛跌，马来西亚燕窝商损失达200亿马元。马中两国至今没找到解决方案，马来西亚燕窝业逐渐走向崩溃的边缘。

邱祥和是一名马来西亚燕窝商，除了自己建燕屋生产燕窝，他也向其他农民收购燕窝转手售卖，他的客户都是相熟的朋友及亲戚。过去，他的燕窝价格高昂供不应求，近几个月来，燕窝的销售情况明显缓慢下来，同时燕窝价格也下降了二至三成，让他自叹好景不再。然而，对马来西亚女子罗翠美而言，目前却是购买燕窝的好时机，她一口气买了一公斤，与家人慢慢享用。她说，目前的燕窝价格比过去便宜很多，这全要谢谢中国禁止进口所赐。

亚硝酸盐过高

养燕业自上世纪90年代末期引进马来西亚后，它就一发不可收拾，其丰厚的盈利让众人趋之若鹜，中国人对燕窝的追求，也让燕窝价格一路飙升。导致无论是有经验还是无经验者皆冲人市场养起燕子来，养燕业也从开始的店铺养燕发展至购农耕地养燕，空旷的农地建起一座又一座价值不菲、设备先进的燕屋，农田变成了金矿，让许多没有燕屋者羡慕不已。在马来西亚燕窝出口至中国及中国人亲自到马来西亚收购燕窝后，燕窝价格也大幅度往上飙，原已昂贵的燕窝更是成为珍品，让普通市民望“燕”兴叹。

就在许多人纷纷购地建燕屋的疯狂时刻，中国当局却检验出进口的燕窝含超标的有害物质亚硝酸盐，同时禁止燕窝进口，这犹如向过热的马来西亚养燕市场泼了一盘冷水，令养燕者及燕窝出口商措手不及。今年8月，中国浙江省工商局对市场上售卖的血燕产品进行组织抽检，在抽检的303个批次的血燕产品中，平均亚硝酸盐含量达4400毫克，千克，其中11个批次的血燕产品检出的亚硝酸盐含量最高均超过1万毫克／千克，严重危害消费者的健康。人们若长期进食过量亚硝酸盐食品，将会增加患癌风险。

中国燕窝大部分进口自马来西亚，燕窝零亚硝酸盐的中国进口新条规导致9成马来西亚燕窝出口商受影响，造成马来西亚燕窝商蒙受200亿马元(约67亿美元)的损失。中国也是马来西亚最大的燕窝市场，别的地区都无法吸纳过剩的燕窝，导致燕窝供过于求，价格猛跌，影响出口商及养燕者的收入。有关事件爆发至今，马中两国仍然无法找到双方皆能接受的方案，马来西亚燕窝业逐渐走向崩溃的边缘。

马来西亚养燕者对中国制订零亚硝酸盐过高的门坎表示无法接受，实因在燕窝生产过程中，燕粪会与空气产生化学反应产生亚硝酸盐，即使透过清洗过程亦无法完全清除；马来西亚也坚持，其生产的燕窝亚硝酸盐含量符合世界卫生组织的标准，低于百万分之30。中国燕窝市场的另一个问题是价格比一般燕窝更高的假血燕，这类红色的燕窝被视为燕窝中的极品，价格超高，因此也引来不法之徒的犯罪冒险。马来西亚燕窝商公会揭露，部分奸商使用猪皮、白木耳、米粉或海藻来制造燕窝牟利，有的甚至使用燕粪将燕窝熏成红色，或使用化学物染红。

血燕与血没有关系

马来西亚农业部长诺奥马强调，血燕与血没有关系，而是燕窝形成过程中，与山洞中的矿物质发生了化学反应，不是人们讹传燕子筑窝吐血所致；市场上那些颜色均匀艳丽的红色燕窝，很可能就是假冒的有问题燕窝。他指出，在马来西亚，大部分的燕窝是屋燕生产，洞燕要在山洞里天然生产，因此产量稀少，只占燕窝市场的1/10。由于血燕产量稀少，因此价格也比一般白燕窝贵，平均每千克屋燕价格为3000到4000马元，而洞燕约为1.1万马元。他表示，一些燕窝商为谋取暴利，不惜把白燕制成所谓的血燕。

诺奥马认为，不能说含有亚硝酸盐的燕窝就是假货，如果一个燕窝没有处理干净，比如鸟粪多，亚硝酸盐含量也会高。不过，亚硝酸盐含量如果高得太明显，那就很有可能是假货。彭亨州燕窝商公会会长李广兴对马来西亚燕窝被中国禁止入口喊冤，他表示，以普通燕窝加上鸟粪熏制而成的假血燕，非产至马来西亚，因马来西亚还没有这种技术。马来西亚养燕业者认为世界最大燕窝生产地印度尼西亚应该对此事负责。由于印尼燕窝不能直接出口至中国，他们往往通过马来西亚出口，以致连累马来西亚燕窝业。

由于养燕业也是近几年才蓬勃发展，马来西亚仍然没有完整的法律规范养燕业者，以致当局无法了解国内养燕者的数量及控制燕窝的生产质量。根据当局的估计，马来西亚全国有约5万所燕屋，不过已向农业部登记的燕屋只有逾900家。而根据燕商公会的估计，养燕业的投资约250亿马元，它每年为马来西亚赚取约20亿马元的外汇收入。

为了拯救市场，恢复人们对食用燕窝的信心，马来西亚政府也宣布拨款2000万马元开发跟踪方案，以系统化管理养燕业。当局也制定燕窝使用安全标准，没有加工、清洗过的燕窝，其亚硝酸盐含量须维持在70毫克，千克以下，而加工后可以直接食用的燕窝，则要求在30毫克／千克以下。此外，当局还规定燕窝生产加工销售厂商必须注册，并将注册信息提供给中国政府，而出口燕窝也须获得兽医局负责颁发安全食用证书。

没有影响本国人的食用

尽管面对中国大陆禁止进口的问题，一些养燕者及出口商仍然淡定对待。拥有多间燕屋的郭伟俊承认，燕窝价格因此下跌，不过并没有影响他出口至香港。他表示本身的燕窝产品皆有含亚硝酸盐验证报告，同时拥有自己的通路出口到香港，本身也还未开发中国大陆市场，因此冲击不大。马来西亚消费者虽然也注意到中国大陆禁止进口马来西亚燕窝的报道，不过这并没有影响马来西亚人食用本土生产的燕窝的信心。

罗翠美指出，她都是向相熟的朋友购买燕窝，对本土燕窝的质量具有信心。

(编辑／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