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有杰
(广西贺州学院外语系,广西 贺州 542800)
功能翻译理论中蕴含丰富的翻译思想。华有杰的论文《功能翻译理论的生态翻译学诠释》[1]从功能翻译理论的翻译原则与翻译类型学的角度深度挖掘了功能翻译理论所蕴含的生态翻译思想。功能翻译理论所蕴含的生态翻译思想是建立在其客观的翻译生态环境中的。翻译生态环境包括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翻译生态和翻译环境。功能翻译理论认为翻译是有目的的人类行为,构成翻译行为的诸要素分三个层次九大块,形成了功能翻译理论中所蕴含的丰富生态翻译思想的坚实基础。本文旨在从生态翻译学视角明晰功能翻译理论的三个层面九大要素之间所构成的翻译生态和翻译环境,描述两者之间的共生关系,并指出功能翻译理论中翻译生态环境的特征。
翻译生态环境是指与翻译行为中主体的生存和发展相关的一切外界条件的总和。显然,这里的主体是广义的主体,指参与翻译行为的一切生命体,包括原作者、译者、受众、翻译行为发起人、赞助人、出版商、营销商、编辑等。而外界环境指与翻译行为有关的自然经济环境、语言文化环境、社会政治环境等[2]。功能翻译理论翻译行为的构成要素系统涉及三个层面九大要素,即原作者、译者和受众所构成的第一层面,原语、译本和目标语所构成的第二层面,原语文化、翻译行为和目标语文化所构成的第三层面。这些构成要素系统就构成了功能翻译理论的翻译生态与翻译环境。
翻译生态是指翻译行为中主体之间及其与外界环境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动态平衡状态,即翻译行为中的主体在其周围环境中的生存和工作状态。从功能翻译理论角度而言,翻译行为是由诸多行动者在特定的环境下共同参与、以实现其特定行为目的之交际行为。翻译生态由在翻译行为中各行为主体及其之间的关系构成,有两个方面的内容:翻译行为的主体和翻译行为各主体之间的关系。翻译行为主体就是前面所说的以原作者、译者、受众为主线所构成的功能翻译行为构成要素系统中的第一层面,即功能翻译生态环境中的主体性维度。这个维度还包括翻译发起人、赞助人、出版商、编辑、译文审查者、译评人、营销者、版权人等。而翻译行为的主体之间的关系是指参与翻译行为中各翻译行为主体之间的和谐共生关系。翻译行为主体与行为主体间的关系是功能翻译理论翻译生态中两个彼此平行、密切相关的要素。前者是实体性要素,后者是关系性要素。实现翻译目的之翻译行为中各行为主体之间相互协商、相互影响,形成动态的翻译生态,并为实现翻译行为之目的而共同维系着这个翻译生态。翻译生态中的每一个角色(包括行为主体及关系)都有自己的任务和作用,都是完成翻译行为、实现翻译目的不可或缺的翻译生态构成要素。
原作者、译者、受众为主线的功能翻译生态是一个和谐共生世界,其要旨是整体平衡、和谐共生。所谓和谐共生就是原作者、译者、受众为主线的各翻译行为主体之间的共同生长、休戚相关。译者虽然是翻译行为中最积极、最活跃的因素,也要跟其他行为主体和谐相处,不能破坏生态翻译学和谐统一律,否则翻译生态无法平衡,翻译行为难以完成,翻译目的难以实现。原文作者、译者、读者、翻译发起人、赞助人、出版商、编辑、译文审查者、译评人、营销者、版权人各司其职,在翻译生态中互相合作、相互制约。功能翻译生态中决定翻译行为顺利完成的两个必要条件是译者要具备适应翻译生态的能力和译者与翻译生态中其他翻译行为主体的和谐共存的能力。翻译要获得成功,既要提升译者个人对翻译生态的适应能力,也需与翻译生态中各翻译主体和谐共处。在尊重翻译生态对翻译行为主体制约性的前提下,译者要与其他翻译行为主体协商合作,共同确保翻译行为的完成,达到翻译目的之实现。
由此可见,功能翻译行为并非仅仅用目标语再现原文这么简单,而是一种参与翻译行为的所有协商合作、共同创造新的动态关系,形成完备的翻译生态平衡,是一个转化知识、社会、事件与操作形构的过程[3]。
在功能翻译理论中,翻译环境是指与翻译行为相关的一切自然现象的总体,是经济环境、文化语言环境以及社会政治环境等的总和,包括原语、译本和目标语所构成的第二层面,原语文化、翻译行为和目标语文化所构成的第三层面,体现了翻译行为各主体与环境之间的综合关系。故翻译环境聚焦于翻译行为的外部客观环境,而翻译生态侧重于翻译行为的内部环境,即翻译行为各主体在翻译生态中形成的关系所构建的内部环境。以下主要谈外部客观环境:
1.原语、译本和目标语为主线所构成的语言环境。语言是翻译行为中必然因素,并与民族思维方式、心理意识、语言习惯、历史传统、习俗信仰、地域风貌等一系列因素密切相关。这个层面聚焦于翻译环境的精神层面,以语言为代表,主要以语言的物质外壳为形式体现出功能翻译环境语言维度的客观实在性。显然语言环境是任何翻译行为主体的个体本身。译本作为翻译行为的结果一旦产生,就以语言形式体现出翻译环境在语言维度的客观外在性,并把原语与目标语联系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翻译环境中最能体现翻译主体主观能性与创造性的环境层面。这是主体内在性以对象化的方式所呈显的外在形式。由于思维方式的差异,语言表达迥异,例如:“您贵姓?”“免贵,鄙姓×”译文:“May I know your name, Sir?”[4]显然,汉英语表达尊敬与自谦的方式是不同的。交谈时,中国人往往向对方表达尊敬之意,而谈及以自谦的方式自己或家人,故“贵”“鄙”这类词在英语中很难找到对应表达。汉语思维这种贬已尊人的方式不必用英文传达,若硬译为honorable surname或humble surname只会使英语受众感到困惑,译文会显得臃肿,不忍卒读。故只能通过句法、语气等的表现方式进行融合变通来实现等效功能。译文情态动词may体现了说话者的谦恭,Sir则表达了对对方的尊敬与客气,也能让英语受众理解和接受。尽管不是严格直译,却忠实地实现了译本在英语语境中的功能与原文本在原语语境中功能的整体对应关系。这翻译把汉语与英语联系起来,以语言的形式体现出功能翻译环境在语言维度的客观性。
2.原语文化、翻译行为和目标语文化为主线所构成的文化环境。文化环境是广义的,既指物质层面的文化环境,也指精神层面的文化环境。原作者、译者和受众所构成的第一层面是功能翻译环境的主体性体系,是功能翻译生态环境中是最积极、最为活跃的因素,故构成了功能翻译生态环境的翻译生态系统。原语、译本和目标语为主线所构成的语言环境构成了功能翻译环境的精神性外在语言维度,最能体现翻译行为主体在对功能翻译生态环境适应与选择的主动性与创造性。以翻译行为作纽带,原语文化和目标语文化以物化的形式外在地构成功能翻译环境的物质维度。
由于上面谈到了翻译环境的作为精神层面的外在语言维度,以下主要分析以物化形式存在的的文化环境,主要包括社会政治环境、经济环境等要素。
经济环境是触发和制约翻译行为的因素之一,翻译行为受制于经济环境的同时,也会对经济环境产生不可估量的深远影响。早在周朝就有了关于经济活动与翻译的记载:“象胥:掌蛮夷、闽貉、戎狄之国使,掌传王之言而谕说焉,以和亲之。若以时入宾,则协其礼,与其辞,言传之。”[5]象胥就是翻译人员。随着经济的发展,必然出现“洪荒造塔语言殊,从此人间要象胥”[6]。改革开放后我国经济的发展使翻译产业化、市场化和专业化,翻译产业已成为经济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据前几年的统计,翻译产值已达200多个亿,翻译活动组织方式和运行方式已有极大的变化。经济环境带动翻译事业,反过来,翻译活动又促进经济发展[2]。外向型经济由译为export-oriented economy 到global-market-oriented economy的转变充分说明经济与翻译的相互关系[7]。
社会政治环境与翻译的关系同样是不可分割的。从中国翻译的历史角度来看,各时期的翻译,往往与当时的社会政治有关[6]。社会政治环境往往决定了翻译文本的选择,翻译目的之界定,凡此种种,无不受制于社会政治环境。中国政治上向苏联一边倒时期大量苏联作品的涌入就是一个生动的说明。中国历史上佛经翻译的兴衰历来是与统治阶级的扶持与否休戚相关。翻译往往是为社会主导阶层服务。同一现象在不同政治环境会有不同的翻译与表述。关于这一点,方梦之教授有精辟的论述[2]。
功能翻译生态和功能翻译环境的关系是同一个硬币的两个侧面,彼此相互依存,相互促进。功能翻译生态环境不是两者的简单相加之和,因为两者融为一体,有机联系,和谐共生。没有翻译环境,无所谓翻译生态;没有翻译生态,翻译环境也不能存在。
1.融为一体。功能翻译理论中对翻译行为构成要素系统的三层次论述是对翻译生态环境整体性的高度强调。任何从翻译生态环境中独立出来的构成要素都将失去做翻译行为构成要素的存在意义。三个层次相互联系、相互制约,形成一个和谐统一的整体。翻译行为中翻译行为主体在功能翻译生态环境中进行适应和行为选择的客观制约性,是其进行创造性发挥的前提。
翻译生态和翻译环境构成一个整体的系统。这个系统中的任何要素者既有其自身的特定功能,也受其他要素的影响和制约。翻译行为之完成,翻译目的之实现都必须遵守目标语文化规范或社会政治权力的制约。翻译生态环境对翻译行为中的任何主体都是一个统一体,是翻译适应行为与翻译选择行为的客观限约性,不可超脱,不可逾越,只能顺应。否则就会人为地破坏翻译生态的动态平衡和翻译环境的和谐秩序,违背翻译伦理,就破坏了翻译生态环境和谐统一的整体要求。
2.有机联系。生态翻译学的和谐统一整体观的要旨之一是各组成部分的内在联系,即功能翻译行为的三个层面之间及每一层面的各要素之间都存在广泛的内在有机联系。翻译生态行为各主体都是翻译生态环境中的主体因素;翻译环境是翻译行为的客体因素。翻译生态环境的关联性包括三方面:
一是功能翻译生态系统内部的关联,即以原作者、译者和受众为主线所构成的翻译生态内部关联性。生态翻译学的和谐统一观要求翻译生态环境中的去中心化理念,参与翻译行为的各主体在同一翻译生态环境系中各司其职,互有联系。他在翻译生态系统中最积极、最活跃的因素是译者。说他最活跃是因为译者在翻译生态中联系最广,是翻译生态中翻译行为各主体之间的联系中枢,与原作者、受众、出版商、中介人、编辑等都有关系。无论在翻译适应还是翻译选择和及翻译策略和方法都受译者影响。说他最积极,与翻译生态环境中的去中心化并不矛盾,而只是从作用上来强调译者对译作质量的影响之大而已。故不能忽视翻译生态中其他生态要素的积极作用。二是翻译环境系统内部的关联。即指原语、译本和目标语为主线所构成的语言环境及原语文化、翻译行为和目标语文化为主线所构成物化形式的文化环境,是指经济环境、文化语言环境和社会政治环境之间的内在关联。三是翻译生态与翻译环境之间的关联性。功能翻译生态环境三个层面之间相互依存、相互作用,形成一个有机联系的整体,内中既有浑然有序的静态关联,也有相互制约的动态关联[2]。
功能翻译理论中的翻译生态环境的特点是结构性,动态性和个体性。结构性体现在功能翻译理论的翻译生态环境分为翻译生态与翻译环境,三个层次九大要素形成一个结构,具有清晰的结构层次性,各个层次又形成一个子系统,从而最终体现为功能翻译生态环境的客观外在性。动态性是指翻译理论中翻译生态环境会因时代而发展变化。各国翻译史就是翻译生态环境动态性的最好见证。从早期的口头翻译到现在的翻译专业化,市场化、网络化、全球化和本地化、产业化体现了翻译活动的动态特征,使翻译的理念、目的、策略等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最终体现为译作的动态生成性。个体性是指译者是翻译生态环境中最积极、最活跃的因素。译者是翻译行为主体在翻译生态环境中进行适应与选择的首要因素。任何译作都不可避免地带上译者的个性特征,是其他任何译者所无法取代的,最终体现为翻译行为的创造性。
总之,翻译生态环境是既对立又统一,是一体化与多样化、整体性与个体性的综合体现。
翻译行为是在一定的翻译环境下进行的,功能翻译生态和功能翻译环境存在着水乳交融的紧密联系。功能翻译理论中翻译生态环境包括翻译生态与翻译环境两个方面,由三个层面构成即原语、译本和目标语之间的语言层面,原语文化、翻译行为和目标语文化之间的文化层面,原作者、译者和受众之间的主体层面的三个层面构成。主体层面要素构成了功能翻译理论中的翻译生态。语言层面与文化层面构成了功能翻译理中的翻译环境,即功能翻译翻译生态环境的物化外在形式。这三个层面的平衡达成了翻译生态与翻译环境的和谐统一。翻译行为中的各主体与翻译物质要素都是整个翻译生态环境的必要成分,翻译生态环境的和谐、统一、平衡和持续存在的基本前提是非中心化。
参考文献:
[1]华有杰.功能翻译理论的生态翻译学诠释[J].琼州学院学报,2011,(4).
[2]方梦之.论翻译生态环境[J].上海翻译,2011,(1).
[3]黄德先.翻译的网络化存在[J].上海翻译,2006,(4).
[4]华有杰.功能翻译理论视角下的翻译策略新解[J].吉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1,(5).
[5]陈戌国.(点校)周礼 仪礼 礼记[M].长沙:岳麓书社,1989.
[6]马祖毅.中国翻译通史(古代卷)[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5.
[7]徐梅江.翻译创新与标准译法:十六大文件翻译札记[J].上海科技翻译,20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