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契丹族发祥地马盂山误区

李景瑞

（承德市老科协，河北 承德 067000）

走出契丹族发祥地马盂山误区

李景瑞

（承德市老科协，河北 承德 067000）

关于契丹民族发祥地的问题，近年来多有争论。作者依据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在大量地上地下文物与历史资料的基础上，对契丹民族发祥地进行了分析与研究，提出了马盂山地区是辽国盛世京都管辖平泉畿地的论断。

契丹；发祥地；畿地

关于契丹族发祥地马盂山，中国有些历史专家众说不一，有人以为是承德市平泉县北部马盂山（光头山），有人认为马盂山是喀喇沁旗的马鞍山，有人认为马盂山在赤峰市宁城县境内，等等。其实这都是以讹传讹，围绕契丹人世代口耳相传的祖神传说而展开争议。通过反复学习《中国通史》、《二十四史精华》中的辽史、《辽史纪事本末》和查找《辞海》，我明白了这种祖神传说只是包括契丹族发祥地在内的辽国历史（正史）陪衬，并不能替代辽国历史及契丹族发祥地真相。实际上契丹族发祥地就是今赤峰市巴林左旗和阿鲁科尔沁旗地域，绝不是有人所说的辽河源头马盂山。因此，我在统编《承德古代史》一书辽国历史章节中，没有编入平泉县北部马盂山就是契丹族发祥地，走出过去我主编的《承德民族开发史》和《承德民族历史与建设文化大市学术论坛文选》两书中所说 “平泉县北部辽河源的马盂山就是契丹族的发祥地，即神话中契丹之父诞生的地方，是契丹人的故乡”的误区，进入恢复辽国盛世京都管辖平泉畿地原貌。

关于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出生和创业的发祥地。发祥地这个名词起源与定义，《辞海》中是如此叙述：“发祥——语出《诗·商颂·长发》‘浚哲维商，长发其祥’。《后汉书·班固传》：‘发祥流庆’。李贤注：‘言发祯祥以流庆于子孙’。后因歌颂帝王出生或创业之处为‘发祥地’，也泛指开始建立基业的地方。”而契丹族创业者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他是“契丹的迭刺部霞濑益石烈乡耶律弥里人。”[1]具体地说，“也是今赤峰市阿鲁科尔沁旗人。”[2]“阿保机生于唐咸通十三年（872）。”为进一步了解阿保机出生地，首先要了解他的始祖及其父亲出生地，才容易懂得他的出生地。关于始祖诞生地 “在今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辽代祖州遗址的西南隅的山坡上，屹立着一座由七块巨石垒砌的大石室。”即祖州石室。“祖州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四代先祖的诞生地，也是契丹族发祥地。”[3]“传说中的奇首可汗生于都庵山，是契丹人的始祖。太祖七年六月，耶律阿保机曾登临都庵山，‘抚其先奇首可汗遗迹，徘徊顾瞻而兴叹焉’。”[3]这就是说，耶律阿保机的始祖自奇首开始，肃祖、懿祖、玄祖及其父亲德祖都诞生于都庵山，后迁徙到潢河岸边。[1]都庵山，即内蒙古西北的都庵山盐池一带。可以说，辽国祖州就是今赤峰市巴林左旗首府林东（上京）和阿鲁科尔沁旗首府天山（两者相距60公里）地域，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出生、长大成人及建立基业地域。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东伐西讨活动是继承其父亲德祖、伯父述澜南伐北战创大业的传统。世代做契丹遥辇氏的夷离堇,掌握行政大权。他伯父述澜“往北征伐于厥、室韦，往南攻略易、定、奚、霫，开始兴建房屋，修筑城池，教百姓种植桑树和麻，从事经纬编织成布帛，已经怀有拓展领土统治众民的志向。”[1]他父亲德祖和伯父述澜南征北伐时期，也是他长大成人并开始活动时期。在这个时期他曾发现小黄室韦不归服，用计谋降服了他。接着他“讨伐越兀和乌古，六奚、比沙犭戉各部，都将其攻破。国人称阿保机阿主沙里。”[1]唐天复元年（901），痕德堇可汗即位，任用阿保机为东部夷离堇，专业征讨，接连攻破室韦、于厥和奚部，又被授予大迭烈府夷离堇。唐天复二年（902）七月，耶律阿保机征伐河东代北，攻下九个部，在潢河的南岸修龙化州城，开始建造开教寺。唐天复三年（903）攻破女真，攻打河东怀远等军，一直达到蓟北，至此建成奚迭刺部，分成十三个县。当时他为于越，掌握军政大权。唐天祐四年（907）正月，耶律阿保机“因立九年,更不求代。诸部责之,乃请自为一部，帅种落居古汉城、滦河上，筑城种田。以计诱八部大人来会，尽杀之，并为一部。”[4]当时他是统一契丹诸部落可汗。其地域很可能在承德市丰宁县大滩镇境内建筑汉城。国家文物局文物研究所研究员景爱等专家考证说：“丰宁县大滩镇境内汉城遗址，它很可能是耶律阿保机为俘虏来的汉族人提供的居住地，所以叫汉城，也是他统一契丹八部落根据地。”[5]后梁开平五年（911）正月十一月，“太祖亲自征讨西部奚。奚地艰难险阻，反叛归服反复无常。多次招抚告谕不听。这次战役所到之处皆被攻下；分出兵力讨伐东部奚,也平定了他们。于是全部占有奚、霫的领地。东边临际大海，南边达到白檀，西边越过松漠，北边抵至潢水，共五部，都并入辽朝版图。三月，太祖驻扎在滦河，刻石记载功德。又攻打、夺取蓟州。”[1]这就是说，耶律阿保机踏入承德市西北滦河上游征伐东部奚、霫族活动，其儿子耶律德光也跟随来过承德市一带征伐奚、霫族。之后，虽然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没有进入辽河上游马盂山活动，但其子孙们在马盂山搞过“四时捺钵”及“游幸”活动。后梁贞明二年（916）耶律阿保机自立为皇帝，即辽太祖，国号契丹，年号神册。神册三年（919）二月建皇都临潢府（今赤峰市巴林左旗波罗城），太宗会同元年（938）定为上京，进入有国家机器阶段，并开始向周围扩张。天显元年（926）耶律阿保机去世，统治十年。“太祖去世所在行宫位于扶余城西南两河之间，后来在这个地方修建升天殿，并将扶余城称为黄龙府。”[1]2008年中国六大考古新发现之一：“内蒙古巴林左旗辽代祖陵陵园遗址。”学术界已经确认这就是耶律阿保机的陵墓。这就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创业和称帝建国概况。

遗憾的是我在过去统编 《承德民族开发史》（2003）和《承德民族历史与建设文化大市学术论坛文选》（2006）两书辽国历史章节中，却把辽国盛世京都管辖平泉畿地误认为是契丹族发祥地。其一，就是没有先讲解辽国历史概况，而是先讲解祖神传说，颠倒了正史和陪衬的关系。[6]其二，就是没有认定永州木叶山是契丹族起源之地，而是把马盂山作为契丹族发祥地[6]。因此，我在去年统编 《承德古代史》（2009）一书辽国历史章节时，率先讲解辽国历史概况[7]。同时，为了辽国历史不抽象干巴，才编入了祖神传说作陪衬。从祖神传说看，作为人文地理区划，马盂山和木叶山两座山脉相距很远，“自中京正北行四百八十里”[4]加上平泉县城到中京一百二十华里，共计600华里。马盂山，从广义说，是今七老图山的南半段形似马盂（包括平泉光头山，喀喇沁旗马鞍山，宁城县境），是土河源头，即辽河源头；而永州木叶山是神人与天女相遇配偶，生八子之地，即契丹族起源之地，并“上建契丹始祖庙，奇首可汗在南庙，可敦在北庙，绘塑二圣并八子神像”。对这两座山脉，绝不能把前者认定为后者，即契丹族发祥地。由此可见，“说明许多古史传说的资料确实包含有真实历史的素材，不能一概抹杀，而要参照考古资料去重新整理。但传说毕竟不是信史，不能拿考古资料去一一对号，这个道理应该是很明白的。”[8]其三，将辽国中晚期墓葬遗址文物错误地作为契丹族发祥地的佐证对号。中国历史专家公认，辽国自神册元年（916）建立，至保大五年（1125）被金所灭，共历经9帝，统治 209年。其中辽太祖统治20年（包括建契丹国前取代遥辇氏可汗9年），太宗帝统治21年，世宗帝统治4年，穆宗帝统治18年，景宗帝统治13年，圣宗帝统治49年，兴宗帝统治24年，道宗帝统治46年，天祚帝统治24年[4]。在9帝统治期间，辽太祖建立契丹国政权，进入奴隶制社会，这是从部落到国家的关键一步。当时中原地区的北宋政权早已进入封建制社会。由于契丹人具有“惟知有国，而不知有身”的一心求发展，艰苦奋斗创大业的民族精神，同汉族人接触中，学会了农耕、冶铁、织布和建筑房屋，加上辽国制定“公田制”，“私田制”、“闲田制”等政策，经过太宗、世宗、穆宗、景宗4帝不懈努力实践，很快使辽国进入封建制社会，取代了契丹族奴隶制度和游牧生产方式。当辽国发展到圣宗帝执政时期，辽国封建制社会已达到盛世时期。

与此同时，辽国社会文化繁荣昌盛。承德市积淀深厚的辽国文化遗址、遗迹和遗物就是见证。多年来，承德市各县已发掘辽遗址231处，墓达46处。平泉县发掘契丹皇室贵族墓葬遗址10多处，其中泽州发掘较大墓葬4处；隆化县发掘辽遗址2处，辽城2处，墓葬4处，辽窖藏2处。其中出土太平庄乡六道沟墓，湾沟门乡喇嘛洞村辽墓，张三营镇大坝亮子沟王子坟；围场县出土望道石辽墓，大局子辽墓；兴隆县蘑菇峪乡梓木林村出土萧仲恭墓；等等。同时也表明了是在第六继位圣宗帝、第七继位兴宗帝、第八继位道宗帝三朝执政年间，或者说是在辽国已达到盛世中期和衰老晚期的墓葬遗址文物。但是，我却在统编《承德民族开发史》和《承德民族历史与建设文化大市学术论坛文选》两书辽国历史章节中，将辽国中晚期墓葬遗址文物，如死于圣宗帝执政时期（1008）的契丹宗室贵族家庭出身耶律加乙里妃墓、死于兴宗帝执政时期（重熙年间－1039）的景宗帝长女耶律观音奴墓和死于道宗帝执政时期的陈国公窦景庸墓等作为辽太祖阿保机称帝建国早期发祥地的佐证对号，显然，这是完全脱离了辽国历史原貌。假如按照契丹宗室上层贵族墓葬遗址逻辑推断，清朝第四继位康熙帝陵墓坐落在河北遵化，第五继位雍正帝陵墓坐落在河北易县，满族发祥地就是河北遵化和易县，而不是清太祖努尔哈赤出生、创建后金（后改为大清）的辽宁建州，这是清朝历史真相吗？由此可知，将辽国中晚期墓葬遗址文物作为契丹族发祥地的佐证对号，既是不尊重中国各民族的信史，又是对确实可信的辽国历史误解，应该修改更正，正本清源。基于此，我在统编《承德古代史》一书辽国历史章节中，没有编入辽国中晚期墓葬遗址文物作为历史佐证对号。

[2]黄凤歧.耶律阿保机——辽王朝缔造者[A].辽金历史与考古[C].辽宁教育出版社，2009.

[3]王禹浪,孙慧,戴淮明.契丹称号的含义与民族精神[J].黑龙江民族丛刊,2008,(6).

[4](清)李有棠.辽史纪事本末卷一[M].中华书局，1982.

[5]付连湖,李文超.丰宁惊现辽代大型城池遗址[N].截于承德日报[M].2005-06-24.

[6]李景瑞.承德民族开发史[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3.

[7]李景瑞.承德古代史[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9.

[8]严文明.早期中国是怎样的？[N].光明日报，2010-01-14.

Correcting the Error about Birthplace of Qidan Nationality in Mayushan

Li Jingrui
(Chengd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ssociation,Chengde,Hebei 067000)

There are a lot of sayings about Qidan nationality birthplace in recent years,This paper researches and analyzes the birthplace of Qidan nationality based on the historical materialism and lots of cultural relics and historical data,and puts forward the assertion that Mayushan is the place where the capital of Liao State has jurisdiction over Pingquan.

Qidan nationality;birthplace;area around the capital

K207

A

1005-1554（2010）04-0010-03

2010-05-20

李景瑞（1934-），男，辽宁省朝阳市人，原承德地区地委宣传部副部长，社科联主席，《承德社会科学》主编，现任承德市老科协常务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