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语气的含蓄之美

刘东晓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密云分校，北京 101500）

虚拟语气的含蓄之美

刘东晓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密云分校，北京 101500）

虚拟语气所表达的情感可谓是错综复杂，它主要是通过使用动词原形和以过去时间为核心的动词各种形式来表达。其形式之委婉、礼貌使得人们可以安全、有效表达自己的愿望、命令等情感意义，帮助人们成功地进行交际。无论其形式如何，都是含蓄地表达着说话人当时的真情实感。由于人们情感的复杂性，一个包含虚拟语气的句子可能是几种情感的纠结。依据功能主义语言的意义存在于具体的使用过程之中的观点，理解虚拟语气时，必须引进语境因素，充分考虑到语法规则与交际原则之间的协调关系，把语言形式和功能有机地结合起来，从而体会出其所隐含的情感色彩。

虚拟语气；情感；含蓄

语言的基本功能是描述我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和调节人际关系。由于我们对客观世界认知的有限性，有时会感到信心不足,就会在言语表达中给自己留一定余地而又不至于影响信息的传递；在社会活动中，出于各种需要或不同的目的，人们有时不愿意或不便把问题直接说出来，往往采用含蓄的手段来进行表述；科技作者在提出设想、探讨问题时，为了表示自己的谦逊、谨慎，总是从假定、建议的角度出发；商贸洽谈或函电中，商务人员常需要客气、委婉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请求或建议，以便在平等友好的气氛中达到自己的目的。上述情感和意愿的表达在英语中往往要借助虚拟语气去完成。

一、虚拟语气的功能与表达途径

一般认为，英语的虚拟语气有两大功能:一是表达假设命题,二是使表达委婉客气，主要通过英语中动词的特殊形式来表示。虚拟话语是一个试图用话语改变世界的言语行为[1]。语用者所创造的虚拟世界（虚拟空间）能赋予其少许理性和许多荒诞，以达到美学效果、修辞效果和语用效果[2]。虚拟空间中，人们可以发挥充分的想象，自由地表达无限的想象与美丽，使常规语言变得生动、形象、逼真。用虚拟空间中的情感和道理来表达现实，以虚代实，以假代真，即使是批评、建议或命令，也不会引起他人的强烈反感，进而解决现实中的难题。由此，虚拟语气特有的语式充分显示出它所独有的间接言语功能、言语调节功能，含蓄地表达出了人类的复杂情感。有研究者指出虚拟语气具有修辞功能，列出了“含而不露，引而不发；幽默风趣，插科打诨；客气礼貌，谦和大方；含蓄委婉，传情达意；圆滑婉转，言此及彼；意犹未尽，回味无穷；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七种修辞功能[3]。

功能主义认为语言的意义存在于具体的使用过程之中,离开了语言使用的具体环境,就很难确定语言的意义。要准确地理解说话人的话语所传递的信息，必须依据当时的语境推导出言语形式的言外之意，即语用意义或语用含义。语言学习中，必须引进语境因素，充分考虑到语法规则与交际原则之间的协调关系，把语言形式和功能有机地结合起来。要真正弄清虚拟语气的含义与功能，就必须根据语境，体会出其所隐含的情感色彩。

英语的虚拟语气表达途径主要是通过动词原形及围绕过去时间所包含的各种动词形式来体现。

根据“Time is Space”这一基本概念隐喻，时间上的距离也可看成是空间上的距离，而空间上的距离，即与现状的距离，往往使人们联想起不存在、遥远或距离感[4]。1964年Joos提出“过去时态是距离性时态”的观点。他说“过去时的非真实性用法与过去时表过去时间的用法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即过去时是距离性时态,表示时间方面或者真实性方面的距离”。[5]1987年,易仲良发展了此观点,认为“过去时还可以表示心理方面的距离”。他指出，“英语动词过去时态的实质是距离性,它用来表示时间、真实性、心理方面的距离。”[6]交际中，交际双方之间的空间距离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反映交际双方的亲密程度，空间距离越大，则彼此的心理距离越大。由此，为了使表达显得间接而有礼貌，避免个人意愿的直接对抗，人们往往会在话语中拉开距离，给对方留下充分的自由空间。人们普遍有这样一种认知常态,已经过去了的事情要比即将发生的事情给人带来的压力或强制力小。因此，说话人会有意用过去时来表示现在的情感、请求和询问等。也就是说，语法形式所代表的时间与说话人所指称的实际时间保持着一段距离，而这种时间上的距离所反映出来的，则是说话人与听话人之间心理上的距离。虚拟语气的虚化手段就是利用了人们的这种心理。另外，过去永远不可能重来，用过去的时态来表示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也就有了依据。

用动词原形的虚拟式所表示的意义与祈使语气中的动词原形所表达的含义从本质上说是一致的。如：(1)It is required that all students leave before 7 o’clock.老师也可以说：(2)You must leave before 7 o’clock.在例（1）这个表示间接的命令方式中，是谁作出要求并没有提及，老师的个人态度被“非个人化”，模糊了命令的来源。这种句式巧妙、含蓄地表达出了老师的命令，避免了说话人与听话人之间的正面冲突。祈使语气，从本质上说是一种对他人的控制力或影响力，例（2）中，语言使用者直接介入事态，要求没有变，但未免过于僵硬，强制味道太浓。

表达要求、命令时，介入的方式可以分为主观和客观。主观的介入，语言使用者可能要直接承担责任，同时可能会引起听话者反感；如把自己的观点打扮成客观的需求，在命令的传达中增加了客观性，从而降低听话人的反感,充分发挥了间接言语的功能，可以更好地起到交际作用。英语虚拟式常置言语双方于“虚拟空间”之中，使得双方处于相对平等的地位，听者在没有任何强制条件下接受言者的意图，并把言者的建议化为自己的行动。

正是通过对动词形式的巧妙运用，虚拟语气含蓄地向听者和读者展示了说者或作者微妙的内心世界、当时真实的想法与情感，甚至也反映了其文化修养与社会身份。其实，无论动词用了哪种形式，即使是“过去的过去”，无一不是对说话人当时情感的表达。由于人们情感的复杂性，虚拟语气中的情感，可能是一种，也可能是几种的复合。

二、虚拟语气的含蓄之美

（一）表达真情、愿望、浪漫

虚幻的东西往往最能给人浪漫，因为不可知，所以才美丽。语言里许多简单的词语便足以表达这种微妙细腻的情感。“if”曾经被评价为最美丽的英文单词之一，因为它通过假设给我们无限的想象。文学作品、歌曲中，假如的背后常表达了说话人的某种热切愿望或刻骨铭心的感情，而这种愿望或感情又是通过虚拟语气来传输的。例如：

If the sun were to rise in the west,I'd never change my mind to love you forever.

即使太阳从西边出来,我对你的爱也不会改变。

太阳永远不会从西边出来，说话人通过虚拟语气对一种不可能的自然现象进行假设，听起来荒诞，却表达了其现在乃至永远至死不渝的真挚爱情。

歌曲《El Condor Pasa》（老鹰之歌）中，歌者低吟浅唱到：

I'd rather be a sparrow than a snail（I'd rather be a hammer than a nail；I'd rather be a forest than a street；I'd rather feel the earth beneath my feet）.Yes I would,if I could,I surely would.

我宁愿是一只麻雀而不愿是一只蜗牛 （我宁愿是一把铁锤而不愿是铁钉；我宁愿是一片森林而不愿是一条街道；我宁愿地球踩在我脚下），我宁愿如此，如果我能够,我一定会如此。

歌中先对三对物体作比较：麻雀与蜗牛、铁锤与铁钉、森林与街道，并选择了每一对的前者，因为它们享有更大的自由，作者又表达了能脚踩大地的愿望。然后，作者又通过虚拟语气进行强调，表达出了对自由的强烈渴望，或许这种自由难以实现，信念却是如此坚定。

（二）表达委婉提出建议、要求和命令

如前所述，虚拟语气的使用可以把命令这一态度的来源模糊化，从而使命令或请求显得客观。另外，如对对方行为进行否定性的评价，考虑到对方的身份、面子和自尊心时，使用虚拟语气，也可使对方易于接受。西方人在交往中十分尊重各自的独立性，他们不习惯随意给人居高临下的建议，所以他们常用的结构就是虚拟语气。如，If I were you,I’d…/Should we…,we would…/If you… ,you would have done better.

If 1 were to do it，I would do it in a different way

如果我来做，我会用另一种方式。

此处，可能是一种否定性的评价，但也不失为一种温和的建议。

商务交际中，对对方的建议或要求，常用各种方法弱化语气，创造平等和谐的合作气氛。当对某些问题的答复超出你的权限，或者你认为时机尚未成熟时，使用虚拟语气来应对不失为良策，它可以使自己处于进退自如的主动地位。

We suggest you make a reasonable reduction in price,otherwise,we could hardly go on with our discussion.

建议你方适当降价，否则，我们很难继续讨论下去。

虚拟语气的使用，使商务洽谈无论是观点的陈述、要求的提出、价格的确定等语气极为和缓，避免过于绝对肯定，具有更多商量协商的余地。

（三）幽默风趣，委婉动情，使批评或拒绝有艺术性

拒绝的艺术就在于把因拒绝回答而造成的失望与不快控制在最小的限度内。这样,既可以使自己从困境中解脱出来,又能使对方在不失面子的情况下接受拒绝。

如拒绝对方的邀请时说，“I can’t accept your invitation.”拒绝方式显得笨拙无礼。而采用虚拟语气“I wish I could accept your invitation.”则显得委婉礼貌，不会产生任何消极影响。因为给对方的感觉不是讲话人不想接受，而是客观情况使其不能如此。购物讨价还价时，卖方如果说We wish we could lower our prices but unfortunately we can not do so.(我也希望能再降些价,但令人遗憾的是确实无法做到)，既维护了自己的利益，也能让买方愉快地接受。

英语中的虚拟语气常可以用来表达带批评意义的指导，如“If only……！”、“How I wish……！ ”等等。如果时常用“I wish,as if,could,would,might”等虚拟语气词,即使传递的是消极信息,也不会让人感到刺耳或难以接受。

（四）表愿望、后悔、无奈、庆幸、遗憾等

语用学研究使用中的语言，十分强调语境对意义的制约作用。受特殊会话含义的影响，虚拟语气在不同的语境中产生了不同的言外行为如遗憾、后悔、愿望、责备、感激、庆幸等。虚拟语气表达愿望被公认为是其最主要的功能之一，人们产生愿望，除了出于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之外，还可能是出于对现实的无奈、后悔等原因。由此，虚拟语气所表达出的愿望往往承载了现实中的多种情感。

If it hadn't been for the determined captain,all the passengers on board wouldn't have been saved.

要不是有意志坚定的船长，船上的乘客就不会得救。

此处除了陈述一种事实外，更包括了对船上乘客得救的庆幸之感和对船长的感激之情。

在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中，老人与鲨鱼搏斗时候不断发出感慨：If the boy were here.If the boy were here.反映出了老人当时内心的强烈愿望，或许还有些许遗憾，让读者身临其境般体会到老人的想法。

虚拟语气所表达的情感可谓错综复杂、细致入微。除了上述情感外，还可表达不可思议、滑稽、不可想象、令人吃惊等，甚至是说话人的自信。如：If your car should need any attention during the first 12 months,take it to an authorized dealer.句中用 should表示的是一种虚拟语气。一方面，用来说明汽车销售商不希望这一事情在将来发生。另一方面，也表明汽车销售商对自己所销售的汽车很有信心，不会出现质量问题。

三、结语

关于虚拟语气的存在与否以及到底有几种形式，一直以来是个争论不休的话题。但事实是，传统虚拟语气中所认定的句子结构确确实实地在传达着妙不可言的复杂情感，委婉地表达着各种建议和命令，在人们的各种关系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社会文明程度越来越高，社会关系也越来越多元化，人类的语言也变得越来越谦恭、礼貌，通过虚拟语气人们可以安全、礼貌地表达自己的愿望、命令等情感，表达复杂的人际意义，帮助人们成功地进行交际。

[1]James,Francis.1 Semantics of the English Subjunctive[M].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 Press，1986.

[2]侯国金,廖巧云.指令间接性与虚拟空间[J].外语学刊，2003（4）.

[3]刘尚贤.英语虚拟语气的特殊形式及其修辞功能.湖南教育学院学报,1997(6).

[4]Leech，G.N.Meaning and the English Verb[M].London：Lo ngman Group Ltd，1971.

[5]Joos,M.The English Verb:form and meaning [M].Madison:The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Press,1964.

[6]易仲良.论英语动词过去时态的实质[J].外国语，1987(1).

K01

A

1005-1554（2011）03-0020-03

2011-05-13

刘东晓（1968-），男，河北滦平人，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密云分校讲师，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