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鹏, 范艳娥
(辽宁师范大学 研究生院,辽宁 大连 116029)
鲁迅与“一二·九”运动
王吉鹏, 范艳娥
(辽宁师范大学 研究生院,辽宁 大连 116029)
轰轰烈烈的“一二·九”运动在中国革命史上写下了光辉篇章,为全面抗日战争做了充分准备。作家鲁迅是这次运动的间接参与者,他积极帮助运动中遇到困难的学生,使得这次运动得以顺利进行,他还在一些杂文和通信中表达了自己对学生的担心和忧虑。对鲁迅与“一二·九”运动的研究,有助于我们深刻体会鲁迅坚持战斗的精神,体会鲁迅始终跟中国共产党保持一致的坚定立场。
鲁迅;“一二·九”运动;战斗
“一二·九”运动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一次大规模的学生抗日救亡爱国运动。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进一步发动华北事变,企图使冀、察、晋、鲁、绥五省脱离中国,由日本控制。国民党政府继续实行不抵抗政策,准备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以适应日本帝国主义提出的“华北特殊化”要求。在民族危机的关键时期,中国共产党于1935年8月1日和11月13日先后发表 《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为日本帝国主义吞并华北及蒋介石出卖华北出卖中国宣言》,号召全国人民起来抗日救国。处在国防最前线的北平学生,痛切感到“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得一张平静的书桌了”。12月9日,在中国共产党的组织和领导下,北平市学生联合会率领北平6000余人举行示威游行,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等口号。“一二·九”运动在中国革命史上写下了光辉的篇章,为全面抗日战争做了充分的准备。在轰轰烈烈的“一二·九”运动中,鲁迅是我们无法忽视的一位重要人物,他不但写了许多书信和杂文表达他的思想和看法,他还是这次运动的间接参与者,积极帮助北平学生更好地完成工作,这也表明他支持共产党、支持抗日的决心和立场。
自“九·一八”事变以来,国民党政府死抱着“不抵抗主义”的政策,对日本帝国主义进行一系列丧权辱国的外交,签订一系列卖国条约:“塘沽协定”、“何梅协定”、“秦土协定”……,助长了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野心。1935年,日本帝国主义又进一步发动华北事变,妄图把华北变为第二个“满洲国”,而国民党政府进一步妥协退让,蒋介石还颁布了《敦睦邻邦令》,以示对日本帝国主义的友好。在国内,却疯狂围攻长征途中的红军,加强法西斯统治,镇压抗日民主运动。针对国民党政府的这种卖国政策和民族危机的空前加深,正在长征途中的中国共产党于1935年8月1日发表了 《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号召全国人民在亡国灭种、大祸迫近眉睫的时候,无论过去和现在有任何政见和利害的不同,都应当团结一致,共同抗日。在党中央和红军主力胜利到达西北,同陕甘红军会师后,党中央又于11月13日发表宣言,指出日本帝国主义把中国变为它的殖民地和蒋介石政府出卖中国的危险,并指出抗日反蒋才是全中国人民救国图存的唯一出路。而在11月25日,日本侵略者又策动汉奸殷汝耕进行 “华北五省自治运动”,在通县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蒋介石为了适应日本帝国主义的要求,下令组织“冀察政务委员会”,华北很快就变成第二个“满洲国”了,亡国之祸已迫在眉睫。
此时的北平,也呈现出一派沦陷区的景象:城门洞口和交通要道都布满了日军岗哨。日军坦克横行街道,敌机在空中呼啸而过,人们还不时能听到日军在城外进行实战演习的枪炮声,就连北平到天津的火车站牌都加上了日文书写的站名。北平的国民党当局已在仓皇撤退,党国要人们带着家属争相南逃。奉国民党之命,故宫博物馆的文物早已陆续装箱南运,日夜忙得不可开交。地处北平西北郊的清华大学,也在准备南迁长沙,学生们在教室里上着“最后一课”,他们在教室、宿舍里放开血吼唱着催人泪下的悲歌:“听吧,满耳是大众的嗟伤!看吧,一年年国土的沦丧!”[1]而国民党政府还一再劝诱学生“埋头读书”,劝诱学生相信政府“自有办法”,可是,学生们怎么能够再相信国民党政府那些骗人的鬼话,他们选择跟着共产党,担负起天下的兴亡,清华大学救国会散发的《告全国民众同胞书》喊出了爱国学生的共同呼声:“现在,一切幻想,都给铁的事实粉碎了!‘安心读书’吗?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得一张平静的书桌了!”[2]它告诉人们,民族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号召人们赶快行动起来救亡图存。在惨痛的事实面前,越来越多的青年学生觉醒了,在12月9日这一天,北平市学生联合会率领北平6000余人举行示威游行,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等口号,表达了全国人民抗日救国的呼声。国民党出动大批军警进行镇压,打伤和逮捕了许多学生。次日,北平学联组织全市学生举行总罢课,准备发动更大规模的斗争。16日,学生和市民1万余人又举行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迫使国民党当局推迟冀察政务委员会的成立。之后,天津学生又组成南下扩大宣传团,深入人民中间宣传抗日救国。杭州、广州、武汉、天津、南京、上海等地相继举行游行示威。北平学生的爱国行动,得到全国人民的支持,形成了全国人民抗日民主运动的新高潮,推动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
这场轰轰烈烈的学生爱国运动,引起了所有爱国人士的关注,鲁迅也是其中一位,他是在《时事新报》上看到学生运动消息的,当时很多人都很受鼓舞,也很赞同和支持学生的游行示威运动,可是鲁迅却对此表示了深切的忧虑。在1935年12月19日致曹靖华的信中谈到此事时,他说:“青年之遭惨遇,我已目睹数次,真是无话可说,那结果,是反使有一些人可以邀功,一面又向外夸称‘民气’。当局是向来媚于权贵的。”[3]这体现了鲁迅对学生受到迫害的担忧和对国民党政府卖国本质的揭露。21日,他在致台静农的信中谈到上海一些学生的行为时说:“北平学生游行,所遭与前数次无异,闻之惨然,此照例之饰终大典耳。上海学生,则长跪于府前,此真教育之效,可羞甚于陨亡。”[4]也表明鲁迅不相信国民党政府能够代表国民,请愿下跪,流血呼号,也是没有用处的。在1936年1月5日致曹靖华的信中,他又说:“北方学校事,此地毫无所知,总之不会平静,其实无论迁到那里,也绝不会平安。我看外交不久就要没有问题,于是同心协力,整顿学风,学生又要吃苦了。”[5]这也表明鲁迅不相信一个专制、腐败的政府会成为爱国的政府,在学生斗争的压力面前,国民党政府作出某种保护人民的姿态,也只是为了影响社会的舆论,但暗地里还是会不断迫害学生。所有这些都表现了鲁迅对学生遭遇表示同情和关注,担心学生会遭到中外反动势力的共同镇压而像以前一样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他还根据以往的经验教训,说:“我要重申九年前的主张:不要请愿!”[6]鲁迅是一位十分爱护青年的作家,所以他把青年的生命看的十分珍贵,他在经历了以前数次学生在请愿中牺牲却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后,对于这次青年学生的请愿他表示深深的忧虑,他担心这么多年轻的生命又将葬身于大海却激不起一点浪花,担心他们遭到国民党反动派和日本帝国主义的杀害后却不能给人们一点警醒。鲁迅的担心不无道理,但这一次的学生爱国运动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因为这次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中国共产党长征取得胜利、圆满完成会师的前提下,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着,而且学生运动也得到了工人、农民的大力支持。其实,这一点鲁迅也看到了,他看到了农民虽然在国民党政府的统治下沉默已久,但他们的头脑还是很清醒、很明辨是非的,正如鲁迅在《“题未定”草(六至九)》中所记述的那样,看到学生游行被警察水龙喷射,棍击刀砍,一部分人被关在门外,挨饿受冻。“‘此时燕冀中学师大附中及附近军民纷纷组织慰劳队,送水烧饼馒头等食物,学生略解饥肠……’谁说中国的老百姓是愚昧的呢,被愚弄诓骗压迫到现在,还明白如此。”[6]这就说明:“老百姓虽然不读诗书,不明史法,不解在瑜中求瑕,屎里寻道,但能从大概上看,明黑白,辨是非,往往有决非清高通达的士大夫所可几及之处的”。他还说:“石在,火种是不会绝的。”[6]所以他也相信,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在“一二·九”运动的的推动下,每个爱国人士都受到巨大鼓舞,对学生运动表示深切忧虑的鲁迅也不甘心只做一个旁观者,他不只是动动笔、写写文章,而是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自己对这次运动的支持和参与,尽他最大努力帮助有需要的青年学生,这也证明鲁迅对中国共产党的信任和支持。从鲁迅所做的事情当中我们也能看出鲁迅和党中央关系的密切。
鲁迅在他1936年2月13日的日记中写道:“下午陈蜕持来小米一囊,靖华所赠。”陈蜕就是邹鲁风,他是东北大学的学生,在1935年底,正当“一二·九”抗日救亡的风暴迅速扩展到全国的时候,北平学联决定派他到上海区参加全国学联的筹备工作。但上海对于他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担心初到那里会遭遇到敌人的罗网,于是他去找曹靖华商量,请曹介绍一位熟悉上海情况的可靠朋友,希望在必要时给他一些指导和帮助,曹在略一沉思之后说:“把你介绍给鲁迅先生,这是再可靠不过的,一切他都会帮助你。”[7]当时曹靖华还让邹鲁风给鲁迅带点小米去。到上海以后,邹鲁风按照曹靖华的指示,到内山书店去访问鲁迅,但由于事先没有联系好,事情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当天没能见到鲁迅。过两天到了约定的时间后,邹鲁风再到内山书店,这时见鲁迅已经坐在那里和内山先生谈天了,邹鲁风告诉完鲁迅的名字后,鲁迅没有马上跟他交谈,只是低声跟他说了一句:“回头到外面喝茶去”[7]这说明内山书店是不宜谈话的地方,那里有日本领事馆的特务。不一会,他们俩人一起走出了书店,来到一家咖啡馆。坐下之后邹鲁风问鲁迅他的来访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鲁迅笑着说:“没有什么,看情形,他们(国民党)目前似乎还不想下手,他们的吵吵嚷嚷,目的是想吓得我不敢说,不敢动;真正危险倒在他们不声不响的时候——蒋介石这东西就是个流氓。”[7]据邹鲁风回忆鲁迅说最后一句话时是用极大的轻蔑和激愤说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显得特别明亮。国民党反动派虽然把鲁迅看作眼中钉,千方百计的加以迫害,但鲁迅并不畏惧,依然积极地与之斗争,依然冒着危险支持学生运动,支持党的运动。在他们谈话期间,鲁迅十分关心当前的抗日救亡运动,他问邹鲁风北平学生两次示威游行和学生被捕的情况。当邹鲁风讲完当时的情况后,他自己流了几滴悲愤的泪水,可此时的鲁迅却沉默了,不停地抽烟,邹鲁风所讲的学生受迫害、被军警围困的情形,正是鲁迅之前所担忧的,鲁迅当时内心一定痛心极了,他是在心疼这些年轻的学生。鲁迅之后告诉邹鲁风在上海应该注意的事情,还让邹鲁风有事情尽管去找他,办法就是在内山书店留一张字条。在五六天之后,鲁迅让许广平去看邹鲁风,并给邹带了几十块钱。鲁迅如此细心的关心一个青年学生,关心一个为抗日运动做贡献的青年,不正表明了鲁迅对这次运动的热心和支持吗?这只是其中的一件小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鲁迅在其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邹鲁风在回到北平后不久,学联秘书长姚依林让他把一封重要的信送到鲁迅那里,请鲁迅转交给党中央。因为当时北方局和中央失掉了联系,所以才请鲁迅先生设法转交,可见鲁迅跟党中央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他也是党和人民最忠实的战友。鲁迅见到邹鲁风后丝毫没有推托之意,匆匆见一面之后就马上去办这件事。信件一定是安全送到了,因为党中央很快就派人跟北方局联系了,才使以后的工作得以顺利进行。
鲁迅就是这样一个敢想敢做的人,坚定自己的立场和观点,他公然地站到中国共产党的阵营当中,毫不畏惧国民党政府的威胁和恐吓。他是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他是青年的导师,更是党最亲密的战友。
鲁迅的生活多是处于危险之中的,但这并没有影响鲁迅对卖国的国民党政府进行揭露和抨击,也没能阻止他对中国共产党的支持和拥护。即使病中的鲁迅也仍旧坚持留在自己的祖国,为社会尽最后一份力。在1936年鲁迅致曹靖华的信中提到:“三兄劝我游历,但我未允,因此后甚觉为难,而家眷(母)生计,亦不能不管。”[8]据胡愈之的回忆,他曾当面向鲁迅转达苏联邀请他去修养的建议,并帮助鲁迅买船票到香港,然后由党负责送到莫斯科。但鲁迅婉谢说:“很感谢苏联朋友的好意,但我不去。苏联朋友关心我无非为了我需要养病;另外国民党想搞我,处境有危险,到苏联安全。但我的想法不一样,我五十多岁了,人总要死的,死了也不算短命,病也没那么危险。我在上海住惯了,离开有困难。另外我在这儿,还要战斗,还有任务,去苏联就完不成我的任务。敌人是搞不掉我的。这场战斗看来我胜利了,他们失败了。他们对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把我抓去杀掉,但我看还不会,因为我老了,杀掉我,对我没有什么损失,他们却损失不小,要负很大责任。敌人一天不杀我,我可以拿笔杆子斗争一天。我不怕敌人,敌人怕我。我离开上海去莫斯科,只会使敌人高兴。请转告苏联朋友,谢谢他们的好意,我还是不去。”[9]从中我们不难看出鲁迅的坚定和执着,他不害怕疾病对他生命的威胁,更不惧怕国民党反动派对他的迫害,他就是要战斗,永远战斗下去。只要他活在世上一天,他就要跟国民党反动政府斗争一天,就为社会奉献一天。这就是永远战斗的鲁迅。
就在他承受国民党反动派的威胁和被病魔缠身的双重压力下,他写了《我要骗人》这篇文章,文中通过对他所见所闻的叙述,揭露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和国民党反动的内外政策给中国人民带来的痛苦,沉痛地说:“中国的人民,是常用自己的血,去洗权力者的手,使他又变成洁净的人物的。”[10]文章尖锐地抨击日本侵略者的所谓“中日亲善”和国民党投降卖国的罪行。还指出:“不久之后,恐怕那‘亲善’的程度,竟会到在我们中国,认为排日即国贼——因为说是共产党利用了排日的口号,使中国灭亡的缘故——而到处的断头台上,都闪烁着太阳的圆圈的罢”。[10]这就将国民党政府卖国的嘴脸暴露无遗,给当时仍被国民党政府“伪善”嘴脸欺骗的中国民众以启示,为中国共产党团结力量反蒋抗日作出了贡献。
在写完这篇文章的八个月后,鲁迅不幸病逝了,在逝世前他仍然坚持着战斗。我相信鲁迅在中国人民的心中是永生的,鲁迅的精神将随着中国人民的胜利,越来越大地发着灿烂的光辉。事实也证明了鲁迅在中国、在世界的地位,他就像一座巍峨的丰碑,永远屹立不倒,他那战斗的形象将永远鼓舞着后人。
[1]清华大学校史编研组.战斗在“一二·九”运动的前列[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85:4.
[2]中国现代革命史资料丛刊.一二九运动资料(第一辑)[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97.
[3]鲁迅.书信·致曹靖华·鲁迅全集·第13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605.
[4]鲁迅.书信·致台静农·鲁迅全集·第13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607.
[5]鲁迅.书信·致曹靖华·鲁迅全集·第14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1.
[6]鲁迅.且介亭杂文二集·“题未定”草(六至九)·鲁迅全集·第6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449.
[7]宋庆龄,周建人,矛盾等.鲁迅回忆录(一集)[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78:25-27.
[8]鲁迅.书信·致曹靖华·鲁迅全集·第14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11.
[9]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鲁迅研究月刊》.鲁迅回忆录(散篇中册)[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1003.
[10]鲁迅.且介亭杂文末编·我要骗人·鲁迅全集·第6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504-506.
Lu Xun and the “December 9th” Movement
Wang Ji-peng,Fan Yan-e
(Graduate School of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Dalian,116029 China)
On December 9th,1935,under the organization and the leadership of the CPC,the Beiping Students’ Union led more than six thousand people to hold a demonstration,shouting loudly: “Down with the Japanese imperialism”, “Stop the civil war and all the Chinese people anti-Japanese together” and etc,which is the “December 9th” Movement.This movement has written the glory chapter in the Chinese revolution history,and made the full preparation for the comprehensive anti-Japanese War.Lu Xun,the writer,is the indirect participant in this movement.He helps the students who have difficulties in the movement,making this movement carry on smoothly.He also expresses his worry and anxiety to the students in some essays and communication.Through the research of Lu Xun and the “December 9th” Movement,it is helpful for us to realize Lu Xun’s spirit of insisting fights profoundly,and realize that Lu Xun always maintains the consistent and firm standpoint with the CPC.
Lu Xun;“December 9th” Movement;fight
I210
A
1005-1554(2011)03-0007-04
2011-01-13
王吉鹏(1944-),男,江苏东台人,辽宁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鲁迅与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