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的塑造与拓展

2011-04-11 18:25陈立浩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学报 2011年3期
关键词:黎锦织锦黎族

陈立浩 陈 兰

(琼州学院人文社科学院,海南 五指山 572200)

大凡享誉全球的旅游胜地,无不闪耀着历史文化的光辉。富有地域和民族特色的历史文化,是建设旅游胜地的核心资源。“文化是旅游的灵魂”,这已成为人们的共识。海南建设国际旅游岛,头等重要的大事之一,就是弘扬海南历史文化,加强海南历史文化建设,特别是要塑造和拓展海南本土的品牌文化。海南黎族是最早开发、建设宝岛的世居民族,其历史文化在海南最具代表性和本土性。而黎族传统织锦文化,是其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塑造和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是海南建设国际旅游岛之需,也是黎族弘扬民族文化,促进民族经济发展的需要,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的紧迫性

“品牌”一词,是当今的时尚用语。所谓“品牌”,一般来说是指一定的劳动产品,对广大的享用者产生特别的好感和深刻的影响而造就的一种无形资产。由某一或某些“品牌”而形成的文化,就是人们所说的品牌文。塑造品牌文化,要求通过创造产品的物质效用与精神效应达到高度的统一,能够带给消费者得到高层次的满足,对消费者产生心灵的慰藉和精神的寄托,从而在思想上形成文化的认同,在内心激发起眷恋之情。对黎族传统织锦来说,它作为一种工艺品,曾在国内多种展销场所面世成千上万的观众,也曾漂洋过海亮相一些西方国家。应该说,黎族传统织锦早在人们的心目中留有印象,被人们美称为黎族的民族瑰宝,是黎族人民的智慧结晶。但是,多年来它所产生的品牌文化效应,客观地讲还是有限的。令人欣喜的是,在2009年10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传来喜讯,公布黎族传统织锦“非遗”申报成功,被选入“首批急需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为我们中华文化在世界增添了一大亮点,为我们海南打造了世界级的历史文化遗产第一张名片。国人为此兴高彩烈,海南人民更是欢欣鼓舞,新闻媒体热情宣传报道,专家学者研讨座谈,广大黎乡的百姓奔走相告,聚会庆祝。这是一次巨大的震憾,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由此走向全世界,成为世界人类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此时,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已上升到世界级的层面,现在的问题是这种“非遗”申报成功的品牌文化效应,如何将它扩散和升温呢?这是需要我们研究的新课题。

其实,改革开放以来,各级政府和相关学术部门与单位,为了抢救和保护黎族传统织锦先后做了不少工作。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早在1979年12月成立了州民族文化研究所,将黎族传统织锦列为重点科研项目。时至1981年初,自治州政府还下文要求黎族地区各县加强黎锦的抢救和保护工作,连续举办了8期黎锦培训班。这里要特别提及的是,中国织锦工艺中心、南京织锦研究所、广东省工艺美术协会、南京工艺美术公司等单位,在这期间都曾先后多次派出人员前来黎族地区对黎锦进行考察和研究,并提出与州政府合作,共同遵循“抢救、挖掘、研究、开发”的八字方针,做好黎族传统织锦的研究、开发工作。为此,州政府在1987年拨出专款、配备人员,成立了“海南民族织锦工艺研究所”。海南建省后,进一步加强了这方面的工作,下发[1988]23号文件,组建了“海南省民族织锦工艺研究所”,省民委会和省文化部门扶持成立相关的公司,对黎族传统织锦加强保护和开发。与此同时,黎族传统织锦的研究工作也取得新的进展,海南原省人大副主任王学萍、原副省长符桂花在其任职期间,先后主编出版大型文献图书《黎族传统文化》和《黎族传统织锦》。上述各项工作,都取得了令人欣喜的成绩。

然而,我们今日面临新的形势,新的问题,这主要表现在几个方面:一是加速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二是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已提升到世界级层面;三是专家指出黎族传统织锦的技艺后继乏人,其自然原料匮乏,传统服饰时下不受青睐,民间还沿袭纺织品陪葬的古俗。这三大问题,都与黎族传统织锦密切相关,它们集中凸显了塑造与拓展黎锦品牌文化的紧迫性。

海南加速国际旅游岛建设,首要的是要加强海南的文化建设,打造一批富有海南特色的品牌文化,形成海南品牌文化群,增强海南国际旅游岛的文化内涵。海南是多民族省份,少数民族文化特别是黎族文化占有其重要地位。而今,黎族传统织锦已推向世界,这为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又增添一大文化亮点,成为叫得响的世界级的品牌文化。我们现在要特别关注的是,必须以世界级的标准,积极做好黎族传统织锦品牌的塑造与拓展工作。须知:随着国际旅游岛的加速建设,无论是国内或国外的游客,都将有更多的游客纷至沓来,届时他们必然是以世界级的水准,观赏和品味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由此看来,从严要求、高标准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这的确是迫在眉睫的一项紧迫任务。更何况黎族传统织锦的技艺面临后继乏人,而所需用的自然原料又奇缺,这一系列的现实问题,既令人焦急不安,又催人奋发有为,我们要以只争朝夕的精神,紧急行动起来,切实抓好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这件大事。

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的必要性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家考察海南黎族传统织锦后,对黎锦作了高度的评价,指出“海南黎族人民的纺织技术对于当地乃至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重要义”,“是对人类文化多样性的重要贡献”,它是“黎族人民民族特征的重要标志”。①陈立浩.实用与审美结合的创美实践——黎族“树皮布”与传统织锦的美学内涵探析.琼州学院学报,2010年第4期.黎族社会发展,至今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在这个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黎族逐渐形成了本民族的民族特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家认为,黎族传统织锦是“黎族人民民族特征的重要标志”。,我们凭借黎族传统织锦这扇窗口,可以清晰地看到黎族人民勤于实践的创造精神,不断探索的创新精神,富有理想的创美精神,它们不仅从黎族纺织文化史这一侧面集中地体现了黎族的民族特征,同时也说明了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的必要性。

一、从传统织锦看黎族人民勤于实践的创造精神

人类社会之所以不断前进,就是因为人类具有创造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能力。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原始人花费了人类的绝大部分时间,走过了漫长的原始社会。他们从幼稚时期(即从低级蒙昧社会)起步,经中级蒙昧社会、高级蒙昧社会,步入低级野蛮社会,又经中级野蛮社会到高级野蛮社会。摩尔根在《古代社会》一书是指出这期间每当人类向前迈进一个发展阶梯,都有其相应的发展、发明的生存技术作为分界的标志。②摩尔根.古代社会.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黎族是一个富于创造发明的民族,其原始先民就先后创造了火的掌握和使用、制陶术的掌握和使用,以及“树皮布”、“独木舟”和用于漂渡的葫芦“腰舟”等生存技术。这些生存技术用于生产实践和社会生活,极大地推动了黎族社会的发展,为后世黎族发展纺织业提供了一定的物质条件。特别是“树皮布”和陶轮的出现,它们对黎族的纺织业产生积极的影响。我们这里着重谈谈“树皮布”。

黎族“树皮布”文化的史料,在我国古文献中多有记载,如宋·乐史撰《太平寰宇记》卷169条《儋州》、《琼州》、《万安州》,元·马端临撰《文献通考》卷331《黎峒》,清·张长庆撰《黎歧纪闻》等典籍中,均载海南黎族“绩木皮为布”。黎族的树皮布文化,当是其原始文化的组成内容,有着久远的历史。

黎族创造“树皮布”,在客观上受益于得天独厚的自然生态环境。古代的海南岛,是一个莽莽林海的宝岛。据学者司徒尚纪研究,当时海南岛整个社会形态基本上仍属于原始社会,岛上的森林还未造成破坏,全岛90%的地面为原始森林所覆盖。③司徒尚纪.海南岛历史上土地开发研究.海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这样的自然生态和丰富的自然资源,为黎族原始先民创造“树皮布”提供了先天的良好条件,拥有制作“树皮布”的优质原材料;在主观上,黎族原始先民创造“树皮布”,是因为他们具有利用自然资源的创造能力。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曾经历过“同与禽兽居,族与万物并”④见《庄子·马蹄》.的阶段。早期的人类为树栖灵长类,以森林为家园,生活在树上。后来逐步演化成适应草原环境的地栖古猿,进而演化成地栖真人。一直到有了火的发明、工具的使用,人类才最终进化成智人。当时,原始人的生活,其衣、食、住、行都离不开树。他们采集的生活物资,不少可食用的东西来自树木的根皮和果实,同时还用树的枝叶暖身蔽体、遮风避雨。海南岛上的黎族原始先民生活在广袤的热带雨林,成片的原始森林,对树的特质是深有了解的。他们勤于实践,逐渐对树皮这类植物纤维的属性加深了认识,对其特性和用途有所了解和把握。与此同时,他们又逐渐摸索和掌握一套剥去大树的粗糙表皮,取出里皮浸泡,然后用石拍拍打、晒干等极为原始的制作方法。一般来讲,他们是从林中挑选诸如见血封喉树、构树和楮树等质地好的树皮作为制作“树皮布”的原材料。至今,在海南省民族博物馆,以及保亭、白沙等县级博物馆均保存有“树皮衣”与制作“树皮布”的石拍等遗物和工具。在黎乡民间,还有制作“树皮布”技艺的传承人。如果从认识和把握植物纤维属性的角度讲,黎族原始先民创造的“树皮布”早已传递出人类远古时代的服饰信息。所以,人们将宅誉为黎族服饰之始祖,为黎族后世发展植物纤维纺织业铺下了第一块基石,迈出了难能可贵的第一步。

黎族原始先民创造的“树皮布”,在民族人类学和文化史上有着不可替代的特殊地位,引起中外专家学者的极大兴趣和关注。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中国考古艺术研究中心主任邓聪教授给“树皮布”下了一定义:“树皮布”是一种无纺织布,是以植物的树皮为原料,经过拍打技术加工制成的布料。邓教授还在《岭南树皮布文化发现及其意义》一文指出:“在人类衣服历史上,发源于中国的纺织丝布和楮树皮的无纺织布,同样是具有世界影响的重大发明。丝织品由丝绸之路自中国西向,在陆路上远达西欧,最后进入英伦三岛。树皮布技术自中国南向进发中南半岛,席卷东南亚岛屿后,从海南岛上跨过太平洋岛屿进入中美洲。”台湾中央研究院民族研究所在20世纪中期就有树皮布的研究成果问世,该所凌纯声先生指出:“树皮布文化在中国的起源甚古,可能早至石器时代,与印纹陶同时存在,在用麻丝纺织之前,如在史前考古学上能找到拍打树皮布的石棒,则今分布在整个太平洋区的树皮布文化,可以假定是起源于中国的。”我们在前文已提及,黎族地区至今保存有“树皮衣”和制作“树皮布”拍打树皮的工具石拍等,而黎族地区是否为“树皮布”文化起源之地,这还有待进一步研究,但黎族“树皮布”文化之古老这已是事实。中国著名文博专家宋兆麟明确地指出:“海南岛黎族是最早发明和使用树皮布的民族之一”。①宋兆麟.黎族传统织锦·序.海南出版社,2003年版.德国人类学家史图博于1931年和1932年先后两次到海南在黎族地区进行田野调查,写了一本《海南岛民族志》,书里提及“海南岛的布……,用树皮经捣击后做成的”,他还举出1909年柏林民族学博物馆陈列出的海南树皮布为实证。上述多位专家学者的论述,从不同的角度,指出黎族古老的“树皮布”的重大意义,它是黎族创造精神的具体体现。

黎族从无纺织时代进入纺织时代,大力弘扬发明“树皮布”的创造精神,坚实地迈出了大兴纺织业、制作传统织锦的第一步。在我国南方,古代时“自交趾至会稽七、八千里”,为“百越杂处”,“统而言之谓之百越”②参见《汉书·地理志》.古代百越地区,纺织是一种独具特色的手工业,各地区的百越人都充分利用本地的纤维资源,或用蚕丝,或用蓖麻,或用木棉,纺织加工成精美的纺织品。黎族作为百越后裔,在拥有植物王国、纤维资源王国的海南宝岛,尽享大自然的恩赐,从优越的自然生态环境索取多种植物纤维,创造性地发展本民族的纺织业,其间历经从无纺织布(树皮布)到麻纺织品,再到棉纺织品的发展历程。

我国考古学者于20世纪50年代,在海南黎族地区发现大批新石器文化遗物,其中的珍贵文物便有用于纺织的石质和陶质纺轮。成书于春秋战国的地理著作《尚书·禹贡》,书中有“岛夷卉服,厥篚织贝”的记载。这里所说的“岛夷”,指的就是黎族的先民,而“织贝”即黎族地区通称的“吉贝”,“卉服”即是棉纤维制作的衣服。出土文物与文献记载,都说明黎族的纺织文化有着悠久的历史。而更令人敬佩的是,黎族人民是以发明“树皮布”的创造精神,在对植物纤维的属性和特质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和把握的前提下,创造为世人称赞的传统织锦,书写了本民族灿烂的纺织史。在黎族早期的纺织品中,以“广幅布”最具有代表性,它为黎族传统织锦流芳后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广幅布”是黎族生产的棉纺织衣布,黎族学者普遍认为海南岛上的海岛棉,是生产“广幅布”的原料来源。海南棉俗称“树棉”,又同时称为黎族地区所说的“吉贝”,并同于棉花的称呼。我国古代文献,对黎族地区的“吉贝”多有记载。

宋·周去非《岭外代答》云:“吉贝木,如低小桑枝,萼类鞭蓉花之心,叶皆细茸,絮长半寸许,宛如柳棉,有黑子数十。南人职其茸絮,以铁筋碾去其子,即手握茸纺。不烦缉绩以之为布,最为坚善。唐以为吉贝。”

宋·赵汝适《诸蕃志》描述“吉贝”曰:“吉贝树类小桑,萼类芙蓉,絮长半寸许,宛如鹅毳,有子数十。南人取其茸絮,以铁箸碾去其子,即以手握茸就纺,不烦缉,绩以之为布。”

黎族人民充分利用本地的自然资源,以“吉贝”为原材料,生产出在汉代遐迩闻名的“广幅布”,它质地优良,工艺精湛,成为当时的“岁贡”珍品。黎族从制作“树皮布”到生产棉纺织的“广幅布”,经历了长期的探索和生产实践,生产的内容,劳动的产品,发生了深刻的变化,然而,生产“广幅布”的创造精神,与发明“树皮布”的创造精神却是一脉相承的。

“广幅布”不仅体现黎族人民的创造精神,同时还表现出黎族人民敢于反抗的民族斗争精神。《后汉书·南蛮传》载云:“汉帝末,珠崖太守会稽孙幸调广幅布献之,蛮不堪役遂攻郡杀幸……。”这就是历史上发生的“广幅布”事件。对于声誉极高的“广幅布”,珠崖太守贪婪至极,封建王朝看重欲得,而黎族人民面对官吏的欺压和勒索,奋起反抗,以敢于斗争的精神护卫自己创造的劳动成果。这是黎族历史上记载的首次反抗斗争,其民族斗争精神与生产“广幅布”的创造精神,一直是人们世代传承的佳话。

二、从传统织锦看黎族人民不断探索的创新精神

黎族地区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民间的纺织业越来越兴旺发达。广大黎族人民继生产出世人称赞的“广幅布”后,敢于大胆实践,勇于探索前进,在唐宋时代一举成功推出染色织布新品种;时至元代,黎族织绣妇女心灵巧手,创造了双面绣技艺和立体纹饰图案;清明时期的黎族传统织锦,整体水平大为提升,展现出华美高稚的崭新格调,让世人惊叹叫绝,可以说是口碑载道。我们从黎族传统织锦的发展历程,足见黎族人民可贵的创新精神。

黎族传统织锦历经千百年的发展,品种越来越多样,色泽越来越鲜亮,纹饰图越来越新奇美观,这是黎族人民不断探索,反复实践,坚持自主创新的结果。黎锦发展的历史,是黎族人民以创新精神谱写的一部织锦史。

其一,在纺织工具方面的创新。黎族传统的纺织工具,有用于脱棉籽的、弹棉花的、纺织和织布的,这些大大小小的纺织工具都经历了由原始、简陋到精巧、齐备和实用的发展过程,其间饱含黎族人民的辛劳血汗,凝聚着他们的聪明才智,体现他们不断创新的精神。首先,看脱离棉籽的工具。黎族人民最先是用手剥离棉籽,无工具使用,是一种极为原始的方法,后来他们逐步摸索,采用木杖擀棉花,将棉籽脱离。进入唐宋后,黎族人民就地取材,用木料制作成手摇脱棉籽车,车上装两个齿轮,让棉花在两齿轮间挤压脱掉棉籽;其次,看弹花的工具。黎族人民从山上砍来竹子和藤条,做成弹弓,这种早期使用的弹弓短小,弹力不大,工效不高。在元代时期,他们在我国著名纺织革新家黄道婆的指导下,将弹弓做大,并改用弹锥击弦,弹力大增,弹棉效率大为提高;再次,看纺织工具。黎族早先是用石质纺轮、陶质纺轮作为纺纱工具,经过漫长的探索,发明了由机架、转轮、踏板杆和传动等等部件组成的脚踏纺车,并配有帮助分解纺轮、纺车纱线的缠线架;黄道婆随后改进脚踏纺车,将一锭纺车改革为三锭纺车,工效大为提高。最后,我们看看织布机。在黎族五大方言区,美孚方言地区使用的是脚踏织机,机架为木制,由机架、踏板、机杼、轴、卷轴和综片等部件组成。而大多数黎族地区使用的是踞织腰机(简称腰机),这种古老的腰机,是黎族人民自制的,它的构造简单而实用,其主要部件有腰力圆辊、腰带、布轴、打纬机刀、提线木杆、拉线原木棍、分筒、引纬竹针、竹梳、整绒梳和绞棍等。特别要提及的是,这些大大小小的纺织工具全是黎族人民自主设计,自主制造,它们对黎族人民来说都具有创新的意义。其中,他们发明的手摇脱棉籽车,在世界还居领先地位。早在3000年前,黎族人民就发明了手摇脱棉籽机。后来,著名纺织革新黄道婆改革黎族的手摇脱棉籽机,在13世纪成功制造了脱籽搅车。在西方称脱棉籽机为轧花机,美国人惠特尼1783年率先发明了这种机器材。中西相比,西方国家掌握和使脱棉籽的技艺,与中国黎族相比,是远远落在后面了。由此观之,黎族人民的创新精神,实属难能可贵,令人敬佩!

其二,在配料及用色方面的创新。所谓配料,是指纺织材料的配合。黎族世居海南宝岛,将古代百越文化在岛上大力弘扬,早在原始农业时代,种稻植棉就是黎族地区的生产内容。可以说,黎族是我国最先种稻植棉的民族之一。在黎族地区,不仅有人工种植的棉花,而且还有野生木棉花。元人陶宗仪《辍耕录》载云:“闽广多种木棉,纺绩为布,名曰吉贝。”《崖州志》更有具体的记载:“木棉有二种,一木可合抱,高数丈,正月发蕾,二三月开花,深红色,望之如华灯烧空。结子如芭蕉,老则折裂,有絮茸茸,黎人取作衣被。一则今之吉贝,高约数尺,四月种,秋后即生花结子。壳内藏三四房,壳老房开,有棉吐出,白如雪,纺织为布,曰吉贝布。”黎族人民得天独厚,大自然为他们提供了多种的棉质纤维资源。丰富的棉质纤维资源如何开发,使之得以有效利用,这是黎族人民十分关住的问题。他们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逐渐认识和把握了不同棉质纤维的特性,摸索出了合理开发利用的路子。比如对两种野生棉质纤维资源,他们就针对不同的特点,加以合理有效用之。木本木棉的纤维短,不能单独纺织,但黎族并不因此而放弃这种纤维的利用,而是将它与纤维质地优良的草本木棉(即吉贝)合理配合,两种棉质纤维配料使用,虽然纺出的略粗一些,但可织制日常生活用的被单。草本木棉纤维优良,黎族人民就精细采摘、脱籽、弹花、纺出细纱,织造出名扬岛内外的“吉贝布”。随着纺织的发展,黎族人民还虚心好学,将大陆的优质纤维资源引入岛内,与黎族地区自产的棉质纤维配合使用,既扩充了纺织的原料,又创新织造新的纺织产品。明·罗日的《咸宾录》载云:“女工纺织,得中国彩帛,折取色丝和吉贝织花,所谓被服及鞍饰之类,粗细有差。”清·屈大均在《广东新语·货语》中赞曰:“其出于琼者,或以吴绫越棉,折取色丝,间以鹅毳之绵,织成人物、花鸟、诗词,名曰黎锦。浓丽可爱。”由此可见,黎族人民创造性地将各类纤维资源合理配料利用,使之为我所用,织造出极富地域和民族特色的黎锦。

黎族传统织锦十分讲究用色。色彩是一种无声的语言,但它却能体现心志,表达感情。黎族传统织锦对色彩的认定和选用,就很清楚地说明了这个问题。从传统来看,黎锦一般多用黑、红、黄、绿、白等五种颜色。黎族人民对这五色的表意有自己的理解,他们认为黑色表示庄重、吉祥和朴实,可以驱邪避邪,所以黑色是首选用色,是黎锦的基本颜色;红色表喜庆、愉悦和通达顺利之意;黄色展示权贵富有,取意于皇帝的金黄色龙袍之意,所以,黎族妇女织绣的崖州龙被,其金黄色最为浓烈;绿色表生机和活力,它是青春年华女性饰品的主要用色;白色表圣洁、纯洁和敬老孝道之意,为黎锦的通用颜色。黎族人民对上述“五色”,不仅有独自的见解,而且“五色”搭配妙用多有创意,往往是“五彩斑斓”,光彩夺人。这里更要提及的是,黎族人民对诸多颜色的发现和使用,全是他们在与自然界的动植物和矿物质长期接触的过程中,通过反复的实践,或从某些植物取其茎叶、树皮、树根作原料,先捣碎、浸泡,再掺合适量白石灰或烧制的贝壳与过滤的草木灰,混合搅拌均匀,经数日发酵后取出原料,过滤其渣滓,制成所需的颜色;或从某动物取出血液,再加入适量牛皮熬煮,这样制作的胶液即可当有色染料使用;或采掘某天然有色化合物的矿物质,将其研磨成粉,再与其它原料调配,便制成所需染料。凡此种种,都是黎族人民反复实践摸索,自主创新的成果。

其三,纹饰图案形态多样化的创新。黎族传统织锦的纹饰图案,有黎族学者统计多达6大类型(人物纹、动物纹、植物纹、天体纹、文字纹和创作纹),其图案的表现形态超过150种之多。黎锦纹饰图案形态求变、求新,展示出图案形态的多样性,是其一大特点。从这一侧面,既看到黎族人民横溢的才华,又深切感受到他们可贵的创新精神。

在然黎族传统织锦纹饰图案中,以人纹图居多,这表明黎族人民十分看重人在社会中的主体地位,着力表现人的本质力量。而人纹图的形态,又是多种多样,多样的特点十分突出。比如人纹图“大将军”或曰“大力神”,这类人纹图在整个黎锦纹饰图案占有显赫的地位。在黎族的五大方言地区,都有人纹图“大将军”或曰“大力神”,但其形态是不雷同的,每个方言地区的“大将军”或曰“大力神”各有特点。黎族人民对人的本质力量的认识和理解是一致,但表现纹饰图的形态是有区别的,这种求变的做法,其实质就是一种创新的实践。又如黎锦纹饰在表现人与牛的亲密关系,或牛在人类社会的重大作用和贡献,黎族人民在这方面又有多种创意,有的将人安排在驱牛耕种的场面(牛耕图),有的展示人骑牛、放牛的情景(骑牛图),有的把农具、作物等组合在牛的四周(牛纹图),还有安排牛头居中,而将牛的身躯拟人化(牛纹图),等等。上述种种,说明创意的多样化,催生了黎锦纹饰图形态的创新。

黎族人民虚心好学,他们在与汉族人民的交往中,一方面帮助迁进海南岛的汉族同胞熟悉岛上的环境,适应海岛的气候;另一方面,他们勤于学习汉族同志带来的农耕技术和中原文化,巧于将汉族文化元素融入黎锦纹饰图,使纹饰图的形态多样化,让人感到耳目一新。我们试看《黎族传统织锦》(符桂花主编,海南出版社2005年出版)选集的黎族人民织绣的龙被,单从纹饰图的名称看,就有“仙花吉祥图龙被”(明代)、“双龙戏珠金狮呈祥八卦图龙被”(明代)、“双龙仙鹤双凤图龙被”(明末)、“丹凤朝阳麒麟呈祥图龙被”(明末)、“三龙出海双凤朝阳龙被”(明代)、“金龙腾海福禄寿呈祥龙被”(明末)、“双龙过海双凤朝阳图龙被”(清初)、“双龙戏珠双凤朝阳龙被”(清代)、“双龙双凤图龙被”(清代)、“金狮双凤图龙被”(清代)、“双龙呈祥福临门龙被”(清末)、“双龙戏珠双凤朝阳龙被”(清末)、“双龙双凤呈祥四季平安图龙被”(清末)等。从这些闻名遐迩的龙被纹饰图形态,可见黎族人民勤于学习、勇于实践、创意新奇之一斑。

三、从传统织锦看黎族人民富有理想的创美精神

中国著名作家、学者沈从文在其《中国古代服饰》一书中,对黎族传统织锦有过论述,并作出高度评价:“黎族特别长于刺绣,花纹细密。织花布图案又有个优秀传统。故宫博物院不仅收藏有17、18世纪的织绣物及骨雕首饰(梳长而齿疏,还和商代骨梳相近),并且还有清初入贡的全副织布工具,也做得异常精美,本身就是一种特别精致的高级艺术品。反映出当地劳动人民优异的艺术禀赋和高度的审美才能。”确实如沈从文先生所讲,黎族人民有着共同的审美理想,他们要把对家乡热带自然风光的关爱和赞美,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讴歌,把对悠久的民族历史的缅怀和铭记,虔诚地巧妙织绣于绚丽多彩的黎锦,借以展示黎族人民的审美才华和创美精神。对此,我们在下面分别作进一步的论述。

其一,关爱自然,赞美自然。在数千年的沧桑岁月里,黎族人民世居海南五指山区,相伴山山水水,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共荣。五指山区是一个巨大的热带雨林王国,具有独特而优良的热带雨林生态系统。这里有神奇的自然景观,广袤的原始森林,绿色的美丽仙境。整个山区有尖峰岭、霸王岭、五指山、吊罗山、黎母山、鹦哥岭等六大林区,还有大大小小的林场。这里群山绵亘,山峦重叠,雨水充沛,且阳光足,气候温和,为多种动植物生长提供了良好的条件,素来有“动植王国”之称。山区的各类植物千姿百态,竟相生长,形成一个色彩斑斓的绿色世界。山区林间的松鼠、灵猫、黄、野兔等动物嬉戏玩耍,自得其乐。行走林区,耳畔泉水淙淙,鸟鸣不绝,眼前彩蝶飞花丛,蜜蜂采花蕊。黎族人民生活在这样的地理环境,长年融入大自然之中,尽享良好的自然生态所提供的种种自然资源,他们既有感于大自然的恩赐,又深受大自然的熏陶和净化;他们既虔诚崇拜大自然,又热情赞美大自然。所以,心灵手巧的黎族妇女,织绣了多种多样自然纹饰图案,诸如天体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流,植物界的林木花果,竹草藤蔓,动物界的熊鹿牛羊,鱼鸟龟蛇等,表达了她们关爱自然,赞美自然的审美理念,展示出她们创造审美艺术的聪明才智。

其二,热爱生活,讴歌生活。生活是艺术创作的源泉。黎锦是一种民间工艺品,其创作的素材是来自黎族人民的现实生活,是来自黎族妇女对生活的感受和体验。广大黎族妇女本身就是劳动者,一支劳动生力大军,她们勤于劳动,热爱劳动生活。织锦是一种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结合的技艺,每一件珍贵的织锦工艺品,都饱含织绣妇女的劳动心血,凝聚她们的艺术才华。在日常的生产劳动中,广大黎族妇女也是“半边天”,她们勤劳吃苦,掌握熟练的劳动技能,懂得丰富的劳动知识,也有深切的劳动体会,所以,生产劳动中的耕耘播种,使用的梨耙锄刀等,都成为她们织绣的对象,让生产工具、劳动内容,通过织锦纹饰图塑造成形象的审美工艺品。

黎族妇女巧手织绣传统织锦,既是一项生产劳动,又是一项创美的艺术实践。她们以这种艺术品表达心志,抒怀寄情。黎族随着经济社会的逐步加速发展,人口也逐日增多,这是民族发展的标志,也是广大黎族人民特别是妇女同胞的心愿。我国民间自古认为人生的幸福,集中体现为“三多”,即多子、多福和多寿,其中又以多子为重,因为多子就能添福增寿,多子有利于维持婚姻、延续家族。总之,多子是人生幸福的“源泉”。这种传统观念,直接影响人们从崇拜生殖能力转化为对生殖功能的信仰。在黎族地区有结果量大多产的槟榔、木瓜、香蕉、椰子,以及产卵量多的鱼和青蛙等,上述动植物的这种特性,深受为黎族妇女信仰、推崇,于是,便将它们巧妙地织绣成相应的槟榔纹饰、木瓜纹饰、香蕉纹饰、椰子纹饰,以及鱼纹饰和蛙纹饰等,这可以说是黎族妇女寓情织锦工艺,期盼人生幸福的心愿和形象的表达。

黎族传统织锦,反映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这表明黎族妇女对社会生活的热爱。她们以满腔的热情,织绣出亮丽的婚礼纹饰图、丰收纹饰图和庆丰收纹饰图等,对男女青年美满幸福的爱情婚姻生活,对农耕丰收的喜悦和人们庆丰收的现实生活加以热情的讴歌。当然,黎族传统织锦对社会生活中居主体地位的人和人的本质力量,更是特别的关注和看重。在黎锦纹饰图样中,人纹饰图占居中心地位,是黎锦纹饰的主题,格外显赫耀眼,尤以“大将军”或曰“大力神”人纹图光彩照人。“大将军”或曰“大力神”是黎族人民首推的民族英雄,人们崇拜“大将军”或曰“大力神”实质是对人的本质的歌颂。①陈兰.人的本质力量的赞歌——黎族人纹图案“大将军”解读.琼州学院学报,2010年第4期.黎族妇女倾注热情,妙手织绣了为世人敬仰的人纹饰图“大将军”或曰“大力神”,她们从“大将军”或曰“大力神”的光耀形象,看到了人的本质力量,同时也看到自身的力量。也许,人的本质力量就是她们织绣传统织锦的创美动力。

其三,恪守民族信仰,铭记民族历史。人类自有意识之日起,就有信仰伴随而生。《辞海》对信仰作了这样的解释:信仰是“对某宗教教义,或对某种主义极度信服、尊重,并以之为行为的准则。”所谓民族信仰,就是一个民族成员共同奉行的信仰。每个民族早在原始社会就逐渐形成相关的信仰。黎族原始先民,早期崇拜自然,崇拜原始宗,相信万物有灵,是泛信仰的思想意识。黎族传统织锦的纹饰图案,对这种“泛信仰”有形象的反映。特别是对黎族奉行的始祖崇拜,以及以动植物为主的多种图腾崇拜,传统织锦都蕴含这方面的内容。对此,我们不妨加以进一步的论述。

图腾信仰的产生,是人类社会意识形态的开始。世界各民族信仰的图腾是多种多样的,有植物的、动物的,还有几种结合在一起的综合图腾,但任何图腾都是原始人早期与自然联系的产物,是早期的自然环境在人类主观意识上的反映。然而,图腾并非完全在形式上的存在,它是原始先民以某一植物或动物或虚拟的生物作为维系某一氏族群体血缘亲属关系的象征,是先民们精神世界的一种实物体现和观念性的想象,从而成为部落群体集体意志力的标志。人类学家摩尔根在《古代社会》一书中指出,图腾“意指一个氏族的标志或图徽”。①摩尔根.古代社会.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因此,可以说,一个民族信仰的图腾,体现一个民族的民族精神。正因为这样,图腾信仰经过漫长的历史演变,至今仍然保留在人们的头脑之中。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信仰的龙凤图腾,一直为我们虔诚信仰,成为我们的精神支撑。黎族信仰多种图腾,我们可以结合黎族地区流传的神话故事对此进行探讨。

在黎族地区广泛流传的神话《黎母山传说》,讲述雷公在黎母山轰破一个蛇卵,从卵壳里跳出一个女孩,是她婚后繁衍了黎族的子孙后代,她被人们称为“黎母”,人们视她为黎族始祖。这则神话反映了黎族关于“卵生”说的人类起源观点,同时又说明黎族奉行蛇图腾信仰;世居五指山区的黎族人民,讲述这样的神话传说:在远古时候,世上未有人类,天神“公甘”便把人放在竹筒里,人一天天的长大,竹筒随之裂开,人便诞生于世,名曰“竹筒人”。后世的黎族人民,就是“竹筒人”的子孙,这表明黎族崇拜竹,他们有竹图腾的信仰;黎族地区流传的神话《葫芦瓜》,讲述一场洪水浩劫,使人间烟火断绝,幸存于“葫芦瓜”的一对男女青年,两人结婚再次在黎族地区兴起人烟;神话《纳加西拉鸟》,说该鸟是只“神鸟”,是它让黎族人丁兴旺起来。这两则神话传统说,又传递出黎族信仰“葫芦瓜”和“鸟”图腾的信息。黎族信仰的图腾,还有青蛙、鱼、木棉、芭蕉、蕃薯等。广大黎族妇女,对本民族的神话传统说和图腾信仰,耳濡目染,激发起她们对民族始祖的崇拜,对图腾文化的热爱,进而产生以织锦纹饰图传递民族始祖来历的历史信息和弘扬民族图腾文化的想法,认为这是自身肩负的一种历史使命。在这种创意和思想的激励下,她们胸怀崇拜民族始祖的赤诚之心,巧手织绣相关的蛇纹饰图、竹纹饰图、葫芦瓜纹饰图、鸟纹饰图、鱼纹饰图、芭蕉纹饰图和木棉纹饰图等,以表达她们对民族始祖的敬仰之情,对传承民族图腾文化的责任之心。当然,这也是对民族历史的一种特殊的铭记。

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的途径

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的紧迫性和必要性,前文已分别作了论述。接下来谈谈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的途径,我们认为在这方面应狠抓以下几项工作。

一、狠抓两个“培育”。首先,要狠抓人才培育。黎旅传统织锦技艺后继乏人,这已是不争的事实。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主要的还是没有抓好人才培育的工作。我们须知:黎族传统织锦是一种因人而存、人绝艺亡的非物质文化,其传承受到了人为因素的直接影响。所以,当务之急,必须狠抓人才的培育。长期以来,黎族传统织锦技艺的传承,其主要路径是家庭式的传授,即长辈的女性把技艺传给年少的姑娘。这种自发式的人才培育,其数量与质量都是难以确保的。建国以后,特别是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有关部门为抢救、挖掘和开发黎族传统织锦,既成立了相关的科研机构,又举办了传授织锦技艺的培训班,培育这方面的专业人才,这些工作都先后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但就培育人才而言,那还是有限的。而今,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当务之急是狠抓人才的培育。近几年来,黎族地区一些市县的相关部门也在抓紧做这方面的工作。针对黎族传统织锦技艺后继乏人的现状,培育人才的模式是否可以从学校职业教育寻找突破呢?在这方面,新疆维吾尔族已迈出了可喜的第一步,他们为保存和发展本民族优秀的非物质文化,在当地的职业学校开办了“刀郎木卡姆”学习班。同样,在黎族地区也可选择一所职业技校,正式开办黎族传统织锦技艺专业或学习班,将相关的教育资源优化整合,生源公开招收,同时从地方选送的人员中录取一部分,还可以为黎锦开发部门或旅游景点定向选录学生,学业期满颁发相应的毕业证书。这样既可调动从教人员的积极性,又可激发学员的学习热情,促进她们学习成才。

其次,狠抓黎族传统织锦染色原材料的培育。黎族传统织锦的染色独具特色,是其一大亮点。黎锦染色的原材料,大部分都是黎族人民家乡相关的植物或自种的花草树木,这在前文已有所概述。黎锦染色是黎族人民的首创,它体现出三大特点,一是符合环保健康,二是成本低廉,三是富有地域和民族特色。可是,用于黎锦染色的植物原材料,多年来既遭到破坏,更少有人去积极培育,所以这方面的原材料越来越匮乏。也许,有人会说,如今的化学染色原料无所不有,还缺什么染色材料呢?科学的发展,化学染色原料的增多,这的确是事实。但是,对于黎族传统织锦来说,若是采用化学染色原料,其结果就失去了黎锦传统染色的本土色彩,也就不具备上面提及的三大特色了,这从某种意义讲,似乎抹掉了黎族传统织锦的几份光彩。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是以确保黎锦原生态文化为前提,保持黎锦原生态染色的特质、特性,是我们应该强调和弘扬的黎锦的色彩文化。由此看来,积极做好黎族传统织锦染色原材料的培育工作,让作为黎锦原生态染色原料的花草植物快速得以恢复,生长繁茂,泉源不绝,这是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的大事之一,必须狠抓落实,迅速在黎族地区掀起培育传统织锦染色原材料的新热潮。

二、狠抓舆论宣传与市场开发。狠抓舆论宣传,是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的一项重要工作。多年来,对黎锦也作过一些宣传,但力度不够。宣传黎锦,应对黎族传统织锦有所研究,比如黎锦的实用与审美价值,社会历史价值,这些科学价值,生态价值,以及它的艺术特征和民族特色等,都关联着民族学、民俗学、文化学、文艺学以及哲学与美学等,宣传者应从多视角、多层面去解读,这样做宣传就会增强针对性,更有其深度和力度,收到良好的宣传效果。在加强黎锦宣传的同时,还应加强黎锦营销市场的开发。黎锦不仅是供黎族人民自用,它还具有相应的经济价值。黎族传统织锦作为民族工艺品,现在已成为世界级的文化遗产,其文化价值是不言而喻的了。如此高级别文化价值的工艺品,自然应将它推向市场上。事实上,黎族传统织锦早在一些旅游景区或工艺品商场世面消费者,但作为一种产品开发还大有空间。因此,在市场开发层面,应放开视野,不仅要在海南宝岛和大陆内地开辟市场,而且还应走向海外寻找机会,打开国外市场大门,开拓更为广阔的营销市场。

三、狠抓两个“到位”。首先,要抓思想认识“到位”。黎族传统织锦现在已有明确的定位了,它已是全人类非物遗产的组成部分,是海南至今唯一的世界级历史文化遗产第一张名片。多年来,黎族传统织锦虽然一直受到关注,但在思想认识上是存在差距的,而今黎锦“非遗”申报成功,这种认识上的差距无疑会有所变化。在新的形势下,对黎族传统织锦的认识,理应提高到“非遗”申报成功的层面,这是认识到位的基本要求。其次,要抓经费的“到位”。对黎锦思想认识的提高,经费“到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塑造与拓展黎族传统织锦品牌文化,的确需要加大资金投入的力度。但随着黎锦品牌文化与黎锦营销市场的拓展,它无疑将成为推动黎族民族文化和民族经济发展的新动力,这是一件意义深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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