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体词性谓语句的理论思考

2011-04-10 10:06周国光赵月琳
关键词:省略区别谓语

周国光,赵月琳

(华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关于体词性谓语句的理论思考

周国光,赵月琳

(华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回顾现代汉语体词性谓语句研究的状况,对体词性谓语句的“省略说”进行讨论,并论证了现代汉语体词性谓语句的存在,认为体词性谓语句语义自足的关键条件是区别性。

体词谓语句 语义自足条件 区别性

本文所讨论的“体词性谓语句”包括语法学界所讲的名词谓语句、名词性谓语句、体词谓语句、体词性谓语句、时间词谓语句等。体词性谓语句是汉语语法的特点之一,但是关于体词性谓语句仍然还存在着一些认识上的分歧。因此,回顾现代汉语体词性谓语句的研究状况,讨论并解决相关的理论问题,对于现代汉语语法研究的发展和深入仍然是有意义的。

一、汉语中存在着体词性谓语句的论证

上世纪60年代之前,体词性谓语句研究的争论焦点一直集中在体词性谓语句的“有无”上。对体词性谓语句的“有”“无”,各家意见不一。

(一)否定体词性谓语句存在的观点

对体词性谓语句的存在持否定观点的主要有马建忠、黎锦熙、刘世儒等人。马建忠(1898)把体词谓语句中的谓语位置上的体词看作是体词活用为形容词。他把形容词称为“静字”,指出“凡实字以肖事物之形者曰静字”[1]21,“惟静字为语词,则名曰表词”,“又或表词不用静字,而用名字、代字者,是亦用如静字,以表起词之为何耳”[1]26。黎锦熙、刘世儒(1957)对把体词性谓语句另立一类的做法有不同意见,“有的语法书不承认这种判断句是省了谓语‘是’字,而把‘是’字后的实词叫做‘体词谓语’(或‘名词谓语’)”,指出“在现代汉语里,判断句不用‘是’字,是在很少数的场合偶然不用的”,进一步认为“用‘是’是常规,不用是特例,因此,判断句如不用‘是’字,我们没有理由不把它看成是‘省略’,那么我们也就不必大书特书地另立一个‘体词谓语’的名称了”[2]127。黎锦熙(1958)对此批评甚多,“为什么一定要把‘是’字后的补足语(表语名词)作为‘真正的谓语’?为什么讲现代汉语语法而要拿第三世纪以前的句法来做标准,把现代判断句中偶然不用‘是’字的语气来做常规呢?”并认为这样做的根本目的是“有意地避免和英文法打雷同”[3]63。刘世儒(1963)认为体词性谓语句只是一种“习惯省”,认为“只是个别的习惯说法”,所以“不可能认为是一种普遍的规律,不可能‘类推’”[4]113。20 世纪80年代之后,李临定(1986)的《现代汉语句型》中列出了单动句型、双动句型、代表字句型等,却没有体词性谓语句这个句型。[5]可见,李临定先生对体词性谓语句的存在也是持否定意见的,至少是不置可否的。

(二)肯定体词性谓语句存在的观点

对体词性谓语句的存在持肯定意见的有王力、高名凯、丁声树、赵元任等人。王力认为,“像中国语和俄语,在语法上就需要把动句和名句分开,在动句里,咱们得用动词(或性质相似的词)做谓语;在名句里,咱们便不用动词,单靠形容词或名词就可以构成谓词或谓语”,“以名词(或性质相似的仂语)为谓语的,我们把它叫做判断句”[6]97-98,可见王力先生是肯定名词或名词性结构做谓语的。高名凯认为“名词句的成立本来不必有系词”,并举了“为头宋江,吴用,公孙胜,后面……”这样的例句[7]89-90,之后进一步指出,“‘今天星期五’是有主语和谓语的双部的名句”[8]285。丁声树(1961)正式使用“体词谓语句”这一名称,并对其做出界定和划分。[9]20-22赵元任(1979)使用的是“名词性谓语句”这个名称,对名词性谓语句的作用和分类进行了概述。[10]54叶长荫(1987)在论文中专门从句子的逻辑判断与语言表达的关系、人们的口语习惯、复句内部各个分句的处理、与俄语的比较四个方面来论述了体词性谓语句是一种独立的句子类型。[11]122-144林杏光(1990)提到了表示时间、籍贯、天气等的体词性谓语句,并指出体词性谓语句有时可和动词谓语句、形容词谓语句并用。[12]42冉红等(2000)在谓语性质类正句中列出了体词谓语句。[13]14

(三)体词性谓语句存在的遗留问题

上世纪60年代之后,大部分语法学家基本上都认为汉语中存在着体词性谓语句。不过,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省略说”也没有被彻底否定。第一,体词性谓语句中都可以补出“是”(例如:今天星期五→今天是星期五)。第二,体词性谓语句的否定式是“N1不是N2”(例如:今天星期五→今天不是星期五),而不是“N1不N2”(例如:今天星期五→*今天不星期五)。而认为汉语中存在着体词性谓语句的语法学家们的论证并不充分。例如,为什么汉语中的体词性谓语句可以不用判断动词“是”这个问题就没有很好地解决。仅仅从口语习惯的角度说明并不是很有力的。看来,对于现代汉语中存在着体词性谓语句这一命题仍有进一步论证的必要。

(四)展开的讨论

1.关于“省略说”

吕叔湘(1984)指出:“关于省略,从前有些语法学家喜欢从逻辑命题出发讲句子结构,不免滥用‘省略’说,引起别的语法学家的反感,走向另一个极端,说是只要说出来的话能让人懂,其中就没有任何省略。要是平心静气来考虑,应该说是有省略,但是有条件:第一,如果一句话离开上下文或者说话的环境意思就不清楚,必须添补一定的词语意思才清楚;第二,经过添补的话是实际上可以有的,并且添补的词语只有一种可能。这样才能说是省略了这个词语。”[14]533-534

吕叔湘先生上面这段话指出了确定省略的两个重要条件:一是可补性,即省略成分是可以补出来的;二是补出的唯一性,即省略成分的补出是唯一的,而不是多种可能。拿这两个条件来观察“省略说”,“省略说”是站不住脚的。

从可补性来看,绝大部分体词性谓语句确实可以补出判断动词“是”。例如:

今天星期五→今天是星期五

但是,体词性谓语句中可以补出的成分并不仅限于判断动词“是”。例如:

今天星期五。→今天才星期五。

今天星期五。→今天刚刚星期五。

今天星期五。→今天已经星期五。

今天星期五。→今天正好星期五。

今天星期五。→今天确实星期五。

那么,“今天星期五”这个体词性谓语句到底是省略了“是”,还是省略了“才”、“刚刚”、“已经”、“正好”、“确实”呢?“省略说”的主张者就难以确定了。

实际上,有些体词性谓语句连可补性都满足不了。请看下面的例子:

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好大的胆子!

他好大的脾气!→?他是好大的脾气!

张三好大的面子!→?张三是好大的面子!

这样看来,用“省略说”来说明体词性谓语句的构成,并据此来定性,确实是不合适的。

2.词类序列和语法关系

既然汉语中的体词性谓语句不是省略了“是”,那么接下来要讨论的问题就是:主谓关系是否必须表现为“体词+谓词”形式?为什么汉语中的体词性谓语句的构成可以不需要联系动词?

“体词+谓词”序列确实经常表达主谓关系。如“天气晴朗”、“大家讨论”等等。但是,“体词+谓词”序列并不是仅仅表达主谓关系,它还可以表达定中关系。如“经济困难”、“历史研究”等等。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体词1+体词2”序列表达的语法关系也并非仅仅是联合关系(如“工人农民”)和定中关系(如“汽车价格”),还可以是同位关系(如“李卫书记、书记李卫”)和主谓关系(如“今天晴天、李四博士生”)。

通过上面的讨论和举例,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重要事实:在词类序列和语法关系之间存在着“一对多”和“多对一”的对应关系。所谓“一对多”,是说一种词类序列可以表达多种语法关系。例如“体词1+体词2”序列可以表达联合、定中、同位、主谓等语法关系(见上面的举例)。所谓“多对一”,是说多种词类序列可以表达同一种语法关系。例如主谓关系可以表现为“名词+动词”序列(如“张三发言”),也可以表现为“名词+形容词”序列(如“天气晴朗”),还可以表现为“名词+名词”序列(如“今天晴天、李四博士生”)。

说“今天晴天、李四博士生”是主谓结构有什么依据呢?这就涉及句法结构的鉴定和识别的问题。当我们鉴定识别一个句法结构是否为主谓结构时,我们使用的鉴定或识别标准是:一个句法结构由两个句法成分a和b构成,如果a和b之间可以插入“是不是”转化为疑问形式,且符合a和b的功能条件,那么这个句法结构是主谓结构。例如:

张三发言→张三是不是发言?

张三大方→张三是不是大方?

张三博士生→张三是不是博士生?

今天星期五→今天是不是星期五?

从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张三发言、张三大方、张三博士生、今天星期五”都符合主谓结构的鉴定标准,也即它们之间具有句法结构的平行性,因此,它们同属于主谓结构。

至此,我们论证了现代汉语中存在着体词性谓语句这一命题。

二、体词性谓语句成立的条件

体词性谓语句成立的条件既有语法方面的,也有语义方面的。语法方面的条件包括:词的次类或小类、词的语序、主语的构成和谓语的构成、语气词等等。语义方面的条件包括:词的语义特征、主体和属体的语义关系、句子的陈述义等等。

(一)已有的关于体词性谓语句成立的条件的研究

上世纪90年代以来,汉语语法学界开始从语义角度的“自足”与“不自足”对体词性谓语句成立的语义条件进行研究。近十年来,体词性谓语句的研究也主要集中在体词性谓语句的自足条件这一方面。

马庆株(1991)从顺序义的有无对名词谓语句的“自足”与“不自足”给出解释,认为只有顺序义名词才能充当谓语。他认为,指人名词中的衔位名词有固有顺序义,非衔位名词有对比顺序义。一般指人名词在列举的时候有语境顺序义,时间词、处所词、“数·量”结构和“数·量·名”结构也具有顺序义,因此可以做名词谓语句的谓语。他同时指出,充任谓语的体词性成分含有的顺序义强弱程度不同,可形成一个连续统,顺序义最强的是级别义的衔位名词、含时点义的绝对时间顺序词、含数量义的数量名词;其次是顺序义不固定的含地点义的处所词,而没有顺序义的名词只能靠上下文语境才能临时获得顺序义。马庆株还从相对顺序义及绝对顺序义的角度对NP1、NP2的组合顺序进行了详细描述,指出相对顺序词在组合位置上要先于绝对顺序词,相对顺序词不能做谓语。[15]59-69马庆株先生关于体词谓语句成立条件的研究代表了汉语语法学界目前关于这方面研究的最高水平。

项开喜(2001)认为在体词谓语句中,存在句法语义关系的两个及物性体词性成分,由于范畴性语义特点的影响,指称功能有强有弱,从而制约了其句法位置。指称功能强,陈述功能就弱。按照指称性的强弱,可以得到:定指成分>非定指成分;周遍义>非周遍义;相对顺序义>绝对顺序义;属概念>种概念;整体范畴>部分范畴;实体义>抽象义、比喻义、象征义。如果两个体词性成分连续排列的话,一般情况是:指称功能强的体词性成分占据主语位置,指称功能弱的占据谓语的位置。他还从认知角度解释了有顺序义语义特征的体词性成分能够谓词化的原因。他指出,语言系统中的体词与谓词的认知基础是时间和空间,时间与空间作为物质世界两个最基本的范畴,有顺序义是空间与时间共有的特征。事物的有序性既可以通过时间表现出来,也可以通过空间表现,数量的积累也是以时间的推移为基础的。带有顺序义的体词性成分出现在谓语位置上可以表示时间的变化,是它们谓词化的根本原因。项开喜还从心理学中“基本层次范畴”的角度解析了属概念的指称性强于种概念的原因,从格式塔心理学的角度阐释了为什么整体范畴的指称功能强于部分范畴。[16]

(二)体词性谓语句成立条件的再认识

马庆株认为,“名词要充当谓语,就要有顺序义”,“含顺序义的名词、数量(名)词组作谓语比较自由,其他含有数量义的偏正词组作谓语也是自由的”[15]69。同时,他也指出,“至于表籍贯的‘山东人’、表示特征的‘蓝眼睛、瘸腿、混蛋’,应如何解释,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那么,为什么顺序义理论遇到“山东人、蓝眼睛、瘸腿、混蛋”就不适用了呢?这个情况又说明什么问题?原因又在何处呢?

我们认为,马庆株对体词性谓语句的语义特征概括过于狭窄。观察语言事实,我们觉得,体词性谓语句最基本的语义特征应为“区别义”。

区别义是语义中一事物区别于他事物的语义成分。之所以说区别义是体词性谓语句最基本的语义特征,这是因为:区别义普遍存在于体词性谓语句之中,也就是说,体词性谓语句的谓语部分的陈述语义中必然包含着一事物区别于他事物的语义成分。项开喜(2001)将体词谓语的语义划分为变化义、状态义、性质义、领有义、存在义、判断义、比例义七种[16],正是他对体词性谓语句所表示的区别义的认识[17]。事物以其各自不同的特征——区别性存在在世界上,变化是有区别的变化,状态是有区别的状态,性质是有区别的性质,归属是有区别的归属,等等。区别义以各种方式体现在体词性谓语句中。区别义决定着体词性谓语句的成立与否。关于这一点,我们下面有更详细的讨论和论证。

(三)体词性谓语句中区别义的类型

体词性谓语句的区别义有的是词语本身就具有的,有的是语境所赋予的。体词性谓语句所表示的“区别义”是一个庞大的集合,类型复杂多样。下面试对其举例说明。

(1)质料区别,即人、事物等在内在性质和质料特征上的不同,如是好是坏、什么质料等。质料区别又可以细分小类,例如:

质量区别:这豆奶过期的。/这件衬衣特优级。

材料区别:这套家具红木的。/这双皮鞋真牛皮。

品性区别:小兰三好生。/这个人急性子。/小王好记性。/韦小宝马屁精。

性质区别:碳,非金属元素。/鲸鱼,哺乳动物。

(2)形态区别,即人、事物等在外在的形态特征上的不同,如相貌、形状、色彩、气味、动静、质感等方面的不同。形态区别可以细分小类,例如:

外形区别:这头驴秃尾巴。/这个人挺高的个子。

颜色区别:玛丽蓝眼睛。/凯茜黄头发。

状态区别:前面滔滔的延河水。/后面巍巍的宝塔山。

状况区别:丽江地震。/汕头旱灾,汕尾水灾。

(3)数量区别,即人、事物和行为、事件的数量区别。例如:

每人两本书。/一间宿舍四个人。/白菜八毛,萝卜六毛。

(4)功能区别,即人、事物、时空的职能、职责、用途、用处的区别。它还可以细分小类,例如:

职责区别:老陈教书的。/庄之蝶作家。

职能区别:政府啊,为人民服务的。

用途区别:这把刀切肉的,那把刀削水果的。

(5)领属区别,即属于何人、何团体、何单位、何类别等的区别。例如:

属于何人:山头上谁的队伍?/这栋房子李四的。

属于何团体:老王农工党。/老孙九三学社。

属于何单位:小明北大附中。/小刚清华附中。

(6)来源区别,即来于何处、产于何地等的区别。例如:

玛丽法国人。/这电视进口的。/这橘子四会的。

(7)去向区别,即去何方、向何方、去做何事的区别。人或事物的去向区别往往要在一定的语境中才能显现出来,去向区别义往往是一种语境区别义。例如:

今天北京,明天海南,天天飞来飞去。/下一站王府井,终点站亚运村。

(8)范围区别,即事物等关涉的范围、内容的区别。例如:

这篇论文语法的。/这篇报道奥运会的。

(9)方所区别,即人或事物处所位置的区别。例如:

对面派出所。/左边飞机场,右边火车站。

(10)时间区别。例如:

今天中秋。/话剧七点半。/五月一日劳动节。

(11)关系区别,即人与人之间关系上的区别。例如:

咱们老乡。/他们哥们儿。/张三、小兰小学同学。

体词性谓语句的区别义有的是单纯的,有的是复合的。下列例子中体词性谓语句的谓语体现的是复合区别义:

数量区别+质料区别:手指上两枚金戒指。

来源区别+范围区别+数量区别+质料区别:海尔,中国家电第一优质品牌。

区别义的复合还有其他多种情况,这里不一一列举。

(四)区别义是体词性谓语句成立的关键的进一步证明

通过观察,我们发现,体词性谓语句的区别义强弱直接制约着句子的合法程度。通过逐步删除,我们可以看到这一点:

身上一套雅戈尔 西服→身上 雅戈尔 西服→?身上西服

根据语感,我们觉得“身上一套雅戈尔西服”的合法度很高,“身上雅戈尔西服”的合法度就有所降低,而“身上西服”除非在对比或特定语境之下才是合法的。例如:身上西服,脚上皮鞋。

通过删除测试,即逐项删除体词性谓语句的谓语中具有区别义的成分,则体词性谓语句的合法度不断降低。由此我们可以得到如下结论:体词性谓语句的谓语的区别义强弱与合法度高低成正比。实际上,无论是哪种区别义的体词性谓语句,通过删除测试我们都可以发现:只要丧失了表示区别义的句法成分,体词性谓语句就会语义不自足,成为不合法的句子。例如:

他厚脸皮。→*他脸皮。

这件大衣皮领子。→*这件大衣领子。

每人两本书。→*每人书。

小王山东人→*小王人。

反过来说,区别义的增加可以使“非法”的体词性谓语句变为“合法”。例如:

*张三鼻子→张三大鼻子

*李四腿→李四罗圈腿

一般认为,对举可以增强句子的稳定性。为什么对举可以增强句子的稳定性?我们认为,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对举增强了句子的区别义。对举句的参照性很强,可以形成较强的区别义,从而使不合法的句子变为合法。例如,我们一般不说:“张三飞机”这样的句子。但是,如果通过对举增强区别义,就可以成为可接受的句子。例如:

张三飞机,李四火车。

因此,区别义才是体词性谓语句最基本的语义特征,区别义是体词性谓语句成立的关键因素。

三、结 语

本文回顾了现代汉语体词性谓语句研究的两个主要问题。对否定体词性谓语句的“省略说”进行了讨论,并依据省略理论、词类序列和语法关系对应理论否定了“省略说”,论证了现代汉语中体词性谓语句的存在;继而通过观察、分析和比较,认为体词性谓语句的最重要的语义特征是“区别义”,体词性谓语句语义自足的关键条件是区别性。通过本文的工作,我们也得到了一些启示:现代汉语语法的研究固然需要引进西方的语言学理论,但是,对于现代汉语语法系统中长期存在的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给以论证、解决,奠定现代汉语语法系统的合理而坚实的基础,也是我们必须去完成的义不容辞的重要任务。

[1]马建忠.马氏文通.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

[2]黎锦熙,刘世儒.汉语语法教材.北京:商务印书馆,1957-1962.

[3]黎锦熙.汉语语法初步教程.北京:商务印书馆,1958.

[4]刘世儒.现代汉语语法讲义.北京:商务印书馆,1963.

[5]李临定.现代汉语句型.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

[6]王力.中国语法理论 .北京:中华书局,1954.

[7]高名凯.汉语语法论.上海:开明书店,1951.

[8]高名凯.语法理论.北京:商务印书馆,1960.

[9]丁声树,等.现代汉语语法讲话.北京:商务印书馆,1961.

[10]赵元任.汉语口语语法.吕叔湘,编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

[11]叶长荫.体词谓语句∥汉语论文集.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

[12]林杏光.汉语句型.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0.

[13]冉红,张开勤,高长梅.现代汉语句典.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00.

[14]吕叔湘.汉语语法论文集.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15]马庆株.顺序义对体词语法功能的影响∥汉语语义语法范畴问题.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8.

[16]项开喜.体词谓语句的功能透视.汉语学习,2001(1).

Meaning-spelling Theory of the Chinese Characters:Insight into the Nature of Written Chines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gnitive Psychology

(by ZHANG Xue-xin)

Thousands of written languages in the world are all alphabetic except written Chinese,which uses a large number of characters.There has been a debate for over hundred years as to whether Chinese characters can be replaced with Roman alphabetic system of writing.This paper presents a new theory which points out that written Chinese at the vocabulary level is a meaning-spelling or pinyi system.This view is consistent with the semantic network principle in cognitive psychology and neural science and has solid scientific basis.Chinese characters have made full use of the visual processing capacity of human brain and this language,in comparison with alphabetic writing,is much more visual.This theory also holds that alphabetic writing and Chinese meaning-spelling writing represent two and the only two matures and efficient logical forms of human writing and they can not be substituted with each other.Far from being simply a tool for recording spoken Chinese,written Chinese has shaped the evolution of spoken Chinese to such an extent that modern spoken Chinese cannot live without Chinese characters,which is the fundamental reason why written Chinese cannot be romanized.

meaning-spelling writing;meaning basis;Chinese characters;visual language;semantic network;Romanization;alphabetic script;morpheme.

周国光(1952—),男,安徽界首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2010-01-12

H109.4

A

1000-5455(2011)04-0021-05

【责任编辑:赵小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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