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形式对等看汉语四字结构的英译

蒋旭东

(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 外语系，湖南 娄底 417000)

从形式对等看汉语四字结构的英译

蒋旭东

(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 外语系，湖南 娄底 417000)

翻译实践的中心问题是寻求等值成分。形式对等的翻译以原语为中心，力求使接受语中的信息尽可能地接近原语中的各种成分，最大限度地显示原文中的形式与内容。要达到真正的形式对等，必须用目的语中的对应形式结构来替代源语中的形式结构。四字结构是汉语中特有的一种语言形式，其翻译不同于其他语言形式的翻译。在四字结构的汉英翻译中，也能实现一定程度上的形式对等。

形式对等；四字结构；英译

四字结构，也叫四字格，是汉语中一种独特的语言形式，其使用频率很高。它包括：四字成语、四字叠音词、四字熟语和所有临时组合而具有类似四字成语修辞功能的四字短语，但不包括某些偶然形成的四音节片断。在翻译实践中，四字结构的英译常常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但是，通过对部分四字结构及其翻译的分析，不难发现，四字结构的英译其实也是有规律可循的。本文拟从形式对等的角度分析汉语四字结构的英译。

1 关于形式对等

Catford以系统语言学为基础，提出了“翻译对等论”。他认为，翻译实践的中心问题是寻求等值成分：等值关系可以在“层面”(语法、词汇、语音词形等)和“等级”(语法结构、句子、短语、词、词素等)的任何一个交叉点上建立。他的理论实际上是“形式对等”论[1]。

奈达于20世纪60年代提出的形式对应(或称“形式对等”)，对国内外译界产生了深远影响，为翻译理论开拓了崭新的发展空间。他指出形式对应的翻译基本上以原语为中心，力求使接受语中的信息尽可能地接近原语中的各种成分，最大限度地显示原文中的形式与内容，努力再现多种形式因素，包括：1)词的用法上的一致性，如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2)保留短语和句子的完整性，即不打乱也不调整句法单位，句子对句子；3)保留所有形式上的标记，如标点符号、分段记号以及诗歌中的缩格，要求诗歌对诗歌[2]。

很显然，奈达对于形式对等的界定过于简单僵化，在翻译实践中行不通，比方说第二条。国内学者申丹对于奈达的形式对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认为，奈达提出的“形式对等”实为“逐词死译”的当代名称。要达到真正的形式对等，必须用目的语中的对应形式结构来替代源语中的形式结构，有关翻译的“忠实性”的探讨应在全译形式之间展开，而不应在“逐词死译”(部分翻译)和“意译”(全译)之间展开[3]。

2 汉语四字结构的分类

在讨论四字结构的翻译之前，有必要对四字结构进行简单的分类。下面分别从语义和语法两个角度对汉语四字结构进行分类：

2.1语义分类

单层含义的四字结构：其中有的是汉语成语，如：“实事求是”，“祸国殃民”，“有求必应”；有的不是成语，如：“思想深沉”，“惩治腐败”，“脱贫致富”，“扭亏为盈”。

双重含义的四字结构：许多汉语四字结构都具有丰富的形象， 具有字面意义和比喻(形象)意义。 如：“老马识途”，“一箭双雕”，“借刀杀人”等。

2.2语法分类

偏正关系：这类结构的构成模式是定语+名词，例如：“物质文明”，“和谐社会”，“综合国力”，“道德法庭”等。

并列关系：构成这种四字结构的两部分的地位是相等的，形成并列关系。 例如：“安家落户”(安家+落户)， “半信半疑”(半信+半疑)， “昏头昏脑”(昏头+昏脑)。

主谓关系：在此类结构中，有些是动词作谓语，如： “人才流失”, “政企分开”，“流失” 和 “分开” 都是动词，用作谓语。有些不是动词做谓语。在汉语中，做谓语的不仅限于动词。例如：在“意气风发”，“威信扫地”，“凶相毕露”等结构中，“风发”， “扫地”， “毕露” 都用作谓语，而在一般情况下，“风发”做形容词， “扫地”是一个动宾短语， “毕露” 是一个动词短语。

动宾关系：例如：“尊重知识”，“振兴中华”，“扩大共识”，“尊重”、“振兴” 、 “扩大” 都是动词词组，“知识”、“中华”、 “共识” 都是名词词组。

形补关系：此类结构的构成模式是“形容词+补语”，其中的形容词是整个结构的核心，补语起到补充和修饰的作用。例如，在“惨不忍睹”中, 形容词“惨”是该四字结构的核心部分，而“不忍睹” 起修饰作用；在“绰绰有余”中， “绰绰”是该结构的中心， “有余”起修饰作用。

实际上汉语四字结构语法方面的类型不止以上几种，本文只是介绍了几种很常用的而已。

3 四字结构的英译

下面从形式对等的角度分别对单个含义的四字结构和双重含义的四字结构的英译进行探讨。

3.1单个含义的四字结构的英译

第2部分已经对汉语四字结构进行了语义和结构分类，本节拟从结构分类的角度探讨单个含义汉语四字结构的英译问题。

3.1.1 偏正关系的四字结构的英译

这类结构有一部分可翻译成定语+名词的模式，例如：小康社会a well-off society ；民间外交people-to-people diplomacy ；合资企业joint ventures

其余的可译成名词+(后置)定语的模式，例如：基层民主democracy at the grassroots level ；缉私力量forces engaged in the fight against smuggling ； 涉外婚姻Chinese marriage with foreign nationals

根据汉语的句法特点，句中的定语，无论长短，都是位于被修饰成分之前；而英语中定语的位置却不如汉语那么固定。我们可以说“民间外交”，“基层民主”，“基本国策”，但却不能说 “外交民间”，“民主基层”，“国策基本”，而在英语中可以说 democracy at the grassroots level(“基层民主”), Chinese marriage with foreign nationals(“涉外婚姻”)。

从上述实例中我们可看出，具有偏正关系的汉语四字结构可以译成英语中对应的定语+名词或名词+(后置)定语的模式。

3.1.2 并列关系的四字结构的英译

从语义和修辞的角度，这类四字结构又可以分成三种类型：

1) 每个四字结构的两部分语义相同或相近，构成语义重复，如： “安家落户”， “百依百顺”。在汉语中，这种语义上的重复往往是一种修辞上的需要(视觉上整洁，音韵上优美)，但在英语中，这种语义重复一般都不必要，因而在翻译时只需译出其中一部分语义即可。如：安家落户to settle down in a place；百依百顺be obedient in all things；半信半疑dubious.

2) 构成每个四字结构的两部分语义不同但结构相似，如：“吃苦耐劳”， “悔过自新”， “祸国殃民”， “谨言慎行”。 翻译时，就必须将两部分的语义都译出来，否则就会造成语义的丢失。例如：吃苦耐劳to suffer bitterness and endure hardship ；悔过自新to be penitent for a fault and remold oneself；祸国殃民to bring disaster to the country and its people。

3) 此类四字结构运用了对偶的手法，两部分的语义相反或互相对比，在翻译该类结构时，就不但要译出语义，还必须译出对比或对照的意义，因此，比较而言，这类四字结构的翻译就要复杂一些。如：价廉物美fine goods at low prices ；男尊女卑men superior and women inferior；阳奉阴违to comply in public but oppose in private

从以上实例可看出，此类结构的英译中，除了第一种情形外，在其它两种情况下基本可以实现形式对等。

3.1.3 主谓关系的四字结构的英译

此类四字结构可以再细分为以下两种类型：

1) 名词短语+形容词短语的模式，如：“斗志昂扬”， “思想深沉”， “性格坚强”， “质地优良”， “笑容可掬”。 这类四字结构通常可以译成“Be + Adjective + Prep Phrase”。如：斗志昂扬to be very strong in fighting will；思想深沉to be deep in thought；性格坚强to be strong in character。

2) 名词短语+动词短语的模式，如： “固态复萌”， “人才辈出”，“百业待举”， “万事亨通”， “政企分开”， “权利下放”等。此类结构通常可以译成Noun Phrase + Verb Phrase 或 Verb Phrase+ Noun Phrase的模式，如： 固态复萌to revert to one’s old way of life；人才辈出Talented men come out in successive batches；万事亨通Everything goes off without a hitch；权利下放to decentralize power to the lower levels。

从上述实例中可看出，汉语中主谓关系的四字结构可以译成英语中的Be + Adjective + Prep Phrase，Noun Phrase + Verb Phrase 或 Verb Phrase+ Noun Phrase的模式。之所以出现这种一对多的现象，主要是因为汉语和英语谓语的差异。在汉语中，多种类型的词可以用作谓语，特别是形容词用作谓语的现象比较普遍，而英语的谓语比较固定，一般只有动词可以做谓语[4]。另外，汉语中被动句较少而英语中被动句较多也是一个原因。

因此，此类四字结构的英译也可以基本实现形式对等。

3.1.4 动宾关系的四字结构的英译

此类四字结构都可以译成英语中的Verb Phrase+ Noun Phrase模式，实现形式对等。例如：优化结构to optimize the structure of production；增进效益to increase economic returns；惩治腐败to combat corruption；扩大民主to expand democracy；刺激内需to stimulate domestic demand。

3.1.5 形补关系的四字结构的英译

为了达到音韵优美的效果，此类结构一般也有语义重复现象，因此在翻译时也往往可以只译出其中一部分的语义即可。如： 惨不忍睹can not bear to see；绰绰有余more than needed；反复无常unstable；络绎不绝in an endless stream；完美无缺to leave nothing to be desired。

从以上的译例分析可看出，对大多数具有单个含义的四字结构来说，在英译过程中基本可以实现形式对等。

3.2具有双重含义的四字结构的英译

具有双重含义的四字结构都是成语。关于汉语成语的翻译，许多学者做过详细的论述，本文在此只做一个简短的探讨。

3.2.1 直译

具有双重含义的四字结构常含有丰富的形象，运用比喻等修辞手法。翻译时，只要译文不会造成晦涩难懂，不引起读者的误解，就应该尽量采用直译法，如：走马观花 to look at the flowers while riding on horseback；画饼充饥 to draw a cake to satisfy one’s hunger；不翼而飞 to take wings to itself；缘木求鱼 to climb (up) a tree to catch fish。

3.2.2 意译

有些四字成语来自于历史典故或寓言故事，中国人都很熟悉，但如果采用直译法翻译，对于缺乏相关背景知识的外国读者很可能不懂，因此常采用意译手法。 例如： 逼上梁山to have been driven to do it；四面楚歌under fire from all quarters；惊弓之鸟a once bitten person；

借花献佛to give a present provided by somebody else。

如果将“逼上梁山”译成have been forced to go up Mountain Liang，外国读者可能就不知所云了。

3.2.3 套译

套译法是指套用译语中某个与汉语成语喻义相近的成语来进行翻译的方法[5]。此译法通过套用译语中现成的习语，可使译文更生动、地道。例如：破釜沉舟 to burn one’s boats； 趁热打铁to strike while the iron’s hot；浑水摸鱼to fish in troubled waters；杀鸡取卵to kill the golden goose；半斤八两six of one and half a dozen of the other； 狼狈为奸hand in glove with。

对大多数单个含义的四字结构来说，在英译过程中基本可以实现形式对等。具有双重意义的汉语四字结构，在英译过程中，除了第二种情况外，其它两种情况下基本能实现形式对等。由此我们也不难看出，虽然汉语和英语两种语言的差异较大，在汉英翻译中也可以实现一定程度上的形式对等，即使是汉语四字结构这种特殊的语言形式。原文的语法和语义结构越简单，在翻译中就越容易实现形式对等。

[1]黄国文.从《天净沙·秋思》的英译文看“形式对等”的重要性[J].中国翻译,2003，(2): 21.

[2]任晓霏.从形合和意合看汉英翻译中的形式对应[J].中国翻译, 2002，(3)：33.

[3]申丹.论翻译中的形式对等[J].外语教学与研究,1997,(2).

[4]刘宓庆.汉英对比与翻译[M]. 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1992:47.

[5]陈宏薇.新编汉英翻译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0：79.

(责任编校：文君)

OnEnglishTranslationofChineseFour-CharacterExpressionsfromthePerspectiveofFormalEquivalence

JIANGXue-dong

(Department of Foreigh Languages, Hunan Institute of Humanities, Science and Technology， Loudi 417000, China)

The central task of translation-practice is to find TL translation equivalents. Formal equivalence is concerned that the message in the TL should match as closely as possible the different elements in the SL, which is closely oriented towards the SL structure (Nida, 1964: 159). Real formal equivalence should be realized by replacing the linguistic forms in the source language with the correspondent linguistic forms in the target language. Four-character expressions are a unique language form in Chinese and the translation of them is different from that of many other language forms. In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Chinese four-character expressions, formal equivalence can be realized to some extent.

formal equivalence; four-character expressions; English translation

2011-03-03.

蒋旭东(1974— )，男，湖南新邵人，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外语系讲师，硕士，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H159

A

1673-0712(2011)05-008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