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春 景
(河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91 )
论 R.K.纳拉扬作品中的“逃学”儿童及其教育观
王 春 景
(河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91 )
印度当代作家R.K.纳拉扬塑造了许多“逃学”儿童形象,构成了他小说重要的生活场景,为他的小说世界增添了很多生气。纳拉扬通过这些生动的儿童形象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再现了童年的纯真和明净,记录了童年的苦恼,同时比较隐晦地表达了自己对儿童教育的看法。
纳拉扬;印度;儿童形象;育观念
在文学创作中,天真无邪的儿童经常成为作家们描写的对象,儿童的纯真、善良、单纯往往负载着作家对人性美的一种理想与期望。在中外文学史上,对儿童、童心进行歌颂和描摹的作品不胜枚举。关注人的童年就是关注人本身的发展,而对儿童问题的描写都离不开对教育的探讨,因此,作家们笔下的儿童也负载了特定的教育观念。作为印度当代的现实主义作家,纳拉扬对儿童非常关注,从第一部作品《斯瓦米和朋友们》(1935)到最后一部作品《纳嘎拉吉的世界》(1990)几乎每一部都有儿童的身影。“在他的小说、短篇小说、散文甚至自传中,人们可以听到孩子在大笑,在玩耍,在淘气,这些人物呼之欲出。”[1](P55)在他构建的摩尔古迪世界里,孩子们构成了重要的生活场景,为摩尔古迪增添了很多生气。纳拉扬通过这些生动的儿童形象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再现了童年的纯真和明净,记录了童年的苦恼,同时比较隐晦地表达了自己对儿童教育的看法。
儿童的世界纯净明朗而色彩斑斓,成人对童年的回忆与书写就是对这个美丽世界的回归。纳拉扬的童年虽然远离父母在姥姥家度过,但从他的回忆录来看,欢乐依然眷顾他的心灵。他在创作中不断地描写童年的经历,复活曾有的童年经验,对儿童心理进行了细腻真实的描绘。儿童的纯真、好奇、狡猾、调皮以及丰富的想象力在他笔下建构了一个童真童趣的世界。纳拉扬不仅描写了儿童世界快乐自由的一面,更可贵的是,作家展示了儿童世界的苦恼,展示了儿童自由快乐的天性与环境之间似乎难以消除的矛盾。儿童与父亲、老师、学校的关系充满了对立,而后者代表的都是社会规范的力量,纳拉扬通过这些对立和矛盾阐释了儿童被成人归化的过程及其中的痛苦。
纳拉扬长篇小说中的儿童在对待学校的态度上具有共同的特征,他们反感学校,成绩平平,对自由游戏的渴望胜过对知识的渴求。他们和老师、家长的期望相左,与老师、家长的关系紧张,时有矛盾。对“逃学”的实践或者梦想成为这些儿童的共同特征。
《斯瓦米和朋友们》的第一个故事,是斯瓦米对学校的排斥和无奈。小说开篇是《星期一的早晨》,描写了斯瓦米对上学的拒斥 心理。他想起上学就无精打采。作者叙述了他上课时的情景,上课时走神是他唯一的乐趣。有时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有时就在心里丑化自己的老师,胡思乱想,等待下课。纳拉扬幽默地写道:对斯瓦米来说,能呆在教室里,只是因为他能够看到窗外幼儿园的孩子们一个又一个地跌到,看到12:30的邮车从堤岸上驶来,又轰轰隆隆地经过萨拉渝桥。斯瓦米的学校生活充满了烦恼,只有下课后和小伙伴们在一起游戏才感到快乐。因此,斯瓦米经常想逃课,有时为了能不上学他在家装病。斯瓦米最后一次逃学是为了和朋友们玩板球。为了能和朋友们一起训练板球,斯瓦米缠着医生开重病证明,然后逃课去玩。结果被校长发现,遭到训斥和被开除的警告。斯瓦米害怕父母的斥责,就离家出走了。这一次从学校逃跑,表现了他对学校的强烈反感,也反映出他对自由的追求,虽然没有实现。
对学校生活的类似描写在后来的作品中得到了延续。纳拉扬笔下的儿童一般都像斯瓦米一样不喜欢上学,对学校生活充满了厌倦和叛逆心理,为了逃避上学装病,甚至离家出走。
在《黑房间》(1938)中,拉马尼的儿子巴布该上学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体很不舒服,但最后还是在爸爸的督促、训斥下背起书包走向学校。《金融专家》(1952)中的马尔戈雅对儿子巴鲁的学业充满期望,盼望他考上大学,甚至去美国或欧洲深造,以便日后能进入上层社会。可是巴鲁不爱学习,成绩也不好,在学校天天挨老师的训斥,经常考零分。马尔戈雅对儿子寄予厚望,为了巴鲁的学习,他还给儿子请了家庭教师,给儿子提供了他所能提供的最好的物质条件。但因为巴鲁不爱学习,他和父亲的冲突也就越来越激烈。最后,因为巴鲁考试成绩很差,马尔戈雅和他争吵起来,巴鲁离家出走了。在《糖果贩》(1967)中,贾甘与儿子的冲突也与上学有关。贾甘和马尔戈雅一样对儿子的教育期望很高,希望儿子马力好好上学。但马力却不想上学,觉得上学没意思,他没有告诉父亲就擅自退学了。后来,贾甘拜托堂兄去了解马力的想法,问他生活得是否幸福。堂兄回来告诉贾甘:“也幸福也不幸。幸福的是他要自由了,不幸的是你希望他上大学。”[2](P37)提到大学,马力反应很强烈,几乎要发疯,他痛恨大学,痛恨课本,离开学校后,他把课本撕烂,扔进火里烧毁了。在《摩尔古迪之虎》(1983年)这部以虎的生活为主要内容的小说中,纳拉扬也没有忘记为孩子们书上一笔,在老 虎拉贾来到摩尔古迪镇之后,人们都很惊慌,学校的孩子们却很高兴,因为有老虎出没,学校放假了,他们不用去上学了。直到纳拉扬最后一部长篇小说《纳嘎拉吉的世界》(1990)里,纳嘎拉吉的侄子提姆还是不爱上学。在等车上学的时候,他觉得烦闷。有时怕迟到了挨打,他就干脆不去上学了,一直闲逛到快放学的时候才回家,假装是从学校里回来。正是因为叔叔纳嘎拉吉不过问他的学习情况,提姆才从自己家里逃出来,住在了叔叔家里。
在纳拉扬的笔下,孩子们很难在学校感受到幸福和快乐。学校,成了一个封闭的童年角落,快乐的阳光无法照耀到这个地方。孩子们在这里初尝痛苦,体验到成长的烦恼。
纳拉扬非常关注儿童的生活,1989年,他在议会中作了首次演说,演说的主题就是《孩子面对的残酷》。他认为孩子们的生活因为学习而失去了许多乐趣,书包越来越重,学习成为孩子们的负担。放学后家长又督促着做作业,有的还请家庭教师辅导学习,“孩子的一天结束了,他们没有时间去玩耍或幻想”。[3](P73)纳拉扬怀着一颗童心,深深体会到儿童学校学习之苦。
对孩子来说,进入学校学习是一种新生活的开始,是了解社会与人生的第一步,他们从自由的状态被置于严格管制的学校生活,从中体验到新的人生滋味。但纳拉扬对学校生活的描写是否定性的,作家认为学校对于孩子们来说除了新知识的获得,更多的是一种限制。他对被限制的孩子充满同情,对现代学校制度颇有微辞。
纳拉扬在作品中以孩子的视角,表现了学习的枯燥无味及其对儿童想象力的扼杀。斯瓦米在学校听老师讲字母的时候,老师一遍一遍地让同学们朗读,这种重复让他感到无法忍受;学习世界地理时,他需要记住各个国家的具体位置;学习数学时,他需要学会复杂的运算。
作者在具体的描写中向读者展示了这种学习目标与孩子天性的矛盾。斯瓦米看着欧洲地图,他不是抓紧时间记住地图上各个国家的位置,而是被地图的形状吸引。地图上的各种曲线让他迷惑,他想,人们怎样在像欧洲那样歪歪扭扭的国家生活呢。他感到很好奇,那些生活在狭窄的海角的人长什么样呢,他们怎样摆脱土地边界线的束缚呢?再说,这些绘制地图的人怎么知道一个国家的形状呢?他们怎样发现了欧洲像骆驼的头?或许他们站在高高的塔上复制了他们看到的下面的情况?他想,如果自己站在镇上宾馆的屋顶上,能不能像地图上一样看到整个印度?[4](P56)斯瓦米的想象力让人体会到童年的情趣,但他却无法应付地理考试。在做数学时,斯瓦米表现出的依然是这种自由的想象力。爸爸给他出了一道数学题:罗摩有10个芒果,他想卖15个安那,克里希那只想要4个芒果,那他需要付给罗摩多少钱呢?斯瓦米的注意力完全被芒果占据了,他开始想象芒果的味道,芒果是生的还是熟的?嘴里开始流口水。爸爸几次追问但他的注意力还是无法集中到数字的关系上,并且无法理解罗摩为什么非要10个芒果卖15个安那?斯瓦米的想象力并没有得到爸爸的赞扬,相反,他因为无法算出这道题而被爸爸惩罚。
在学校学习中,考试是不可避免的重要环节。在创作中,纳拉扬通过描写考试对孩子们生活和精神的影响表现了对考试制度的否定。在《斯瓦米和朋友们》中,《考试之前》和《学校崩溃了》这两个故事写到了斯瓦米和他的同学们在考试之前和考试之后的表现,生动地揭示了学校、考试对孩子们心灵的压抑。考试之前,斯瓦米觉得父亲变了,变得比过去更严厉,经常盯着他,不让他和奶奶去聊天,也不让他缠着妈妈,只能做作业。晚上按时休息,为的是第二天能按时早起学习。斯瓦米问爸爸为什么这么紧张,爸爸说为了他考的和别的孩子一样好。爸爸许诺说,“你可以从考试结束那天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4](P51)考试已经使他失去了自由。班里的气氛也变了,连平时最不爱学习的孩子也赶快看书,个个都紧张。考试之后,孩子们像疯了一样,把书拿出来撕得粉碎,把笔折断,拿墨水瓶往墙上砸,好像永远不用再学习了。孩子们互相询问假期的打算,快乐无比,整个学校就像崩溃了。
现代考试制度考察的是记忆力,而不是创造力,所以纳拉扬在文章中写到了现代教育的荒唐结果,有毕业很久的学生对老师说:“老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麦克白夫人是个女性,《李尔王》是悲剧吗?”[5](P110)这都是考察记忆力的结果。学生为了应付考试,不能真正把知识和真实的生活相连。
除了痛恨考试制度,纳拉扬对传统教育和现代学校教育中存在的体罚也持否定的态度。他在作品中描写了老师体罚孩子的情节,孩子们经常因为这样那样的失误被老师惩罚。在《斯瓦米和朋友们》中,斯瓦米在星期一早晨一想起学校就想起了眼睛冒火的老师和手里拿着又细又长的藤条的校长。因为上课表现不好,或者作业做不好,斯瓦米经常被老师惩罚,挨打、罚站。[6](P8)在《纳嘎拉吉的世界》中,纳嘎拉吉去看哥哥的时候,发现提姆上的是传统的学校,孩子们经常被打,而且还有一种理论,说不挨打的孩子学不到知识。他在回忆录中也记录了自己小时候的学校生活,老师经常粗暴地大声训斥孩子,每个人都很害怕老师,直到放学后,孩子们离开了老师,才有说有笑地结伴回家。[6](P6)在《我的教育观》中,纳拉扬嘲讽了经常体罚学生的老师:“童年时,我的老师就是一手拿着藤条,一手拿着鼻烟。我常想,老师可能就是右手抓着藤条,左手拿着鼻烟出生的。”[5](P106)
纳拉扬认为孩子们永远也不会喜欢学校,而且认为这是所有儿童的体验,也是所有成年人曾经有过的体验。所以,他在随笔《今天不上学》中对标榜自己幼时喜欢学校的人嗤之以鼻,说他们是“健忘”,是“一派胡言”,“应该感到内疚”,认为成人这样教育孩子就是因为成人善于进行伪装,善于进行自我欺骗。
因为纳拉扬对教育制度的反感,他对这些具有“逃学”情结的孩子倒有了几分认同感,我们很少看到他在作品中表达对这样的儿童的不满,或者进行道德说教和规劝。相反,在描写他们的逃学、厌学的时候,作家的语气是俏皮的,似乎在赞同他们的反叛。
纳拉扬对儿童与学校关系的描写并非偶然,它反映了纳拉扬对教育的一贯看法。纳拉扬曾经幽默地说过:“一个人进入成人阶段的时候,就把上学的痛苦抛在了后面。不用再考虑上学这件事,这是岁月给人们少数的补偿之一。”[7](P29)在回忆录中,作家记述儿时对学校的印象:“那是一个看起来很荒凉的楼房,屋顶有十字架,我看第一眼就讨厌它。多年以来我的观念一直没有变。”[7](P29)
在《我的教育观》这篇散文中,纳拉扬论述了自己对教育的看法:
我的教育观始终与我的长辈和那些好心人不同,50多年了,虽然在其他方面我的生活哲学已经发生变化,但我对教育的看法并没有改变。如果对人们进行分类的话,我有可能被称为“反教育者”。我不反对启蒙,但我确信,整个教育的组织、系统、观念和目标从头至尾都是不可救药的错误,从小学到博士,只是在延续最初的错误。教育理论变得越来越唱高调,复杂而艰深,令人难以理解,其实学习过程还是一些基本的东西。在教育领域,教育者和被教育者好像被置于敌对的两个阵营里,每一方都计划着如何更好地征服另一方……准许入学、教科书和考试是教育者掌握的三件武器。40年过去了,我有时还会从考试的噩梦中惊醒……在一个文明的世界里,不应该有考试制度的位置。考试是十分荒谬的形式。如果我是副教育部长的话,将废除试卷的密令,把试题公之于众。[5](P106-108)
可见,纳拉扬对印度现代教育的不满主要集中在教育中的体罚与考试制度上,实际上他并不反对儿童接受教育。印度现代教育受到英国现代教育的重要影响,考试制度是这一影响的集中体现。而教育中的体罚,在印度传统教育和现代西方教育中都曾经存在过。纳拉扬对这两种现象深恶痛绝。
那么,纳拉扬思想中理想的儿童教育是怎样的呢?在《英语教师》这部作品中,纳拉扬通过幼儿学校的校长这个人物,表达了对理想教育的设想。
《英语教师》中的校长萌发办学校的想法是很神秘的,来源于一个占星师的预言。有一天他从一个占星师那里拿到一个日程表,占星师说那是他的命运日程,明确地写着他的生命在哪一天结束。生命的有限骤然改变了他的思想,他再不愿做公务员的工作,而是想在短暂的生命中,过有意义的生活。他离开了家,自己办了一所学校,办学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他想尝试一种新的教育方式,顺应自然,让孩子们自由地长大。
在幼儿学校里,校长的所做都是为了孩子。他重视孩子们的天性,个性,创造力,把孩子当作与自己平等的人进行交流。他的房间简陋:“茅草屋顶,地上满是泥土,墙上是用泥糊上的竹片。地面凹凸不平,但很凉爽,整个地方散发着大地母亲的味道。”[8](P163)校长认为校舍家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孩子自由的空气和接近自然的环境,让孩子自然地成长。在他的学校里,孩子们的作品挂满了墙,有纸板做的房子,纸花,笨拙的绘画和小珠串。校长珍视每一个孩子的创作,认为“它们是学校的纪念品”,“是快乐的真正源泉”[8](P163)。克里希那亲眼看见了校长怎样教育孩子,他自己编故事讲给孩子听,孩子们都高兴地围在他的身边。校长讲完后,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和补充故事的细节,显示出丰富的想象力。时间很快过去,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孩子们才回家。在这里,孩子们终于不再讨厌学校了。这个校长要实验一种新的教育方式,顺应自然,让孩子们自然地长大,保持他们的灵性不被现代学校教育破坏。
这是纳拉扬理想的教育方式:以儿童为中心,教师与孩子以平等的关系相处,儿童的想象力和情感受到足够重视。校长的尝试深得克里希纳的认同,小说最后,克里希纳决定放弃大学英语教师的职位到这所学校来教书,这体现的是作家对这种教育方式的赞同。
纳拉扬对教育的设想与印度传统的教育方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英国殖民教育进入印度之前,印度传统的教育与宗教密切相关。无论是婆罗门教、佛教还是印度的其他宗教,对于个人的解脱都非常重视,因此,教育过程中注重的并非理性知识的学习,而是与生命相融合的精神领悟。生于斯长于斯的纳拉扬,在信仰印度教的同时必然受到这种教育精神的影响。我们在他的教育观念中,看到的也是一种总体的倾向,而不是教育方法,教育内容的具体设计,但其对儿童天性的注重,对传统教育文化的延续,对研究者还是具有启示意义的。
纳拉扬在作品中描绘了“逃学者”的快乐与苦恼,他以这种方式表达了自己对儿童问题的关注。在作品中对教育的批评文字背后,是他那颗关爱孩子的心。因为有爱,他才在小说中不断地塑造儿童的形象;因为有爱,他才感受到现代学校教育对儿童天性的压制;也因为有爱,他才在议会的演说中以儿童问题作为自己的发言主题。虽然纳拉扬的教育观念不能与专门的教育家相媲美,但他站在儿童的立场上,发出了他们的声音。
[1]O.P.Saxena.Glimpses of Indu-English Fiction.New Delhi: Jainsons Publications,1985
[2]R.K.Narayan.The Vendor of Sweets.Mysore: Indian Thought Publications,1981.
[3]R.K.Narayan.A Story-Teller's World.New Delhi: Penguin Books,1990.
[4]R.K.Narayan.Swami and Friends.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8.
[5]R.K.Narayan."My Educational Outlook".A Writer's Nightmare.New Delhi: Penguin Books,1988.
[6]R.K.Narayan.My Days: A Memoir.New Delhi: Penguin Books,1989.
[7]R.K.Narayan."No School Today".A Writer's Nightmare.New Delhi:Penguin Books,1988.
[8]R.K.Narayan.The English Teacher.Mysore: Indian Thought Publications,1986.
On the “Hookey”Children and Narayan’s Educational Notion
WANG Chun-jing
(College of Liberal Arts,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050091, China)
Contemporary Indian writer R.K.Narayan portrays many “hookey”children in his works, and interprets the conflict between children and school, animadverts the modern educational system.At the same time, Narayan expresses the ideal educational mode.His educational conception has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the Indian tradition.
Narayan; India; children; educational conception
I106
A
1005-7110(2011)04-0051-04
2010-08-06
王春景(1973-),女,河北故城人,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印度文学、东方文学与比较文学研究。
冯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