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生成时代新论

2011-03-31 05:57王金志姚志薇
关键词:题记石雕现象学

周 鼎, 王金志, 姚志薇

(西安美术学院 博士研究生班,陕西 西安 710065)

夏商以来,陕西关中这片土地不仅造就了像西安这样的13朝古都,而且还遗存了大量的民间造物艺术。作为民间造物之一,流行观念中近几十年来所发现的关中桩柱石雕常常被俗称为拴马桩,而“望桩、样桩、看桩”[1](P1)等则又被视为拴马桩之别称。然而,当前的这种俗称实际上不仅掩盖了关中桩柱石雕的原初内涵,而且也束缚了学人对其原初生成时代的深度挖掘。鉴此,本文拟结合西安美术学院等历年来搜集的桩柱石雕和学者的研究,主要运用现象学方法对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生成时代做一初步的分析和知识性考古。

一、“拴马桩”之时代即桩柱石雕之年代:流行观念中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生成时代论

当然,国内对陕西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关注,始于“1982年6月,王宁宇等同志”在陕西省澄城县乡村“搜集民间美术时”所发现的所谓“拴马石”即“当地用以拴马和骡子的石头桩子”。[2](P25)此后随着“对散存在陕西省渭北一带的拴马桩石刻”的专门 “考察”[3](P37)研究,拴马桩于是逐渐成为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俗称,同时被认为拴马桩的兴起时代也即桩柱石雕之年代。然而即便如此,在所谓拴马桩的生成时间上学者们也多是异见纷呈。

(一)乾隆前后说:雕刻题记与陕西民间桩柱石雕的生成时间

实际上,对于陕西民间桩柱石雕的最早制作时间,由于绝大多数桩柱石鲜有文字记载而增加了研判的难度,然而近些年来一些学者通过考诸作为栓马桩的关中民间桩柱石雕题记,主张其产生时间应该是在明清时期,或者说就是清代乾隆前后。

比如早在20年前,晏新志就曾在考察分析后指出,“在没有更新更确切的材料之前”, 实际上类似渭北地区那些作为“渭北农村的民俗产物”和关中桩柱石雕主要代表的民间栓马桩,“虽然产生、使用的时代较早,但是渭北发现的这批拴马桩”应是“明清时期当地传统石雕艺术的典型代表作品”,这是因为当时仅仅发现“陕西省博物馆所收藏陈列的拴马桩中唯一件有记年的,在桩颈后下方刻有‘清乾隆二十七年’(公元1762年)”之类的字样。[4](P39)显然这对具有类似风貌的关中桩柱石雕的生成时间研判具有某种参考意义。

稍后,张亚斌则继而发现,在“渭南的蒲城、合阳等县”也有类似纪年的拴马桩“六例”,这六例被视为拴马桩的陕西桩柱石雕的桩体上所具明的“制作年代”,分别为“‘乾隆乙西(疑为“酉”,本文作者注。下同)年孟冬(疑为“春”)四月造’、‘乾隆拾年伍月初二日’、‘大清道光十九年’等字样”。[5](P34)学者林通雁(1952-,陕西汉中人)等经调查后认为,关中地区诸如“人驭狮”等桩柱石雕的产生时间应“始兴于清代乾隆时期”。因为从考察中“所知题刻有纪年的拴马桩7件,其中5件在清代乾隆时期,2件在道光时期”,当中“有一件桩首雕刻着胡服者骑狮形象,桩身镌刻楷书‘乾隆三十年(1765)桐月庚寅吉日’”。[6]类似地,吴晓丛(1951-,陕西兴平人)也有曾这样指出尽管所谓的“拴马桩产生形成的历史应该可以追溯到久远的年代”,然而对于“已有了石质拴马桩的出现”则“至迟元明以降”,至于“我国北方的拴马桩几乎全用石材镌刻”,其时间则应是“到了清代”。[7](P15)

此外,也有学者认为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产生时间大致处于民国初期之前的某一段历史时期。比如,学者王宁宇、党荣华最初就曾撰文分析认为,就其生成时间无庸置疑正如澄城拴马石艺术,尽管“人们有理由揣测这一石刻品种曾有过颇为久长的发生发展历史”,然而“如今只能从可确指年代的制品上断定桩顶雕刻人物风习的尾声在民国初期(上世纪20年代)”。[2](P27)

由前述可见,通过考诸雕刻题记方式来为被视为栓马桩的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生成时间进行研判自然多为不刊之论,然而问题是,即便确实能排除后人仿制,这似乎也只能证明目前所发现的那不足十尊的带有雕刻题记作品以及带有类似风格倾向一类极少数桩柱石雕的具体时间,而相对于关中地区那些近万尊[8](P243)的桩柱石雕,即便不将西安美术学院所收藏的千余尊桩柱石雕[9](P110)囊括在内,要实现对其原初生成时间的确切研判可能仍是一个谜。

(二)元代以降观:历史文献与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生成时间

对于关中民间桩柱石雕时代生成时间的研判,除了强调考诸雕刻反映的时代生活和题记外,有学者主张根据文献来对其进行探讨。

比如,高民生(1944-,陕西省西安人)曾撰文分析认为,“据史料考证,元代佛教流行,废唐宋官宅门侧列戟的旧制,用石雕狮子缀于官府衙门,取代了春节悬桃符或在门板上画门神的习俗”,[10]如果这种记载属实,那么相信在高民生看来被视为栓马桩的这类关中民间狮兽桩柱石雕的具体制作时间应该不会早于唐宋。为此朱连城(1952-,广西桂林人)后来就曾这样笼统地认为,“以现存的拴马桩历史考证推断,从始于元代的雕凿有物形的拴马桩一直延续至清代的具有艺术价值的拴马桩,前后历经了二百多年的时空”。[11](P127)

可见,结合文献来研判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生成时间,在一定程度上为我们提供了一种较为清晰的谱系,然而由于文献自身一些问题也不免会引起某些冲突。比如,那些被视为栓马桩的民间关中桩柱狮兽石雕是否就可以等同于“官府衙门”等府院门前的狮雕?即便可以等同,那么两者是否同时还是各有先后?又如,比较元代任仁发(1254-1327,松江人)“《饲马图》”等现存画作中所绘拴马桩,尽管惟有“《饲马图》”中所绘木质拴马桩型制“基本接近渭北石桩”,[10]然而根据元代任仁发的活动地域,[12]其《饲马图》中所绘木质拴马桩型制应该也只是反映出元代江浙或大都一带官府衙门的拴马桩风貌而非关中民间型制。

(三)宋至晚清论:审美风格与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生成时间

同样,对于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产生时间,除了强调考诸雕刻题记和及相关文献外,还有学者主张根据造物艺术风格来进行分析探讨。

比如,学者王厉子曾撰文分析认为,如果说“始于东汉”的“石狮的雕刻”其“风格拙重,且有神化倾向”、“唐代石狮”基本上是“写实”并“突出其凶猛”、宋代以后“凶猛之气减弱,显出驯顺之态”,及至“明清,便胸前挂铃铛,足下玩锈球,类似于家养的狗和猫”,那么“同是狮子”再考诸类似“渭北拴马桩上的石狮风格”的关中民间这些桩柱石雕生成时间,也显然“大约在宋“鞑子”。孙中山子、深眼窝,装束到晚清时期”。[13](P00)类似地,柯文辉和王勇超先生则在其新作中则曾指出其中一尊风格迥异的“人驯狮拴马桩”的产生时间为“宋元”时期。[8](P14)

显然,参照历史上造物艺术的时代审美风格,对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生成时间进行研判确有其独到之处,然而由于中国民间艺术造物的“程式化”制作工艺传统以及清代“尚仿”的审美旨趣,这当中难免不会将原本为后代比如清代关中民间桩柱石雕当成此前宋元时期的作品。当然,除了强调考诸雕刻反映时代题记、文献、风格外,在我国还有学者主张根据艺术所反映的社会生活来对桩柱石雕的生成时间进行分析探讨。比如,王宁宇等就曾在另外一篇文章中指出,实际上从“从桩顶造象所反映的生活内容来看,其产生的上源可能在宋、元期间,下限波及明、清各朝”。[3](P49)

由以上分析可见,在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生成时间的研判上,流行观念中,无论采用考诸雕刻题记和相关文献还是依据石雕造型时代审美风格都确有其可取之处,然而所有这些探讨却又同时存在一个问题,即潜意识中那种作为用以“拴”系马骡之用的拴马桩竟然一直成为当前彼此所共同遵循的一个前提,而对这个前提本身是否真正成立却并没有给予证实或思考。为此,这就不免削弱了这类文章观点的某种可信度,尽管有的分析也鞭辟入里。

二、望桩之时代即桩柱石雕之年代:现象学视野中的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生成时代

如前所述,自20世纪80年代王宁宇等发现“拴马石”即“用以拴马和骡子的石头桩子”[2](P25)及其相关研究以来,拴马桩逐渐成为流行观念中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俗称,然而目前对其生成时间的探讨几乎都被基于拴马桩这样一个尚未被确证的前提上。由此,现象学的介入为我们对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生成时间研究的突破和转向提供了契机。

(一)望桩,拴马桩之原名而非其别称:胡塞尔现象学与关中桩柱石雕原称及其内涵

如前所述,拴马桩至今已渐成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俗称,然而在对其生成时间的研判中却始终没能突破拴马桩这一尚需确证的预设前提,为此现象学的介入为这种突破提供了某种可能。既然如此,那么现象学视野下的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原称及其内涵会是什么呢?

“现象学,尽管作为一种思潮原为“由胡塞尔创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一个在现代西方哲学界具有重要影响的哲学流派”,[14](P481)然而在现象学之父胡塞尔(Edmund Husserl,1859-1938)看来,由于所谓“现象”一词,在词源学上“它来自于希腊词‘phainomenon’,意思是显现出来的东西或表象”,所以“现象学就是这样一种哲学,一种对给予我们的知识的东西(即现象)的描述性分析”。[15](P16)换言之,作为一种分析,“现象学主要是一种寻求永恒真理的方法”,[14](P481)即“它是对给予我们的知识的所有东西进行分析”。[15]P(16)当然,胡氏这里所采用的现象学方法实际上即“现象学还原法”,也就是通过“先验的还原法”即“悬搁法”或“括号法”和“本质的还原法”即“本质直观”[14](P487-488)来进行分析,以图达到或实现“面向事实本身”即“获得永恒不变的终极真理”。[14](P481)由此,我们可以对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历来称谓这种习俗观念进行本质性分析。如果我们首先可以根据胡氏的现象学方法对诸如关中桩柱石雕因用来“拴马”而拥有“拴马桩”这种称谓之类的流行“观念和意识”进行“悬搁”,也就是通过“历史的括号法”即“加上括号把它括号起来”并“宣判它无效”,[16](P63)亦即对目前关中民间桩柱石雕中诸如是否主要用于拴马等这种流行观念或意识进行质疑或存而不论,那么再通过“本质直观”即胡氏所采用的现象学方法,对关中桩柱石雕历来的诸如俗称中的拴马桩及旧时民间所称的望桩、看桩、样桩等各种称谓之类的“现象”进行“自由想象变更”,同时“否弃它们中所有的变项”如流行观念中的“拴马”之“拴”,而“保留其中的常项”[14](P488)即“望”或“看”,由于“看”其实也是一种“望”,从而至此最终“获得”那“永恒不变的终极真理”即达至“面向事实本身”,[14](P481)也就是关中桩柱石雕中的作为望桩之“望”。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近几十年来一直被视为拴马桩之别称的石质望桩,其实才最有可能是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原名。由此这就意味着作为关中民间桩柱石雕旧称的望桩,在生成时间上其实比俗称为拴马桩这种称谓的时间更为久远,而在内涵上也显得更为原初。这是因为,一方面,近年来的相关研究尽管始终立足于流行观念中的所谓拴马桩这一前提,然而这种俗称中的关中拴马桩却从一个侧面表明自己不仅与考察中实际所见的当地曾经用来栓系马骡的桩柱有极大的出入,[3]P(37)而且也与历史上石质拴马桩只限于王侯府院之类的文献记载[17](P8)相抵触;至于同北京等北方古代都市所遗存的被确切认定为拴马桩的实物[18](P41-42)相比,在具体型制、使用对象及目前遗存等方面也存在诸多差异或矛盾。另一方面,目前包括西安美院所收藏在内的那些如前所述仅存的数尊带有题记的桩柱石雕,[5](P34)的确对桩柱石雕生成时间具有某种参考价值,然而它们所揭示的原初意义实际上却并非用于马骡等的拴系。这就是说,一旦认真客观地考诸那些带有题记的桩柱石雕,就会发现它们被选择确立的具体时间往往多为清代乾隆前后的某个春夏之交的“吉日”。[6]如果从现象学的角度来看,这就意味着这些石雕的树立其实还有某种与祈求、崇拜相关的或其它尚未揭示的其更为深远的神秘意韵。实际上,即便到了清代,它们也并非目前学界所认为的那样只是随时随地或随便树立以用来拴系骡马而已。比如,西安美院所收藏的那带尊有题记的桩柱石雕,除柱身的“道光九年仲春吉日立”的字样外,还明显地留有“任到处皆宜守礼”的行楷书体的题记。

由上可知,经由现象学的分析,关中民间桩柱石雕其实并不等同于俗称中的拴马桩,尽管它可能包括后来所谓的拴马桩,相反当前一直被视为拴马桩之别称的望桩才最有可能是被俗称为拴马桩的这一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原名。如果说流俗观念中所谓的拴马桩这一先入为主的观念确有其偏颇,那么作为原名为望桩即望柱的这一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原初意义和其生成时间都将要被重新思考和研判。

(二)上溯至汉与下及至唐:原名为望桩实即望柱的关中民间桩柱石雕之原初生成时间

如前所述,经由现象学的分析,当前被视为拴马桩之别称的望桩等其实就是关中民间桩柱石雕原名。既然这样,那么关中民间桩柱石雕与其说是拴马桩不如说它更接近于望柱、表碣等中国古代建筑,这为其生成时间的重新研判提供了契机。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即当关中民间桩柱石雕被确认为望桩即石质望柱而非拴马桩时,除个别题记中留有明确所示的时间外,桩柱石雕兴起的时间上限显然不会早于西汉,下限则不会晚于唐代。这是因为:

首先,就文献而言,专门作为阴宅建筑构件之一的石质望柱早在两汉时期就已经出现。比如,唐代文献中就曾指出,“秦汉以来,人臣墓前有石羊、石虎、石人、石柱之属”;( [唐]封演:《封氏闻见记·羊虎》)[19]又如,南朝刘宋时文献中曾记载,东汉时的窦宪曾要求“封禅丘兮建隆碣”[20]即“圆顶的石碑”;[21]此外,曹魏时的曹操则在《观沧海》中有“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诗句,其中的“碣石”与其说是指登临之地的实名,不如说就是用以指示地名的那种类似柱、表之类标志性的石质桩柱建筑。

其次,就遗存来看,阴宅建筑中至少在南北朝时已出现石质望柱。比如,南京等地的六朝王陵已经了出现有如梁朝萧景墓道石刻中的望柱并曾一直遗存至今。[22](P34)而在稍后唐陵的墓道石刻中,望柱几乎已经成为关中地区建筑要构件之一。诚然,由于出目前土情况不明,汉魏时关中地区是否实际存在望柱尚不能妄下结论,然而考诸西汉茂陵霍去病墓前能存在大量的墓道石刻,那么类似碣石之类的望柱建筑式样应当已经存在,尽管这还有等日后的考古发现来证实。

再次,就中国外族或番邦石像生的称谓来看,尽管“胡人”[23]一词还只见诸于汉文献中,然而胡人石刻造像则在唐陵中已不鲜见。诚然,相对于狮兽桩桩石雕,关中民间桩柱石雕中的“胡人”等人物石刻造像在数量上还微不足道,[3](P38)但“胡人”称谓向“洋人”的转换则在人物桩柱石雕的生成时间上给予了某种暗示。因为季新民(1959-,陕西人)在关中考察中曾发现,当地民间有将以前学者所记录的“样桩”[2](P24)实际上称之为“洋桩”的。如果说这并非某种笔误,那么此前的这种“样桩”也很可能就是现在民间所谓的“洋桩”[24](P95)即以“少数民族形象”这种古代“胡人”为主的桩柱石雕,这与关中地区的老乡们所持的“‘那上边满是些‘洋人’”[2](P24)的观点显然相符契。为此,考诸洋人称谓的缘起,即便关中民间桩柱石雕中那类以洋人造像为主的“洋桩”的生成时间不会早于鸦片战争,然而其作为“胡人”称谓的桩柱石雕的历史则至少可以上溯至宋元之前,尽管当时的石质望柱上是否出现胡人形象还有待考古发现的进一步考证。

由以上分析可见,石质望柱产生的时间上限即便不像文献所言早于秦但也不会晚于汉;其下限则至少在南北朝时已经然确出现。作为关中民间桩柱石雕旧称的望桩,虽然不能同汉唐以来的帝王将相的望柱相比,然而作为民间的“华表”或“望柱”,如果可以参照历代王陵望柱生成时间,那么再考诸狮子引进中国的时代,由于“西域安息、疏勒诸国以狮子入贡”最早就在“汉代”[10]或者说“狮子进入中原并成为陵墓卫仪”就在“汉代张骞凿通丝绸之路后”,[25](P189)所以,作为桩柱石雕主体的狮兽桩柱石雕的生成时间的上限同样可以上溯至汉,而其下限则同样不会晚于唐代,因为在目前考古发现中,尽管西汉茂陵霍去病墓前石刻中域外大象石刻的出现并不代表当时域外的狮兽石刻就已经出现,然而及至关中地区唐陵狮兽石刻则应是无人质疑的。

三、余论

诚然,对于关中民间桩柱石雕,将其视为拴马桩进而结合题记、文献和风格等来分析和研判其生成的时间确有可取之处。然而由于关中民间桩柱石雕是否是拴马桩本身还是一个问题,因而由此推出其生成时间本身并非完可信。相反,经由现象学的分析,实际上作为原名为望桩的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的生成时间的上限可以溯至汉、下限可至唐。当然对于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生成时间的这种研判主要还是限于汉唐陵墓等阴宅建筑;不过宋元以后随着“废唐宋官宅门侧列戟的旧制,用石雕狮子缀于官府衙门”[10]成为一种时尚,当时关中民间桩柱石雕除继续被用于祠堂和陵墓等阴宅建筑外也开始转向桥梁、道路和乡村宅第等阳宅建筑。当然,如果说关中民间的这类桩柱石雕并非局限古代,那么基于目前西安等地仍有一定数量的仿制,因而其生成时间甚至可以一直延续至今。为此,我们有理由相信,只要摒弃盲从意识,突破流行观念的束缚,认真反思那种习以为常却尚需根据确证的东西,那么藉由现象学的分析,我们就能够在关中民间桩柱石雕生成时代研判上实现某种新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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