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兆奎,邵 侃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人文学院,陕西 杨凌712100)
大学生“村官”制发展阶段研判及现阶段发展路径展望
商兆奎,邵 侃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人文学院,陕西 杨凌712100)
通过具体剖析和考察要素条件、需求状况、管理机制设计、相关及配套制度等四项主要决定因素,对大学生“村官”制的发展轨迹进行了研究,认为大学生“村官”制的发展要经历要素驱动阶段、效率驱动阶段和价值驱动阶段。在对各个阶段特征的把握以及对现阶段发展状态评断的基础上,得出我国大学生“村官”制仍处于要素驱动阶段的结论,并指出针对此阶段暴露出的诸多问题,可以通过高校、政府和“村官”三个主体维度的建设和完善,提升大学生“村官”的发展力。
大学生“村官”;制度安排;发展力;发展阶段;路径选择
2008年3月,中共中央组织部公布了将在五年内选派10万名高校毕业生到村任职的决定,各地随之将大学生“村官”选派工作全面铺开,至此,肇始于20世纪90年代的大学生“村官”计划从“星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大学生“村官”群体的壮大以及由此产生的社会效应,为这项新生制度安排的时代精神和实践价值做出了最好的诠释。在取得阶段性建设成果的同时,大学生“村官”机制运行过程中也逐渐暴露出许多问题,学界对此从不同角度给予了关注和评述,其主旨主要围绕制度供给、机制完善、路径选择等层面。总体来看,业已形成的规范性认识大多侧重于静态的微观分析,缺乏动态的宏观把握。本文试图克服这一不足,将大学生“村官”制纳入其整个发展进程的大背景下,探讨现阶段如何提升大学生“村官”的发展力,促使这项制度安排进入一个良性的发展轨道。
自从上世纪末邓小平同志提出“发展才是硬道理”这一著名论断后,发展成为我国社会经济生活中一个永恒的话题。对于一项新生的制度安排来说,发展是其保持旺盛生命力和持续上升性的动力之源,而发展的强与弱,快与慢,最终都取决于发展力。“发展力是由多种要素综合构成的统一整体,这些要素既有其量的方面,也有其质的方面,是量和质的统一;同时,它们又处于相对稳定状态和运动变化状态之中”[1]。基于此,大学生“村官”发展力可界定如下:大学生“村官”发展力是指大学生“村官”在其承担这一社会角色的过程中,所获得的能够持续创造社会价值和实现个人价值的全面发展能力。发展力是决定这项制度安排兴衰演替的根本动因所在,并且决定着其不同阶段的发展方向。由于大学生“村官”尚是一个新生事物,故其发展力的培育也必将是一个长期的、动态的、发展的过程。大学生“村官”发展力的建构是由各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其中影响最大者有四种。
要素条件是构成大学生“村官”发展力的物质基础。为了便于分析,我们将其划分为基本要素和高级要素两个部分。基础要素是指先天所拥有或不需花费很大代价就会获得的要素,如自然环境、地理位置、普通人才等;高级要素是经过较长时间的投资和精心培育才能获得的要素,如充足的资本、高素质的人才等。从长远看,基础要素构建了大学生“村官”发展力的内核,而高级要素则是决定前途和命运的根本力量。提升发展力最为关键的是创造一种有利于高级要素生成、发展的环境,在此基础上加大投资力度,提高要素质量。
大学生“村官”是新形势下农村与大学生志愿者相结合的产物,有人称之为“青年和农村关系的一次历史性飞跃”[2]。因此,农村和大学生群体是构成大学生“村官”发展力的两大基本要素。在原有的价值观体系中,“农村”与“大学生”本是交集很少的不同范畴,在“选派村官”这一政策的牵引下,实现了初步的对接。这种对接过程必然交织着冲突与调适,两大基本要素在融合碰撞的过程中,借助于外力的推手,逐渐完成自我蜕变,实现了向高级要素的转化。如农村整体环境的改善,村民意识的觉醒,大学生“村官”生源质量的提升,等等。简言之,一批高素质的大学生“村官”队伍和一个良好的农村发展环境这两大高级要素条件是大学生“村官”发展力的最终决定力量。
需求,包括社会需求和个人需求,是市场经济的基本法则,也是制度变迁的根本性原因。大学生“村官”制正是顺应和谐社会发展需求孕育而生的,同时也满足了大学生群体实践个人价值的需要。一方面,在新农村建设的宏大背景下,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乡村,实现城乡的统筹协调发展,已成为我国经济建设的主题,而且目前新农村建设的最大掣肘,就是人力资本的匮乏。尽管农村劳动力基数很大,但其受教育程度,现代科技的掌握能力以及村干部的综合素质都比较低。因此,人力资本的培育是解决当前“三农问题”的重要前提,大学生“村官”制就是这一需求下的产物,其搭建了一条向基层输送新鲜血液的桥梁。另一方面,大学生群体实践价值的路径渐趋多元化,越来越多的大学生选择基层作为发展的舞台,选派“村官”无疑为其提供了一条更为稳健和更有保障的捷径。
尽管大学生“村官”制是普遍的社会需求与个人需求相结合的产物,但并不代表这一制度安排具有完全的适应性。当角色进入现实的环境之中时,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个体需求的差异性,即不同地域环境下对大学生“村官”主体的需求类型是不同的,如有些村落急需的是科技型“村官”,有些地域急需的是法律型“村官”等。在提升大学生“村官”发展力的过程中,所必须遵循的一条主线就是需求状况的变化,根据不同的需求在发展策略的选择中各有侧重。在这一过程中,纷繁复杂的农村环境会不断地给大学生“村官”群体提出新的要求和挑战,这也是提升发展力的重要刺激因素。
尽管要素条件和需求状况规定了发展力的上限,但并不能决定在此限度内的增长速率,这取决于管理机制的设计。大学生“村官”制本是理性设计和个人选择的结合,二者之间的组合方式和对接程度直接影响到发展力。最近政府一直倡行的大学生“村官”长效机制,其意也在于此。
大学生“村官”制是一个新生事物,也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一项制度设计,且无以往经验可以借鉴,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对于大学生“村官”群体来讲,他们面临的是一个复杂的和不确定的世界,而且接触时间越长,不确定性就越大,信息也就越不完全;对于农村来讲,大学生“村官”是一个相对陌生的群体,对其认知和了解尚停留在旧有的观念之上。因此,为了减少信息不完全对称条件下的试错次数,增强大学生“村官”与环境博弈的能力,必须建立一系列相关的规则,弱化和排除行为主体与环境全方位互动中的干扰和障碍。正如制度经济学所强调的,先进的制度就是生产力,为了提升大学生“村官”发展力,需要建立一整套完善的管理机制,包括遴选机制、约束机制、激励机制、培养机制、使用机制、考核机制、流动机制等,以此来实现资源的最佳配置,在大学生“村官”实现个人价值的同时,也达到制度设计者所预定的社会目标。
大学生“村官”制不是一项孤立的制度安排,在机制运行的过程中,其辐射范围已经超过了系统的本身,当与其它界面进行衔接时,有可能会出现低效的弊病,这就需要一系列相关和配套制度的支持,以防止顾此失彼的情况出现,提升系统的整体功能。大学生“村官”在选拔、培养、使用、流动等各环节的相互衔接过程中,都会遇到一些现实的困难,比如创业资金的匮乏,工作环境的恶劣,个人待遇的偏低以及薄弱的社会关系等。为妥善解决这些问题,排除大学生“村官”发展的障碍,需要建立完善相关及配套制度,如创业扶持制度、导师传帮制度、奖励制度、福利制度等。
任何一种制度安排在其发展过程中,都会表现出阶段性特征,每一个阶段都有着不同的形式和特点,大学生“村官”制亦是如此。基于以上大学生“村官”发展力决定因素的剖析,以及对于要素条件、需求状况、管理机制设计、相关及配套制度四个层面的具体考察,本文认为,大学生“村官”制将历经以下三个依次递进的发展阶段:要素驱动阶段、效率驱动阶段、价值驱动阶段。
在要素驱动阶段,大学生“村官”发展力主要来源于基本要素的优势,即农村和大学生群体两项资源存量。如果说农村是大学生“村官”制的物质载体,那么大学生“村官”群体则是这项制度安排的主体。一方面,我国目前有70多万个行政村,9亿多农民,超过500多万名包括村党支部书记和村主任在内的“村官”,如此宏大的资源背景下则是农村发展的严重滞后,当然这也为大学生群体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发展平台。另一方面,上世纪末以来,我国大学生规模迅速扩张,仅2009年的毕业生就达600万以上,与这一现象相伴而生的便是大学生“就业”问题的凸现。大学生“村官”制的出台,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对此的一个强力回应。大学生“村官”制推行伊始,就在短时间内迅速集聚成如此规模,除政策的有效引导之外,最重要的是这两项基本要素资源的极大丰富。据统计,截至2008年底,全国大学生“村官”规模已达13万以上,分布在除港澳台以外的所有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1 318个县(市、旗),20%以上的村民委员会(嘎查)[3]。
在这一阶段,对于发展力的关注不占主流,发展重心是扩大大学生“村官”制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改变以往俗成的一些观念和思想,促进全社会对于这一制度安排的支持和认可。但是此阶段其数量的扩张往往是以牺牲质量为代价的,随着制度推进的深入,一些弊端和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而这种暴露的积极意义在于会促使这项制度安排的发展重心逐步转移到提升质量,积极向效率驱动阶段转化。
对于大学生“村官”制来讲,要素驱动阶段不可跨越性的最大价值就在于其铺设的制度环境以及在这种环境下的制度试验。在充分的社会舆论关注下,“大鸣大放”的制度试验的社会意义自不待言,更为重要的是在试验的过程中,一系列的调整举措兼能做到有的放矢和统筹兼顾,力求改变“高耗低效”的运行状态,促进这项制度安排不断发展和完善。如果说要素驱动阶段带有更多的计划经济色彩,那么这一阶段市场机制的作用力开始彰显,资源配置逐渐以实际需求为导向,并最终定格。同时,高级要素的培育,机制设计的调整,相关及配套制度的支持,制度运行环境的改进都会围绕提升发展力这个中心议题来构建。
在这一阶段,大学生“村官”发展力主要来源于从要素条件、管理机制到相关及配套制度安排等因素的一连串改善。其特征之一是大学生“村官”主体综合素质的提高,在遴选、使用、培训等多个环节都建立了相对完善的质量保障体系。其特征之二,政府的作用愈加凸显。一是发展战略的调整和规划,明确市场为导向,效率为中心的内涵式发展路径;二是完善大学生“村官”机制设计,包括长效机制的建立,政策落实力度的强化及相关和配套制度的健全。三是在提升发展力的先决条件加大投资力度,如加快农村基础设施建设,鼓励资本流向农村,营造一个良性的发展环境,等等。其三,机会大幅度增加,与前一阶段相比,大学生“村官”制已渐趋成熟,大学生“村官”具有了更为多元的可供选择的政治空间、经济空间、文化空间,并且原来所背负的出口困境包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阶段制度运行环境不再是制约大学生“村官”发展力提升的主要因素,而取决于大学生“村官”主体适应环境,利用环境直至改善环境的能力,大学生“村官”也不再是令人唏嘘的弱势群体,而真正成为这项制度的践行者。
在前两个阶段,大学生“村官”制的演进深深打上了外部推手的烙印,政府及其设计的制度系统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在搭建了这条“人才高铁”之后,政府也逐步将功课做足,完善了管理机制,健全了相关及配套制度。正是这些政策推手弱化了机制运行过程中的诸多干扰,使其实现了稳步的阶段性推进。
在价值驱动阶段,“村官”制不再是大学生群体与农村结合的主要诱致因素,而是超越了制度层面的内生力量,这种力量来源于大学生群体的价值驱动。这一阶段的背景是我国的新农村建设实现了历史性的跨越,社会生产力极大发展,城乡差距显著缩小,农村创业环境日趋成熟,农村社会获得了全面进步。在这一背景下,越来越多的大学生开始进行价值观的重塑,选择农村不再是一条缓冲带或一块跳板,而是真正能够实现社会价值和个人价值的人生舞台。大学生群体开始通过各种不同的路径进入农村,在农村经济发展格局中扮演了更重要的角色,承担起越来越多的社会责任。价值驱动阶段是大学生“村官”发展的高级阶段,并且随着农村社会的更进一步的发展,大学生“村官”制最终将会完成使命,退出历史舞台。
大学生“村官”制的发展三阶段,也代表了其不断成长,不断壮大的历史进程,每一阶段都有特定的历史使命和战略重心,也相应地表现出不同的发展形式和特点。基于对各个阶段特征的把握以及对现阶段发展状态的评判,本文认为,我国大学生“村官”制仍处于要素驱动阶段,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可称之为“制度试验”阶段。随着各个层面诸多问题的浮现,在政府的主导下大学生“村官”制被不断地修正和完善,并且出现了向下一阶段转化的趋向。
基于现阶段大学生“村官”制的实践效果,可以看出处于要素驱动阶段的大学生“村官”制,其发展力主要受制于两个层面:一是制度安排和制度环境的不完善;二是大学生“村官”主体综合素质与社会期望尚有差距。大学生“村官”发展力的提升是一个系统的工程,需要包括“村官”群体在内的全社会力量的共同努力,协同配合,才能有效地改善目前相对低效的运行状态,促进其尽快向下一个阶段转变。本文认为可以从以下三个维度展开。
大学生“村官”制刚刚进入全面推进阶段,大部分高校存在着一定的反应时滞,因此仅扮演了一个政策宣讲者的角色,没有针对性地调整教育机制,从源头上建立大学生“村官”质量保障体系。其中最突出的表现是大学生“村官”群体的专业素质无法与农村的现实需求对接。如重庆市2008年选派的2 021名大学生“村官”中,人文社科类专业占75.1%,理工农类专业则不到25%;而调研显示,基层农村对农林牧渔专业的大学生需求为72.5%,而实际选派到村工作的这些专业大学生仅仅占到3.2%。大部分的大学生不是农类专业的毕业生,因此很难要求他们立刻上手[4]。作为培养大学生“村官”的母体,也是构建其发展力的第一关键环节,高校特别是农林类院校应本着教育服务“三农”工程的精神,充分发挥优势,整合教育资源,创新培养方式,为大学生基层创业搭桥铺路,保驾护航。
首先,高校要积极倡导大学生到基层创业。高校不仅是大学生融入社会前积累资本和强化素质的一个基础平台,而且在大学生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和完善过程中也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因此高校应充分发挥这一优势,积极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增强大学生对改变农村落后面貌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积极引导大学生积极投身到新农村建设的浪潮中。其二,高校特别是农林类院校要加强教育创新,调整专业和课程设置,开设顺应农村需求,适应农民需要的相关专业,或直接设置“村官”专业,培养适销对路的人才。在培养方式上,可以采取多元化的方式和途径,如借鉴定向生培养制度,从招生环节就明确一部分有志于毕业后服务农村的生源进行专项培养,对于这部分大学生提供减免学费和发放奖学金等激励措施。再如与基层政府紧密配合,针对农村人才的具体需求,采取“订单式”培养模式,急基层之所需。安徽省启动的“校村联合”模式,即选择部分省属高校专门为农村定向培养一批懂技术,会经营,善管理,通市场,扎根农村,服务 “三农”的高素质人才,学成后回乡任职,就是一种可资借鉴的有益探索。其三,高校把大学生输入到农村基层后,还需要提供跟踪性的“售后服务”。大学生所学的技能大都停留在理论层面,缺乏与实践互动的经验,在实际工作中特别是农业技术的应用中稍显稚嫩。在这种情况下,高校可为其选派配备一些有经验的专家学者作为导师或顾问,提供精神上的鼓励和技术上的支持。有条件的高校还可采取“回炉充电”的方式,定期对让大学生“村官”进行培训和指导,提高工作技能,增强综合素质。
大学生“村官”制是由多个制度和相关配套制度构成的一个系统,其功能作用取决于整个系统构成的合力。从目前来看,各项制度的布局已渐趋合理,但缺乏有效的衔接和配合,这就限制了其整体效能的发挥。这突出地表现在长效机制的缺失和执行主体的缺位两个方面。现今备受关注的大学生“村官”出口困境就是其焦点之一,《2009中国大学生“村官”发展报告》显示,东、中、西部分别有47%、36%、32%的在任大学生“村官”的主要顾虑是出路问题。关于就业去向意愿的调查统计中,42%选择报考公务员,13% 选择续签“村官”,13%选择留在农村创业,9%选择考研读书,9%选择进人才市场,14%尚无考虑。根据现任大学生“村官”数量及其出路选择来推断,3年后将有至少10万名大学生“村官”面临重新择业的问题[3]。服务期满后的大学生“村官”很可能面对的是“留难走亦难”的尴尬境地,这显然与机制设计的初衷是相背离的。另外,有些地方政府将大学生“村官”制视为政绩工程、面子工程,重视选派的数量和规模,忽视具体制度的执行和落实,甚至有意地推诿和漠视。这不仅严重伤害了大学生“村官”群体的进取心和满腔热情,而且扭曲和丑化了这项制度安排的应有之意。
大学生“村官”制是新农村建设背景下政府主导搭建的一条输血管道,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在目前农村发展状况不足以有效吸引人力资本的情况下,通过政府这个外力推手实现这一目的的制度安排。因此,在大学生“村官”制的发展进程中,政府不仅要在大方向上统筹引导,而且还要不断优化机制设计,完善配套制度安排,强化执行力度,为其迅速成长壮大营造一个良性的发展空间。2009年出台的《关于建立选聘高校毕业生到村任职工作长效机制的意见》就是政府审时度势,针对诸多问题所下的一剂良方妙药。长效机制的构建是个系统工程,涉及到从人员选拔到最终分流的各个环节和各个方面,需要合理完善的制度保障,更需要切实的执行力度。首先要严格选聘制度,把好入口关。政府应尽快将发展重心从数量扩张转向质量提升,根据实际情况合理确定发展规模和速度,杜绝一些急功近利的短视行为。随着大学生“村官”报考数量的激增,现今已有条件对报考者进行精挑细选,应重点选拔涉农专业的生源和本土生源,同时在选拔环节上应与基层政府的需求紧密结合,确保真正热爱农村,愿意扎根农村,有能力服务于农村的大学生进入“村官”队伍。其二,建立跟踪培养制度,助其迅速成长。一是加强培训,开阔视野,明确职责,提高综合素质;二是建立“传、帮、带”机制,为其配备乡(镇)、村两级领导作为工作导师,增强实际工作能力;三是完善激励机制,细化考核标准,激发工作动力。其三,制定和落实配套保障制度,为其提供基本的生活、工作条件以及工作生活补贴、社会保险等福利措施。其四,加大扶持创业的力度,为其创业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和优惠条件。其五,构建合理的流动机制,通过多元化的方式解决大学生“村官”的后顾之忧,如延长续签年限,鼓励其参与村“两委”的选举,公务员招考时为其留出部分名额等。
高校和政府的作用力更多地体现于外力层面,大学生“村官”发展力的生长基点仍在于“村官”主体。从现实情况来看,其制约因素有二:一是动机偏差。不可否认,如今庞大的大学生“村官”队伍主要源于严酷的就业市场环境和相关政策的吸引,这也造成了有相当一部分“村官”动机不纯,将基层三年作为一块跳板,或是暂时性的过渡,在这种思想状况下,岂能安心工作,服务“三农”。二是与环境博弈能力偏弱,农村工作事无巨细,纷繁复杂,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大都会遇到理想如何与现实接轨,知识如何尽快应用于实践的瓶颈。有些能力较强者能够迅速地转变角色,跟上了工作的节奏;而有些人或是对困难望而却步,或是一遇挫折便畏缩不前,或是根本游离于外得过且过,这不仅有违社会的期望,也直接伤害了大学生“村官”的整体形象。一位接受访问的村民毫不讳言地说:“大学生到了农村不要像水上的皮球,从上面看下水了,在下面看漂在水上,要能真给我们做点实事。”[5]
“猛将必拔于卒武,贤相必起于郡县”,古来如此。政府已从制度层面为高校毕业生铺设了一条向基层就业的渠道和途径,大学生“村官”首先要厘清动机,思想上真正做好基层创业的准备,杜绝投机和短视行为,在此基础上,坚定信念,抓住机遇,迎接挑战,在农村的舞台上锻炼成长,实现人生价值与社会价值的统一。其次,在发展定位上,大学生“村官”要根据自身特点结合农村实际予以明确。目前舆论所追捧的“村官”明星大都是经济能人,这可能会在导向上造成一种错觉,认为大学生“村官”就是要带领村民致富,这本无可厚非,但却有以偏概全之意。事实上农村对大学生“村官”的需求是多方面的,有人形象地称之为“八员合一”,即大学生“村官”要担负起村远程教育管理员、农民信箱信息员、文化活动组织员、便民服务代理员、社情民意调研员、村报简刊编辑员、村级党校教务员、村务网站维护员等职责。大学生“村官”应顺应这一情势,逐步提升综合发展力,成为既掌握“一技之长”(农业技术),又能胜任农村各项工作的“一专多能”型人才。再次,在工作方式上,大学生要本着“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原则,“先当村民,后当村官”,“用大脑做事,用四肢说话”。农村工作的顺利展开,需要对村情的全面熟悉和村民的理解和支持,因此大学生“村官”要尊重群众,心系群众,善于从农村的实际工作中,在与群众积极互动中,汲取营养,增长才干,并且勇于创业,大胆实践,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添砖加瓦,贡献力量。
我国现实的经济社会状况决定了中国经济增长和发展的“发动机”在城市,而中国现代化的“稳定器”与“蓄水池”则在农村,并且这种地位还将长期保持[6]。人力资本积累是新农村建设的动力之源,大学生“村官”制则是现阶段人力资本输入基层的一条主线,因此全面提升大学生“村官”发展力,将对未来的中国农村产生积极而又深远的影响。
“万物皆流”,大学生“村官”制的发展将是一个长期的、动态的、发展的历程,我们既要辩证地看待现阶段的建设成果以及存在的诸多问题,更要积极推进其向高级阶段的转化。我们有理由坚信,在历经要素驱动阶段的洗礼和蜕变之后,大学生“村官”制将迈入更为合理,更为完善的效率驱动阶段,并且随着农村社会的全面进步,农村人才的职业化建设将会走向正轨,大学生“村官”制将演化为一种大众式的普遍的职业,在城乡一体化的进程中,不同层次和不同类型的人才会借助不同的路径,源源不断地投身于农村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实践。
[1] 邱耕田.发展哲学导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243.
[2] 蔺玉红.大学生“村官”:青年和农村关系的一次历史性飞 跃[EB/OL].(2009-06-01)[2010-05-03]http:∥ 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09-06/01/content_11465514_1.htm.
[3] 中国村社发展促进会编.2009中国大学生“村官”发展报告[M].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09.
[4] 侯露露.万名大学生“村官”下去之后怎么干(“大学生村官热”调查①)[EB/OL].(2009-01-14)[2010-05-06]http:∥ nc.people.com.cn/GB/61160/8679675.html.
[5] 刘鑫焱.“大学生村官热”调查②:大学生“村官”别成水上 皮 球 [EB/OL].(2009-01-16)[2010-05-20]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1026/8676704.html.
[6] 冯 婷.农村的前景与农民的前途[J].浙江社会科学,2008(11):75-76.
(责任编辑 易 民)
The Research on the Developmental Stage and Prospect of the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for College Students as“Village Officials”
SHANG Zhao-kui,SHAO Kan
(SchoolofHumanities,NorthwestA&FUniversity,Yangling712100,Shaanxi,China)
The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for college students as“village officials”,which has great strategic significance,has brought another hot trend for Chinese intellectuals to go to rural areas.As this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is in operating cycle nowadays,it still has a long way to go.The development of the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for college students as“village officials”depends on several elements,such as factor conditions,demand,management mechanism,related systems,etc.Based on the research of the determinants,the development of the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could be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which are factor-driven stage,efficiency-driven stage and value-driven stage.At present,the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is still in the factor-driven stage,and could be improved by joint efforts of colleges,the government and the“village officials”themselves.
college students as“village officials”;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development;developmental stage;path choice
D035
:A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1.02.006
2010-10-22
商兆奎(1981—),男,黑龙江省东宁县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博士,主要从事农业与农村社会发展、经济史研究;邵 侃(1983—),女,山东省汶上县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博士,主要从事农林经济管理、灾害管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