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芳 彭 艳 (首都师范大学图书馆 北京 100089)
知识经济和学习型社会的发展在传统教育领域引发了新的变革,导致现代高等教育呈现出信息化、终身性和多样化等特征,更为强调对大学生信息素质和终身学习能力的培养。高校图书馆作为高校文献信息中心,是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承担着培养大学生信息素质的责任。
笔者通过调研发现,目前我国高校图书馆开展的信息素质教育主要包括:新生入学培训、读者培训、文献检索课教学,等等,多是图书馆单独组织学生进行培训,无法深入到学生的专业学习和科研环境中。由此,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应运而生,它是一种新型的信息素质教育形式,由图书馆员和院系教师合作,将信息素质教育嵌入到院系专业课程的教学中,提供有针对性的信息素质教育。
开展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能够实现培养学生信息素养、提高学生对专业课程理解能力的目标,对学生、教师和图书馆都具有现实意义。对于学生而言,开展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有利于学生将信息素养知识与专业课程学习相结合,真正提高分析和利用信息资源的能力,进而培养自身终生学习的能力。对于教师而言,图书馆员能够帮助教师营造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环境,包括提供课程建设等项目在内的资源支撑、承担课程教授期间学生的咨询和辅导等,可以大大节省教师的工作时间,增强教师利用各种电子资源的技巧,进而提高教师的工作效率。对于图书馆而言,图书馆员通过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直接参与专业课程的教学,在拓展图书馆服务空间的同时,可以提升图书馆和图书馆员在高校的地位和形象。
在当前环境下,高校图书馆实施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具有现实的可操作性。首先,高校图书馆通过开展面向院系的新生入学培训、各种层次的专业数据库应用培训及为院系提供学科资源选划、专题信息推送、资源使用培训等服务,与相关院系教师建立了一定的联系,使院系教师意识到图书馆员在现代信息环境下发挥的重要作用,这为高校各院系领导、教师接受并认可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奠定了良好的合作基础。其次,图书馆员尤其是学科馆员具备开展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的能力。学科馆员一般具有特定学科专业背景,对学科知识和课程结构有一定的了解,而且通过开展面向院系的读者培训,积累了信息素质教育的专业知识和教学技能。
笔者通过文献调研发现,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在美国高校图书馆的实践案例较为丰富,值得我国学习和借鉴。
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的教学形式以当面授课和网络教学为主。当面授课时,授课教师与学生的沟通更为直接,可有效提升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教学效果更为理想。目前,美国高校图书馆与院系合作开展的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课程多采用当面授课形式。
多数美国高校图书馆在采用当面授课形式的同时,也利用网络教学平台辅助教学。例如,纽约市立大学史泰登岛学院(College of Staten Island of the City University of New York,简称CSI)[1]的图书馆员利用网络教学平台——Blackboard实时对其医学院的学生进行答疑和作业批阅,以辅助信息素质教学;宾州印第安那大学(Indian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简称IUP)[2]的图书馆员利用网络教学平台——WebCT、E-mail等与教育学院的学生进行交流和沟通;佛罗里达海岸大学(Florida Gulf Coast University,简称FGCU)[3]图书馆和亚利桑那大学(University of Arizona,简称UA)[4]图书馆建设了专门的网站以辅助专业课程的信息素质教育,可为学生提供学习课件、向学生发布作业和供学生进行小组讨论等。
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采用当面授课与网络教学相结合的形式,能够发挥各自优势。当面授课可选择在图书馆机房进行,以便学生同步进行实践操作;网络教学可利用各种虚拟学习环境平台(如Blackboard、WebCT等),以便学生随时随地进行自学。将两者结合,既可以发挥当面授课交流直接的优点,又可发挥网络教学延伸教学的功能。
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的教学内容主要包括具体学科专业知识和信息素养知识两个方面,本文讨论的重点为信息素养知识。
丹尼尔韦伯斯特学院(Daniel Webster College,简称DWC)[5]的图书馆员为英语学院的学生提供8次信息素质教学课,包括图书馆研究导言和课前测试、图书馆的纸本馆藏利用、网络学习资源的利用、参考引文的使用、特定作者的文献查找、新闻和录音稿的检索、馆际互借和文献传递、小组讨论和课后测试,并且根据具体教学内容的需要,灵活地改变教学时间和教学地点。
波尔州立大学(Ball State University,简称BSU)[6]图书馆与护理学院合作开展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针对不同学生对象开设不同层次的课程,包括入门课、研究生课和指标性课程。入门课的主要教学内容有:参考引文简介、关键词和主题搜索、利用布尔逻辑运算符制定检索式、分析不同资源类型的特点、网络搜索、纸本和网络资源评估、利用美国国会图书馆标题表(Library of Congress Subject Headings,简称LCSH)查找专业术语、卫生保健及护理学数据库(Cumulative Index to Nursing and Allied Health Literature,简称CINAHL)的利用,等等。研究生课的教学内容有:CINAHL的高级利用技巧、医学文摘数据库( Medical Literature Analysis and Retrieval System Online,简称MEDLINE)和美国心理学会数据库的利用、医学主题词表(Medical Subject Headings,简称MESH)的利用,等等。指标性课程的主要教学内容则包括科学引文数据库(Science Citation Index,简称SCI)的利用、学位论文数据库的利用、年鉴数据库的利用等。
此外,也有少数高校图书馆基于研究课题开展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例如,美国州立西佐治亚大学(University of West Georgia, 简称UWG)[7]图书馆将信息素质教育嵌入到“全球研究”的课题中,使整个教学过程围绕研究课题开展。具体教学内容包括:确立研究课题、搜索参考书目、撰写研究论文、进行研究成果展示。UWG图书馆在教学过程中利用任务驱动法,要求学生自己选择感兴趣的研究课题,并基于课题查找、分析和利用资源,以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培养学生的研究能力。
可见,美国高校图书馆提供的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的教学内容虽然各有特色,但是都主要围绕信息素质教育的目标开展,重点培养学生获取和利用学科信息的技能。教学内容具体包括检索算符及检索式的构造、学科专业数据库的检索与利用、参考文献的利用、论文写作等知识。
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通过培养学生获取和利用学科信息的技能来提高学生的学习和研究能力,为其终生学习奠定基础。信息素质教育的这种特殊性要求其教学方法灵活,因此不适合采用传统“填鸭式”的教学方法。
多数美国高校图书馆在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中运用了主动式教学法。例如,纽约市立大学(City University of New York,简称CUNY)[8]图书馆在“妇女研究导论”课程中采用了主动式教学法,即图书馆员设计一些开放讨论的问题(如美国妇女的定义是什么?由谁定义的?),引导学生通过网络查找、分析信息,并采用小组讨论方式让学生在课堂上进行互动交流。结果发现,这种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模式能极大地调动学生的积极性,使学生在课堂上热烈讨论、积极辩论并能够互相帮助。
可见,在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中,学科教师和图书馆员应扮演引导者的角色,让学生成为主角,充分发挥学生的潜能,从而真正提高其信息素质。
2.4.1 嵌入学科适用面广
信息素质教育的普及性特点决定了其可嵌入的院系学科(如哲学、心理学、英语、医学等)是不受局限的。课程既可为各院系的专业课程,也可为各院系开设的通识课程,如IUP将信息素质教育嵌入到通识课程“大学生写作与研究”中,FGCU在“科技前沿问题”的通识课程中引入了信息素质教育的内容。
2.4.2 图书馆员全程参与教学
根据图书馆员与院系教师合作的广度和深度,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可分为部分式参与和全程式参与两种模式。部分式参与是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的初级阶段,即图书馆员根据院系专业课程的教学内容,将信息素质教育的内容适时地(多为一次性地)嵌入到专业课程的教学中。全程式参与则需要与院系教师深层次、全方位合作,包括共同设计专业课程大纲和内容、共同批阅学生作业等。
美国高校图书馆开展的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多体现为全程式参与。例如,DWC的图书馆员适时地嵌入到专业课程中,在整个学期中提供了8次单独的信息素质教育课程,并全程参与到教师为学生布置的每一个研究课题中;IUP教育学院的教师经常与图书馆员讨论教学内容,并鼓励图书馆员参与每节专业课程,部分教师每周会安排半个小时与图书馆员讨论研究课题。
2.4.3 重视教学效果的评估和考核
美国高校图书馆实施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的另一特点是重视教学效果的评估,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对学生进行课前、课后测试。例如,FGCU分别调查了学生在开课前和开课后对信息素养的认识及对自己利用图书馆水平的评估。结果表明,经过信息素养课程的教育后,多数学生认为自己的信息素养从“一般好”转变成“非常好”。
第二,收集合作教师的反馈意见。例如,UA的图书馆员与6名教师进行了3次焦点小组讨论,以调查教师对嵌入式信息素养的意见。结果表明,教师起初对合作开展教学持怀疑态度,但最后都改变了原有看法,对图书馆员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并且提出了改进意见。例如,有的教师认为每周安排信息素养方面的教学内容工作量比较大,建议最好根据主题、任务安排内容,以便教师灵活安排教学内容。
根据文献调研,目前我国也有部分高校图书馆开始尝试与院系合作,融入到院系专业课程,开展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例如,上海交通大学图书馆嵌入媒体与设计学院的“传媒市场调查与分析”和“英文报刊导读”两门课程,分别采用一次介入式和全程跟踪式的嵌入模式,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和尝试[9];华南理工大学图书馆与土木交通学院合作,将信息素质教育嵌入到“船舶结构设计”课程中,图书馆员在3次单独的课程中以模块化的形式进行教学[10];北京大学医学部图书馆和天津工业大学图书馆均与院系合作,分别参与到“临床医学”和“莎士比亚作品研究”的课程中,对学生利用相关信息资源进行了指导[11]。
但是,我国开展的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还处于探索和起步阶段,实施的高校比较少,而且主要采用的是图书馆员部分参与式。
中美高校图书馆开展的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有很多共同之处,如嵌入的学科范围都比较广泛,采取的教学形式都以面授为主,教学内容都主要涉及专业信息资源的检索与利用。
相对我国而言,美国高校图书馆开展的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更为普及和成熟。在教学形式上,很多美国高校图书馆都利用了网络平台协助教学,还有部分利用了虚拟学习环境Blackboard辅助教学;在教学模式上,美国高校图书馆既有图书馆员部分式参与,也有全程式参与,图书馆员和教师合作的程度比较深;在教学效果上,美国高校图书馆十分重视教学效果的评估。
3.3.1 与教师保持良好的互动关系,获得其理解与支持。
由于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需要嵌入到院系的专业课程中,所以获得专业课程授课教师的认同和支持尤为重要。如果没有授课教师的真正理解和支持,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难以达到理想的效果。
为与教师保持良好的合作伙伴关系,图书馆可采取如下方法:第一,利用图书馆员的专业优势为教师推送最新教学资源并提供信息素养方面的培训,获得教师的信任和支持,如华盛顿州立大学(Washington State University,简称WSU)[12]图书馆制定了专门的“教师合作行动计划”,为教师提供专业培训,包括信息素质教育和评估的基本概念、信息素质教育标准和现状以及信息素质教育的Big6模型(即Big6信息问题解决模式,取自6个步骤英文名称的首字母,然后组合而成B-I-G-S-I-X,包括确定研究问题、识别信息资源、获取相关信息、选择一个答案、整合观点、评价结果[13])等,以引导并协助教师将信息素养的理念融入到课程教学中。第二,努力融入院系教学环境,创造条件成为院系重要合作伙伴,如申请院系邮箱和临时办公室、经常参加院系的学术活动、旁听其他专业课程等。
3.3.2 循序渐进、以点带面
我国的教学体制不同于美国,高校图书馆和院系之间相对独立,院系大多不会主动与图书馆合作,导致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的实施遇到困难。因此,在实施初期采取全程式参与并不现实。高校图书馆可先通过学科馆员面向院系提供学科化服务,赢得院系领导和教师的认可,让学科馆员参加到部分专业课程的教学中,当条件成熟时,学科馆员可更多地融入到院系的教学,使信息素质教育模式逐渐转变为全程参与式。
此外,在实施之初,高校图书馆在开展信息素质教育时可采取树立典型的方法,首先选择某一个院系进行合作,取得初步成效后逐渐在全校各院系推广。典型院系的选择可考虑如下因素:第一,有国家级重点学科或者国家重点实验室的院系。这类院系是国家和学校重点投资建设的单位,有充足的人力、物力基础,可以为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的开展提供良好的物质条件。第二,学科馆员服务取得初步成效的院系。其院系教师对学科馆员的工作能够认可和给予尊重,能够为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的实施奠定良好的合作基础。
3.3.3 利用虚拟学习环境辅助教学
虚拟学习环境具有时空开放性、资源丰富性、利用交互性等特点。在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中利用虚拟学习环境平台、为学生的自主学习创造条件,有利于培养学生终身学习的能力,发挥信息素质的效果。
美国很多高校图书馆在开展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时,引入了Blackboard等虚拟学习环境平台,但这对于图书馆员和教师而言都是新的挑战,需要双方及时、有效沟通。利用虚拟学习环境能促进图书馆员和教师的合作,并且虚拟学习环境提供的诸多课程元素(如发布通知、讨论区、作业题库等)有利于节省图书馆员和教师的工作时间。
3.3.4 进行教学效果的评估
教学效果的评估是一种反馈,也可以说是一种矫正模式,其可以使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的实践不断完善,从而促进教学质量的提高。
重视教学效果考核和评估是美国开展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的特点之一。几乎所有实施了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的美国高校图书馆都会通过问卷调查、小组讨论等形式了解其教学效果,并根据学生和教师的反馈意见不断调整信息素质教育的内容和形式。
我国高校图书馆可在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课程开设前和开设后分别对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并进行对比分析,以了解信息素质教育的教学效果。此外,我国高校图书馆可以经常与院系的合作教师进行沟通,开展小组讨论,收集其意见,以不断完善嵌入式信息素质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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