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运动员赛前焦虑和尿儿茶酚胺水平变化分析

2011-02-27 02:45汪喆
中国运动医学杂志 2011年12期
关键词:运动竞赛儿茶酚胺去甲

汪喆

上海体育科学研究所(上海 200030)

赛前焦虑是影响运动员心理状态和比赛成绩的重要因素[1]。目前国内常用的简易判断方法是采用我国修订的《运动竞赛焦虑状态量表》(the competitive state anxiety inventory-2,CSAI-2)。 祝蓓里[2]对该量表进行了中国修订本的标准化,建立了CSAI-2问卷的12个中国常模,其信度和效度均高于美国样本。该量表包括认知状态焦虑(S1)、躯体状态焦虑(S2)以及状态自信心(S3)三个分量表,可测定运动竞赛情况下的多维焦虑状态,其具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但此方法可能存在较强的主观性,易影响运动员情绪,不够客观准确等问题。因此,需要寻找更客观的检测指标和方法,探索方便、快捷、准确地判断运动员赛前焦虑状态的方法。

2008年,姚家新等[3]提出,运动心理学还没有提供公认的有效指标来监测运动员的心理机能状态,这是运动心理学面临的重要挑战。儿茶酚胺类物质(包括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和多巴胺)作为交感神经的化学递质,能直接反映交感神经的兴奋状态[4]。我们通过测试上海市射击运动员在一场国内比赛前不同时段晨尿中的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排出量,结合同期运动竞赛状态焦虑量表得分,判断尿儿茶酚胺水平是否与赛前焦虑相关,以及何种物质可更好指示赛前焦虑状态,为判断射击运动员赛前焦虑状态提供理论和实践依据。

1 对象和方法

1.1 研究对象

上海市一线射击运动员20名,男女各10名,训练年限为(8.1±0.5)年,平均年龄(23.1±0.4)岁,均为运动健将及以上。

1.2 测试内容及方法

分别选取运动员在全国射击团体锦标赛(全运会席位赛)前4周(T1)、2周(T2)和1周(T3)时的晨尿3 ml,测试尿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取样本加入缓冲液和内标物,经固相萃取棒后,用去离子水洗涤,再用洗涤缓冲液冲洗,获得需要的样本,上机测定样本量为10 µl。测试仪器为韩国英麟机器公司产Acme9000HPLC高效液相色谱分析仪(儿茶酚胺分析系统)。

焦虑状态测量时间与尿儿茶酚胺相同。测量工具为祝蓓里等修订的《运动竞赛状态焦虑量表》[5]。测量指标包括认知状态焦虑(S1)、躯体状态焦虑(S2)和状态自信心(S3)。按文献所列射击射箭运动员常模,对原始分进行标准分对应换算[5]。

1.3 统计学分析

使用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法,对运动员赛前T1、T2和T3三个时间段的尿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排出量以及焦虑量表S1、S2和S3得分进行统计分析;将各时段S1、S2和S3得分与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排出量进行相关分析。以P < 0.05为具有显著性差异。

2 结果

2.1 不同时段尿儿茶酚胺排出量

表1显示,尿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排出量随比赛临近,T2较T1时段显著增加(P < 0.01),T3较T2时段显著增加(P = 0.000);去甲肾上腺素排出量也随比赛临近而增加,但T2较T1时段、T3较T2时段,均无显著性差异(P > 0.05)。

表1 不同时段尿儿茶酚胺类物质排出量比较(U/L)

2.2 不同时段焦虑量表得分

表2显示,S1和S2得分随比赛临近,T2较T1时段显著增加(P < 0.05),T3时段较T2时段显著增加(P = 0.000);S3得分随比赛临近而降低,但各时段相比均无显著性差异(P > 0.05)。

2.3 不同时段尿儿茶酚胺与焦虑量表得分相关分析

表3显示,T1时段,S1与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间存在较强的相关性,S2与肾上腺素、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间均存在较强的相关性,S3与肾上腺素存在较强的负相关性。T2时段,S1与肾上腺素存在较强的相关性,S2与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间均存在较强的相关性,S3与肾上腺素存在较强的负相关性。T3时段,S1与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存在较强的相关性,S2与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存在较强的相关性,S3与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存在较强的负相关性。

表2 不同时段运动竞赛焦虑状态量表各指标得分比较

表3 不同时段焦虑量表得分与尿儿茶酚胺类物质相关系数

3 讨论

3.1 赛前焦虑状态的判断

本研究中,T2时段S1得分较T1时段显著增加,而T3时段S1得分较T2时段显著增加,超过射击运动员常模的平均得分S1 506分[5];T2时段S2得分较T1时段有显著变化,而T3时段得分较T2时段显著增加,超过射击运动员常模的平均得分S2 503分[5];T2时段S3得分较T1时段有所下降,但无显著性差异,T3时段S3得分较T2时段下降,但仍无显著性差异,且高于射击运动员常模的平均得分505分。我们推测,这可能是运动员自我暗示造成的,但不排除随着比赛临近,S3得分继续下降。分析上述结果,我们发现:射击运动员在赛前2周就出现躯体状态焦虑和认知状态焦虑,即使躯体状态焦虑和认知状态焦虑发生了显著性变化,射击运动员的状态自信心得分仍可维持在常模正常水平[5],这可能是由于其躯体状态焦虑和认知状态焦虑程度仍未对运动员造成不良影响和(或)运动员出于自我保护的自我暗示[6]。因单纯使用量表主观性较强,易影响运动员情绪、不够客观准确[2],因此,寻找客观的生理生化指标是非常必要的。

3.2 儿茶酚胺类物质作为赛前焦虑特征性指标的判断

赛前焦虑的运动员在心理上体现为不安、忧虑、焦急、紧张、恐惧的情绪状态,在生理上则伴有唤醒水平的增高[7]。此时儿茶酚胺浓度的大幅增加可直接体现运动应激对运动员心理的刺激强度[8]。本研究中,赛前不同时段晨尿儿茶酚胺类物质排出量随比赛临近上升。T2时段肾上腺素排出量较T1时段显著增加,但在正常范围(1.7~16.4 U/L)内,T3时段肾上腺素排出量与T2时段相比显著增加,并超过正常值。去甲肾上腺素T2时段较T1时段、T3时段较T2时段排出量均有增加,但均无显著性差异,均在正常范围(10~70 U/L)内。多巴胺排出量变化趋势与肾上腺素相似,T2时段在正常范围(111~331 U/L)内,到T3时段其值超过正常范围。

本实验结果显示:尿肾上腺素和S1、S2和S3存在较强的相关性,去甲肾上腺素在T3时段和S1、S2和S3基本不存在相关性,多巴胺和S1、S2和S3存在一定的相关性。这提示尿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含量可反映认知状态焦虑、躯体状态焦虑和状态自信心,且肾上腺素作用高于多巴胺。认知状态焦虑和躯体状态焦虑带来的精神负荷会使运动员出现唤醒水平增高的表型,交感神经兴奋,儿茶酚胺类物质分泌增多。有研究表明,体力负荷时主要是去甲肾上腺素增高,而精神负荷时主要为肾上腺素增高[9]。射击作为一种高精神负荷的竞赛项目,理论上尿肾上腺素应增高,去甲肾上腺素保持相对稳定。本研究结果与之相符。尿肾上腺素排出量在T3时段大幅增长,表明精神负荷造成交感神经兴奋。多巴胺神经系统在影响机体的行为和活动方面起着重要作用,多巴胺含量的增多会出现与唤醒水平增高相似的症状,有利于运动员维持其运动能力,延迟运动性疲劳,而多巴胺排出过多时,则会出现运动耐力明显下降等症状,影响比赛发挥[10]。S2与多巴胺的强相关性也从侧面证明了自主神经系统唤醒水平与多巴胺排出量的相关性。

根据本研究结果,我们认为,尿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在T2时段发生显著变化,可能是造成躯体状态焦虑在T2时段开始发生极显著变化的因素之一,并一直持续到T3时段。当然,采用肾上腺素等物质来评估运动员焦虑,只能反映焦虑强度,不能反映焦虑性质。另外,评估个体焦虑水平时也应充分考虑自主神经系统反应的特异性,包括个人特异性、刺激特异性及动机特异性。如应激有身体应激与心理应激之分,不同应激引起不同特质含量的变化[11]。故尿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可作为反映赛前焦虑强度的生物学指标,但在反映焦虑性质时仍有其局限性。

本实验结果提示:(1)尿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变化与运动员赛前焦虑状态有较强的相关性;(2)尿多巴胺和肾上腺素较早发生变化,具有早期的提示作用;(3)在赛前焦虑早期,认知状态焦虑和躯体状态焦虑较状态自信心更早发生变化。

鉴于上述,我们认为将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测定与量表方法结合起来,能更好地判断运动员赛前焦虑状态的强度和性质,并据此对运动员的机能状况和心理状态及时进行调控。

4 总结

尿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水平与赛前焦虑有关,结合运动竞赛焦虑状态量表得分,可用于判断运动员赛前焦虑状态。

[1]Lu FJ,Li GS,Hsu EY,et al. Relationship between athletes' emotional intelligence and precompetitive anxiety. Percept Mot Skills,2010,110(1):323-38.

[2] 祝蓓里. 运动竞赛状态焦虑量表中国常模的修订. 心理科学,1994,17(6):358-362.

[3] 姚家新,张力为,李京诚,等. 运动心理学研究进展.天津体育学院学报,2008,23(1):1-10.

[4]van der Schatte Olivier RH,Van't Hullenaar CD,Ruurda JP,et al. Ergonomics,user comfort,and performance in standard and robot-assisted laparoscopic surgery. Surg Endosc,2009,23(6):1365-71.

[5] 祝蓓里. 运动竞赛状态焦虑测验指导手册.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 19.

[6] 迪特·海克福特,查理斯·D·斯皮尔伯格著. 张力为,任未多,王大卫译. 体育运动中的情绪及其控制. 北京体育大学出版社,1990,8:76-80.

[7]Tsunoda M. Role of catecholamine metabolism in blood pressure regulation using chemiluminescence reaction detection. Yakugaku Zasshi,2008,128(11):1589-94.

[8]Mravec B. Role of catecholamine-induced activation of vagal afferent pathways in regulation of sympathoadrenal system activity:negative feedback loop of stress response. Endocr Regul,2011,45(1):37-41.

[9]Dimsdale JE,Ziegler MG. What do plasma and urinary measures of catecholamines tell us about human response to stressors? Circulation,1991,834(Suppl):II36-42.

[10]Prasad AA,Pasterkamp RJ. Axon guidance in the dopamine system. Adv Exp Med Biol,2009,651:91-100.

[11]Fernandez-Fernandez J,Mendez-Villanueva A,Fernandez-Garcia B,et al. Match activity and physiological responses during a junior female singles tennis tournament. Br J Sports Med,2007,41(11):7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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