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著名藏族文化艺术家华洛桑同志

2011-02-01 06:52■谢
群文天地 2011年3期
关键词:洛桑青海省藏族

■谢 佐

“不翻山越岭,怎知平川大道;不备尝艰辛,怎知苦尽甜来”。牢记这则藏族格言的华洛桑,深深懂得他自己走过的人生道路,与祖国的命运、民族的发展,血肉相连而充满了坎坷。他坦然地说:“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就没有我这个藏族牧童出生者的一切”。面对各种荣誉证书,他又在告诫自己:“共产党员要时刻牢记为国分忧,为党争光,为人民造福。”乍看上去,这位青海省文化厅副厅长脸色黑红,双目炯炯有神,体魄健壮,真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可在他乐呵呵的笑容中,却蕴藏了那样深的情感,对祖国、对党、对人民、对民族、对草原、对雪山深深的爱。

1934年的青海省海北藏族自治州门源县一片广漠的草原上,阿南千户家的马群像狂风般飞奔着,牛群像彩云般飘来飘去,羊群像大海中的波涛滚动着,可在一顶破旧不堪的帐篷里,一个小生命的来临并没有为人们增添多少喜悦。一家十口呐,仅仅靠给千户放牧糊口,那日子过得该多么寒怆哟。“瘦死的山羊,尾巴背着哩”,穷人家命虽如此,也要盼个来世。祖祖辈辈信奉藏传佛教的这个牧民之家,父亲笃信佛祖,把自己的一切交给神佛,相信命运之神总要给自己安排个归宿。夫妇相对无言,在孩子满周岁的时候,请活佛起了个名字“洛桑”——翻译成汉语文就是“聪慧”。因为六百多年前出生于青海湟中县的一位藏族知识分子和佛学家,在西藏一举成名,他创建格鲁派,注重戒律,信徒尊他为一代祖师,这就是宗喀巴。又因为宗喀巴的法名为洛桑扎巴,所以后来的藏族群众纷纷冠名洛桑。从善之心,人皆有之,智慧之心,人皆盼之,对于历史上深受苦难的藏族人民来说,渴望真善美的心更加炽烈、更加迫切就是了。

洛桑在祁连山下,青海湖滨开始步入人生,刚满八岁就跟着哥哥为牧主家放牧。尽管苦寒岁月受煎熬,吃不饱肚子,常常等不到天亮,但毕竟青海高原奇丽的家乡山河孕育了他的成长,“九夏呈芳草,三时有雪花”,藏族人民乐观豁达的人生情操感染着洛桑,使洛桑幼小的心灵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在洛桑看来,那帐房家特有的锅灶,晚炊时燃起的牛粪火,还有那悠扬婉转的牧歌,永远是那样难以忘怀,以致于后来参加革命工作时,曾经走南闯北,却忘不了家乡的一山一水,在自己的名字前冠以家乡祁连山脉地区的藏语名“华热”一词的前一个字。“华热”是英雄部落后裔之意,相传在藏王松赞干布时期,一支英勇善战的吐蕃军队在此驻扎。华洛桑,这个名字凝聚了他对民族、对家乡多少深沉的爱啊。

那样清贫但又值得留恋的生活没有多久,草原上的贫苦牧民们越来越感到日子的不平静。华洛桑一家人口多,马步芳抓壮丁、交战马,闹得农村牧区不得安宁,何况像他家那样兄弟比较多的人家,父母亲常常为生活发愁,又为抓壮丁担忧。华洛桑十三岁那年,大通县广惠寺(历史上,曾与塔尔寺、佑宁寺、夏琼寺和隆务寺齐名,被称为“青海五大格鲁派寺院”)的一位阿卡来到了门源,那是一位经常为寺院跑买卖赚钱的僧人,堪称“商人阿卡”。这位商人阿卡当时拥有五匹走马,七头犏乳牛,日子殷富,谋划着找一个在家里能干粗活的“徒弟”。“你家里应该出一名做善事的人”,商人阿卡对其父亲说,一面打量着身材健壮的小洛桑。父亲的眼睛一亮,按照藏族的习俗,几个男丁必有一个出家为僧者,难道洛桑就是那个命定的出家人么?商人阿卡见父亲面有喜色,连忙在他家佛像前献上一条哈达,又从褡裢里取出一包茯茶作为见面礼。从此以后,华洛桑成了商人阿卡的徒弟,实际上是寺院的“牧工”。

十三岁的洛桑在广惠寺有干不完的体力活,放牛牧马,挤牛奶,烧茶煮饭,打柴,背水,一早爬起来累到黑,吃不饱,穿不暖,有时饿得头晕眼花,实在没办法就跑到别的阿卡和庄头家讨点饭吃。尤其是牧马生涯的苦处一言难尽,小洛桑溜马时光着脚片,常常被马蹄踩得钻心地疼痛。有一次不小心丢失了一匹马,狠心的师父将华洛桑打得死去活来,至今这位藏族厅长的头上还留有使他一生难忘的伤疤。历史上,藏区的寺院就是一所全日制学校,华洛桑在做牧工的同时,偷偷拜寺院的经师学习文化,这使得他今后成为一名文化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49年那场伟大的革命,使中国千千万万个老百姓改变了命运。高原古城西宁一经解放,华洛桑的四哥就给人民解放军带路当翻译,年方十五岁的洛桑身在佛门,心飞天外,在哥哥的影响和帮助下,1951年参加了青海省首届各族青年代表大会。同年,参加了政府工作组,兴高采烈地加入到土改工作的行列。由于他工作积极、主动、热情,受到了工作干部的称赞。沸腾的岁月,第一次使这位藏族青年感到人的尊严,打心眼里产生对共产党、对毛主席的感激之情。那次大会使他振作起来,在区政府的支持下,华洛桑很快在青年阿卡中组织了读报组、识字班,并且津津有味地向同龄人们讲述西宁大街、汽车、商店,特别是各族青年代表大会的盛况,使那些平时只知诵经、干活的青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所有这些都触怒了寺院上层喇嘛。在那些守旧老僧的眼中,华洛桑的这些行为与佛门的要求背道而驰,比俗人还俗人,若不加惩治,年轻的僧人们如果照样离经叛道,那还了得!于是洛桑遭到了那位商人阿卡的一顿毒打。十七岁的洛桑没有眼泪,没有叫饶,心中早已燃起的希望之火,使他增添了挣脱神佛羁绊的勇气。那天深夜,他从寺院逃了出来,直奔西宁,找到他的四哥(四哥拉加,1949年9月参加革命,担任解放军的翻译工作。1950年在青海民族公学学习深造,1952年曾跟随扎西旺徐、马万里参加“果洛工作团”解放果洛,任果洛玛多县委委常、统战部部长兼花石峡工委书记,后任青海省畜牧厅湖东羊场场长。1955年参加国务院组建的“四省边境工作团”,担任秘书长,并率上层进步统战人士赴北京参加国庆观礼,在天安门城楼上受到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陈云、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并合影留念。当时在天安门城楼上拉加为毛主席担任了翻译工作。在参加由国务院举行的国宴上,向同桌的周总理敬献哈达,并向总理致以扎西德勒,上述场景中的珍贵照片均在“文革”时抄家遗失。“文革”中曾舍生保护了马万里同志,1967年8月5日被迫害致死,1979年12月昭雪平反)。四哥将他引荐到当时的青海省政府副主席扎西旺徐面前,这位红军出身的藏族革命干部,赞扬了华洛桑逃离寺院的行为,送他到青海省民族公学(现青海民族大学的前身)学习。从此以后,如雪山上的雄鹰有了展翅翱翔的天空那样,华洛桑真正走上了人生广阔的光明大道,去追求他心中的新生活。

骏马一经踏上坦途,就要扬蹄奔驰。华洛桑在青海省民族公学学习一年后,1953年就被派到长春电影制片厂译制组担任藏语配音演员。这是他走上艺术生涯的第一步。已故的藏族知识分子、著名学者桑热嘉措,还有现任青海省人大主任的宦爵才郎,当时带队到长春。年轻的藏语配音演员们饱览了祖国壮丽的山河,华洛桑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用他们的汗水去浇灌电影艺术之花,用藏族特有的词令去传达那些丰富的人物情感,千百万藏族群众第一次观赏到用藏语演出的银幕艺术,电影故事藏语译制片《智取华山》、《神秘的侣伴》、《山间铃响马帮来》、《金银滩》、《渡江侦察记》、《草原上的人们》中宣响着华洛桑的声音,确切地说,是华洛桑运用语音艺术,传递了银幕人物的思想情感,使广大藏族人民群众受到电影艺术的陶冶。那《金银滩》不就是写的青海草原上发生的故事吗?牧民们看见银幕上出现了他们的生活图景,他们的追求,他们的爱情,传来了他们的欢声笑语,这不正是华洛桑所孜孜以求的劳动成果吗?领导们也看到了这一点,1954年华洛桑等同志受到文化部物质奖励,同年五月,将他调到青海省民族歌舞团工作。这一年他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第二年9月1日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草原上闯出来的放牛娃在党的培养下茁壮地成长起来,又开始了舞蹈、表演、戏剧等艺术生涯,华洛桑沉浸在翻身后走向崭新生活的欢乐与兴奋中。1956年他参加了为期半年的由中国科学院在中央民族学院举办的“语言调查团”;1957年至1958年参加了国家文化部在云南举办的首届“中国舞训班”。

以后的日子,有欢乐,也有烦恼,有收获的喜悦,也有遭受挫折的沮丧。但芝麻开花节节高,华洛桑的艺术生涯,毕竟与党的事业紧紧地贴在一起,生活中不时地涌起几度波澜。1959年2月23日这个难忘的日子,青海省历史上第一次破天荒成立了藏语话剧队,藏族人民的文化生活首创了一种新的文化艺术形式。使华洛桑兴奋不已的是他成为这个队的首任队长。藏语话剧队刚刚成立,困难重重,但华洛桑带领全体队员,自己动手,打土块,修建露天排练室,在简陋的环境中开展业务活动。编剧、导演、排练、下乡演出,伴随那个崩紧了神经之弦的年代,华洛桑没有虚掷年华,他组织队员们学习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学习党的文艺方针政策,贯彻党的文艺路线,勉励同志们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以全心全意为全省农牧民服务作为藏语话剧队的宗旨。演员们送戏到帐篷,深入到牧民群众中去,受到牧民群众的热情欢迎。藏语话剧队的队员们长年累月地深入农村牧区演出,有时牦牛驮着服装道具,演员们步行到演出地点,一颗颗火热的心征服了高原的寒风与冰雪带来的旅途劳顿。牧民们热情地称这支藏语话剧队是“草原上的红牡丹”。华洛桑充分施展出他擅长藏语辞令的才能,迎来了他话剧创作的收获季节,以他为主创作并演出的大型话剧《达尔龙山下》获1964年全省现代戏剧创作优秀剧目称号;小话剧《嫁女儿》成为青海省首创的藏语话剧剧本;省人民出版社曾用汉藏两种文字公开出版发行;《欢聚的日子》,这是华洛桑为主创作的第一个藏语广播剧。为此,华洛桑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建国十年时受到省委、省人民政府的奖励。他所在的藏语话剧队,1963年被评为全国上山下乡先进文艺单位(全国十四个单位之一),1964年又被评为全省群英会先进单位,华洛桑作为先进集体的代表,出席了这两次表彰大会。《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戏剧报》、《北京日报》、《青海日报》以及对外发行的《新中国》期刊,都曾对藏语话剧队的先进事迹做了长篇报道。这之前,早在1960年9月,二十六岁血气方刚的华洛桑被任命为青海省民族歌舞团副团长。1964年组织上派他在青海省委党校学习,全面、系统地学习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提高了理论知识水平。为了进一步培养民族艺术人才,华洛桑曾利用多次到北京开会、参加演出的机会,积极反映争取,终于在1965年7月,经高教部和文化部批准,省委宣传部和省文教厅决定由华洛桑带领省民族歌舞团藏语话剧队三十四名演员赴上海戏剧学院青藏班深造,系统地学习表演、编导、创作等业务和理论知识,经过艰苦学习,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学业,于是包括华洛桑在内的全体藏族演员正式取得了大专学历。这些学员后来成为青海省民族文艺战线上的骨干力量。有的已成为民族地区党政领导干部。

可刚毕业不久的华洛桑立刻被卷进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潮流中,被打成所谓的“黑帮”、“三反分子”和“走资派”,一次次抄家,一次次批斗,弯腰、挂牌子,交待罪行,在口号声中挨打,中华大地所经历过的那场浩劫,正好也被华洛桑赶上了。停止他的职务和他的组织生活,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在长达三年的岁月里,耳朵里听得是刺耳的语音,眼睛里看到的是过火的“革命行动”,难道太阳真的是从西边升起的吗?华洛桑迷茫、惶惑、焦急与不解,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自己解放后遇到的礼遇,想起一次次见到伟大领袖毛主席,见到敬爱的周总理,以及刘少奇、朱德、邓小平、陈云、彭真、贺龙、陈毅、叶剑英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时的情景,他浑身的热血在沸腾,眼含着热泪一点一滴地品尝着自己得到过的甜食和苦果。无论如何,华洛桑把自己的一切与党和国家的命运联想在一起。他终于想通了,原来我正因为是中华民族的一个成员,祖国母亲的不幸,难道儿女们不能和母亲同甘共苦吗!何况华洛桑想,党是空中的太阳,太阳永远不会落在地上;只要中国共产党在,我华洛桑就有幸福。一个藏族牧民的儿子,就在这样的信念中坚持着。

“文革”后期华洛桑担任过青海省民族歌舞团革委会副主任,继而担任青海省群众艺术馆馆长、省文化厅文化处处长、厅党组成员等职务。在负责全省群众文化工作期间,华洛桑尤其注意到青海省是个多民族的省份,经常向周围工作人员进行民族团结的教育,在少数民族和汉族的关系方面,宣传谁也离不开谁的思想。民族团结不是一句空话,青海世居的六大民族:藏、汉、蒙古、回、土、撒拉族等自古以来不正是共同用他们的血和汗开拓了青海七十多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吗?每个民族都有他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他们的歌、他们的舞不正是这些民族的新生和激情的表露吗?华洛桑深深地热爱自己的文化艺术,同时也满腔热情地学习兄弟民族的优秀文化,并力图在他负责的群众文化娱乐活动中体现这一点。粉碎“四人帮”后,恢复了职务的华洛桑同志于1977年在青海省委党校学习,认真领会和学习了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1978年7月,时任青海省群众艺术馆领导的他,坚持从实际出发,开拓和发展藏民族的文化艺术空间,第一次借鉴汉族“皮影戏”,创演“藏影戏”的过程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皮影戏在我国民间长期流传,集文学、雕刻、美术、音乐于一体,它设备简单,灵活轻便,表现力又比较丰富,在电影、电视艺术问世前,皮影戏是深受广大群众所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在今天的广大农牧业区仍然受到群众的欢迎,仍然具有生命力。这种艺术形式正适合于人口分散、交通不便的广大藏族农牧业区推广。华洛桑在汉族皮影戏中提倡男女分腔,对传统皮影戏进行必要的改革创新的同时,又在捉摸着将这种艺术形式如何移植到藏族文化艺术的园地中去。青海广大藏族地区大多通行安多藏语,将皮影戏移植为“藏影戏”,自然在借鉴的基础上需要创新,这实在是一项创举。华洛桑明知这件事困难重重,他偏要迎着困难上,首先以藏族文化比较发达的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为试点,带领群艺馆的同志们在进行剧本创编、唱腔设计、影人制作的基础上,又在黄南州同仁县文化部门的积极配合下,在西宁举办了青海藏影戏试验演出讲习会。在上级领导的支持下终于取得了演出成功,为藏族人民的艺术生活增加了一种新的艺术花朵。如果没有像华洛桑这样的兼通藏汉两种语言、了解两个民族文化艺术的文化工作者去参与这项试验演出的全过程,要取得藏影戏的演出成功是难以想象的。因为这种移植,不光是语音,还有音乐、唱腔影人设计等,要全面创新,并要在实践中得到检验。“藏族皮影戏”剧本《千里迎亲》在我省六州巡回演出,此剧荣获建国35周年青海省优秀节目奖。1992年9月,参加全国木偶皮影戏汇报演出,获得创作、表演、作曲、造型四项奖。

1983年7月,华洛桑被评为全省首届民族团结表彰大会的先进个人,出席了表彰大会并获得奖励,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华洛桑担任文化厅副厅长以后,仍然主管全省的群众文化艺术工作,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他并没有忘记他的艺术专长,相反在更大范围内他的艺术天资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以他为主编创的藏族舞蹈《草原春歌》、《丰收龙鼓》将人们带到了藏族民间文化艺术的海洋里去领略那奇丽无比的艺术魅力。其中女子群舞《草原春歌》荣获1983年全省文艺创作有奖征文一等奖、1986年全国民间音乐舞蹈比赛三等奖。《丰收龙鼓》获1986年全国民间音乐舞蹈比赛二等奖;《吉祥的龙鼓》获1988年全国部分省(区)广场舞蹈会演优秀奖。由华洛桑带队参加在云南演出的全国广场舞蹈比赛的《吉祥的龙鼓》,是由青海省循化县道帏乡的二十多位藏族农民组成的演出队演出的一种气势雄伟的龙鼓舞,这种民间舞蹈主要由鼓声伴奏,舞蹈动作整齐,表现了青藏高原各族人民刚健的气质,在云南演出后赢得了各民族观众的交口赞誉,被文化部等有关部门确定为参加第二届全国艺术节赴京节目之一。

这位来自草原上的我省藏族优秀文化艺术工作者,以他旺盛的精力和丰富的艺术实践不断投入到青海群众文化艺术工作的洪流中,不时地闪现出一朵朵耀眼的浪花。他将人们不停地带入到各民族人民辉煌的艺术殿堂,让人们去尽情地享受,去领略人民群众中蕴藏的无穷无尽的艺术创造力,我们从这样一些青海文化艺术工作的大事记中来看看华洛桑的辛勤耕耘:

1、1959年,华洛桑同志参加了由西安和青海电影制片厂联合制作的电影《草原风暴》的拍摄工作,担任该片的民俗顾问并扮演民兵队长南加的角色;

2、1964年,华洛桑同志创作大型话剧《达尔龙山下》(合作),并荣获青海省现代戏剧创作优秀剧目称号;

3、1964年,华洛桑同志创作小话剧《嫁女儿》(合作),是我省首创的藏语话剧剧本,青海省民族出版社用汉、藏两种文字公开出版发行。该剧在我省广大城镇、农村、牧区演出三百多场,至今成为我省的优秀保留剧目;

4、1964年,华洛桑同志组建“青海省少数民族业余演出团”,并率团赴京参加“全国少数民族业余文艺汇演”,并获得优秀节目奖。在人民大会堂受到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并合影留念;

5、1979年,华洛桑同志在北京出席“全国第四次文代会”,在人民大会堂受到华国锋、叶剑英、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并合影留念;

6、1979年,华洛桑同志等同志组织举办青海省“地方小戏”、“曲艺”、“花儿”三个讲习会,并出版发行了三本群众演唱册子;

7、1980年,华洛桑同志策划举办了首届“青海省藏族民歌讲习会”。收集整理三千多首藏族民歌,并录制近百首藏族民歌曲令,并根据扎西旺徐等省领导的指示,向正在我省视察工作的班禅副委员长进行了汇报演出;

8、1980年,华洛桑同志带领有关人员深入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组织、调查、扶持“青海安多藏戏”,使一度曾被“禁演”、打入“冷宫”的藏族千年古老剧种,再次走入广大藏族群众的生活。同年,省文化厅选调两支农民藏戏演出队赴省会西宁和塔尔寺演出,受到了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并由此青海专业文艺团体将安多藏戏,第一次搬上了社会主义戏剧艺术的舞台,从村落到城市,从民间到专业,从青海走向全国,从全国走向世界,一直被世人所欢迎和关注;

9、1980年,华洛桑同志率“青海省农民演出队”赴京参加全国调演。班禅副委员长等国家领导人观看演出,并给每位演员赐献哈达以示祝贺。优秀节目奖的藏族男子群舞《草原上的小伙子》被拍成影片《泥土的芳香》节目之一;

10、1982年,华洛桑同志撰写的理论研究性文章《谈少数民族地区的群众文化工作》(合作),在全国群众艺术馆馆长讲习会上宣讲,并用汉、藏两种文字发表;

11、1982年,华洛桑同志策划、组织首播了我省第一个藏语广播剧,并创作广播剧本《欢聚的日子》(合作)。此剧荣获建国35周年青海省优秀节目奖;

12、1984年,华洛桑同志组织整理、编辑和出版《藏族拉伊集》、《藏族歌谣集》(合作)。其中,《藏族拉伊集》荣获建国35周年青海省优秀文艺作品奖;

13、1984年 12月至 1985年 1月,华洛桑同志作为副团长,率“青海省藏族艺术团”(藏戏《意乐仙女》剧组)首次赴香港演出,获得成功;

14、1986 年,在青海省委、省人民政府,以及省文化厅党组的领导和支持下,华洛桑同志就试制“多功能文化流动车”问题,积极向国家文化部、国家民委、国家财政部等有关部委汇报和申请,经过努力,“多功能文化流动车”已在我省投入运转。在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以流动文化服务的形式,把丰富多彩的文化艺术直接送到广大农牧民群众面前,社会效益良好,深受群众的喜爱;

15、1987年5月,华洛桑同志作为副团长,率“青海省海南歌舞团”(《霍岭之部》古典歌舞剧演出团)赴京,并在中南海为中央领导演出,获得成功;

16、1987年8月,在黄静波省长的关怀和支持下,华洛桑同志组织策划,并作为副团长,率“青海民间刺绣艺术展览团”首次赴京举办展览活动。班禅副委员长等国家领导人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该团又于1988年、1989年先后在索马里、马里共和国等国家展出,使我省的民间刺绣艺术第一次走出国门,为宣传青海起到了积极作用;

17、1988年3月,华洛桑同志组织策划,并作为副团长,率“青海湟中民间绘画艺术展览团”首次赴京举办展览活动。文化部授予湟中县“当代民间绘画乡”的称号;

……

所有这些工作业绩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是用辛勤的汗水浇注而成的。其中值得让人们难以忘怀的是,近年来一项鲜为人们所注意的民间艺术成果被发掘出来,并推向了世界民间艺术园地,这就是青海各族妇女的刺绣艺术。唐代边塞诗人柳中庸在他的《凉州曲》中吟叹:“青海城头空有月,黄沙碛里本无春”,千百年来人们将高寒的青海地区视为畏途,孰不知在青海广大各民族妇女的心中,却是“满园春色无尽时”,把她们热爱美好生活、向往美好生活的情操熔铸到绣花针上,代辈相传,用各色彩线绣出丰富多彩的刺绣艺术品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块广袤的土地上,勤劳善良的各民族人民群众几乎在他们的节日礼服中从头到脚都要用刺绣艺术品来装饰的。女子的头饰,男子的腰带、肚兜,还有女子的辫套、云鞋等等无一不绣上美丽的图案,土族妇女们的大块盘绣,那花卉,那鸟兽,无一不显出她们心灵手巧的创造才能。这些艺术品第一次被发现了,在华洛桑等同志的支持下,从海北藏族自治州群文工作者首先搜集整理开始,在省会西宁的群众艺术馆展出数十件民间刺绣精品,人们看得眼花缭乱,称赞不已,于是在全省范围内征集佳品,增加了数百件,到北京展出,引起了一次轰动;这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民间艺术品,竟然出国展出了,到索马里等国,显示了中华民族优秀儿女们的审美观和美的创造力。为了弘扬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艺术,进一步增进我国各民族之间的团结友谊,加强国际文化交流,实现班禅大师生前关于塔尔寺酥油花进京展出的遗愿,通过介绍藏传佛教艺术向国内外宣传青海,神奇的青海塔尔寺酥油花第一次跨出古寺,第一次走出青海高原。精美绝伦地描写汉藏民族团结的唐蕃联姻的历史故事《文成公主进藏》的酥油花组雕,于1991年元月12日起在北京民族文化宫展出。这又是青海文化历史上的一件盛事,它肩负着高原各族人民的嘱托,凝结了塔尔寺艺僧的许多智慧和热情。华洛桑同志和时任塔尔寺寺管会主任阿嘉活佛担任了这次《青海塔尔寺酥油花艺术展览》的总策划、总指挥,并兼任展览的组织协调、对外联络、新闻宣传和现场规划等负责工作。

酥油花就像一块磁石,吸引了不同民族、不同职业、不同肤色的观众。开展前6天,就有万余人参观,参观者普遍赞许酥油花是:“我们看到的最美的东方艺术,它堪称中华一绝。不仅是中华民族的艺术瑰宝,而且是世界文化宝库中的一支奇葩”,“酥油花名不虚传,确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它不但是藏传佛教的骄傲,也是中华民族精美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渗透着中华民族的智慧和创造精神”。酥油花首次在京展出,引起了数以万计的国内外各界观众的极大兴趣,人们在观赏这些艺术珍品的同时,加深了对青海、对民族文化艺术的了解,认为青海办了一件有意义、有价值的事。酥油花艺术对弘扬民族文化艺术是一次较为成功的尝试,它为我们发展民族工作方面拓宽了视野,“展览”体现出了宗教文化为现代生活服务的可行性。是啊!酥油花是一座光彩照人的彩虹,沟通了各民族文化艺术的交流,并且成为国际文化交流的纽带,让更多的国际友人了解了青海,了解了藏传佛教文化艺术。班禅大师生前对华洛桑讲:“你是我们藏族中一位优秀和著名艺术家,是一位对外文化活动家,也是一名民族文化的开拓者和建设者。希望你能继续努力,多做贡献。”

青海群众文化艺术工作在细微处显示了宏大,华洛桑的工作由此可以见全貌。1991年9月26日至12月14日,受国家文化部的指派,华洛桑同志作为团长,率领青海、新疆、北京三地区组成的“中国少数民族舞蹈团”,成功出访了阿根廷、厄瓜多尔、墨西哥、委内瑞拉、巴西、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牙买加等拉美七国。积极配合了外交工作,宣传了民族文化艺术,为国家争得了荣誉,受到国家文化部、国家民宗委的嘉奖。驻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大使程绍良同志激动地对华洛桑说:“你这次带着祖国人民的委托,率团前来特立尼达和多巴哥访问演出,宣传了我国的民族文化,是一次非常重要的对外活动。通过你今天在演出前的致辞,可以看出我国培养出的藏族领导干部和藏族艺术家的风采,你特别具有对外活动家的气质和风度。我感到非常高兴,我代表使馆祝贺你们演出成功。”

干实事,不尚虚浮,尽力去开拓自己工作的多层面,这又是华洛桑工作作风的一个特征。近年来他致力于民族民间遗产的搜集、整理、编辑工作,藏族民间说唱文学《达尼朵》、《纳吉才洛》,还有《赛马祝词》,山歌《拉伊集》、《歌谣集》等能够问世,都曾浸透了他的汗水。有的出版后曾获庆祝建国35周年省级优秀文艺创作奖。他先后用藏汉两种文字发表过的《同周梅朵》、《格桑花儿红》、《全靠敬爱的党》、《格干拉,慈祥的阿妈》等洋溢着民族豪情的歌词,有的曾在舞台表演,受到观众好评。华洛桑不无感慨地说:“生命在于运动,艺术在于创作。”创新的根基在于生活,这位藏族厅长并没有停留在办公室里搞艺术,他经常带领同志们深入基层,进行调查研究,指导工作的同时,还不断体验生活,向民族民间文化艺术学习,在青海省六州一地一市四十一县(区)、121个乡镇和几十个文化室都留下了他的足迹。1992年9月至1993年元月,青海省委组织部派他到中央党校学习,聆听了乔石等中央领导人的讲课。青海省委副书记桑结加同志曾风趣地说:“在80年代以前,我省的藏族老百姓只知道两位藏族干部的名字:一位是老红军、青海省省长扎西旺徐,另一位就是你华洛桑了。”

华洛桑以藏族儿女特有的朴实气质和基层群文战线的同志们以及民间艺人们打成一片。1981年,华洛桑同志策划创办了《青海群众艺术》藏文刊物,并兼任主编。并培养了一大批作者,为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普及藏族文化艺术,扩大藏区文化建设新的服务领域起到了积极作用,受到了五省(区)藏族读者和广大藏族群众的喜爱。他要求藏文刊物坚持四项基本原则,面向群众,为促进藏族地区精神文明做贡献,用丰富的精神食粮来占领农牧区的思想文化阵地,根治愚昧、落后、封建迷信思想的统治,相信科学、让广大的农牧民跟着时代前进。有读者来信称:“当读到《青海群众艺术》藏文刊物,就像在饥饿中吃到美味佳肴,在烈日中饱饮甘泉。”目前,《青海群众艺术》藏文刊物已发行到十几个国家,这本藏文刊物印发到国内五省(区)广大藏族地区,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华洛桑同志是建国初期,党和国家亲手培养起来的少数民族干部,是我省第一代著名藏族艺术家、社会活动家,是我省民族文化艺术事业的积极开拓者、建设者、发展者和奉献者。为表彰、奖励其突出的业绩和贡献,1984年青海省人民政府为华洛桑同志颁发了“青海省文艺工作者荣誉证书”和“青海省老文艺工作者证书”。我省这位优秀的文化艺术工作者,又是一位领导干部。人们说,华洛桑吃苦在先,享受在后,工作扎实,热情开朗,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关心事业和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己还重。其实呢,当官摆架子,最脱离群众,只有把自己看成是人民群众一分子的领导干部,才能做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华洛桑认为担任领导工作只是革命分工的不同,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里,应该是人人平等的。青海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格桑多杰同志深情地对华洛桑讲过这样一段话:“你是我们党和国家亲手培养起来的第一代有卓越成就的藏族著名艺术家,为我省的民族文化艺术事业做出了不少贡献,我向你学习和祝贺。”

现在华洛桑可真是个忙人,他除了担任文化厅副厅长的职务外,还曾担任政协青海省第三、四、五、六届委员会委员,又在青海省第六届人大常委会上被推选为青海省科教文卫委员会委员。他先后被选为中国舞蹈家协会理事、青海舞协副主席、中国曲艺家协会理事、全国五省(区)藏戏研究会副会长、中国群众文化学会会员、青海省群众文化学会会长、青海省少儿文艺委员会主任委员等。头衔够多的了,社会活动也够多的了,可他总是那样乐呵呵地在艺苑里不停地耕耘,在青海广阔的农村牧区,吸取无尽的艺术养料。

华洛桑的名字收入到《中国当代文艺家名人录》、《世界华人文艺界名人录》、《中国当代艺术名人大辞典》等辞典中,在荣誉面前华洛桑做何感想?华洛桑说:“没有党的培养,没有上级领导的关怀,没有同志们的帮助,没有汉族老大哥的指点,哪能有我的什么荣誉呢?”“要求别人要做到的事情,首先要自己做到才行”,他不无感慨地说:“生我的是母亲,养我的是人民,培养我的是共产党,我要认真学习十三届四中全会精神,沿着十一届三中全会指引的方向为民族艺术事业奋斗终生。”他还激动地告诉我说:“在我一生的革命生涯中,除了党和国家的培养外,我还应该感谢曾经关怀、支持、帮助我前进的领导和良师益友们,如扎西旺徐、桑热嘉措、薛宏福、黄静波、午人、汤鲁英、候建文、程秀山、李泽启等等老革命、老领导和老同志,是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深深地影响着我。他们是我革命道路的引路人,使我从一个苦难深重的牧童,迅速成长为一个革命者。”这就是华洛桑朴实无华的语言,也是他朴实无华的工作作风的写照。

愿雪山上的雄鹰,展开健翅飞吧!

愿藏族人民的儿子,就按他所说的那样,朴实无华地为祖国、为党、为民族、为文艺奉献吧!

一九九三年五月二十三日于古城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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