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严冰
(延安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陕西延安 716000)
农业与农村经济的现代化,是建国以来党和政府始终坚持不渝的主题。陕北,即是中国地理上极富特色风貌的区域,又是中国经济和文化上的独特地区,更在中国近现代历史上有着重要而无可替代的政治地位。建国后,该地区的经济与社会再一次发生了急剧而深刻的变化,改革开放以来,陕北具有“振兴陕西的新曙光”和“中国的科威特”之美誉。该地区的经济发展,不仅对本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意义重大,而且对陕西省乃至全国的经济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目前,学术界对陕北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延安时期”,而对于建国后该地区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与变迁缺乏深入、系统的探讨。本文意在通过对建国初期陕北农业发展的研究,为建国后国家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及党的农业和农村经济的现代化道路及历程提供一观察视野。
一
新中国建立以来,党所领导的对农业和农村经济的建设,其目标是实现农业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而建国之初,党实现农业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大举措是:一为对新解放区尚未进行土地改革的地区进行土改,彻底扫除中国农业现代化的最大障碍——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一为通过农业合作化的途径,实现对中国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使得中国“农业社会化的步骤”和“以国有企业为主体的强大的工业化发展性适应”。[1]1477对此,1950年 6月,中国共产党七届三中全会通过了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土地改革的决议。毛泽东在此次会议的书面报告《为争取国家财政经济状况的基本好转而斗争》中指出:“有步骤有秩序地进行土地改革的工作。……以利于早日恢复农村生产”。[2]18之后,中央人民政府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改革法》,其中明确指出实行土地改革的理由和目的为,“废除地主阶级封建剥削的土地所有制,实行农民的土地所有制,借以解放农村生产力,发展农业生产,为新中国的工业化开辟道路”。土地改革的迅速完成,为新中国农业与农村经济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为农业现代化的起步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土地改革完成后,如何克服农村中的分散经营,使农业与大规模的国家经济建设相适应,毛泽东认为,“苏联是用有计划地领导和发展农业合作化的方法”解决了社会主义工业化和传统农业之间的矛盾,“我们也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解决它”。[2]181—182于是,苏联农业集体化的模式和道路成为我国农业合作化的学习榜样。1951年 12月,中共中央通过了《关于农业生产互助合作的决议 (草案)》,指出必须保护农民已得到的土地所有权,克服很多农民分散经营中所发生的困难,必须提倡“组织起来”,按照自愿互利原则,发展农民互助合作的积极性。根据中央的决议,陕西省人民政府在《1952年工作计划大纲》中指出:“开展劳动互助合作运动。大量普遍地发展临时季节性的互助组。有领导地逐步地推广常年定型的、农副业结合、有一定公积金的劳动互助组。陕北老区可重点试办农业生产合作社。”[3]561953年 12月,中共中央发布了《关于发展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决议》,指出党在农村的最根本任务,就是要促进农民联合起来,逐步实行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决议肯定了我国农业合作化的道路是,由互助组到初级形式的半社会主义的农业生产合作社再到完全社会主义的高级形式的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发展道路。之后到 1956年底,农业合作化在全国范围基本完成。
对陕北而言,建国后全国性质的土改开始后,由于陕北老解放区 21个县的土地改革早已完成,1949年秋至 1950年 10月,宜川、洛川、黄龙、黄陵 4县的土改也陆续完成,因此这次土改在陕北主要在榆林长城以内汉族居住区进行。1951年后,陕北就“把农业互助合作当作一件大事去做”。[2]59如何把个体、分散的农民组织起来,提高农业生产的水平,迅速医治战争的创伤,推动陕北经济的发展,是陕北人民关注的问题,对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给陕北农业发展提供了一个历史机遇。在中央稳步发展思想的指导下,在广大农民的支持下,陕北试办农业生产合作社的步伐加快,以延安地区为例,1954年初级社 259个,入社户占总农户 3.6%,1955年 10月 17日,中共七届六中全会后,全区掀起升级扩社的高潮。1956年冬,加入高级社的农户达 13.70万户,占总农户的 83%。1957年初,加入高级社的农户达 15.41万户,占总农户的 95.2%,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农民未经互助组和初级社而直接进入高级社,高级社达 4071个。[4]193榆林县,1956年通过对初级社转让、扩社、并社,至年底共建立高级社 517个,尚保留初级社 44个,入社农户28398户,占总农户的 94.04%。1957年,余下的 44个初级社陆续专并为高级社,至年底全县建立高级社358个,入社农户 31569户,占总农户的 95.9%。[5]158总之,到 1957年底,陕北地区 95%以上的农户加入了高级社,这标志着农业合作化在陕北的基本完成。
二
1949年 10月 2日,陕北工会、陕北民主妇联临时委员会、陕北区团委写信给毛主席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热烈祝贺新政协开幕及新中国诞生。10月 26日,毛泽东复电延安和陕甘宁边区人民,指出:“延安和陕甘宁边区,从 1936年至 1948年,曾经是中共中央所在地,曾经是中国人民解放斗争的总后方,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人民对于全国人民是有伟大贡献的。我祝愿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人民继续团结一致,迅速恢复战争创伤,发展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3]20-21在毛泽东复电精神的指引下,陕北人民为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开垦荒地,扩大耕地面积
陕北地区大规模的开垦荒地在陕甘宁边区时期。建国后,为了扩大耕地面积、增加粮食产量,根据陕北地区地广人稀、干旱少雨、广种薄收的具体情况,当地政府把开垦荒地继续作为发展农业的一项基本措施。建国之初的 1950年,陕西省人民政府就提出“以最大的努力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为主”的方针。[3]35按照此方针,陕北地区组织广大农民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垦荒运动,据统计,1949至 1952年,榆林地区开垦生熟地约 67.7万亩,占原有耕地的 11%,人均一亩多。[6]143而同一时期的延安地区的旱地面积也由1949年底的 543.30万亩,增加到 1952年的 553.19万亩,增加了 9.89万亩。[7]32
(二)兴修农田水利
根据陕北地区的干旱沙荒特殊为害严重事实,为了提高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水利是主要问题。只有水,才能消除旱灾,沙压田旺,草木生长,从而气候湿润,农产丰盛。故而,兴修农田水利是这一时期陕北发展农业的主要措施之一。
1.渠道灌溉方面。建国初期,陕北农业以中小型水利为主,民众自力,政府扶持,河川滩地区兴起开壕修渠的热潮,实行工程与灌溉为重的方针。依次兴修、改建了早已勘测的榆溪、大理、无定河、窟野河、秃尾河、枣园幸福渠等。
1950年 1月,榆林地区着手修复织女渠,仍在榆林镇川堡以上小川沟原引水口无定河上增建石砌拦河供水坝 ,长 200米,高 2.62米,引水 4秒立方米 ,在河右(西)岸建进水与冲水闸各一座,尽量利用干渠输水,并予以加大延长,经孟家湾、杨家砭到米脂县县城以下老鼠沟,增建倒洪工程,穿过无定河。1953年又延长干渠至绥德龙湾对岸至绥德城附近。总干渠计长 40公里,灌溉面积由原计划的 1.2万亩,扩大到3.2万亩,“表现了新社会才能使技术人员发挥出水尽其用,地尽其利的进步思想。”[8]270-2711951年 7月,又翻修了定惠渠的拦河坝,引水 5秒立方米,接着又由原尾水四源沟延长干渠至盐湾;1955年又延长穿过无定河至左岸镇川堡以下至万佛洞。总干渠长57公里,增加了盐湾、镇川几块大灌区,灌溉面积达4.3万亩,为陕北第一大灌溉工程。[8]271在这一时期,喊了二十几年的榆溪河工程,也于 1951年开始修建,榆溪河亦名清水河,源于内蒙乌审旗,由榆林西北入长城,过红石峡归德渠,至鱼河堡注入无定河,沿途多灌溉农田,先在红石峡下灌榆林城西南地 6000亩,继又在正河上李家沟以上 500米处建石砌拦河坝,引主流水 4秒立方米,坝长 80米,高 2米,总干渠 61公里,灌溉李家沟、鱼河堡至无定河左岸地 2.5万亩,定名榆惠渠。[8]271
1953年,陕西省水利厅派出了延安地区小型水利工作队,从此陕北有了小型水利的勘测设计施工的专业队伍。当年首先改建了枣园幸福渠,改木桩坝为混凝土浆砌石滚水坝,并修建了跨沟建筑物,使毛泽东领导建成的幸福渠成为延安地区第一条比较正规的渠道,历年浇地都在千亩左右,对当地农业增产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9]2671954年,在志丹建成延安地区第一座水库——腰子川水库,水库坝高 8米,有效库容 20万立方米,控制流域面积 162平方公里,灌溉面积 150亩。[4]256
在大型水库的建设方面,1953年黄河水利委员会水土保持第八查勘队勘测北洛河,做出《北洛河流域水土保持查勘报告》,其中列有志丹永宁山水库,该水库位于志丹县永宁乡的北洛河上游干流上,控制流域面积 6530平方公里。1958年 12月,黄委会编制的《黄河综合治理大规划草案》中,规划永宁山水库坝高 66米,库容 4.65亿立方米,装机 3000千瓦。[4]256-257
2.小型提灌方面。陕北在这一时期积极推行小型提灌,这一做法可追溯到建国前,当时一些民众在村头的小支毛沟岸边修小块菜地,拔水沟引水至蓄水坑内,于地畔支三脚木架系一活动木棍,木棍一端吊水桶,一端坠石头,一起一落汲水灌田。地块较高分两级架设,群众称“二仙传道”,因其费工而少采用。建国后,1953年,人民政府在陕北推广 (人)畜力解放式水车提水浇地。1955年,水利部门在延安县李家渠乡试验,建起锅驼机抽水站。1956年,延长县利用延长油矿电力,建成槐里坪抽水站。1958年,志丹县建起城关公社陵黄地台抽水站,配备 12马力柴油机1台,同年甘泉县相继在关家沟、王坪、道镇等地建起6座柴配抽水站。[4]260-261
总之,水利事业的发展使陕北的灌溉面积不断增长,以延安为例,1949年水浇地仅为 0.15万亩,到1957年增长到 8.20万亩 (详细情况见下表)。灌溉面积的增长不仅保证了粮食产量的稳步增长,而且有效的地御了自然灾害对农业的影响。
延安地区 1949—1957年部分年份灌溉面积情况统计表单位 :万亩 、亩 /人
3.水土保持方面。新中国建立后陕北围绕着发展农业生产,水土保持治理经历了从点到面,集中、连续治理的过程。1950年代初,陕北着手试验和推广淤地坝、水平梯田、“水簸簯”等农田基本建设,积极防治水土流失。据黄委会绥德水保试验站 1954—1956年试验资料记载,在一般暴雨情况下,凡符合质量标准的梯田、坝地,可减少径流量 38—81%,减少土壤冲刷量 69—97.2%,增产粮食 66.6—81%,最高可达 254%。[4]268-269正因为如此,陕北这一时期出现了绥德县韭园沟、米脂县杜家石沟水土保持治理典型,对当地的水土流失及粮食产量的稳步增长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1950——1954年,延长、宜川、洛川等县农民自发联合治小沟建小坝 50多座,1956年,安塞县陈家洼、延安县碾庄沟流域羊圈沟两地,初始修成 3米宽的窄条梯田,是年,延安全区共修成水平梯田 1200亩。[4]317
(三)提高农业生产技术
改进耕作技术是这一时期的一项重要工作,推广耕地合理倒茬,培养地力,选育良种、条播密植,积肥施肥、整地保墒防旱的经验。提倡精耕细作,大力推广作物的优良品种,西北农学院赵洪璋教授培育了碧蚂一号、6028小麦良种,胜利水稻、金皇后及辽宁白玉米、泾斯棉、517棉等品种,在陕北得到一定程度的推广。另外,在这一时期陕北还积极推广抗病毒的延安系小麦,尤其是延安 11号、延安 15号小麦播种面积最大,谷子作物方面,以延谷 2号为本区的骨干作物品种。
农业机械这一时期也开始使用,1956年 8月延安开始使用拖拉机,1957年绥德建成榆林第一个拖拉机站,当时在陕北使用的拖拉机,有匈牙利 GS—35型,G—35型,波兰 D—35型、40型、50型,罗马尼亚KD—35型,捷克热特—35型等轮式和链式拖拉机等。现代农业机械的使用尽管在这一时期的陕北不很普遍,但它对提高农业劳动生产率却又积极意义。
(四 )发展畜牧业
陕北地区畜牧业历史悠久。建国后,各级党政部门十分重视畜牧业的发展。1950年国务院给陕西3000两黄金作为老区建设资金,其中 85%作为发展畜牧业生产资金(即黄金分羊)。这一时期陕北主要采取以下一些措施发展畜牧业:
1.开展爱畜、保畜、增畜运动。建立各级保畜组织和示范点,开展群众性修搭棚圈、储备草料、改善饲养管理和兽医防治工作,保护牲畜,减少死亡,扩大再生产。一为引进秦川牛、关中驴等优良品种,建立国营农业社和农民私营牲畜配种站,进行大家畜改良,1952年还引进新疆细毛羊在重点乡村进行杂交改良试点,1955年扩大到陕北各县;二为公养私养结合,发展猪、羊、牛和家畜;三为提高猪收购价格,支持生猪生产,保证肉食供应;四为兴办国营农场,发展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畜牧业,在良种和新技术方面进行示范。正是采取了开展爱畜、保畜、增畜运动,陕北的牲畜存栏数不断增长,以延安地区为例,1949年大家畜存栏数为 16.28万头,其中牛 11.22万头,马 0.22万头,驴 4.52万头,骡 0.32万头;1957年,大家畜存栏数增长到 25.48万头,其中牛 15.36万头,马 0.61万头 ,驴 8.81万头 ,骡 0.70万头。[10]52
2.积极进行疫病防治。建国前,陕北地区曾多次发生畜疫,损失惨重,由于诊断手段落后,多系自发自灭。建国后,陕北地区于 1952年组织全区兽医技术人员在全区进行大型普查,并建立家畜及畜产品检疫制度,贯彻“预防为主”方针,开展春秋检疫。据统计,延安地区 1950—1958年全区预防猪瘟 101173头,预防鸡疫 140478头,猪型二号苗免疫羊 70904只,药浴羊疥廨 102527只,驱除大小家畜寄生虫168962头 (只 )。[4]462
3.加强草场建设。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政府为了解除国民党对边区的经济封锁,发动大生产运动,大面积焚林烧荒,使陕北的草场面积有所减少。建国后,陕北各级党委政府积极恢复草场,促进人工种植牧草,全区地、县调查论证,制定规划,提出措施,推广技术,把种草作为政府行为,扩大种草面积。据统计,延安地区 1949—1956年全区累计种草 49.73万亩,种草面积逐年上升。详细情况见下表:
1949—1956年延安地区人工种草统计表单位:万亩
畜牧业的发展为陕北地区建国初期的经济发展创造了条件,也为农业、运输业、纺织业、皮革制造业的发展提供了畜力和原料。
总之,建国初期,陕北地区采取各种措施发展农业生产取得了很大成效,粮食产量的稳步增长说明了结论的正确。如延安地区 1949年的粮食产量为155345吨 ,到 1957年达 192565吨 ,增加了 37220吨 ,年均增长 5317.1吨;[10]49榆林地区 1949年的粮食产量为 17667吨,到 1957年达到 233139吨,增加了215472吨,年均增长 30781.7吨。[11]278当然,建国之初陕北地区随着农业生产的恢复与发展,农村的手工业、商业和交通运输业在新的历史时期也逐渐发展起来 (对此,将另辟专文论述)。
三
近代以来的中国社会问题可谓千头万绪,纷繁复杂,但最根本的问题是农村问题,而农村问题的核心是农民问题,农民问题的重中之重又是土地问题,土地问题是影响和制约百年来中国农业发展的根源。陕北是中国的一个缩影,通过对建国初期陕北农业发展的考察,为我们研究建国初期中国农业与农村经济的发展提供了一观察视角,也给我们以诸多的思考与启示。
首先,建国初期陕北之所以能很快恢复和医治战争的创伤,农业与有很大程度的发展,除了党的正确领导以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彻底完成和实现了对农民与农村土地所有制的变革。并且“同苏联相比,中国农业产权制度的变革过程相当顺利。”[12]166历代农民孜孜以求并不惜为之流血和牺牲生命的理想——土地的主人变成了现实,农民千百年来梦寐以求的公有制的夙愿也成为了现实,建国后农民真正的实现了“耕者有其田”,这大大解放和发展了农业生产力。对此,正如有学者指出的:“通过土地改革和农业合作化运动,在广大农村基本消灭了剥削阶级和剥削制度,避免了千百年来,不断在农村反复出现的极度的贫富分化而带来的高度紧张的社会阶级关系。”[13]
其次,建国初期陕北农业与农村经济的发展,为该地区日后现代农业产业及其它产业的发展作出了基础性贡献;兴修农田水利,不仅在当时增加了粮食产量,保持了水土流失,而且为农村的持续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许多水利工程在建国后很长时间甚至至今依然发挥着作用。
第三,建国后如何实现农业的现代化,由于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供党参考和利用,故而是一个探索的过程,在探索的过程中难免受苏联农业集体化的经验影响,存在着许多脱离农村实际的问题。陕北亦然。例如在农业合作化的过程中,高级社的管理形式过于单一,只强调了共有,完全否定了家庭私有经营形式,不准也未能保留一些有益于农业与农村经济发展的个体经济如自留地等;入社自愿互利原则未能认真贯彻,甚至在一些地方有强迫中农入社的情况;[14]294分配关系有“大锅饭”平均主义现象,进而导致农民闹社、退社事件屡有发生。如 1956年至 1957年春,榆林地区有 2700多户农民提出退社,出现了神木县巴哈采当村 10多户社员强行拉牛退社事件。[6]225这都挫伤了部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
第四,农民与农村土地所有制变革的完成、公有制的实现是中国农民千百年来的梦想,但在指导思想上产生了误区。毛泽东认为,只要变革生产关系,只要提高公有化的程度,生产力就会提高,农民就会走向富裕。但事与愿违,亿万农民被束缚在小块的土地上,农业与农村经济实行单一化的经营,这恰恰堵塞了农村商品经济发展的渠道,从长远来看,既不会提高农业生产力,又不会使农民走向富裕,也不适合中国情,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历史已经证明,农业与农村经济的现代化,必须通过农业经济结构的社会化、农业产品的市场化及商品化才可能实现。
总之,建国初期陕北农业与农村经济之所以获得长足的发展,是社会制度变革与农业技术创新及发展的结果。通过对陕北地区的研究,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建国初期西北及陕西地区的农业发展状况及获得正反两方面的经验。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陕北现在是国家确定的能源重化工基地,但是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应该忽视农业的基础地位,故对其研究既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也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值得我们认真思考与研究。当然,对于这段历史,正如金冲及先生所言:“这时毕竟 (国家)只处在新的探索的起步阶段,要走的路还很长。”[15]842
[1]毛泽东选集:第 4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毛泽东选集:第 5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7.
[3]郭琦,史念海,张岂之.陕西通史·中华人民共和国卷[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
[4]延安地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延安地区志[Z].西安:西安出版社,2000.
[5]榆林市志编纂委员会.榆林市志 [Z].西安:三秦出版社,1996.
[6]榆林地区地方志指导小组.榆林地区志[Z].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1994.
[7]延安地区统计局.前进的四十年[Z].延安:1989.
[8]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陕西省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陕西文史资料:第二十辑[Z].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8.
[9]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陕西省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陕西文史资料:第二十三辑 [Z].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0.
[10]延安市统计局.新中国五十年·延安卷[Z].延安:1999.
[11]榆林市统计局.榆林市历史统计资料汇编 (1949—2008)[Z].榆林:2010.
[12]费正清,罗德里克·麦克法夸尔.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
[13]秦兴洪.中国共产党与中国农村的发展道路[J].理论与现代化,2002(20):22.
[14]清涧县志编纂委员会.清涧县志 [Z].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
[15]金冲及.二十世纪中国史纲:第 3卷[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