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喆
(泰山医学院附属烟台山医院生殖中心,山东 烟台 264008)
不孕症是指婚后未避孕、有正常的性生活、同居2年而未曾受孕者[1],其发病率呈逐年上升的趋势。受中国社会、家庭的“传宗接代”等传统观念的影响,不孕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不孕症患者常常陷于悲伤、抑郁、焦虑等情感困惑中,自觉生活质量下降,会感觉由于不孕而受到歧视[2]。使不孕症患者心理上承受很大的痛苦,导致家庭不和谐,严重者家庭破裂,也给社会和谐与稳定造成了极大的隐患。针对不孕症患者不同的文化层次,我们随机进行了抽样调查,现报告如下。
1.1一般资料 选择2005年12月~2010年12月确诊的不孕症患者72例,年龄22~37岁,平均(28.9± 3.6)岁。72例中,原发不孕症61例(占84.7%),继发不孕症11例(占15.3%)。文化程度:大专以上学历38例(占52.8%),中学文化程度24例(占33.3%),小学文化程度10例(占13.9%)。职业:公务员12例(占16.7%),公司职员24例(占33.3%),工人26例(占36.1%),农民10例(占13.9%)。这些女性不孕症患者无严重躯体疾病以及精神异常等方面疾病。
1.2方法 采用焦虑及抑郁量表(Hospit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cale,HADS)进行心理状态测定。HADS包括14个项目,焦虑和抑郁各占7项,每项以0~3级的4级制分别评定焦虑和抑郁,0~7分属无症状,8~10分属症状可疑,11~21分属肯定存在症状[3]。测定数据进行χ2检验。
72例不孕症患者对待不孕症的态度,感到无所谓的18例(25.0%),不甘认可者12例(16.7%),感到痛苦和有压力者42例(58.3%)。HADS测评显示,72例不孕症患者中,抑郁患者28例,其抑郁症的发生率为38.9%;焦虑者14例,焦虑发生率为19.4%。不同文化层次不孕症患者的焦虑抑郁发生情况见表1。
表1 不孕症患者焦虑抑郁发生情况比较[n(%)]
注:与中、低比较,﹡P<0.05。
我国是儒家文化的发源地,儒家思想认为血缘关系至关重要,人的出生是传宗接代的重要部分,每个人都有传宗接代的义务。同时,儒家的信仰和价值体系蕴含男尊女卑思想,如果女性不能传宗接代更不易被接受[4]。因此社会、家庭对于不孕症有着较为片面极端的认识,很容易引起女性患者心理疾病的发生,导致许多患者其心理状态往往处于焦虑或是抑郁状况。HADS是一种广泛应用于综合医院临床诊疗的自评量表, 是用以评估综合医院或基层保健单位病人的焦虑抑郁状态的可靠工具之一[5]。目前国外的研究[6]认为HADS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国内研究较少。本研究72例不孕症妇女的患者中,其焦虑症状发生率为19.4%,抑郁症状发生率为38.9%。而正常人群中,焦虑情绪变化范围在5%,抑郁症状5%~10%。焦虑和抑郁的发生率均较正常人群明显升高,但抑郁的发生率更高。究其原因,不孕不育症患者年龄多处于30~40岁,有着一定的社会经历,因此患者的情感控制能力较强。Olss等[7]也认为人们随着年龄的增长,情感的反应减少,而情感的控制增强,因此焦虑评分随年龄的增长而下降,抑郁评分变化趋势则基本与焦虑评分结果相反,是随年龄的增长而升高,在40~44岁年龄段后更明显。
本研究发现焦虑和抑郁的发生与患者受教育的程度明显相关,受教育程度高的患者其焦虑抑郁的发生率较低。这与Benson等[8]和Sexton MB等[9]的报道相似。分析原因一是教育程度低的女性往往对事物的认知能力较低,且交往人群较少,因此社会适应能力差, 受传统观念影响大, 社会支持系统较弱, 当面临不孕症时, 难以通过较多的渠道去发泄压力,获得支持,因此改善精神状况能力较差;二是教育程度低的不孕症患者了解新事物、新知识的能力较低,因此对辅助生育技术的复杂性、侵入性, 以及结局的不确定性不能充分理解, 处于对将要接受的手术的恐惧之中, 当面临不确定的结局时往往不能接受。此外,教育程度低的患者其经济基础往往较差,家庭困难较多,因此面对高昂的助孕费用时,往往会对未来的债务及偿还能力充满恐惧,承受的精神压力较大。
4.1全面准确评估患者,帮助患者建立系统的认知。在患者接受不孕治疗前, 护士首先应评估她们的文化信仰、社会基础、经济状况及传统风俗, 特别是她们对不能生育的看法和理解,全面准确评估病人。对存在一些不良认知的病人, 应让她们认识到自己认知的局限性, 并解释歪曲的认知与消极情绪反应的关系, 帮助她们建立良好而健康的认知模式, 以缓解其心理压力, 减轻情绪反应。同时在评估过程中一定注意保护病人的自尊和隐私, 在与病人交谈时语言上、语调上要体现出对她们的关心和体贴,从而加强和病人的沟通,与她们建立良好的信任关系,争取病人的信任与合作。
4.2指导病人应对不良情绪反应的技巧, 减轻情绪反应并提供适当的发泄机会。建议病人分散注意力, 如参加文体活动、外出旅游等, 放松紧张的心情, 缓解抑郁、焦虑情绪, 部分病人因此可以自然受孕。也可对病人进行松弛训练, 指导病人通过一定的放松训练即“松弛”应对, 降低大脑皮层的紧张度, 从而减轻抑郁和焦虑等情绪反应。同时在对不孕患者进行治疗的时候,针对其具体情况要求护理人员能采用相应的心理学方法,鼓励不孕症妇女改变自己某些不正确的想法。特别应指导病人不要把问题看得太重, 从生活的方方面面找出不同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对外来的舆论不必太计较和自卑, 学会控制激动的情绪, 正确对待自己和生育,消除顾虑, 树立信心, 调动体内积极抗病因素, 配合治疗, 以获得好的治疗效果[10]。
4.3建立不孕症患者群,完善病人的社会支持系统, 构建和谐的人际关系。建立不孕症患者群,创造机会让她们进行交流,让她们认识到她们并非是孤立的,也并非是悲惨的,缓解其自怜心理压力,相互怜惜并互相安慰,劝解。对不孕症病人而言, 人际关系紧张主要表现为家庭人际关系紧张, 核心是夫妇关系, 其次为婆媳关系。医护人员应给病人以心理支持, 减轻病人心理上的负担, 并动员病人的社会支持系统, 特别是丈夫, 从生活上、心理上多安慰、体贴病人,减轻其心理压力。对原发性不孕症病人, 护士应向患者宣教夫妇同治的重要性, 由丈夫陪妻子看病, 可增强女方安全感和安慰感, 双方配合,提高治愈率。在此期间,医护人员可以就专业问题回答患者的各种疑问,并进一步鼓励患者之间进行交流,进而减轻患者自身的精神压力。
4.4建立密切的医及护患关系,实施积极的支持性心理治疗。在诊治过程中,医护人员应仔细倾听患者的倾诉,要首先做一个合格的耐心的聆听者角色,从而与患者建立和谐而又融洽的医患关系,为进一步能与患者进行友好、和睦而又深入的交谈创造基础。在此基础上达到心灵良好的沟通,建立良好的医患关系,然后根据其理解程度向其讲解疾病的原因,治疗方法和治疗前景,和患者共同分担检查、治疗方案可能的痛苦,给予安慰和心理疏导,让她们摆脱因不孕的内疚及性功能紊乱,多提供一些已成功的案例,增加其治疗的信心,从而提高治疗的成功率。同时通过和丈夫、婆婆交谈、沟通, 消除来自他们对不孕妇女的压力, 寻求他们对患者的支持、帮助, 树立继续治疗的信心。
4.5对不同文化层次不孕症患者的对策。针对不同文化层次采取不同的心理疏导策略。高文化层次的患者较易取得较好的沟通,让其认识到不孕不育并非较为严重的疾病,现有的医学技术及医学手段已经能够较好的解决这个问题,从而提高患者的思想认识,使患者了解更多的医学知识,从而增强自我控制疾病的能力以及对不孕的适应能力,从而充分缓解其焦虑及抑郁心理,较早的选择下一步治疗方案。低文化层次患者因为受传统文化及农村封建认识的影响,思维较为单一而且执着,因此医护人员在取得充分沟通的基础上,要充分扮演一个指导者的角色,让患者了解治疗方案并遵从医护建议,是非常必要的。对不孕症患者,要开导、鼓励和帮助她们,更重要的是要尊重她们,不能时不时地埋怨和斥责她们。只有通过这样,才能使患者更好更快地康复。
[1] 乐杰.妇产科学[M].第6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5: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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