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甫 亓寿伟 卢忠宝
(华中科技大学经济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地区差异、城市化与城乡收入差距
周少甫 亓寿伟 卢忠宝
(华中科技大学经济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本文通过使用门槛面板模型对我国1993至2007年城市化进程中城乡收入差距问题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城市化水平对城乡收入差距具有显著的门槛效应。当城市化水平低于0.456时,城市化对收入差距的作用并不显著;而一旦超过这个水平,城市化的提高会显著地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目前我国正处于由中低城市化水平向较高水平加速转型的关键时期,东北和东部沿海省区的城市化已经超过0.456的门槛水平,中西部大部分省区也在0.40左右。因此,应当加速城市化进程,发挥城市化缩小收入差距重要作用。
城乡收入差距;城市化;门槛面板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政府改变了城市的长期封闭状态,加速城市化进程,大量的农民工流入到城市中,成为城市劳动力的主力军,这一进程带来了城乡居民绝对收入水平持续提高,但是引起广泛关注的问题是城乡收入差距有增大的趋势。已有的研究在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上存在广泛的争论,城市化对收入差距到底有什么样的影响?我国东北和东部沿海地区的城市化水平显著高于中西部地区,巨大的地区差异对城市化与收入差距的关系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些都是值得深入研究的重大问题。
大量的理论和实证研究表明,在经济增长的过程中,城乡收入差距会出现阶段性变化,Todaro认为在二元经济中只要存在着城乡期望收入差距,就会引起劳动力流动,而劳动力的流动则会带动要素报酬的均等化而减少收入差距[1]。Kuznets从发展经济学的角度研究发现,从农业化向工业化的发展过程中,前期由于社会资源向工业部门集中,会引起收入差距的扩大,随着工业化的完成,收入差距会逐渐缩小[2]。在中国很多学者对城乡收入差距问题进行了探讨,如,程开明等[3-4]、李实[5]和蔡等[6]。陆铭和陈钊研究指出,中国城市化进程由于存在一些特殊性,城市化进程可能对城乡收入差距产生负面影响[7]。王韧等则提出,中国的居民收入差距变动基本上遵循着一条倒“U”型曲线[8]。目前的相关经验研究都使用时间序列模型[4]或普通面板数据模型[7]。这些模型存在一些不足,时间序列一般采用国家总体数据无法体现我国区域间的巨大差异;我国城乡收入差距存在典型的非线性特征,普通面板数据模型是在线性假设的框架下,并且假定所有的截面单元来自同一个样本,其回归函数的参数也是一致的,但当个体数目相对较大时,基于这种假设的面板数据模型不足以描述所有横截面单元的参数,很可能导致估计偏差和不可靠的结论。
基于此,本文采用门槛面板数据模型(threshold panel data model)对我国城市化与城乡收入差距的问题展开研究,该模型可以根据某一变量(门槛变量)的特定值(门槛值)将个体观测值划分到不同机制(阶段),从而使得回归参数具有非线性转换的特征,通过采用这种新的方法,找到中国城市化进程对收入差距作用的阶段性特征,进而比较分析不同地区不同城市化水平下对收入差距的作用机制。本文的内容安排如下:第二部分介绍我国城市化进程对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机制;第三部分是数据、模型和实证分析,第四部分为结论。
2.1 我国的城市化进程及城乡收入差距
城市化是衡量一个国家发达程度的重要指标,城市化和经济发展是相互影响,共同发展的关系。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城市化水平一直在不断提高,但是总体偏低。全国平均城市化水平由1993年的0.32上升到2007年0.438(城市化水平的计算基于本文所采取的25省样本和城市化的指标,具体情况见数据描述。),提升了10个百分点。但城市化水平最高的东北及东部地区2007年也仅有0.528,而中西部地区平均水平则仅为0.387。
我国城市化水平偏低的原因与我国长期以来实行的“城市偏向”的经济政策密切相关。体现为两个方面:一是制度因素,以户籍制度为基础的就业制度、土地制度和社会保障制度等直接影响了我国城市化的进程。户籍制度是一种限制人口流动的制度,从总体上看不利于城市化进程,城市中的企业在吸纳劳动力就业的时候往往会考虑户口的因素。同样农民要想进入城市成为真正的市民必须摆脱土地制度的束缚,摆脱对土地的依赖关系。而且城乡差别的社会保障制度显然也不利于人口流动。二是宏观经济政策。政府把财政资金主要配置在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上,而在非城市地区进行投资的比重较小,同时,城乡分割的管理体制也导致了城市化水平的发展滞后于经济增长和工业化的进程。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我国城市化水平的不断提高,我国城乡收入差距出现先扩大再减小的趋势。在1993年我国城乡收入差距为2.696,到2007年扩大到3.065,其中收入差距最大的时期在2003年,达到3.258;东北及东部地区由1993年的2.44扩大到2007年的2.695,中西部地区由2.839扩大到3.273。从地区的横向比较来看也呈现出这种趋势,东部与中西部平均的城乡收入差距2007年比1993年相比也有所提高。这一方面表明城乡收入差距非线性特征,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地区间的差异。
2.2 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机制
为了分析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本文借鉴Lederman,Bravo-Ortega分析公共支出中城市偏向[9]和程开明分析城乡收入差距影响因素所采用的方法[4],建立个体理性经济行为的决策模型。假设劳动投入是个体的唯一投入,通过选择在城市化和农村进行劳动,以达到最大化产出的目的。
其中,O为总产出,R为农村劳动产出,U为城市劳动产出,L为劳动力供给,LR和LU分别为农村和城市劳动力供给,且LR和LU均为正值,LR+LU=L。根据刘易斯—费景汉—拉尼斯二元经济两部门模型,个体停止在农村和城市之间流动的条件是农村劳动产出等于城镇劳动产出,即:
问题转化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过程中,对城乡差距产生的影响。变换(2)式得,
我国城市偏向的政策之下,城市化对收入差距的影响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我国存在大量的农民工进城现象,由于进城工作的回报率和收益率明显高于农村,在我国户籍制度和城市政策相对宽松以后,大量的劳动者从农业转移到城市中的工商业等二、三产业,最终劳动力的流动通过要素报酬的均等化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其次,部分农村高收入群体进入城市,对于农村而言是高素质劳动力的净流出,一般来说这部分人口的能力或者收入也会相对较高,因此这部分转化成了城市户口的农村劳动力可能也会导致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再次,农村转移劳动力一般从事技术水平较低的第三产业,同时第三产业在三次产业中的比重,也是加速城市化水平的主要推动力,城市化水平的上升会导致第三产业的结构升级,工资水平也会随之变化。总之,由于制度和政策的改变,城乡人口比重、城乡劳动力的边际生产力和城乡劳动力总产出弹性系数等变量都发生改变,最终作用于城乡收入差距。
我国城市化进程中伴随着劳动力大规模的跨区域流动,这一特殊因素对城市化和城乡收入差距二者的作用关系产生了较大影响,而中国人口的大规模转移与改革开放后地区间发展差距增大的事实是一致的。东部地区经济发达,吸引了中西部大量的劳动力从农业部门转向非农业部门,但是转移的劳动力由于其户籍身份问题,其所创造的产值并没有计入到其户籍所在地,而是计入了东部其工作所在地。尽管中西部地区农业人口主要收入已经从农业收入转向非农业的打工收入,其收入的绝对水平在增加,但是由于在我国劳动要素密集,因此其劳动报酬的份额相对较少,随着城市化水平的提高,地区差距和城乡差距都呈现增大的趋势。在全国及东部地区城市化水平较低时,地区差异较小,劳动力的跨区转移较少,而在90年代后期以来,城市化加速,中西部劳动力转移的规模和速度都增加,地区差异增大,城乡收入差距增大。这一现象也造成了中国城市化与城乡收入差距的非线性关系,将在后面的内容中有更深入的分析。
3.1 数据及门槛效应检验
根据现有文献对城市化指标的界定,一般采取城镇人口与总人口的比重,而由于我国的各地区的统计数据中没有此指标,因此很多的实证研究采取非农业人口比农业人口比重的指标表示[7]。根据我国户籍制度,农业人口中存在一定比例从事非农产业的劳动者,如建筑业和运输业等,因此,采取非农业人口的指标会显著的低估我国城市化水平。在我国各种统计指标中,我们发现市镇人口能够较好的反映我国城市化水平[10],虽然市镇人口中存在一部分农业人口,而经分析发现这部分人口的比重较小,不影响作为城市化指标的衡量,因此本文的城市化指标主要以此为依据。1993至2004年的数据来自历年《中国人口统计年鉴》,2005至2007年的城市化指标来自《中国统计年鉴》。
“Urgap”为城乡收入差距。考虑城乡人均可支配收入没有包含城市居民的养老保障、失业保险等福利因素,使用城市和农村居民的人均消费比值来表示城乡收入差距更加合理。
“agri”为财政支农比重。具体由地方政府当年支持农业生产的支出在地方财政支出中所占的比重表示,描述地方财政指出的城市偏向强度,预计系数为负。
“trade”为对外开放程度。具体由进出口总额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表示,用来度量给地区的经济开放程度,预计系数为负。
“pgdp”为人均G DP。按1978可比价格计算,用来反映当地经济增长的宏观经济环境。
本文所采用的指标数据主要来源于《新中国55年统计资料汇编》、历年《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人口统计年鉴》。其中,北京、上海、天津和重庆为直辖市特殊样本,西藏和海南数据缺失量较大,未包含在本文的样本中。部分省区部门分年份的缺失值,采取插值和外推的方法进行了补充。同时受限于数据的可得性,样本区间为1993-2007年,表1给出了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由表1可知,各省的城乡消费比均值为2.918,最大值达到了4.391,最小值也有1.681,城市和农村居民收入存在很大的差距,最大值已经远远高于世界平均水平,即使和一些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相比也是很高的,标准差为0.576,说明城乡收入差距时间和地区波动也较大。由前文所述,90年代以来,我国城乡收入差距呈现持续扩大的趋势。其次,城市化水平的均值为0.375,整体上处于中低水平,但2007年我国城市化已达0.438(不包括四个直辖市和西藏、海南)。表明近年来我国城市化速度加快,势必引起城乡收入差距的结构性变化。再看财政支农比重,均值为0.078,最小值达到了0.017,说明各地方政府对农业的财政支持水平很低,最大值也不到0.20。对外贸易情况变化较大,最高的地区为0.285,最低的地区仅为0.002,各地区的经济开放程度存在明显的差异。
表1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Tab.1 The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main variables
为了确定我国城市化与城乡收入差距相关数据的非线性关系,本文基于Hansen提出的静态门槛面板模型方法,对城市化和城乡收入差距进行门槛效应检验[11]。原假设依次为没有门槛、只有一个门槛、两个门槛,且给出了bootstrap仿真的10%、5%和1%的临界值,见表2。结果显示,检验存在一个门槛的 F1和检验存在两个门槛的 F2都是非常显著的。由于样本量的限制,本文没有考察存在三个门槛的情况。其中,估计的两个门槛值分别为0.270和0.456,即在控制相关因素之后,城市化对收入的差距的影响存在三个阶段。
表2 门槛估计值和置信区间Tab.2 The estimated value of threshold and confidence interval
进一步,对估计的门槛值进行检验(即γ1=0.270,γ2=0.456)由计算可知,门槛γ1和γ2的似然值(LR)分别为0.002 61和0.846,由于似然比的1%的显著水平为6.53。因此,估计的两个门槛值均通过1%似然比检验。同时,我们得到门槛估计95%置信区间,如表2所示。
根据前述结果,我国城市化与城乡收入差距存在两个门槛效应,本文据此定义我国城市化水平的三个阶段(见表3),分别为:阶段Ⅰ为“较低城市化水平”,城市化水平小于27%;阶段Ⅱ“中等城市化水平”,城市化水平在27%-45.6%之间;阶段Ⅲ“较高城市化水平”,城市化水平大于45.6%。这三个阶段的划分也可以称为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影响的三个不同的作用机制,在三个不同的机制之下,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机制也不一样。
表3 城市化阶段定义Tab.3 The urbanization stage definition
3.2 门槛面板模型及估计
在控制城市偏向经济政策和地区发展宏观经济环境的基础上,同时考虑经济增长对收入差距的非线性影响,根据Hansen的面板门槛数据模型思想,由3.1的结果建立双门槛面板数据模型如下:
在上式中,下标 i表示省份,t(t=1993,…2007)代表第t年,c为常数项,βi(i=1,…,5)为系数向量,uit是扰动项。
计量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由估计结果,总体上,在低、中、高三个城市化水平上,均对收入差距产生负向的影响,但仅在第三个机制水平时,城市化水平的上升才会显著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具体而言,在机制Ⅰ之下,影响城乡收入差距的主要是支农比重、人均G DP和G DP的平方项,在机制Ⅱ之下,对城乡收入差距有显著影响的是人均G DP及其平方项;在机制Ⅲ之下,城市化水平、对外开放度和经济增长对城乡收入差距有显著影响。
表4 回归参数估计值Tab.4 The estimated Coefficients
3.3 结果分析
根据前述门槛面板模型的结果,城市化对于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具有明显阶段性的特征,当且仅当城市化水平高于0.456(达到阶段Ⅲ)时,城市化水平进一步提高将对减小城乡差距具有显著影响,并且此时人均收入与收入差距也呈现倒U型关系。根据前面理论模型分析,城乡人口、城乡劳动力边际生产力和城乡劳动力对总产出的弹性系数是三大影响因素。随着我国城市化水平的提高,城镇人口的比重上升,农民转变成产业工人,必将带来农业人口素质的提高,人力资本积累增加,促进城乡边际生产力比例提升,同时城镇人口的增加,会带来城市功能升级和第二、三产业规模扩大,单位城市劳动力边际产出对总产出的贡献与单位农村劳动力边际产出对总产出贡献之比将增大,这也是工业化进程中,产业结构不断升级的规律所决定的。在城市化水平较高的时期,三农领域的扶持政策对于降低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效果降低,不再显著。而在城市化水平较低的阶段Ⅰ、阶段Ⅱ,城市化对于城乡收入减少的影响是不显著的,政策性因素、经济增长对收入差距具有显著影响。这反映了城市化偏向的政策扩大城乡收入差距,反之支农扶持政策力度加大将减少城乡收入差距。城市化对收入差距影响不显著的主要原因是发展的阶段性、户籍制度、劳动力转移政策等因素造成的,城市化初期经济发展水平低,农业所占比重较大,城市人口占比重小,在农村中有能力的人或者是有钱人搬离农村,成为城市户口,是农村高素质劳动力的净流失。同时,限制劳动力转移的政策,使得通过异地打工而带来的农村人口人力资本积累的效应比较微弱,农村劳动力报酬整体偏低。而随着市场经济制度的进一步发展和城市化水平的提高,农业已经在国民经济中退居次要位置,越来越多的农民工离开报酬率较低的农村,到城市中的第二和第三产业中寻找到工作,一方面提高了农村地区整体的收入水平,另一方面也提高了农村劳动力整体的人力资本存量,制度的放宽和人口跨区域流动增加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城乡收入差距。
我国东中西地区间的巨大差异对上述城市化与城乡收入差距间不同的作用机制有重要影响。首先,从时间纵向来看,处于阶段Ⅰ的省区比重减少和处于阶段Ⅲ的省区比重增加促进了我国城乡收入差距减少。根据前面的定义,将我国25个省1993-2007各年城市化水平进行归并(见表5),从表中可以看出,随着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处于阶段Ⅰ低水平城市化的地区越来越少,从20世纪90年代初的12个,占比48%,到2006年下降为零,全部进入到中、高城市化水平;而处于阶段Ⅱ中等城市化水平的省区由9个上升到16个,占比由36%上升到64%;处于阶段Ⅲ较高城市化水平的省区由4个上升到9个,占比由16%上升到36%。这一趋势与我国整体城乡收入差距在2003年达到顶峰而迅速减少的趋势是吻合的。
其次,从横截面的横向对比来看,处在阶段Ⅲ的省区的平均收入差距在小于处于阶段Ⅱ省区的平均水平。以2007年为例(见表6),处于中等城市化水平的地区的平均城乡收入差距为3.262,这些地区主要是中、西部省分;形成对比的是,高城市化水平的地区平均为2.715,这些地区分别为东北三省和东部沿海地区,如,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和广东,远低于中等城市化地区。
第三,从发展趋势上来看,我国大部分省市正处在阶段Ⅱ向阶段Ⅲ的重要转折时期,未来城市化水平进一步提升将有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对比分析表1和表6可以发现,不同的机制之间的转换存在时滞效应。由表6可知,2007年我国25省区的平均城市化水平为0.437,中西部大部分的城市化水平在0.40左右,均处在向高水平转移的边缘。根据模型分析的结果可以推断,针对目前城乡收入差距问题,大部分省区加速城市化作用更明显。考虑到时滞效应,对于云、贵、川、陕、甘、宁等经济落后地区,加快经济增长、加大支农力度都将起到积极的作用。
表5 按年划分的每个机制中回归变量数目Tab.5 The number of variables in each mechanism by year
表6 2007年25省城市化机制水平和城乡收入差距Tab.6 The urbanization mechanism and urban-rural income gap among 25 provinces in 2007
本文首次应用门槛面板数据模型,研究了我国城市化进程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并根据不同地区城市化水平的差异分别进行了分析。主要结论和建议如下:
(1)我国各省区的城市化水平存在差异,在城市化低于0.456的地区,城市化水平提高对缩小收入差距的作用不显著。但随着经济发展和农村人口城镇化,一旦突破城市化门槛值0.456,收入差距随着城市化水平提高而缩小。这说明城市化对收入差距具有阶段性作用,随着城市化水平提高,缩小收入差距的作用逐渐变得显著。
(2)我国整体处于由中低城市化向较高水平转型的阶段,在未来一段时间,提高城镇人口比重,大量农村人口迅速城镇化将是缩小收入差距的重要途径。目前,我国各地区的城乡收入差距较大,特别是中西部地区更为明显,这些地区的城市化水平大部分在0.40左右,因此,应当加速这些地区的人口转移,快速从第二机制转移到第三机制,发挥城市化缩小收入差距重要作用。对于东北和沿海城市化水平较高的省区,收入差距虽然相对较低,但和其他国家和地区相比,城乡收入差距依然处在较高的水平,因此也应加快城市化的进程。
(3)我国东、中、西部地区间的巨大差异对于城市化与城乡收入差距之间的关系有较大影响。不同地区城市化水平不同,对应的作用机制不同,相应地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政策重点也不相同。随着城市化水平的上升地区财政对农业的支持对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不再显著。
(4)我国要加快城市化进程,必须进一步深化户籍制度改革,促进农村人口转移到城市中的第二、第三产业中去,既可以给城市的发展带来新的推动力,又可以释放家庭分割的土地,大规模的土地面积积聚起来更有利于农业的规模经营,增加农民收入,缩小收入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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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ion Difference,Urbanization and Urban-rural Income G ap
ZHOU Shao-fu QI Shou-wei LU Zhong-bao
(School of Economics 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Wuhan Hubei 430074,China)
In this paper,we use the panel threshold model to analyze the China’s urban-rural income gap problem in urbanization process during 1993-2007,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the level of urbanization on the urban-rural income gap has a significant threshold effect.When the level of urbanization is lower than 0.456,the urbanization role is not significant.Once the level of urbanization overcoms that value,the urbanization will significantly narrow the urban-rural income gap.At present,the urbanization of China is on the transition periodfrom the low level to high,and the urbanization of the northeast and the east has overcome this threshold value,and the middle and the west are also close to it,so accelerating the urbanization would be an important way to narrow the urban-rural income gap.
urban-rural income gap;urbanization;threshold panel data
F290
A
1002-2104(2010)08-0115-06
10.3969/j.issn.1002-2104.2010.08.021
2010-03-06
周少甫,博士,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数理经济学,计量经济学。
(编辑:温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