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祥有
中国工兵道桥抢修队征战第四战区绥德鲁至哈珀的受损道路桥梁,是利比里亚维和部队道路抢修中地处最偏、损坏最重的道路和河面最宽、水流最急、净空最高的桥梁。
8月15日,连续征战31天,推进150公里的抢修队宿营在沃塞河畔渔镇。此时中国工兵事迹在绥哈公路沿线已广为传颂。民众都企盼中国工兵的到来。天虽下着小雨,威廉姆斯市长主动率当地主要官员及数百民众,以非洲特有的鼓乐、舞蹈,用部落传统的送鸡仪式,吃三色可可果仪式,来欢迎中国工兵。因为明天起,中国工兵要在沃塞河上架设起一座坚固的桥梁,将十几年来困扰渔镇人民生活的沃塞河天堑变通途。
沃塞河巨大的木桥,是上世纪60年代欧洲国家援建的。由于长期战乱破损,只剩几根长长的桥桁,光秃秃横在汹涌翻滚的沃塞河上。他像一位饱经沧桑、耗尽气力的老人,向中国工兵诉说着战争带来的灾难与不幸。市长威廉姆斯向抢修队于洋队长介绍,尽管木桥已不堪负重,但为了运进粮食、衣物等人们生存的基本物资,还不时有车辆冒险通行。今年进入雨季以来,从桥上摔落河中淹亡的已有3人。
8月21日,是一个难得的晴天。抢修队银白雪亮的架桥装备矗立在河岸,官兵抖落身上一路疲劳,精神抖擞地奋战在桥上。然而从没遇到的难题出现了。清除6根约1米粗、近30米长、10多吨重的原有桥桁木,既不能掉入水中堵塞河道,损坏原有混凝土桥台,又要绝对保障人员、装备的自身安全。25吨吊车坐落桥头,伸出三级吊臂,但因吊距太远,臂力不足,败下阵来。挖掘机冲上桥头,顶、扒、吊,使尽浑身解数也无能为力。三只千斤顶同时用力,因支点松软,桥桁纹丝不动。整个上午工作没有进展,午饭时官兵们没有了往日的欢颜笑语,都在思考着拆除巨大桥桁问题。队长于洋更是心焦如火,饭后立即同指挥组人员来到现场,研究出一个从来没有用过的“长距离,大力牵引”的方法。只见30余米长的钢丝绳,一头连接着大马力推土机,一头系在巨大桥桁的中间处,以防桥桁一头跌落时,另一头抖绷拽翻牵引机械。推土机拖着桥桁徐徐起动,一声轰响,巨大的水柱从河中升起,推土机开足马力,高吼着向前奔去。在人们欢呼声中,巨大的桥桁已跃出河道,躺在岸边。成功了!
然而,又一个始料不及的现象出现。两岸裸露的桥台,南岸是毛绒绒、拳头般大的毒蜘蛛的地盘;北岸是对虾般长短,脊背黑绿发亮毒蝎的领地,还有一窝大黄蜂。面对人们,两只毒蜘蛛不是蜷曲着身体装死,而是直立起来准备厮杀,当地人纷纷后退。因为当地图腾崇拜不能打杀它。连长刘长顺手拿铁锹与毒蜘蛛对峙、恐吓了十余分钟,它才撤离桥台,向下游草木中逃去。毒蝎在战士们驱赶下四处散去;但大黄蜂打不行、赶不走,机械助理钱锋上尉将自身严密防护后,手持杀虫剂,冲人蜂群,左喷右洒,将蜂窝打掉。一场人与昆虫大战,着实叫来自万里之遥的中国军人领略了一下非洲的神奇惊诧。
8月27日,这是个让抢修队官兵难以忘怀的日子。经过三天的连续奋战,一座长43.8米,重45吨的贝雷式钢桥上部结构,在沃塞河北岸结构完毕,只待上午推拉合龙、通车检验。这一步既是最后的一步,也是最关键、最危险、最需精确的一步。一旦推拉错位、跌落,45吨的重物,叫人再没有纠正的力量。
天仍下着小雨,两岸站满了观看、庆祝的人群,停满了等待过往的车辆。由于桥梁过于沉重庞大,配属执行战斗警戒任务的埃塞俄比亚一个步兵班和当地人也参加了作业。现场指挥刘佰运少校的哨声吹响,手中红旗轻轻摆动,数十人齐喊口号,共同用力,巨大的钢桥徐徐向对岸移去,人们呼喊着,钢桥移动着。当桥梁台龙、铺就桥面板时,东边的天空突然露出一片阳光,雨雾中一道绚丽的彩虹高架沃塞河上。这一巧合天象更令现场人群兴奋,一些信奉穆斯林的老人、妇女扑倒在地,不断呼颂安拉真主的保佑;青年男女伴着鼓乐、沙沙声响,唱起民族歌,跳起民族舞。等待了很久的过往车辆通过桥梁时,都鸣笛阵阵,车上行人也举手高呼,向中国军人致以真诚敬意。
威廉姆斯市长来到用中英文双语刻写并正在设立的“和平桥”桥碑前,与于洋队长握手祝贺,并深情地说:“和平桥”是你们中国工兵用辛勤劳作的汗水建成的。它表达了我们两国人民对利比里亚和平的意愿。渔镇人民感谢中国,感谢你们。你们的事迹像“和平桥”碑一样,永远屹立在我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