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鹏彦
(四川大学 南亚研究所,四川 成都 610064)
在美国默许之下,6月2日卡尔扎一就在喀布尔召开包括塔利班在内各派别“和平族长会议”。那么美国当初进入阿富汗首要目的是铲除塔利班,现在又为何要与其谈判呢?且是在美国增兵阿富汗30000的背景下。特殊战争成本可能是其核心因素,特别是在全球化时代,这种核心因素可能更重要。
从国家安全角度,成本内容多种多样,包括本身所需经济与设施成本,如果对外,还面临国内舆论、反对派诋毁、人民反战压力及其他国内机会成本压力。此外,任何一场对外战争都不得不面对来自越来越多国际环境成本,包括敌方同盟直接压力与敌方非直接同盟间接压力。具体涉及直接军事与经济及所关联的政治方面。历史证明,任何一场战争的失败都是各方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但美国历史却证明,美国任何一场对外战争失败并非经济、军事及国际压力无法承受,而是被一种特殊成本及其延伸范围影响力所击溃,且这种特殊成本的作用在持续增加与扩大,这便是本文所述人的成本。
据国家统计局2008年11月3日发布报告显示,计划生育政策实施30多年来,中国少生4亿多人。这意味着单从数量上中国减少4亿青少年。即使如此,2009年卫生统计人口出生率仍然高达12.14%(18.3%/1978)。单从成本角度,中国青少年培养成本至少上涨了10倍(山西县城教师工资从原来80年代100元左右涨至现在1000元左右,换个角度,这亦可作为其他国家人口成本变化与经济发展程度关系参考标准)。
而美国上年人口出生率才1.35%,低出中国10.79%,且还在不断下降(2007年为1.43%),出生婴儿数仅为413.6万。排除美国现有人口数量按最多3亿算仅为中国的1/4。单从出生率讲,平均出生率每下降一个百分点,人口培养成本要上涨1.62倍。照此推算,美国现在人口成本将是中国17倍左右,当然这只是理想化角度。
尽管这种计算可能不太合理,但伴随经济发展,人口减少,人口出生率下降,人的培养成本确实在不断提高,这还不包括人口养育成本。考虑到西方国家本身人口数量的有限性,加之现在人口出生率不断降低及人结婚年龄的不断延后,那么人的培养成本可能更高,且越来越高。这种成本的增加随着人口自身可创造价值的不断增大及人口数量稀缺性所带来的不可替代性的减少而显得越发重要,逐渐成为现在乃至将来某些国家所最难承受成本因素。
之所以指明某些国家是因为尽管人口成本成为特殊成本,但这并不意味着它适用于世界所有国家。那么,这种因素对哪些国家适用并起作用呢?
从国家大小角度,瑞典领土面积少于埃及55.145万km2,但根据上文判断标准,瑞典人口成本明显高于埃及。那么是否意味着小国人口成本就高于大国呢?显然,美国领土多埃及862.7641万km2,根据相同标准,美国人口成本要高于埃及。这说明,从领土大小角度判断人口成本本身就是错误的。
细心人会很快发现,明显瑞典与美国经济发展程度高于埃及,那么,是否意味着特殊成本因素只适用于发达国家呢?从数学角度,如果想证明这一判断的错误性,很明显,只要能列举出一反例,就可以证明这一判断的错误,虽然不能肯定是完全错误,但至少证明是不完整的。
以印巴为例,尽管印度领土面积比巴基斯坦多217.8605万km2,但前面已说明领土大小跟特殊成本因素无关。从经济发展程度,印度与巴基斯坦同属发展中国家。换句话讲,印度与巴基斯坦处于同一层次。但印度却频频遭受来自巴基斯坦恐怖分子袭击,且这种袭击造成的影响力远比印度以同样方式对巴造成影响力要大得多,为什么?一个关键因素在发挥作用,那就是核武器。换一角度,在双方都有核武器情况下,在不可能爆发大规模正面冲突前提下,一旦特殊成本因素应用其中,经济发展程度稍高一方需要承受压力明显更大,印度就是这一特殊因素的受害者。
总之,特殊成本有可能在发达国家生效或者核武器国家之间发挥作用。
特殊成本在对发达国家使用时效果特别明显,特别是敌对双方力量不平衡情况下,准确讲是在不对称战争中,这种因素影响作用更为有效。
以美国为例,从入侵伊拉克到奥巴马宣布战斗部队撤出伊拉克,美国至少死亡人数4370人(截止本年1月4日)。而从进入伊拉克到当年5月1日小布什宣布在伊大规模军事行动结束,美军死亡人数经推算为126人(4200×3%),这意味着战后美军遭受恐怖袭击死亡人数是正式战争中死亡人数的34倍还多。
另一战场阿富汗美军死亡人数早已超过1100人,且仅本年7月死亡人数已达到66人,创历史新高。正是这日益增加的死亡人数导致国内愈演愈烈反战游行,最终导致民主党上台,宣布撤出伊拉克与准备从阿富汗撤军。以美国国力,既然敢同时承受两场战争压力,再打几年从经济与军事角度,也不是不可,但特殊成本本身与它所带来的潜在政治成本与国际成本压力却是美国所无法承受的。这也正是现代西方发达国家安全的软肋。
2004年“3.11地铁爆炸案”最终导致西班牙人民党下台与西班牙从伊拉克撤军。出于相同考虑2005年12月15日,保加利亚也从伊拉克撤军。巴勒斯坦人对以色列恐怖袭击也不乏此种因素在内。菲律宾人质事件后港人与大陆反应程度的不同也能反映一二。尽管这可能是恐怖组织的无奈之举,但不可否认,这的确令这些国家与地区无法承受。
与特殊成本相比,军事安全价值需要进行具体分析,在起初阶段特殊成本因素服从于军事安全,但伴随军事实力不断增长特殊成本因素作用开始下降。当达到某一交融点后(这一点可能是没有核武器条件下双方都不敢轻易发动战争军事平衡点,亦可能为双方都拥有核武器条件下,军事实力差距条件下的“军事平衡”),军事安全价值开始下降,经济、文化等安全因素上升,此时特殊成本因素也开始不断上升。当这种条件成熟时,任何可能对人生命造成威胁的因素都将成为国家安全的巨额成本。此时国家安全的敌人实际上成为恐怖袭击、粮食危机、毒品泛滥、自杀等社会因素与自然灾害等自然因素。
尽管以上并没有直接针对中国国家安全进行分析,但从美国等国家安全历程分析可以得出未来中国国家安全威胁的真正来源。中国现在正处于全球化时代重要关头。一方面军事实力明显上升,且拥有可以进行反制战略核武器。但另一方面,中国的经济实力不断显著提高,伴随而来的是巨额人口成本因素上升。那么,到现在为止,如果以上理论分析依然正确,未来中国国家安全需要着重解决的便是国人安全问题。这包括国内与国际人口安全问题,一方面涉及人口医疗、卫生、就业、治安等问题;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伴随中国日益走入国际社会,中国人也开始大规模走出国门,这些人的安全问题将成为未来国家安全的第二影响因素,仅次于国内。且对中国来说,还面临“藏独”与“疆独”等分裂主义与极端主义的非正常手段威胁。随着人口成本上升,人的生命成本成为整个中国在全球化时代下主要安全成本的可能性显著上升,需要引起足够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