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法化角度看英语反身代词的构词

丁 冉

(徐州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从语法化角度看英语反身代词的构词

丁 冉

(徐州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在认知语言学框架内,探讨了英语反身代词结构的发展演变过程。在对英语反身代词的同指功能和强调功能进行分析的基础上得出结论:现代英语中的反身代词是古英语中的指代词和形容词“self”分别语法化后复合在一起的结果。对形成这一结果的动因、过程、理据、机制进行了分析。

语法化;英语;反身代词;构成

作为一种特殊的词汇,英语中的反身代词一直就是各语言学派关注的焦点。历史上不论是结构主义语言学、生成语言学,还是功能语言学都曾对此进行过深入探讨。综观这些研究成果,虽然其已挖掘了不少事实,亦有很多理论探讨,但其研究对象都是共时状态下英语反身代词的性质,历时领域的研究工作还是少之又少。事实上,语言在共时状态下的性质必然和其历时发展过程是密切相关的,许多共时现象离开了历时就很难解释。“I see the coat on the mat”和“I see what you mean”两句并没有什么共同的真实条件,“看见”是视觉,而“懂”不一定依赖视觉,两者的联系如果不从“see”一词的语义虚化来考虑就不会找到答案[1]。因此,本文在对英语反身代词的研究中提出语法化这一思路,这样既可以拓宽语法化理论的运用范围,也可以加深人们对英语反身代词的认识。

一、语法化理论

语法化是语言演变的重要方面,其具有普遍性,所有语言都要经历这个过程,而且这种演变可发生在语言的各个层面,涉及语音、词法、句法、语义、语用等。语法化一词是法国语言学家最早提出来的,有学者将其定义为:词汇语素向语法语素转变的过程或从较低的语法地位发展成为较高语法地位的过程[2]。也就是说,语法化通常是指语法范畴和语法成分产生和形成的过程或现象,典型的语法化现象是语言中意义实在的词语或结构式变成无实在意义、仅表语法功能的语法成分,或者一个不太虚的语法成分变成更虚的语法成分。语法化研究包括对语言共时的描述和历时的追溯,目的是推导出语言形式的演变和形成过程。共时的变异或许是历时演变的浓缩和写照,可用于推断历时演变,或预测语言将要发展的方向[3]。

二、英语反身代词的演变

1.共时分析

现代英语中反身代词的主要功能之一是回指小句内的 NP,即域内同指功能,如例 1中的“himself”可以和小句内的“Jack”同指;与此相对应的是,现代英语中的代名词的主要功能是回指小句外的NP,即域外同指功能,如例2中的him和小句外的John同指。

例1 John wants[Jack to criticize himself].

例2 John wants[Jack to criticize him].

共时状态下英语反身代词的主要功能之二是强调,即强调句中的某个 NP,如例 3中的“herself”可以强调“the Queen”,说明“attend the meeting”的是“the Queen”本人。

例 3 The Queen herself will attend the meeting.

2.历时分析

现代英语中的反身代词在古英语中是不存在的。然而事物共时状态的性质和其历时发展过程是紧密相联的,以下本文就英语反身代词在历时状态下两个主要功能的衍生过程进行分析。

(1)同指功能的衍生

古英语中有这样一种词,它具有两种同指功能,其一为域内同指功能,即现代英语反身代词的主要功能;其二为域外同指功能,即现代英语中代名词的主要功能。如例4可表达a、b两种意义。

例4 He ofsticode hine.

a.He stabbed him.

b.He stabbed himself.

古英语中的“self”是对名词身份进行强调的形容词,如例5中的“sylfne”的作用是强调其修饰的名词“hine”为宾格、男性、单数。“self”在古英语中有多种变体,如“sylfne”“sylfe”“seolfne”等,本文为了叙述方便,除在例句中使用这些变体外,其余各处均用“self”代替。

例5 He ofsticode hine sylfne.

显而易见,这种指代词起双重作用的用法很容易引起歧义,为了避免这种歧义,人们就逐渐用本来加在指代词后起强调作用的“self”来表示域内同指,这样指代词和“指代词+self”都可以在句中表示域内同指。例6a、例6b都可以表示现代英语“I wash myself”的意思。

例6a Ic me clœnsie.

例6b Ic me selfe clœnsie.

至15世纪50年代以后,“指代词+self”占据了表域内同指功能的主导地位,因此在文献中已很难看到指代词表示域内同指的用法,同时“指代词+self”逐渐和“self”复合为一个单词。即现代英语中的反身代词。

(2)强调功能的衍生

现代英语中反身代词的强调功能来源于古英语中的形容词“self”的强调功能。文章对所选语料进行了考察,发现凡是能和“self”融合的都是指代词的宾格形式。由于“self”和受其强调的指代词的宾格形式融合成了一个具有域内同指功能的新词,因此它也就丧失了原来对指代词宾格进行强调的作用,这正与现代英语中的反身代词不能对代名词宾格进行强调的现象相对应。与“self”对指代词宾格的强调作用不同,“self”对指称语和指代词主格的强调作用在古英语向现代英语发展的过程中并没有消失,如例7a和例7b所示。但是,随着“self”和指代词宾格复合成了一个具有域内同指功能的新形式,“self”已不能以表强调作用的成分单独出现,其对指称语和指代词主格进行强调的功能也就被现代英语中的反身代词吸收了,而这正与现代英语中的反身代词可以对代名词主格和指称语进行强调的现象相对应。因此,现代英语中反身代词的强调功能源自于古英语中的形容词“self”对指代词主格和指称语的强调用法。

例 7a 7 œt7u …lete Suð-Dene sylfe geweorðan guðe wi Grendel

that you…let Danes self-NOM fight against Grendel.

‘that you let Danes themselves fight against Grendel.’

例7b He syle clypode to me.

he self-NOM said to me.

‘He himself said to me.’

三、英语反身代词的语法化分析

从以上的分析看到,现代英语反身代词是由古英语中的两个成分(指代词和“self”)复合而成的。在这一过程中,这个复合成分从独立实体演化为非独立实体,同时伴随着词类范畴的降类特征(decategorization),即由较为具体的代词和形容词,演化为较为抽象的构词成分。因此,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现代英语中的反身代词是古英语中的指代词和形容词“self”分别语法化,从而复合在一起的结果。

1.语法化的动因

语法化不是任意的,而是在一定的原因推动下发生的,其根本目的是解决交流过程中产生的问题和矛盾。如例4中的指代词起双重作用的用法很容易引起歧义,因为除非有一定的语境暗示,否则人们很难搞清例4表示的是a意还是b意。这种会给人们交流造成歧义的语言现象违背了交际中的明晰原则,在语言发展的过程中会自然遭到淘汰。因此,正是交际过程中的明晰原则为古英语中的指代词和形容词“self”分别语法化为构词成分提供了一定的动因,其目的是为了解决同一谓述主语之间的共指矛盾,避免歧义的产生[4]。

2.语法化的理据

心理组块造成的重新分析为指代词和形容词“self”的语法化提供了一定的理据。由于指代词和“self”在线性顺序上相邻,或者说在表层语音中相邻,因此二者经常在一起出现,这样语言使用者就有可能把它们看做一体来加以整体处理,而不对其内部结构作分析,这样就使二者之间原有的语法距离缩小或消失,最终导致二者分别语法化为构词成分。

3.重新分析

语法化的主要机制是重新分析和类推。重新分析发生在语言横组合层面,指的是表层相同的结构,其内部构造因语用或其他原因被重新划分边界,从而从底层改变了音位、词法、句法的结合方式。类推则发生在语言纵聚合层面,指的是原有结构没有发生变化,但因套用某个法则,类推出不同于原来的新结构,新结构表层不同于旧结构,但两者的底层意义不变。古英语中的指代词和“self”的语法化过程可分为四个阶段。在第一阶段中,指代词和“self”是一个句子中的两个独立体;通过第二阶段的重新分析,“self”的语法作用发生了改变,从原来表强调改变为表反身;第三阶段的类推作用使指代词从某一个词如him扩展到其他的代名词,如her、them等;通过阶段四的重新分析,指代词和“self”实现了最终的语法化,即分别由原来的代词和形容词语法化为构词词缀。

四、结 语

本文在认知语言框架内,探讨了英语反身代词产生、发展的整个过程,并对其语法化的动因、理据和机制进行了分析。语法化与人类的认知机制密不可分,人们可以通过语法化探索,将语言的历时研究和共时研究结合起来,寻找语言产生和发展的理据性,揭示语言演变与人类认知之间的规律[5]。

[1] 霍泊.语法化学说[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01:F27.

[3] 王寅.语法化的特征、动因和机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7):1-5.

[4] 程工.汉语“自己”一词的性质[J].当代语言学,1999(2): 33-43.

[5] 王寅.狭义与广义语法研究[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5 (5):68.

Word Formation of English Reflexive in Perspective of Grammaticalization

DIN G Ran
(School of Foreign Study,Xuzhou Normal University,Xuzhou 221116,China)

Based on theories in cognitive linguistics,the development processof the formation of reflexive in English is investigated.The conclusion is drawn on the basis of the analysis on the co-referential function and emphasizing function of reflexive:the reflexive in modern English is the compound of pronouns and the adjective-self-in Old English.The motivation,process,reason and mechanism of the formation of the formation of this result are analyzed.

grammaticalization;English;reflexive;formation

H 314

A

【责任编辑 刘晓鸥】

1008-9225(2010)02-0063-03

2009-09-18

丁 冉(1978-),女,江苏徐州人,徐州师范大学讲师,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