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
(广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广西桂林 541004)
《夏季的鸟笼》中象征手法的运用
王星
(广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广西桂林 541004)
玛格丽特·德拉布尔,英国当代女作家。《夏季的鸟笼》是她的处女作,小说通过主人公撒拉对周遭已婚和未婚的亲戚、朋友的生活的观察与思考,反映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英国的知识女性在追求自我实现和婚姻家庭生活时所面临的困境。在小说中,德拉布尔运用了大量的象征,通过使用自然界中具体的物来象征人物,揭示女性命运,本文试图分析这些物的象征意义来表现主题。
《夏季的鸟笼》;象征;女性的命运
玛格丽特·德拉布尔是英国当代女作家,她于1939年出生于英国的谢菲尔德市,曾获得剑桥大学纽纳姆学院的奖学金,并获得了双学位。发表于1963年的《夏季的鸟笼》是她的处女作,小说的题目取自约翰·韦伯斯特(John Webster)的戏剧《白色的魔鬼》(The White Devil),“就象夏日的鸟笼:笼外的鸟儿拼命地想进来,笼里的鸟却绝望至极,唯恐已无力逃出”。德拉布尔借用这里的鸟和鸟笼来比喻婚姻及婚姻生活内外的人们。作者想通过这部作品来表达一个寻找出路的主题。在小说中,作者运用了大量的象征,通过使用自然界中具体的物来象征人物,目的是为了引进自然世界,建立起这两个世界之间的比较关系,从而暗示女性真正的出路。
《夏季的鸟笼》讲述了主人公莎拉·班尼特试图寻找一条走向完整幸福生活的道路的故事。莎拉是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从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正在为如何选择未来的人生道路而发愁,她的未婚夫弗朗西斯要去美国深造一年,这正好给了莎拉充分的时间来考虑哪条路适合她。莎拉毕业后去了巴黎做了私人教师,旅居巴黎两个月后回到了英国,为的是参加姐姐路易斯的婚礼。也许是为了寻找答案或是选择一种生活模式,莎拉十分关注路易斯的婚姻生活。然而路易斯以及莎拉所认识的其他人的生活状况令她感到迷惑和失望,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即结婚或者不结婚。原本“幸福”地走在各自人生道路上的女人最终都走到了同一个终点——不幸。但莎拉仍然对生活抱有乐观的态度,她仍然对未来有着很高的期望。
象征指借助于某一具体事物的外在特征,寄寓艺术家某种深邃的思想或表达某种富有特殊意义的事理的艺术手法。玛格丽特·德拉布尔主义突破性地使用了象征主义手法,使得小说主题更加深入,小说中大量象征的运用不仅使角色形象生动,言简意赅,而且充分激发了读者想象力。
1.夏季的鸟笼象征压抑女性的父权制家庭。约翰·韦伯斯特曾经把婚姻与妇女的关系比作夏天花园里挂着的鸟笼。当鸟笼打开,我们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鸟:在莎拉眼里路易斯是最强势、最自由的老鹰,基尔是渴望平凡家庭幸福生活的麻雀,西蒙像是无根的浮萍,克里斯顿像一只单飞的大雁,达芙妮像一只丑小鸭,而莎拉的母亲像辛劳的母鸡一样用自己的翅膀操持着那个看来幸福的家,相夫教女。从父系社会确立、家庭父权出现的那一刻起,妇女便沦为家庭的奴隶,在家庭中从属于男性,处于被动地位。“家是女性被派定的归属,同时也是牢笼,将她与世隔绝,蛰居与被动驯服的无自我意识状态。”[4]因此,在世界范围内,妇女解放的首要一步是“走出家庭”,只有自我意识觉醒后,女性才能够找到自我,拥有平等和谐、自由美好的家庭。
2.硕大的白色的百合花和干草象征路易斯无爱无果的婚姻和枯燥乏味、没有生机的生活。姐姐路易斯是一个绝对的美人。拥有白皙的皮肤、漂亮的眉毛、黑色的头发和苗条的身材,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路易斯却是为了钱才和斯蒂芬结的婚。她并不爱斯蒂芬,只想享受年轻与美貌所应有的特权,以为金钱不会令她失去自我。路易斯结婚时的捧花就预示了她的婚姻是一场戏,注定是以悲剧而结束——硕大的白色的百合花,同样适合于葬礼。路易斯的婚姻就是一座坟墓,没有情趣,只有漂亮的外壳。表面上的相敬如宾,刻意追求的和谐一致反而愈发凸显实质上的矛盾,现实的不和睦。在去罗马度蜜月期间,路易斯已经形单影只,新婚夫妇早就貌合神离。新房花瓶里摆放着的不是鲜花,而是干草,这就象征着他们没有生机的生活,无爱无果的婚姻。路易斯在婚后一直与以前的恋人保持着关系,而斯蒂芬也并不爱她,“他需要一个妻子来装饰他那辆胜利之车,来装饰他那所令人赞赏的房子,只是需要一个女主人而已。”[1]夫妻之间没有任何真感情,只不过是为了达到彼此的目的互相凑合。
3.基尔房间里总摆放的绿色树叶象征着基尔只有爱情的生活开始虽然有生机,但终究半途而废,无花无果。基尔是为爱而结的婚。基尔和托尼都是莎拉的同学,他们于毕业前在热恋中结婚,曾经是最被人看好的一对。但是结婚数月之后就分手了。当莎拉得知他们分手的消息后非常震惊,因为“他们是我所觉察到的最后一对没有生活在不安和不幸中的人了。他们的一切都是斯蒂芬和路易斯所不能比的,自由恋爱,幸福,互相理解的生活着。”[1]莎拉认为他们婚姻失败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窘迫的经济状况,一是托尼的大男子主义。基尔和托尼之间的爱情不断地因生活必需品的匮乏而受到威胁和挑战。作为一名牛津大学的毕业生,基尔感到用诸如“钱和食物之类庸俗至极的东西”来衡量爱情“有种罪恶感”,可是事实向她证明,爱情是一回事,而生活则是另一回事。最令她愤怒的是她的个人尊严问题。她受过良好的教育,不愿意失去自我而仅作为男人的附属物存在。而托尼则俨然有着男人的优越感,他从来都是不加考虑地吩咐基尔为他服务。一旦基尔有所微词,托尼就会反驳道:“你以为你在这家里是干什么的?”[1]基尔的自尊心因此受到伤害,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蔑视和侮辱。她第一次从婚姻生活中的发现令她感到悲哀:她,一个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自由的,有着自我意志的人,原来生活在一个“男人们迫使其接受他者这样一个社会地位”的世界里。
4.带有一朵黄花的黑色细枝象征着西蒙孤独漂泊的苦行僧般的生活。西蒙是莎拉的单身女友,面色暗淡无光,神色忧伤,憔悴不堪,是一个混血儿,妈妈是法国的歌剧家,而爸爸是意大利的将军。西蒙总是穿很古老的衣服,像是从古代欧洲的阁楼上收集来的。西蒙就像一面窗子,让莎拉第一次透过它来看待过去。“她是那些具有颠覆(传统观念)行为的女性王国里最独特的一个非常容易引起让男性愤怒和误解的人物了。”[1]她不结交朋友,也不谈恋爱,男人和女人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她“无所畏惧”,“没有女性激情”,她有着完全独立的意识,拒不接受任何角色的判定,她“没有国籍,没有性别”,她不为任何外界的评判标准所束缚。她只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好像与外界隔绝。但莎拉却认为“她无所归属”。这种生活让莎拉畏怯,因为莎拉的生活不能没有爱情,也不应该失去自我。西蒙每次写给莎拉的信上总是印着带有一朵黄花的黑色细枝,就像一幅日本画。这个精心挑选的标志显然就是西蒙的真实写照。她实际上很孤独,就像无根的浮萍,没有归属,过着索然无味的生活。
5.达芙妮的名字象征达芙妮没有枝叶,没有生机,没有希望的单身生活。达芙妮相貌平平,反应愚钝,就像一株树,一株不会发芽、开花、结果的树。达芙妮一直过着单身生活,这总不免让莎拉觉得她生来就是一个老处女的命,尽管这种念头让莎拉有种犯罪的感觉。但达芙妮总能让莎拉想起希腊神话中“被阿波罗追逐而变成一棵树以保其处女之身”的那个女神。此外,对表姐达芙妮这种生活的想象令莎拉心有余悸,莎拉的一位朋友对达芙妮的一番直白的评论常使莎拉感到恐惧:“这女孩真够可怜的,她的生活一定糟透了,讲些什么自箭齿虎到英法协约的历史。”“她要是不想教就可以不教,”我(莎拉)反驳道,……“她还能做什么?”“你难道不认为她如果试一下会做得更好吗?”我(莎拉)说。“她干嘛要试?那不会有什么结果。”他(莎拉的朋友)说。[1]“不知为什么达芙妮威胁到我(莎拉)的存在。每当我看见她,我就觉得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觉得我的前途就象隧道一样狭窄,而其他人都前景开阔,兴高采烈。”[1]莎拉在达芙妮身上看到了单身生活的未来:没有前途,一尘不变。达芙妮单身生活的后半生更有寡居的贝蒂姨妈可悲的现状为鉴。在人们面前贝蒂姨妈只是个影子而已,并常被人当作笑柄来取笑。莎拉是不会选择这种生活的,因为没有人愿意成为他人的笑料,莎拉也同样如此。
莎拉在观察了身边亲人和朋友的婚姻生活和单身生活后,非常失望。姐姐路易斯的婚姻建立在金钱之上,基尔的婚姻虽然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但是却因为各种原因中途结束,父母的婚姻看似幸福,实则没有任何温情,莎拉的单身女友西蒙表面上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实际却很孤独,游离于任何人类欲望和种种人和人之间的联系之外,而表姐达芙妮却过着一尘不变的单身生活。这些都不是莎拉所要过的生活,她既对婚姻感到恐惧,又抱有很高的期望。莎拉决定:“我想要枝繁叶茂,鲜花争妍,果实累累。我想要整个世界,我都想要,是的,我真的想要。”[1]莎拉为自己既选择了花又选择了叶,而且还不止于此,她还要果实,要让她的生活成就点什么,后者是她最大的愿望。“弗朗西斯正在回家的路上……我希望继续我的生活。”[1]正在回家路上的弗朗西斯是莎拉的希望,也是德拉布尔的希望。
《夏季的鸟笼》描写了被父权家庭统治和压抑着的女性群体的命运,作者德拉布尔用了大量的自然界中具体的物来象征小说中女性人物的命运,更加形象生动地体现了主题,同时也暗示了女性真正的出路。
[1]Margaret Drabble A Summer Bird-Cage[M]. Penguin Books,1967,P9、38、40、70、113、114、70、207.
[2]Stovel,Nora Foster. Margaret Drabble: Symbolic Moralist.[M]. USA:Starmont House,1989.
[3]孙贇.道路光明,前途曲折——解读《夏季的鸟笼》中女性宿命的主题[J].中北大学学报,2008(6).
[4]郭洋.走出牢笼[J].中外文学,1990(10).
The Use Of symbols In The Summer Bird-Cage
Margaret Drabble, a contemporary British woman writer. A Summer Bird-Cage is her first effort in writing, the novel is about the heroine--Sarah’s observation and thoughts on the life of her relatives and friends, married or single, it reflects the dilemma of English women intellectuals when they pursue self-realization and marriage life in the 1960s. In the novel, Margaret Drabble uses a lot of symbols to symbolize her characters to find out the root of women’s doom. The present paper tries to make an analysis of these symbols to show the theme.
A Summer Bird-Cage; symbols; women’s doom
王星(1982-),河南舞阳人,广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2008级硕士。
2010-0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