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苏东坡的黄州精神

2010-08-15 00:44
黄冈师范学院学报 2010年5期
关键词:旷达黄州东坡

李 林

(黄冈东坡赤壁管理处,湖北黄冈 438000)

论苏东坡的黄州精神

李 林

(黄冈东坡赤壁管理处,湖北黄冈 438000)

苏东坡贬谪黄州,人生道路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他在困顿的黄州时期,把儒佛道的思想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他坚持积极进取的人生观,保持淡泊旷达的心境,通达地观察社会问题,解决进取与退隐、入世与出世、社会与个人的矛盾在心灵上的纠缠。苏东坡在黄州完成了一次愉快的休闲旅程。是黄州的山水风月、历史陈迹成就了东坡的“坚韧旷达、爱国忧民”的黄州精神和“自然超逸、灵动缥缈”的黄州文风,为后人留下了一笔丰厚的精神遗产和艺术遗产。

苏东坡;黄州精神;坚韧旷达;爱国忧民

由于“乌台诗案”的政治灾难,踌躇满志的苏东坡被贬黄州。他的精神支柱是儒家经世济民、积极用世的思想。贬谪生活经历和矛盾心境丰富了他的人生视野,促使他的世界观发生深刻变化。奉承儒家而出入佛老,玄思世事人生,走上朴质无华、平淡自然而富有审美情趣的贬谪生活之路。

一、谪居黄州,随遇而安

苏东坡初到黄州,就遭遇着贫穷和饥寒的困扰,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压力。宋神宗元丰三年五月,在给章子厚的信中,描绘了他初来黄州的生活困境:

黄州僻陋多雨,气象昏昏也。鱼稻薪炭颇贱,甚与穷者相宜。然轼平生未尝作活计,子厚所知之,俸入所得,随手辄尽。而子由有七女,债负山积。贱累皆在渠处,未知何日到此。见寓僧舍,布衣蔬食,随僧一餐,差为简便。以此畏其到也。穷达得丧,粗了其理,但禄廪相绝,恐年载间,遂有饥寒之忧。

到黄州后,苏东坡还给李端叔写了一封报告贬居初期的生存状态的信:

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渔樵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几免矣。

从中我们可以揣度苏东坡当时的心境:既为远离政治斗争的中心感到轻松惬意,又为没有亲友的音信而感到孤寂,于是自然地产生了一种世态炎凉的人生体验。

从苏东坡初到黄州时作的《卜算子》(缺月挂疏桐)词中,我们可以体会到他政治上的失意和心灵上的孤寂。面临着艰难的人生道路选择,即进不苟合,退不甘心的思想矛盾: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苏东坡想从矛盾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出来,随遇而安便成为他黄州生存的法宝,说自己“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在顺境中随遇而安是不思进取的一种想法,而在苦难险恶中随遇而安,则是人生的一种高层境界。可以说,随遇而安是“穷则独善其身”的一种表现。苏东坡随遇而安的生活,包含着洒脱旷达的襟怀和忍耐坚毅的精神。安于贫困,安于微贱,安于寂寞,乐天知命,隐忍负重,是苏东坡黄州时期心灵历程内涵的一个重要方面。同时,苏东坡喝淡酒,读闲书,交朋友,成为他的必修课。江上清风,山间明月,乡下老酒,平民朋友,拓展了他的丰富情感。沉浸于酒中的他,在酒精的驱使下,渲泄出心中的郁闷,也依靠它,暂时忘却了萦绕于身的愁怅,创作出苍凉悲壮的千古绝唱而流芳千古。

二、悲歌为黎元,道理贯心肝

儒家积极有为于世的“入世”思想是苏东坡终生追求的目标。“乌台诗案”几乎断送了他的政治生命,但是,在以佛老思想来抚慰自己的同时,儒家以人为本的仁爱思想从未泯灭。

从他黄州的作品中,可以看出苏东坡有济世为民之心:

伫立望原野,悲歌为黎元。(《正月十八日蔡州道上遇雪次子由韵二首》之二)

吾侪虽老且穷,而道理贯心肝,忠义填骨髓。直须谈笑于死生之际,……虽怀坎壈,于时遇事有可尊主泽民者,便忘躯为之,祸福得丧,付于造物。(《与李公择书》)

在《陈季常所蓄朱陈村嫁娶图》中,对“县令催钱夜打门”的野蛮施政方法进行了抨击。在《鱼蛮子》中,展现了新政下的渔民悲苦的生存现状,甚至含沙射影地讽刺了王安石推行的新政。当他得知鄂、岳、黄之间农民因贫穷而溺婴时,“闻之酸辛,为食不下”,写信给鄂州太守朱寿昌,希望他能革除陋习,并身体力行,表示“若岁活得百个小儿,亦闲居一乐事。吾虽贫,亦当出十千。”(《与朱鄂州书》)黄州流行瘟疫,他毅然将与巢谷约不外传的秘方“圣散子”密传于庞安常,“合此药散之,所活不可胜数。”

苏东坡虽是放逐之臣,人不在其位,可心在谋其政。在国家有难、朝廷有事的时刻,苏东坡把贬谪看得很轻,表现出一种典型的仁爱宽厚的儒家风范,而这正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精神支柱。苏东坡听说官军收复失地,大破西夏军的消息,内心燃烧起儒家志士的爱国热情,作《闻洮西捷报》,纵情高歌:“放臣不见天颜喜,但惊草木回春容。”甚至幻想着自己能为国征战,“臂弓腰箭何时去,直上阴山取可汗”(《谢陈季常惠一揞巾》),而且在《答李琮书》信末,对李琮坦言:“此非公职事,然孜孜寻访如此,以见忠臣体国,知无不为之义也。轼其可以罪废不当言而止乎?虽然,亦不可使知我者见,以为诟病也。”这种“不当言”而言,实是苏东坡对宋王朝极其关心而发出的肺腑之言。他在《黄州上文潞公书》中仍然冒死“复言天下事”,说自己“宿昔之心扫除未尽”,又在《与滕达道书》(十二)中向滕询问:“西事得其详乎?虽废弃,未忘为国家虑也。”苏东坡在恶劣的生活条件和政治境遇下,仍不忘关心人民、关心国事,此等精神实在令人敬仰。

苏东坡才华横溢,在黄州时期,写下了大量名篇佳作流传千古。他手抄了《金刚经》,又第三次手抄了《汉书》,同时继承了父亲苏洵之志写下了《易传》九卷、《论语说》五卷。

三、躬耕东坡,脱胎换骨

元丰四年二月,蒙友人马正卿相助,求得黄州城东门外废旧军营地 50亩,以此解决了苏东坡一家人吃饱肚子的问题。生活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需要抉择。苏东坡完全明白,唯有靠自己的双手,躬耕于阡陌之上,才能养活自己和家人。又在躬耕地东坡之侧建堂五间。房子落成之日,大雪纷飞,苏东坡自书“东坡雪堂”匾额,并在堂内四壁满绘雪景。

在躬耕东坡的同时,苏东坡经常读陶渊明的《归去来辞》等诗作,从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田间干活的时候,将其配上民歌的曲调,教农人唱,有时还用牛角敲竹杖打拍子。他虽深感垦荒之苦,但也体会到劳动之乐,体会到粗茶淡饭有益健康。苏东坡在东坡雪堂的墙壁和门板上,书写三十二字警句告诫自己:

出舆入辇,蹶瘘之机,洞房清宫,寒热之媒。 皓齿峨眉,伐性之斧,甘脆肥浓,腐肠之药。

黄州的农夫们以诚相待,并倾其所能,教其技艺,助其耕种。苏东坡获得了可贵的欣慰与安闲,并写下《东坡八首》,诗叙曰:

余至黄州二年,日以困匮,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为余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使得躬耕其中。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而岁又大旱,垦辟之劳,筋力殆尽。释耒而叹,乃作是诗,自愍其勤,庶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

因躬耕之地名曰“东坡”,与白居易忠州种花种树的“东坡”名称相同。此时的苏东坡,亦仿效白居易“香山居士”之称,称自己为“东坡居士”,后人尊称其为“东坡先生”、“坡仙”和“黄冈翁”。苏东坡由子瞻变为东坡,不仅是字号的改变,更是心境的转变。当他原名苏子瞻的时候,他向往功名,追求成就;一旦他换成东坡自号后,他淡视功名,摒弃富贵。

此时的苏东坡保持一颗平常心:“某凡百粗遣,厄困既久,遂能安之。昔时杂念浮好,扫地尽矣。”(《答苏子平先辈二首》之一)。他尝尽了农人的苦和乐:“风从南来非雨侯,且为疲人洗蒸郁。褰裳一和快哉谣,未暇饥寒念明日。”(《次韵孔毅父久旱已而甚雨三首》之一)回归田园,苏东坡更加贴近大自然,心胸为之豁达舒畅。“定省之下,稍葺闲轩,箪瓢鸡黍,有以自娱,想无所慕于外也。”(《与徐得之十四首》之八)“自惟罪大罚轻,馀生所得,君父之赐也。躬耕渔樵,真有馀乐。”(《答范蜀公十一首》之三)其《东坡八首》其八注云:“八篇皆田中乐易之语,如陶渊明。”说“田中乐易”者,更有《东坡》一首:

雨洗东坡月色清,市人行尽野人行。莫嫌荦却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

在这种乡村安宁的环境里生活,他自食其力,心灵很充实,他写道:

某现在东坡种稻,劳苦之中亦自有乐事。有屋五间,果木十数畦,桑百余本。身耕妻蚕,聊以卒岁也。

我们可以看出苏东坡的心境逐渐平复,更加心平气和地直面人生,深得田园躬耕之乐。从另一个侧面可以看出,苏东坡是一个有生活情趣的人,是一个喜爱享受美食的人。在谪居期间,他创造性地烹烩出可口的食物,选择的食材自不名贵,烹饪方法可说是创新。在他黄州的诗文中,如《猪肉颂》、《送牛尾狸与徐使君》、《煮鱼法》、《元修菜》、《东坡羹颂》、《二红饭》、《饮酒说》、《蜜酒法》、《蜜酒歌》,我们可以见其端倪。

苏东坡躬耕东坡,随缘自适。在黄州找到了一批好朋友。他们都和苏东坡一样地悠闲无比,一样地才华横溢。黄州太守徐大受、隐士陈季常、诗人潘大临、穷生古耕道、店主郭兴宗、名医庞安时、鄂州太守朱寿昌、好友马梦得、安国寺僧首继连,等等。尝与“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观赏大自然,饮酒先贤亭,感受宇宙生命的律动,体味人生的“适境”,从山川风月间获得解脱和超越。在四年多的时间里,黄州赤壁、安国寺、浠水兰溪、麻城岐亭、蕲春天峰麓、黄梅五祖寺、武昌西山等地,都留下他与友人携酒共游的足迹。

苏东坡通过游山玩水释放心灵的压力。“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他随时随刻地将个人的忧愁烦恼抛进大自然中去。他在黄州时创作的一些文学作品都是在愤懑中突显出悲壮的人生哲理。

四、礼佛问道,身心皆空

《老子》第二十六章云:“静为躁君。”简单地说,静是人的精神的蓄善之所,静可以使人的心灵充盈;静可以使人的志向稳定;静可以使人的思虑清晰。苏东坡来黄州闭门静思,思考一些重要的人生问题。

(一)焚香默坐,归诚佛僧 苏东坡暂住在僧舍定惠院,很自然地与僧人成了好友。一个心如苦胆之人,在这急需找到一个心灵支撑点的时候,正好得到了心灵的照应。佛家的空幻,道家的自然,便进入了苏东坡的心灵中。

佛家思想对苏东坡影响非常明显。黄州的安国寺是他参禅之地。他在《黄州安国寺记》中叙述了他黄州学佛参禅的情景:

间一二日辄往,焚香默坐,深自省察,则物我相忘,身心皆空,求罪垢所从生而不可得。一念清净,染污自落,表里脩然,无所附丽。私窃乐之。旦往而暮还者,五年于此矣。

苏东坡在佛老思想中找到精神支柱。元丰四年,为蜀僧惟简作《成都胜相院经藏记》,吐露出“作佛事,求脱烦恼、浊恶苦海”之念;元丰五年作《中和胜相院记》,提出了“佛亡道难成”,必须“菇苦含辛,更有千万亿年而后成”的难点。在“多难畏人,不复作文字”的余悸支配下,他坚持“作僧佛语”和“忏赞引,藏经碑”,可以“无疑”,能达到“说禅长笑老浮屠”(《赠黄山人》),“任性逍遥,随缘放旷”(《论修养帖寄子由》)之养生目的:“子由为人,心不异口,口不异心,心即是口,口即是心”(《子由禅悟》),“调气养生,难在去欲”(《记张公规论去欲》)。

元丰三年闰九月,在《答毕仲举书》中,可以看到苏东坡学佛的目的:

佛书时亦尝看,但暗塞不能通其妙,独取其粗浅假说以自洗濯。……若世之君子所谓超然悟者,仆不识也。……不知君所得于佛学者果何耶?为出生死、超三乘,遂作佛乎?抑尚与仆辈俯仰也。学佛老者,本期于静而达,静似懒,达似放,学者或未至其所期,而先得其所似,不为无害。仆常以此自疑,故亦以为献。

苏东坡对毕仲举来信中“处世得安稳无病,粗衣饱饭,不造冤业,乃为至足”的理念十分欣赏。可以看出,他学佛纯是以“焚香默坐,深自省察”的方式,进入“静而达”的随缘境界,与世无争,“物我相忘,身心皆空”,借以缓解心灵中无法承受的熬煎。

这种心绪,在他的文学作品中频频显露:

心困万缘空,身安一床足。(《安国寺浴》)

何处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武昌的菩萨泉送王子立》)

更厌劳生能几日,莫将归思扰衰年。片云会得无心否,南北东西只一天。(《蜀僧明操思归书龙丘子壁》)

苏东坡在黄州,用礼佛问道的方式来保护自身,同时也吸收了与佛家思想冲突不大而又能相辅而行的儒家思想,依然成了自己的处事之道,生存之法,形成了旷达的世界观,影响了自己的艺术观。

(二)调心净气,厚自养炼 苏东坡与道家很有渊源,他的启蒙老师张易简就是一位道士。青年时代,他主要接受的是传统儒学的教育,但老庄思想同样吸引着他。年轻时读《庄子》,“叹曰:吾昔有见,口未能言,今见是书,得吾心矣”(《宋史·本传》),但忙于仕途,无暇深究道家玄奥。贬谪黄州后,道家思想为他的“出世”提供了理论依据,所以他很注重学道,“学道有涯”,借以抚慰自己的心灵。在《答秦太虚书》中,他全面叙述了在天庆观斋居四十九天的过程和目的:

吾侪渐衰,不可复作少年调度,当速用道书方士之言,厚自养炼。谪居无事,颇窥其一二。已借得本州天庆观道堂三间,冬至后,当入此室,四十九日乃出。自非废放,安得就此?

在“废放”、“为仕宦所縻”的境况下,他调节净化心灵,摆脱功名羁绊,抖掉世俗纠缠,维持心灵和谐,从大自然中获得精神自由:

噫!归去来兮,我今忘我兼忘世。(《哨遍》)

逢人欲觅安心法,到处先为问道庵。(《和子由寄题孔平仲草庵次韵》)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临江仙·夜归临皋》)

人之为患以有身,身之为患以有心。(《雪堂记》)

苏东坡还热衷于瑜伽和炼丹,开始关注修炼时身心微妙的变化。向亲人朋友访求修炼方法,求购丹砂,并介绍自己修炼方法和炼丹秘方。他以清净无为为主旨,追求心灵平静、精神解脱、超然物我、无忧无虑、仁慈谦逊的心境。他从老庄哲学的无限的时空思维上,看待人生的苦难与欢乐。当种种不幸袭来时,他都以随缘旷达的心理来对待,把这一切视为世间万物流转变化中的短暂现象。苏东坡尽管他还以儒家的忠义自励,胸存浩然正气,但已渗入了大量的佛老思想,凭身处逆境的精神解脱,凭儒家积极入世之精神振作,融合佛、道旷达之襟怀,保持人格独立和思想自由。他那种直面生死的旷达情怀,经历磨难而始终乐观向上的精神,和行云流水、随物赋形的创作特性,是在贬谪黄州之后逐渐形成的。他把佛老的哲学思想渗入儒家济世为民的精神中,用儒家道德人格的浩然正气来支撑佛老的静达旷放,成就虚静高洁的心灵和淡泊超逸的人格。就这样以他特有的思维方式,构建了苏东坡精神矛盾统一体。

总之,苏东坡在黄州的谪居生活,也算是一次难忘的休闲旅程。贫穷而荒寂的古黄州,以女性的温柔与宽厚,接纳了苏东坡,给他有一段独放异彩的人生旅程,让他的灵与肉在黄州赤壁矶上历千年而生生不息。苏东坡将儒、佛、道的哲学思想融为一体,自由自在地遨游在浩大的精神世界里,从政治斗争的漩涡中解脱出来,在自强不息、自娱自乐中找到他生命中的亲人,找到他得意的诗、词、文、赋,找到浓醇芬芳的美食,感悟人生的真谛。他亲切地面对普通百姓和社会底层,通过自食其力的躬耕,体味到劳动的乐趣,强身健体的厚自养炼,把美好的心灵提升到一个更高境界,形成了他“坚韧旷达、爱国忧民”的黄州精神和“自然超逸、灵动缥缈”的黄州文风。“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自题金山画像》)他晚年的自我画像就是他光辉人生的概括。

责任编辑 张吉兵

I206

A

1003-8078(2010)05-009-04

2010-09-08

李 林(1970-),男,湖北黄冈人,黄冈市赤壁管理处文博馆员。

猜你喜欢
旷达黄州东坡
多情最是黄州月
大江东去——苏轼的黄州时期
大宋国民偶像苏东坡失意黄州——《黄州寒食帖》
旷达者
旷达者
东坡诗元代接受论
宜兴:东坡书院忆东坡
东坡画扇
乐观旷达 进取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