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变革与最前化
——世界历史的螺旋道路

2010-08-15 00:51马玉庭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0年6期
关键词:变革现代化文明

马玉庭

(重庆师范大学 历史与社会学院,重庆 400047)

差距变革与最前化
——世界历史的螺旋道路

马玉庭

(重庆师范大学 历史与社会学院,重庆 400047)

人类历史自诞生以来便呈纵向前进,同时各地区又呈横向影响。横向的影响决定了各文明前进的速度,甚至导致一些文明出现偏差或逆向行驶,但总体上人类文明向纵向挺进。整体文明无中心文明,只有前、中、后之分,而由此产生的差距导致变革,世界历史只有“最前化”与中、后之分,无“现代化”之分。中心论割裂了历史的横向联系,“现代化”割裂了历史的纵向演变,没有认清世界历史一直以螺旋的方式横向的影响、纠缠并共同向纵深前进。

最前化;差距变革;全球历史

长期以来关于“现代化”的研究出现了两个误区,一个是文明中心论,另一个是“现代化”论,而这两者都是片面的。甚至在以全球史观视野下研究“现代化”的学者也忽视了人类文明的前两次变革,而没有发现近代文明的变革与前两次文明大变革的相同性,只强调其特殊性,而“现代化”则是其特殊性的表达。笔者认为文明中心论忽视了历史的横向联系,与英雄造就历史的错误观点相承,认为走在最前面的文明就是人类整体文明。英雄和最前文明只是领跑者,不是历史和人类的全部,只是队伍中的一员。而“现代化”的说法虽然比较了历史的横向联系,但没有突出历史的纵向演变,把人类历史上多次大变革中的最近一次变革特殊化。从某种意义上说,“现代化”的特色色彩反而助长了文明中心论、西方例外论的传播。

一 否定文明中心论和“现代化”论

根据斯塔夫里阿诺斯在《全球通史》中的叙述,人类文明分为史前文明、古代文明、古典文明和近代文明。[1]而史前文明即原始社会向古代文明的跨越是第一次变革,古代文明向古典文明的跨越是第二次变革,古典文明向近代文明的跨越是人类的第三次跨越,其历史意义同等重要。第一次跨越使人类产生了“文明”和国家,文字、冶金术、犁的诞生和种植业的发展宣布了石器时代向青铜时代的转变。第二次

跨越使人类进入铁器时代,第三次跨越使人类进入蒸汽机工业时代。而人们通常把第三次跨越赋予特殊意义,“现代化”也主要指这一跨越,“现代化就是指人类社会从传统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变的历史过程”[2]。斯塔夫里阿诺斯认为古代文明的“中心”是中东两河流域,这里最早发明了冶金术、犁、文字、甚至轮子。古典文明的“中心”是中国、印度,而欧洲显然是近代文明的“中心”。显然各个时代的“中心”实质上就是最前列或最先跨越的文明地区,笔者称之为最前文明。古代文明时期,中东两河流域显然是最“现代化”的地区,而后起的中国、印度是古典文明最“现代化”的地区,欧洲则是近代文明最“现代化”的地区。如果按照西方把最前文明等同于“现代化”,那么中东两河文明、中国黄河文明似乎也应该是过去的“现代化”标准。可见,“现代化”的说法属于好汉不提当年勇的狭隘概念。笔者主张把最先跨入下一个文明(时间概念)的地区文明(空间文明)称为最前文明或先跨越文明,这比“现代化”和文明中心论更能肃清历史纵向和横向的全貌。

二 世界是纵向前进和横向影响的统一

人类历史自诞生以来就是一个整体,而且共同纵向前进的同时又横向影响纠缠。也有学者驳斥了全球史是近代以来才出现的历史,大航海之前人类历史只是分割的、无联系的地区史的说法。“从人类诞生开始,世界就开始了从分散向整体的过程,只不过在近代这一进程加快罢了。如果只是在15、16世纪之后,世界才开始走向整体,那么如何解释古代各个文明国家和地区的形成和融合过程?难道它们就不是从分散走向整体的过程?”[3]人类的交往一直没有停止过,古代则是以迁徙、战争、陆路贸易为主,而近代以来以殖民征服、航海贸易、跨国公司为主。如果把人类在前工业时代的联系、交往只看作是一种地区性行为,那么则无法解释亚欧大陆、非洲大陆上的族群迁徙、跨区域帝国的建立、技术与宗教的传播。汉朝与罗马帝国有使节往来、亚历山大远征印度、十字军东征伊斯兰、蒙古灭阿拉伯帝国、海陆丝绸之路、佛教伊斯兰教传人中国、马可波罗游历中国、郑和下西洋等,其战争、通商、使节往来、技术与文明的交流无不是跨洲际的,更不用说民族的迁移融合也是全球性的。否则难以解释美洲印第安人、澳洲土著人的起源,而人类从非洲迁移至世界各地的说法也获得一些史学家和人类学家的赞同。“因之,只有原始的卵石工具、缺衣少穿的更新世灵长类动物无法使自己的活动范围超出温暖的热带大草原。而持有良好工具、穿有衣服并能支配火的直立人,能将自己的活动范围由非洲向北扩展到欧亚大陆的温带——现发掘出来的广为散布的爪哇猿人、北京人和海德堡人的化石遗骸可证实这一点。人类掌握更复杂的技术,因而对大自然的适应能力也更强,不仅能向南进入非洲和东南亚的热带雨林地区,而且能朝北跨入西伯利亚的冻原地带。跨入这些地区后,人类又经过一个陆桥进入澳大利亚,经过另一陆桥进入阿拉斯加,从而占据了剩余的大陆。”[1]

从人类的迁徙至几千年的战争、贸易的进行,哪一次大的历史变革和大帝国的兴衰没有世界意义?关于世界历史的前进道路,这是一种螺旋式的道路。各个文明互相影响、交织,每一块文明里都有另一块文明的肌体。这是一条多元性的文明体系,在这一体系里把文明以区域分成各文明模式也是错误的。因为按区域、地理所分的文明其内部的差异甚至比人们看到的各洲际文明差距还要大,不同洲际文明的内部地区文明甚至比同一体系内其他文明还要相似。在这个螺旋体系内,既有文明的冲突也有文明的融合,任何一个文明碎片都可能冲击其他文明的运转速度和方向,甚至影响整个文明螺旋体的松散与紧密程度。因此,整个世界文明以螺旋的方式纵向前进同时又横向影响,而横向的影响会决定整个文明前进速度。在这个过程中,文明可能因蛮族入侵而倒退;可能因吸收别的文明而再生飞跃;可能因发达文明牵引而加速或压迫而停滞;也可能消失或变异,又可能出现文明断层或被隔绝。但任何文明局部的变化都不能否认文明的整体前进与横向影响。这不是说世界像机械一样可用数学或物理公式表达,只是说整个人类体系浑然天成。

三 人类各文明的前、中、后状态导致差距变革

对于西欧文明的变革有学者从白银和世界贸易的流动或者从全球嬗变的角度进行思考。但这种推理有从结果推原因之嫌,对于历史演变的过程,后人有幸能知道变革的结果,却无法一眼看清它演变的原因和经过,所以任何的历史结论不能用从结果推原因这种“回溯推理”法,而应从原因分析它演变的路线和可能产生的结果,笔者认为要想有方法的创新,就应抛开世人所熟知的历史答案。关于变革飞跃多产生于文明边缘的说法也有。[4]但需要指出的是如果认为某文明或某陆地边缘是本地区变革的主导力量则不完全正确。对于那些被称为“内源性现代化”的创新性巨变主要是自下而上的内在因素导致的突破的说法,则有不够深刻之处。[2]“直至11世纪初,欧洲还是一个落后地区——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所谓的‘不发达地区’——这不仅仅与我们今天的标准相比较而言,而且与那个时期的其他地方的文化、技术和经济发展水平相比较也是如此......一个不发达的外缘地区何以启动工业文明?它首先取决于欧洲以外地区农业生产力的发展。这是一种极限性限制,从根本上制约和规定着工业生产方式产生的可能与发展。”[5]如果没有以两河文明为代表的世界青铜文明的成熟及冶铁术的传播,中国会快速地进入铁器时代么?没有东方为代表的先进农业文明西方会快速进入工业文明么?笔者认为“飞跃”的说法不具代表性,只是某个文明时期的长短不同而已,任何“飞跃”都无法绕过最前文明所代表的世界整体物质水平。当然也有一些地区确实没有经历青铜时代而进入铁器时代,但这种“飞跃”仍受限于全球最前地区物质技术条件。

因此,任何的跨越、飞跃都不是一种单纯的自身行为,而是对地区外技术或思想的吸收,即使没有这种吸收,那么整个世界的整体文明也已经成熟到可以使某个地区出现异变的可能。中东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进入青铜时代的世界环境是漫长的旧石器时代已经成熟的发展成新石器时代,一些地区进入铁器时代的世界环境是古代青铜文明已非常成熟,而西欧进入工业时代的世界环境是古典文明已经非常成熟。因此哪个地区文明在某一历史阶段出现突破就称其为“飞跃”或将其历史特殊化都是狭隘的。就像苏联、中国这样“史无前例创造性地进入社会主义”的国家也不能“飞跃”资本主义阶段,结果还要“补课”或经历“初级阶段”。那些认为可以不受外部世界最发达物质条件限制,而单凭“自发而上的创新性巨变”就“飞跃”的国家或地区是变相的割裂历史联系,这不仅是对历史的横向割裂,还是对历史纵向割裂。任何一个时代以生产力水平来划分都有前、中、后之分,而中、后的文明跨越是可能的,但唯有跨越最前列的文明是不可能的。建国后中国西藏的农奴经济可跨入工业时代或社会主义,今天美洲的印第安部落也可直接进入信息时代,但这种跨越仍然受现代最发达经济水平的限制。上述所论及的不可能飞跃是指无视最前列文明。也就是说位于最后、中间的生产力水平在跨越时必须受到最前文明的技术牵引,然后在此基础上超越它的牵引力。这是一个“牵引—超越”的过程,而在牵引后能否超越还要根据受牵引文明的政治制度、社会经济结构、意识形态、宗教习俗等来决定实现程度。

马克斯·韦伯将西方的变革归因于社会理性组织和新教伦理精神。“韦伯把关于资本主义的整体认识划分为两部分:一是以赢利为目的的提供日常生活需要的商品工业企业……二是推动企业家建立资本主义工商运行组织的资本主义精神,它主要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之中得到体现……有必要指出的是,理性主题成为了韦伯对所有的社会历史感兴趣的焦点,每个部分的特征从这个角度上看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6]这是一种没有全球史观下的结论,即使这种结论也可以使敏感的人隐约感觉到“理性精神”导致的社会组织和结构的变化夸大其词,这和过去西方例外论没什么区别,并且隐瞒了自身的变革力来源于世界这一需要“深挖”的历史事实。

另外,还需指出的是这种变革是隐性的,而牵引力则是技术的传播。而在文明变革之前技术的积累就已经开始了。技术变革与社会变革不是同步的,主要原因有三:第一,技术转化为社会生产力需要一个周期,而在前工业时代更长。第二,并不是每一次技术变革都必然导致社会变革,社会变革的周期与速度远远落后于技术变革。第三,技术转化为生产力受社会形态与上层建筑的制约,其变革过程、结果也在世界范围内呈千差万别的境况,即使在一个国家内部对各行业和经济分工的影响也呈千差万别的境况。笔者将上述论及的各文明前、中、后间的文明变革及技术转化结果的差别和各文明因差别对技术变革的反作用统称为差距变革。这种变革是合理地变革,虽然其过程、结果的差异让人震惊。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技术先进的中国没出现社会文明的变革,为什么英国的变革最先从纺织业开始而不是从其他行业开始,如果英国的蒸汽机没有应用于交通运输、机器生产、轮船制造和能源开采,那么蒸汽机的发明就如同鲁迅先生说的“外国用火药制造子弹御敌,中国却用它做爆竹敬神;外国用罗盘针航海,中国却用它看风水;外国用鸦片医病,中国却拿来当饭吃”一样。[7]也不会有马克思“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8]这两个伟人的论断恰好说明了上述结论,也是文明对技术转化为生产力的结果和技术对文明变革的结果互相作用而千差万别的表达。同时每种社会经济形态也并非只有一种生产方式,每种生产力在历史过程中并非只同一种生产关系相结合,而生产关系适应于生产力水平也并非一次性完成的。[2]这可以解释一个国家内经济形态的差异之大。

因此,在综上史实和理论铺垫之后,再分析一下资本主义产生萌芽及其过程,来解答那些“资本主义萌芽情结”人士的困惑。[9]西欧国家最先进入工业文明可以这样解释:这个落后的地区经过几个世纪对外部世界(主要是中国、中东)的技术吸收和对古希腊人文遗产的发现反思后,在其牵引下开始了追赶过程。但因为技术变革与社会生产力的变革并不同步,再加上政治上的混乱、军事上的战争、宗教上的变化可能会掩盖或破坏生产力的经济成果,但是技术的积累使欧洲与最前文明差别不大。于是超越过程开始,此时欧洲的政治、经济、宗教、原有社会形态、货币与土地制度等等使吸收于世界的牵引力继续延续,此时西方文明在保存这一牵引力上显现出优势,使其在技术上超越最前文明,并在不同地区、部门产生的效果也千差万别。这造成了两个假相,即技术的牵引和超越过程没有通过社会经济和文明的变化而显现出来,从而造成欧洲文明的变革突然飞跃的错觉,特别是战乱、疾病摧毁经济财富时,更使人相信欧洲在整体倒退。

第二,西欧文明和整个社会架构把达到最前文明技术水平的牵引力延续成技术超越时,那么它将引起技术变革。这给人的又一错觉是欧洲文明“产生”了技术变革,把这种有利于延续技术牵引力的文明称为与众不同或中心。众所周知,从11世纪欧洲开始了两件具有重要意义的大事。十字军东征使欧洲发现了古希腊文明,开始从阿拉伯世界和拜占庭文明中吸收其祖先的遗产,其历史意义不亚于新航路的开辟,古希腊的现实人文精神和思辩哲学重现于欧洲,这打破了教会的愚昧统治并出现了大学,而其后的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则是这种吸收结果的释放和质变。也几乎是同一时代,欧洲也开始了对东方中国和阿拉伯技术的吸收,掌握学习了动力机械技术,指南针技术,天文地理,熔炼铸铁技术,造船技术,火药火炮技术等。11世纪至14世纪欧洲对古希腊文明和哲学的重现、吸收以及对外部的阿拉伯、拜占庭、中国、印度等技术的吸收是欧洲“求知识于世界,求知识于祖先”的过程。其间出现了译馆、大学和对教会的批判与反省。而13世纪则是中国衰落和思想保守的过渡,因此中西方的差距应始于13世纪前后几百年的过渡,西方向世界学习,而中国自绝于世界。黄仁宇在《万历十五年》中深刻的指出了中国在元朝时期开始了收缩,并称之为大悲剧的开始。所以,《万历十五年》一书用作者的话说是悲剧的集合,黄仁宇先生认为宫廷政变甚至是朝代的更迭都无关紧要,因为他是从社会经济和财政、法律、组织制度及中国与世界的关系这个“大框架”去研究,敏锐地指出了宋代是对商品经济和货币管制的提前尝试,并责怪元朝没有延续宋朝的制度和社会经济,而使其趋于内向。所以,西欧的资本主义萌芽是在11世纪开始积累的,是古希腊文化遗产的发现和对阿拉伯、拜占庭、印度、中国文明技术的吸收导致的结果,这是西欧人对横向的世界和纵向的传统遗产所拥有的精神、技术、人文吸收创新的过程。

笔者总结了两点:如果一个文明它能通过吸收其他文明的技术来前进,那么如果没有例外这个文明也能实现技术超越,否则它也很难开启吸收世界技术的起动机。如中国在古典文明超越中东一样,中国的冶铜和冶铁技术比这两项技术的发源地中东美索不达米亚和小亚细亚更先进一样,这两项改变世界的技术在中国的制度和环境下迅速创造了连续几千年的文明成就。所以,中国的造纸术、指南针、火药、印刷术,印度的“阿拉伯数字”等古典文明成果传入西方时,在该地区也出现了技术突破。所以欧洲在技术上的突破不是例外,恰好证明其技术“吸收——超越”的过程没有出现例外。其次,技术变革与社会经济文明变革不同,技术变革不会受财富损失的影响,只要这种损失不是危害到它的极限条件。二战后,德国、日本经济力量的迅速崛起便是证明。“据统计,从1956-1973年,日本总共引进国外先进技术2万件,在主要资本主义国家中是引进新技术最多的,通过引进先进技术,大大缩小了日本与美欧各国在各国科学技术水平上的差距,经过对引进技术的消化、吸收、改进、创新,使日本劳动生产率大大提高。”[10]在“文革”后中国的迅速富裕也是如此。只要外部的牵引力还存在,并且引进这种技术的通道还畅通,那么自身经济上的衰退、财富的消耗并不会阻挡充足获取外部技术后的变革。可怕的是技术引进被切断,如现在的各国间技术的限制和人才的争夺,这将失去开启变革的起动机。而自身文明特点和制度在吸取技术过程中突变,那么技术超越则不可能实现。

最后,技术超越后却不能转化为生产力或转化周期太长,最终使技术成为“雕虫小技”。赫梯在率先发明冶金术后没能开启下一场技术变革,这是无外部技术刺激和内部制度僵化的结果。英国在成功吸收了东方技术并借助制度力量完成技术超越后,也难逃历史的宿命。吸收了英国工业革命成果的美、德、日领跑第二次工业革命。这些例子说明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变革都离不开对其他外部文明技术的吸收,然后依靠自身活力以创新来领跑。以日本二战后进行其历史上的第二次“飞跃”为例,最能证明这个国家的“吸收—超越”历程。“但是今天,日本采用以往那种将本国产业结构和经济发展嫁接在别国基础研究和技术开发之上的‘吸收战略’,已经行不通了。因为随着赶超的结束,世界上能够让日本像过去那样‘吸收’和模仿的现成技术已经不多。诚然,日本与美国之间仍然存在不小的技术差距,但是,日本咄咄逼人的强势,已经使它成为美国经济技术方面最大竞争对手。日本已不可能靠原来的‘吸收战略’来消除与美国之间尚存的技术差距。面对亚洲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的追赶,日本想保存其竞争优势和经济持续发展,就必须使其产业结构、特别是制造业进一步向高级化迈进。为此,就需要开拓新的生产领域。新生产领域的开拓要求技术上的创新……对于长期靠‘吸收战略’发展、基础研究薄弱的日本来说,这也是此次产业结构调整的最大难点所在。”[10]虽然随着技术转化为生产力的速度加快及人们重视主动地技术革新,但技术的引领力仍将是在局部完成,并向全球推广。

技术和社会文明形态互为影响。技术的变革仍以世界最先进的物质技术为基础,而文明的变革则有退有进或停滞或突变,这是无所不在的差距的结果。还大胆地用“最前化”来代替“现代化”,并描绘了世界历史的纵横向影响的螺旋前进体系,将近代的变革与历史上人类的大变革不再特殊化、不再例外化,那么在此情况下欧洲的资本主义“萌芽难题”与中国的“李约瑟难题”也就不再神秘。另外,欧洲的人文精神的出现及制度的变革都是古希腊文化遗产的新质变,而其技术的创新则是对近至拜占庭、阿拉伯远至中国、印度科技文明成果的吸收孕育。所以,对欧洲城市自治、宗教改革、法律孕育、大学创建、庄园农业、骑士精神、人文主义等韦伯和后世学者所认为的西方“理性”精神或“例外”情况都有其历史根源,而这种根源就从来没有超出古代文明和古典文明的范畴。欧洲的技术创新和工业革命也是欧洲人文遗产和外部文明技术吸收积累的变革。任何一个社会的变革无论其多么与众不同或不可思议,都能从其祖先遗产的传承和对外部世界的学习去寻根溯源。就算一个地区出现了历史的“断层”,但其祖先的轨迹仍是在无形中遗留或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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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周 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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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103

A

1673-2219(2010)06-0081-04

2010-01-09

马玉庭(1987-),男,内蒙古赤峰人,重庆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世界近现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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