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强
(曲靖师范学院历史文化研究中心,云南曲靖 655011)
《张胜温画卷》图序研究
梁晓强
(曲靖师范学院历史文化研究中心,云南曲靖 655011)
《张胜温画卷》因为在历史上曾经经历过由卷轴散为册页,又恢复为卷轴的过程,因此出现了图序错乱的问题。而由于《张胜温画卷》上下两侧边缘的装饰图案之间存在交替对应的关系,为我们判断图序的正确与否提供了一个依据。更因《张胜温画卷》全部由图组组成,并且《画卷》图组之间存在大量借图现象,内容上存在严密的逻辑关系,又为我们提供了两个判别的标准。经研究发现,《张胜温画卷》是完整的,没有通常认为的缺失情况;而且《张胜温画卷》的图序大部分是正确的,错乱的只是个别图组及少数图幅。因此,清乾隆时期由国师章嘉活佛指导丁观鹏摹写的《法界源流图》,将《画卷》图序推倒重编的做法,以及对图幅随意进行增删的做法,与原作者的意图是格格不入和毫无关系的。
宋代史;云南地方史;张胜温画卷;图序;研究
《大理国描工张胜温梵画像》(本文简称《张胜温画卷》或者《画卷》)是后理国时期的描工,即宫廷画家张胜温创作,完成于盛德五年(公元1180年)的一系列长卷佛教宣传画。该画原件现藏台湾故宫博物院,清代乾隆时丁观鹏的摹本则存在吉林省博物馆。
《画卷》长1 636.5cm,高30.4cm,纸本、设色、贴金。原来为长卷,明朝正统年间,《画卷》的收藏所金陵(今南京)天界寺被水淹,《画卷》被浸湿,遂改为册页装,后又恢复为卷轴。
《画卷》共有134图,第135图为《画卷》完成后,张胜温请释妙光作的题记,也属于《画卷》的组成部分(其他后来的题记是不能计入的),因此全部《画卷》共为135图。
全《画卷》135图轴上下两侧边缘均绘装饰图案,天头为佛教法器金刚杵、金刚铃,地脚为佛教圣物莲花或卷云,中间部分即为图画、题记。
由于金刚杵、金刚铃与莲花、卷云对应交替出现,因此成为判别《画卷》图序的一个标准。最早介绍、研究《画卷》的李霖灿先生,在其《南诏大理国新资料的综合研究》〔1〕中,即是用此标准的。
然而,这个标准并不十分可靠。
由于整个《画卷》是全部由图组组成,而大部分图组中的图画背景具有连贯性,因此成为判别《画卷》图序的一个重要标准。同时,《画卷》内容内部存在着严密的逻辑关系,这种关系不是由章嘉国师的藏传佛教及内地人理解的汉传佛教的模式展开,而是按照张胜温以及其服务的对象——利贞皇帝段智兴,和当时后理国中盛行的佛教派别——滇密的逻辑顺序展开。因此《画卷》内部的逻辑关系,成为判别《画卷》图序的又一个重要标准。
以《画卷》上下边缘装饰图案的对应情况、《画卷》图组图画背景的连贯性和《画卷》内容存在的逻辑关系等三项标准,对整个《画卷》进行审核、解读,《画卷》的图序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由于理解不同,清代乾隆皇帝认为《画卷》图序错乱很多,因咨询藏传佛教第四活佛章嘉国师,弘历在《秘殿珠林》续编第四卷中记事情经过:“张胜温所绘梵像,自金刚、天龙帝释下及十六应真两大弟子六祖等众,并维摩问答、药师大愿、普门观品,乃至醯首罗、药义龙女、波旬种备……,唯是卷中诸佛、菩萨之前后位置,应真之名固列序观音之变相示感,多有倒置,因谘之章嘉国师,悉正其讹舛,令丁观鹏摹写成册,以备耆阇圆胜功德。”
弘历在《画卷》上亦题记述其经过:“知此图在明洪武间,初本长卷;僧德泰藏之天界寺中。至正统时,经水渐渍,乃装成册。不知何时,复还为卷轴旧观。既已装池屡易,其错简固宜。……爰命丁观鹏仿其法为《蛮王礼佛图》。而以四天王像以下,诸佛祖菩萨至二宝幢,另摹一卷,为《法界源流图》两存之,使无淆紊。”〔2〕
在章嘉国师指导下,由丁观鹏绘制的《蛮王礼佛图》下落不明,而《法界源流图》尚存,为纸本,高33cm,与原《画卷》接近;长2 014cm,原《画卷》这一部分共长1 515.2cm,丁观鹏所画增加了1/4还多。同时章嘉国师和丁观鹏删去了原《画卷》中的9幅图,合并了2幅图,另外增加了3幅图,实际减少了7幅图。
但是,现存的《法界源流图》为另类的创作,其基本构图与《张胜温画卷》相同,而细节已全然改观,并非是完全临摹、复制原图的忠实摹本。同时《法界源流图》的图序,为按照章嘉国师所本藏传佛教理解的模式展开,与张胜温原来的意图相左,因此调整很多。
由于《法界源流图》的影响,李霖灿先生认为:“一是《大理国梵像卷》不但有错简,而且还有遗失,并不像乾隆题跋所云虽经水渍内容完整,因为这新增的二大龙王就是证据。第二是从两图上的德叉迦龙王对照来看,梵像卷和法界图的衣服着色显然不一样。在和修吉、阿那婆达多龙王的衣饰着色上亦有同样的现象。”〔3〕370
虽然《画卷》在历史上曾经多次转藏,中间经过一次拆为单图又复为连图的过程,并因此造成《画卷》图序的错乱。但是根据《画卷》本身内容逻辑判断和图组完整情况分析,《画卷》并没有散失。按照通常情况,一个整齐的《画卷》,大部分存在,而遗失、散落几幅的情况,发生的概率是很低的。而如果遗失过多,则《画卷》本身内容逻辑会被打乱,部分图组会因残缺不齐而不完整,现存《画卷》没有这种情况,乾隆认为《画卷》是完整的意见是正确的。
由于现存《画卷》本身是完整的全本,因此丁观鹏的摹本所加3幅图是违背原《画卷》的自身逻辑的,是多余和没有必要的。同时章嘉国师按照自己的理解,指导丁观鹏所作的摹本的图序逻辑,符合藏传佛教,但不符合当时后理国的滇密佛教。
由于《画卷》存在上下边缘装饰图案的对应关系,从整体上看,这种对应情况在现存《画卷》中基本上是正确的,只有少部分图序错乱。因此,丁观鹏摹本全部推倒重排的做法,与按照滇密佛教及张胜温个人理解逻辑展开的《画卷》,是格格不入的。
全《画卷》天头装饰图案共出现了5种:①金刚铃;②矛刃叉金刚杵;③三叉状金刚杵;④莲花芯金刚杵;⑤莲花座金刚杵。地脚装饰图案只出现了2种:①莲花;②卷云。
除在同一图组的特殊例子外,一般情况下,金刚铃、金刚杵与莲花、卷云对应交替出现,如果重复出现,即有错误。
全《画卷》地脚装饰图案全部为莲花与卷云交替出现。而天头装饰图案则分为三种情况:《画卷》的前面部分为金刚铃与三叉状金刚杵交替出现,中间部分为三叉状金刚杵与莲花芯金刚杵交替出现,后面部分则只有莲花座金刚杵。
《画卷》全部由图组组成,每个图组内部内容是完整的,背景图案连续一致,装饰图案顺序会发生转换。《画卷》图组之间存在大量借图现象,即某一图组的首尾两幅图(少数为数幅图),分别是相邻的上一图组的尾图和下一图组的首图。因此,在跨图组时,图组内容有借鉴,但装饰图案遵循严格的对应顺序。即上下装饰图案的对应关系在同一图组内不完全受限制,而在跨图组时,则严格遵循对应变化。
全部题款皆墨书,有无边框的题字及有边框的题榜两种情况,题榜又分红底和白底红边两种情况。一般情况下,不同底色的题榜呈对称,以及相互交替出现。
图组(1)由第1~6六图构成,为利贞皇帝礼佛图,图案连贯,图3~6背景为苍山十九峰,大气磅礴,图6左上角有“利贞皇帝瞟信画”题榜。
图组(2)由第7~12六图构成,为四大天王护法图。分为三组组图,即图7~8、图9~10、图11~12,图9属于佛造像,图10属于金刚部造像,表面无联系,但图10的背景图已经延伸到图9中,因此两图是紧密相连的;同时天头装饰图案由金刚铃与金刚杵交替,属于《画卷》前部分的内容,图序没有问题。
图7~8、图11~12背景均为大海,图案连贯,图上角分别有“大圣左执□□”、“大圣右执□□”和“左执青龙”、“右执白虎”题榜。图9~10无题榜,丁摹本题“如来降魔军地神土现”、“手持金刚统领眷属龙王”,图9中尊绘阿閦如来。
图7~12三组图格局为左右金刚、中奉佛,图案及内容完全对称。
图组(3)由第13~14两图构成,背景大海,图案连贯,图上角分别有“白难陀龙王”、“莎竭海龙王”题榜。
图组(4)由第15~18四图构成,为四海龙王图,背景大海,图案连贯,无题榜,丁摹本分别题“难陀龙王”、“和修吉龙王”、“德叉迦龙王”和“阿那婆达多龙王”。
丁摹本无图11~12“左执青龙”、“右执白虎”,换成了“优钵罗龙王”、“摩那斯龙王”,以凑成八大龙王。这是由于没有领悟到《画卷》存在借图的关系,为从形式上追求完整而进行的改动,形、意皆失。
自图10天龙八部中的统领“手持金刚统领眷属龙王”以下,图11~18自然构成天龙八部,这才是张胜温原来的意图。
图组(5)由第19~22四图构成,背景天庭,图案连贯。分为两组组图,即图19~20,右上角题“天王帝释众”;图21~22,左上角题有“梵王帝释”。
图组(6)由第23~38十六图构成,为十六罗汉像,每图皆题有尊者名号。图35~36、图37~38的装饰图案重复,没有形成交替,因此图36~37的图序是错误的,背景图案也不连贯、吻合,插入图30~31之间,则背景图案连贯、吻合,装饰图案交替恢复正常。方闻先生从十六罗汉的题名名序上,已发现了这一错误〔4〕。
背景图案自图13白难陀龙王图始,至图35(包括插入图30~31间的图36~37)均连贯一致,一气呵成。而属于十六罗汉像图组的图38背景图案则被借入了下一图组中,内容属于上一图组,背景图案属于下一图组。
图组(7)由第39~44六图构成,分为两组组图,即图39~41,左右上角题“南无释迦佛会”、“为法界有情”等,为本图组的中心,中尊绘释迦如来,后有图敷莲花形背光。图42~44为佛弟子迦叶、阿难,和禅宗初祖达么像,均有题名。
构图上,自图38~44背景图连贯一气,并且右边图35、38两人和左边图42~44三人均面朝佛祖,加上图35尊者背后的竹枝左倾,图43~44中的树枝右倾,与人物形象相呼应,烘托主题,视觉上亦对称一致。
图组(8)由第45~50六图构成,为禅宗中国六祖,均有题名,背景图案一体。图44~49为佛教禅宗七祖,内容一致。从图40佛祖图始,经迦叶、达磨,到图50神会大师,内容次序井然,禅宗的发源、传承过程一目了然。禅宗非后理国佛教主流,而是汉传佛教的一个重要流派,这应该是张胜温个人的理解与尊崇,也隐现了作者的汉族身份。
图组(9)由第51~57七图构成,为南诏密教七师,背景图案连贯一体。均有题名,为“和尚张惟忠”、“贤者买力嵯”、“纯陀大师”、“法光和尚”、“摩诃罗嵯”、“赞陀崛多和尚”、“沙门世□”,然而南诏密教七师按照明朝诸葛元声《滇史·卷五》所记,为“张子辰、罗逻倚、杨法律、董奖疋、蒙阁陂、李畴富、段道超,皆西天竺人,先后礼致,教其国人,号曰七师。”
此图组诸师全部为滇密内容,包括依然属于滇密的下一图组之图58“梵僧观世音”,以及部分禅宗门派不认其为祖的上一图组之图50“神会大师”,丁观鹏摹本全部删去。
图组(8)~(9)的背景图案全部连贯一体。
图组(10)由第58~62五图构成,内容为观音菩萨、文殊菩萨、维摩大士,背景图案连贯一体。图59~60内容为文殊问疾,图61~62内容为维摩请经,图59、60左上角分别题有“文殊请问”和“维摩大士”。
至此,《画卷》前面部分内容完成,天头装饰图案矛刃叉金刚杵与金刚铃的交替结束。此前面部分内容的装饰图案对应关系为:天头矛刃叉金刚杵与地脚卷云、天头金刚铃与地脚莲花,全部交替出现,无一例外。
接着为《画卷》中间部分,天头装饰图案莲花芯金刚杵与三叉状金刚杵的交替图始。因此,图63一图始又有了“奉为皇帝白票信画”题款。
图组(11)、(12)均各由五图(图63~67、图68~72)构成,内容均为佛会。每个图组画面均对称,图案连贯一体。图67~68左右上角分别有“南无释迦牟尼佛会”、“药师琉璃光佛会”题榜。并且上下装饰图案相同,因此中间有缺图。
另图76~77上下装饰图案一模一样,均为三叉状金刚杵与莲花,之间必然有错误。图77为一幅无题记的独立图,丁摹本题“南无旃檀佛”。而将图77插入图67~68中间,则不仅装饰图案的交替关系恢复正常,并且图组(10)与图组(11)两个佛会图组,整体上无论从内容,还是视觉效果,均以图77为中心呈对称。
图71~72地脚均为卷云,天头装饰图案交替正常,由于系同一图组,图画内容是正确的。但因这一变化,《画卷》地脚装饰图案莲花(单)与卷云(双)交替,此后即转变为卷云(单)与莲花(双)的对应交替。
图组(13)由第73~76四图构成,为十二大愿图,书写有十二愿每一愿的内容,画面对称。图组地脚卷云、莲花交替情况正常,而图74~75天头装饰图案均为三叉状金刚杵,由于系同一图组,图画内容是正确的。
但是由于这一变化,三叉状金刚杵与卷云、莲花芯金刚杵与莲花的对应关系即随之出现变化,以后上下装饰图案对应关系即变化为:三叉状金刚杵与莲花、莲花芯金刚杵与卷云。
在秧苗现青至3叶1心期间不灌水,保持田间湿润,以利于扎根。3叶期后干湿交替,促进秧苗分蘖早生快发。当分蘖达到预定苗数时及时排水晒田,控制无效分蘖,促进根系深扎。后期管水要干湿交替,切勿断水过早,导致早衰倒伏。
图组(14)由第78~80三图构成,内容为三世佛,画面一体对称。左右上角分别有“南无三会弥勒尊佛会”、“奉为法界有情”等题榜。
图组(15)由第81~85五图构成,内容为五佛,画面均为独立画幅。图81题名“舍利宝塔”,丁摹本由于没有理解其在图组内部中的联系关系,将其移到了《画卷》的最后。图82~84左上角分别有“南无郎婆灵佛”、“南无踰城世尊佛”、“南无大日遍照佛”,构图完全一致。
图81与图80、图84与图85装饰图案相同,产生错误。图81图案虽是一幅独立的画幅,似乎放在什么地方均可,但是其天头装饰图案为三叉状金刚杵,这是《画卷》中间部分内容的画幅上特有的装饰图案,因此不能够随意移动到《画卷》前部或者后部,只能够在中间部分进行调整。而将图81插入图84~85中间,则不仅装饰图案的交替关系恢复正常,并且图组(14)与图组(13)、(15)的内容衔接亦正常。调整后图81与相连的图85构图完全一致。
图81虽无佛像,但宝塔内的舍利即是佛祖的真身,舍利塔即是佛,与其左右图中佛的形象一致。图85的题榜在图86的右上角,已经剥蚀,有六个字,现仅能够约略识别前两个字为“南无”。
自图86以后,《画卷》即进入观音与佛母为主题的部分。这一部分独立的画幅较多,图组背景连续一致的甚少,因此图序错乱较多。
图组(15)下有第86~87两图,内容为观世音菩萨,背景连续一致。两图左上角分别有“建国观世音菩萨”、“普门品观世音菩萨”题榜。
图组(16)由第98、88~91五图构成,内容为救难观世音,图88与图87地脚图案均为卷云,中间有错误,而图98与图97则上下装饰图案均一模一样,则必然是错的。而将图98移动到图87~88之间,则整个图组背景连续一体,并且对称。
图组(17)由第92~97六图构成,均为独立的画幅,但整个图组对称。左边图97上部两角分别有“菩陀落山观世音”和“社缚梨佛母”题榜,右边图92上部两角也分别有题榜,左角“南无白水精观音”,右角已剥泐。一图两题榜这种情况在此前的图组中是没有的,在后面的图组中才有。
图组(18)由第99~103五图构成,均为独立的画幅,全部为观世音菩萨。左上角分别有“真身观世音菩萨”、“易长观世音菩萨”、“救苦观世音菩萨”、“大悲观世音菩萨”和“十一面观世音菩萨”。图103下部绘有为南诏全部十三代国王的形象。
图组(19)由第104~105两图构成,均为独立的画幅。图104右上角有“南无毗卢遮那佛”题榜,图105左上角题榜已剥泐,但尚能够辨认出,为“南无地藏菩萨”。两图天头装饰图案均为莲花芯金刚杵,地脚交替正常,因系同一图组,图画内容是正确的。由于这一变化,以后上下装饰图案对应关系即由三叉状金刚杵与莲花、莲花芯金刚杵与卷云,变化为三叉状金刚杵与卷云、莲花芯金刚杵与莲花,直到中间部分内容结束。
图组(20)由第106~108三图构成,均为独立的画幅,三图构图一致,并左右对称,图108左右上角分别有“南无秘密五普贤”、“南无摩利支佛母”题榜。
图108和图109上下装饰图案一模一样,中间必然有错误。而将第(16)、(17)两图组移到其中后,不仅装饰图案恢复正常交替,并且内容上也更加协调一致,所有的南无观音像和佛母的画幅,均集中在了一起。而前面图组(15)后的两观世音菩萨与图组(18)的观世音菩萨,亦全部连在了一起,组成新的七图的图组(18)。整个《画卷》的内容布局,也更加清晰和协调。
图组(21)由第109~110两图构成,均为独立的画幅。两图上角左右都有题榜,图109左角题榜已剥泐,右角为“金色六臂婆苏陀罗佛母”;图110则为“南无资益金刚藏”和“南无莲花部母”。
图组(22)由第111~115五图构成,均为独立的画幅。图112~115右上角都有题榜,分别为:“南无愚梨观音”、“南无如意轮菩萨”、“诃梨帝母众”、“大圣三界转轮王众”。
《画卷》中间部分的内容到此结束,天头装饰图案莲花芯金刚杵与三叉状金刚杵的对应交替关系,亦到此结束。接下来在《画卷》后面部分的内容中,天头装饰图案只有莲花座金刚杵一种,因此没有了交替对应关系。
图组(23)由第116~121六图构成,均为独立的画幅。风格一致,图案连贯一体,皆金刚部造像,并皆无名号。丁摹本分别为:“大力金刚”、“布勇多闻天王”、“大胜金刚诀”、“四臂大黑永保护法神”、“六面威罗瓦”、“金钵迦罗神”。本图组六图,上借图115“大圣三界转轮王众”,下借图122“大安药叉神”,构成八部金刚图。
图组(24)由第122~124三图构成,左右对称,背景图案连贯一体,上角分别有“大安药叉神”、“大圣福德龙女”和“大圣大黑天神”题榜。
图组(23)、(24)的背景图案亦全部连贯一体。
图组(25)由第125~128四图构成,背景图底部的大海相连,左右对称。图128上角右左分别有图127、图128的“伏烦恼苦鲁迦金刚”和“署守护摩醯首罗众”题榜。图125题榜剥泐,图126无题榜,丁摹本分别为:“白叶衣佛母”和“智慧天行佛母”。
图组(26)由第129~130两图构成,绘两经幢,图129题“多心宝幢”,图130题“护国宝幢”。
图组(27)由第131~134四图构成,背景图案连续一体,图131右上角有“十六大国主众”题榜。
图135为释妙光题记,《画卷》全部结束。
丁观鹏摹本分别在图96后增加“摩利支菩萨”一图,及在图106后和图111后增加“金刚勇识菩萨”和“金刚勇识”两图。原《画卷》已有“摩利支佛母”一图,而增加两幅“金刚勇识”图,自相矛盾。其所插入的三个图组,都是以独立画幅为主,可有可无。多一少一,本无关紧要,但《画卷》内部的联系,就因此被打乱,故三幅图都没有增加的依据和必要。
全部图序为:1~30→36~37→31~35→38~67→77→68~76→78~80→82~84→81→85~87→99~108→98→88~97→109~135。
经过整理之后的《画卷》由以下图组所构成:图组(1)图1~6利贞皇帝礼佛图,图组(2)图7~12四大天王护法图,图组(3)、(4)图11~18天龙八部,图组(5)图19~22天王梵王,图组(6)图23~38十六罗汉像,图组(7)图39~44释迦佛会,图组(8)图44~50禅宗七祖,图组(9)图51~57南诏密教七师,图组(10)图58~62文殊问疾,图组(11)、(12)图63~67、图77、图68~72为释迦牟尼佛会、药师佛会,图组(13)图73~76十二大愿图,图组(14)图78~80为三世佛,图组(15)图81~85为五佛,图组(18)图86~87、图99~103全部为观世音菩萨,图组(19)图104~105为毗卢遮那佛与地藏菩萨,图组(20)图106~108为普贤与摩利支佛母,图组(16)图98、图88~91为救难观世音,图组(17)图92~97菩陀落山观世音、白水精观音和社缚梨佛母等,图组(21)图109~110为六臂婆苏陀罗佛母与资益金刚,图组(22)图111~115为观音、菩萨等,图组(23)图115~122为八大金刚,图组(24)图122~124为大黑天神、福德龙女等,图组(25)图125~128为佛母、金刚,图组(26)图129~130为经幢,图组(27)图131~134为十六大国主众。
我曾由名字的时代特征、画家的技艺水平和构图的文化特征等方面进行过分析,认为《画卷》作者张胜温是一位汉族画家〔5〕。而李霖灿先生亦是这样认为的:“我常常在想,像这种旷世天才的神品造诣,不太可能是边陲之地的奇葩突现,因为这分明是中原艺术文脉的正统嫡传,和吴道子、武宗元等都是血脉关联密不可分,换言之,他们之间有很显著的血统关系。因之我常是在想,从血统层次的薄厚来判断,张胜温氏很有可能是一位具有汉族血统的伟大画家。”〔3〕375
〔1〕李霖灿.南诏大理国新资料的综合研究〔M〕.台北:国立故宫博物院,1982:18.
〔2〕张威.宋张胜温梵画像卷〔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1:1-2.
〔3〕李霖灿.南诏大理国的绘画艺术〔M〕//杨仲录.南诏文化论.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1.
〔4〕邱宣充.张胜温画卷及其摹本的研究〔M〕//云南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南诏大理文物.北京:文物出版社,1992:185.
〔5〕梁晓强.《南诏历代国王礼佛图》图释〔J〕.曲靖师范学院学报,2008,27(2):62-67.
On the Order of Pictures in the Scroll Painting by Zhang Shengwen
LIANG Xiaoqiang
(Research Center for Historical Culture,Qujing Normal College,Qujing,Yunnan 655011,China)
The Scroll Painting by Zhang Shengwen was once scattered into separate pictures which were later combined into a painting scroll.In the process,the pictures failed to restore their original order.But the tradeoff and correspond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decorative designs on themargin of the scroll offers a firm evidence for the original order of the pictures.In addition,the scroll painting is only composed of pictures which are partially overlapped and logically related in content,from which the other two standards for judging the order can be derived.Studies show that the Scroll Painting by Zhang Shengwen is complete with no loss of any pictures,and most of the pictures are in the right order,with a few of them in disorder.So the copy of the scrollmade by Ding Guanpeng under the guidance of Zhang Jia,which is called Fajie Yuanlutu,failed to reflect the original work or the purpose of the painter,Zhang Shengwen,for it completely changed the original order of the pictures and added some new pictures to the painting as well as omitted some original ones.
history of the Song Dynasty;local history of Yunnan;Scroll Painting by Zhang Shengwen;picture order;studies
K879.4
A
1672-2345(2010)03-0001-0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09BZS007)
2009-11-26
梁晓强,研究员,主要从事云南地方史、民族史研究.
(责任编辑 杨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