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和平
(大连民族学院图书馆,辽宁大连 116605)
中国少数民族辞书研究存在的问题及对策
包和平
(大连民族学院图书馆,辽宁大连 116605)
在阐述少数民族辞书研究概况的基础上,从基本理论、研究方法、研究队伍等方面分析了当前中国少数民族辞书研究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相应的建议和对策。
少数民族辞书研究;研究方法;研究队伍
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少数民族辞书经历了从发生、发展到逐步趋于成熟的过程,形成了以少数民族文字的形、音、义为系统的字书、训诂书、韵书三大门类,出现了各自的代表作,方言、俗语、虚词辞书等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出现了至今还具有参考价值以至沿用不衰的著作。新中国成立以后,党和政府十分重视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的使用和发展,20世纪50年代曾组织了大批人力、物力和财力对少数民族语言进行大规模的调查研究,后来又作了多次补充调查。少数民族语言研究人员得以积累了丰富的第一手资料,并在此基础上,经过潜心研究,完成了一些语言的词典编纂出版工作。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少数民族辞书的编纂不仅完成了其由传统辞书向现代辞书的过渡,且在收词、注音、释义、编制技术及规模上又前进了一步。特别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主编的《中国少数民族语言系列词典丛书》的出版,不仅填补了一些少数民族语言从来没有出过词典的空白,而且,为少数民族辞书的深入研究提供了翔实资料[1]。
据《二十世纪中国辞书学论文索引》[2]统计,从1980年到2000年共发表少数民族辞书研究论文156篇。内容涉及到少数民族语言辞书介绍、述评以及辞书史、辞书编纂、辞书研究等。有代表性的研究论文主要有:戴庆厦、王远新的《试论我国少数民族辞书的发展》、魏治臻的《我国少数民族语文辞书编印概况和几点意见》、孙宏开的《论中国少数民族语言系列词典的编纂》、胡增益的《试论双序列结构的民族语——汉语词典》、朱莘莘的《试论单一民族百科辞书的框架构建特色》、蓝书京的《少数民族大辞典编撰规范的几个问题》、史金波的《西夏文辞书及其特点和历史价值》、达·巴特尔的《蒙古语辞书研究》、陈炳超的《我国民族语言对照词典简史》、季永海的《满文辞书史话》、史金波的《简论西夏文辞书》、达·巴特尔的《蒙古语辞书史略》、尹伟先的《藏语文词书编纂简史》等等。其中戴庆厦、王远新的《试论我国少数民族辞书的发展》一文,系统地论述了我国少数民族辞书的产生、发展的社会历史因素,少数民族辞书种类、特点以及少数民族辞书的编纂方法和优良传统。充分肯定了少数民族辞书的发展和进步,并对少数民族辞书编纂出版提出了新的要求,至今仍值得我们辞书编纂出版工作者学习和借鉴[3]。
中国少数民族辞书研究已积累了一些研究成果,但是由于少数民族辞书研究底子薄,起步晚,现仍明显滞后于少数民族辞书编纂出版实践,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
从总体上看,少数民族辞书理论研究水平不高,在研究的内容上倾向于政策、经验总结和现状调查,侧重于对少数民族辞书的阐释。对研究论文的分析表明,在所有研究中对辞书的介绍、述评类文章较多,理论研究方面的文章数量较少,而且缺乏突破性。比如对少数民族辞书概念的界定与划分标准有待于深入地研究。关于“少数民族辞书”这一概念的使用与界定目前较为混乱,出现了“少数民族语文辞书”“中国少数民族语言辞书”“中国民族语言辞书”等多种称谓。实际上除个别概念的内涵是指中国56个民族的辞书外,其余的含义则均指中国少数民族辞书,这就造成了“少数民族辞书”概念的内涵与外延的不确定性,从而给少数民族辞书研究的深入开展和“少数民族辞书学”的界定带来了困难。因此,很有必要对少数民族辞书的内涵、外延及其划分当作一个重要课题加以研究,使其内涵与外延相一致,称谓相统一,有一个较固定的科学的公认的界定,以利于今后少数民族辞书的发展和理论研究的深入开展。
通过对少数民族辞书研究论文的统计分析和主题分析,研究方法主要采用经验的定性的描述性方法,定量研究占比例很小。而且,定性研究的概括性、抽象性较差。另外定量研究主要采取描述统计法,没有真正解决所研究的问题。与其他研究领域相比,少数民族辞书研究由于其显著的跨文化性、语言、地理等方面的困难,要迅速产生有相当深度的研究成果,的确不容易。因此,今后我国的少数民族辞书研究在研究内容上,应以建立自己独特的理论体系为目标,从方法论的角度很好地控制和把握少数民族辞书研究的内容,因为一个学科成熟的重要标志就是必须建立起自己的独特的理论体系,失去了独特性,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也唯有这样,才能更好地解决少数民族辞书研究中的各种问题,彻底改变以往偏重于现象描述、利用别的学科的理论来阐述少数民族辞书理论的状况。
现在对少数民族辞书的研究虽然多了起来,但多数学院式的研究不适合少数民族辞书的基础研究和理论体系的构建。纵观国内外,凡是在科学研究领域有所建树、取得重大研究成果的研究者都有长期、艰苦的实地调查研究的经历。少数民族辞书的研究更应如此,研究者应该走出书斋,对少数民族辞书状况作以深入细致的实地调查,将理论研究和实践经验结合起来,这样才能使少数民族辞书研究掷地有声。
笔者对《二十世纪中国辞书学论文索引》中的156篇论文著者状况进行了统计分析,研究发现1980年至2000年20年共有113人发表了少数民族辞书研究方面的论文,整个研究队伍看起来不小,但仔细研究发现,仅有1篇论文发表的作者人数达95人之多。任何一个学科都有一个稳定的研究群体,并且长期从事这一学科研究的人员一般都有比较稳定的科研成果发表。如果一个从事少数民族辞书研究的学者在10年中只有一篇相关文章发表,很难断定他的研究兴趣和研究方向就在少数民族辞书方面。整个少数民族辞书的研究队伍是极其不稳定的,这就要求加强整个学科的队伍建设,尽快形成稳定的成熟的研究群体,以利于少数民族辞书研究的开展。
由于历史的原因,国外收藏有不少中国少数民族辞书,对中国少数民族辞书的研究也越来越广泛、深入,积累了大量宝贵的成果,其独特的视角、理论、方法、先进的技术很值得我们去借鉴与利用。如20世纪初,《突厥语大词典》的唯一手抄本在土耳其被发现后,一直成为国内外突厥语文学界和中亚史学界的重要研究对象。土耳其学者克里斯·里弗埃提于1919年在伊斯坦布尔将原手抄本铅印刊布后,立刻吸引了国际学术界。1928年,德国著名学者卡尔·布洛克尔曼按照德文字母顺序编排出版了《〈突厥语大词典〉索引》,后来又把《突厥语大词典》中的诗歌、民谣、谚语、格言单独汇集成册发表。《突厥语大词典》迄今为止已有土耳其文、德文、土库曼文、乌兹别克文、阿塞拜疆文、英文全译本和俄文节译本等多种语文译本和索引面世。研究《突厥语大词典》的专著、论文也出版了许多[4]。又如自从德国人葛鲁贝(Grube)19世纪末在日内瓦东方学大会上宣布发现永乐《华夷译语》中的《女真译语》后,《女真译语》一直引起国内外有关学者的注意。近百年来,出现了不少整理、研究《女真译语》的专著和论文[5]。而中国对这些专著和论文的研究较少,与国外交流也不多。
如前文所述,大多数研究还停留在现象的描述和对经验的总结层面,蜻蜓点水似的研究、重复的低水平研究占据了论文数量的大部分。在检索到的文章中探讨少数民族辞书理论建设的文章非常有限,少数民族辞书研究者的理论素养还有待提高。要完善少数民族辞书理论体系,就要求研究者不断加强民族学和辞书学的理论修养,加强对国外研究成果的消化和吸收,同时结合少数民族辞书的基础研究,建立和完善中国特色的少数民族辞书学理论体系。
少数民族辞书研究来源于实践,又在实践中不断接受检验。研究者必须注重调查法,要深入少数民族地区,直接考察了解当地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的实际应用情况,在调查过程中,可以根据所研究课题的需要,采用问答、问卷、观察、体验、统计、抽样调查等多种手段和方法,以获得第一手调查资料。同时,还要运用历史研究法,少数民族辞书研究之所以较一般辞书学研究更复杂,就是因为不同的民族具有不同的文化背景,每个民族特有的语言、词汇往往有其深刻的历史渊源。因此,研究少数民族辞书不能仅着眼于现实,而且还要研究其历史。历史研究法是少数民族辞书研究不可缺少的一种方法。还有比较法也是少数民族辞书研究中经常运用的一种方法。由于各民族均有其不同的文化背景,各少数民族辞书都是呈现出不同的民族性,有其各自不同的特点。在研究中采用比较方法,可以更好地把握各少数民族辞书的特点,鉴别优劣,以便更好地加以继承和创新。还可以应运用系统研究法。少数民族辞书研究是一项综合性研究,涉及到众多学科,诸如辞书学、民族学、信息科学等。因此,应用系统研究方法,采用以少数民族辞书研究为中心的多学科横向联合攻关,是研究少数民族辞书行之有效的一种现代化研究方法。
要使少数民族辞书研究充分发挥其功能,达到现代化水平,关键在于有一支、结构合理、协作配套的少数民族辞书研究队伍。就专职少数民族辞书研究的学者而言,一方面是横向通才,对民族学及相关学科的知识都应当了解,是“百科全书”式的人才;另一方面又要在少数民族辞书编纂的某个领域或某一方面、某个学科有较深的造诣。只有由这些专家组成的少数民族辞书研究队伍,才能创造出深层次的少数民族辞书研究成果。除了专职少数民族辞书队伍外,还需要请一大批专家、学者兼任少数民族辞书研究顾问、委员,由他们提供少数民族辞书研究前期的专题定向的深层信息,这是少数民族辞书研究人员所难以做到的。
当今世界是一个整体,人们称之为“四化”世界——经济国际一体化、科技世界网络化、产业结构跨国化、金融流通洲际化。在此形势下,少数民族辞书要适合21世纪的需要,必须大力推进国际化。中国少数民族主要居住在边疆地区,陆地边防线长达2.2万多公里,与10多个国家接壤,有20多个民族跨境而居,这为少数民族辞书的国际化交流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在国外,如日本、印度、前苏联及欧美各国都建立了许多研究所、学会和国际常设机构,研究蒙古学、藏学、满学、突厥学、敦煌学等,并出版了大量的中国少数民族辞书及其研究论著。应充分利用独特的地理位置环境和特殊政策,广辟国际信息渠道,广泛开展国际交往。其内容大致包括:(1)各国互换少数民族辞书,做到文献资源共享;(2)各国共同编辑少数民族辞书资料索引及少数民族辞书研究刊物;(3)合作进行专题少数民族辞书调研;(4)合作编辑出版少数民族辞书;(5)及时交流少数民族辞书工作经验;(6)合作进行少数民族辞书人员培训;(7)合作购置和共同开发运用大型的现代化设施,如建立公用的少数民族语料库;(8)制定共同的少数民族辞书规范,便于国际通用;(9)互相聘请少数民族辞书专家或互派访问学者。
总之,中国少数民族辞书研究在较短的时间内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目前,少数民族辞书研究理论水平较为成熟,研究队伍初步形成,受国内外重视程度越来越高,笔者认为从少数民族辞书研究的发展趋势来看,该领域的研究前景广阔。在今后的研究中,研究者应注意扬长避短,吸收前人成果,加强学科间的交流,增强少数民族辞书研究的开放性,唯有如此,少数民族辞书研究的发展才能更上一层楼。
[1]孙宏开.论中国少数民族语言系列词典的编纂[J].辞书研究,1982(3):76-85.
[2]徐海,丁顺如.二十世纪中国辞书学论文索引[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
[3]戴庆厦,王远新.试论我国少数民族辞书的发展[J].民族研究,1985(4):60-66.
[4]塔伊尔江.《〈突厥语大词典〉语言研究》简评[J].语言与翻译:汉文,2002(3):79.
[5]和希格.近百年国内外《女真译语》研究概况[J].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1982(3):104-108.
Problem s in the Research of ChineseM inority Lexicographical Books and some Countermeasures
BAO He-ping
(Library ofDalian NationalitiesUniversity,Dalian Liaoning 116605,China)
Based on the study of the minority lexicographical book researches,this paper probes into some problems existing in the research of Chinese minority lexicographicalwork from the aspects of theory,research method,research group and so on.Proposals and counter measures are also presented.
research on minority lexicographical books;research method;research group
G256
A
1009-315X(2010)06-0599-04
2010-01-12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DC10020205)。
包和平(1965-),男,蒙古族,内蒙古科尔沁左翼后旗人,研究馆员,主要从事少数民族文献学研究。
(责任编辑 刘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