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颐煊《管子》研究之成绩

2010-08-15 00:44郝继东
台州学院学报 2010年4期
关键词:训诂孙氏管子

郝继东

(沈阳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

洪颐煊《管子》研究之成绩

郝继东

(沈阳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

清代临海洪颐煊《管子义证》在《管子》研究上有独特的贡献:全书在引用孙星衍和王念孙《管子》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以文字训诂为重心、引用时以版本和群书为依据、引用中突出对前人批判的特点。洪颐煊自加案语更能反映其治学成就,表现为在小学上有突出贡献、阐述义理上较前人略有进步以及在辑佚上有所贡献等特色。

洪颐煊;《管子》研究;成绩

在众多乾嘉学者中,洪颐煊是一位比较专一于考据学的学者。洪颐煊(1765-1837),字旌贤,号筠轩,晚号倦舫老人,浙江临海人。与兄坤煊、弟震煊时有“三洪”之称。曾就学于著名学者阮元门下之诂经精舍,师从王昶、孙星衍。做过直隶州州判、广东罗定州州判等官职,但不谙政事,后归乡专事于读书著述。一生著述颇丰,内容广涉经、史、子、集,其中考据之作占三分之二左右。著有《筠轩诗文钞》、《台州札记》、《倦舫书目》、《经典集林》、《读书丛录》、《管子义证》、《诸史考异》、《汉志水道疏证》、《孔子三庙记注》等20余种,160余卷,《清史稿》有传。[1]

作为略晚于王氏父子和孙星衍的训诂大家,洪颐煊更多继承了考据学的衣钵,并在诸子研究中有所发展。在《管子》研究方面,洪颐煊的主要成果有 《管子义证》8卷。据洪颐煊在该书的序中介绍,《管子义证》主要参照并引用了孙星衍和王念孙的《管子》研究成果,再加上自己的研究心得而成。该书集中体现了清朝以王氏父子和孙星衍为主的乾嘉学者对《管子》的训诂考据成果。然直至目前,学者对王氏父子等学者的《管子》研究有过总结,而对洪颐煊的《管子》研究成果却研究甚少,实为学界之憾。笔者不揣浅陋,就洪氏《管子》研究之成绩略抒之见,以就正于方家。

洪氏《管子义证》除了自己的案语之外,大量引用了王念孙、孙星衍的校勘成果。洪颐煊于诂经精舍受业于孙星衍,此后又入山东德州孙星衍平津馆续其学业,并作为孙氏的助手参与了孙氏的大量研究工作,如为孙氏编纂了《孙氏书目》等。这期间,洪颐煊编撰了《管子义证》,他在序言中详细阐述了成书过程:“岁己巳,颐煊在德州使署,孙渊如观察师以所校《管子》属颐煊审定。会王怀祖观察暨令嗣伯申学士又以校本见遗,于是删其重复,附以鄙说,成《管子义证》八卷。”[2]511就其成书形式来看,多使用“星衍案”、“念孙案”、“引之案”等案语,可见其书在形成时对王氏父子和孙氏《管子》研究成果的重视。那么,是否除了删其重复一类的编辑工作之外,洪颐煊在引用王、孙之说时有没有其他取舍原则呢。由于孙氏《管子》研究资料缺乏,笔者主要用王氏《管子杂志》与《管子义证》进行了比对。综合考察对比,洪氏在引用他人文献时体现出一定的理念,遵循了一定的原则,大致有以下数端。

首先,洪氏的引用以文字训诂为重心。洪颐煊在引用王、孙之说时,以文字训诂为根本,即注重小学的内容。如在对 《管子·七臣七主第五十二》“伤伐五”的训释中,洪颐煊引用了王念孙对“五”的解释:“‘五’当为‘五藏’,《禁藏篇》云‘冬收五藏’是也。今作‘五’者,因与注文相涉而误。注言‘五之藏’,是解‘五藏’,非解‘五’也。《续汉书·五行志注》引此正作‘伤伐五藏’。”[2]546(下面所引《管子义证》原文只标出卷数和在《续修四库全书》的页码,不再出注)以上为字误,后代学者多几个版本参校,容易得出正确结论。黎翔凤所撰《管子校注》此条便不存在,乃使用了“伤伐五藏”的缘故。再如在对《管子·霸言第二十三》“方而不最”的训释中,洪颐煊引用了孙星衍的解释:“方,大也。最,聚也。言心大而不知聚,故下文‘夫先王之争天下也以方心,其立之也以整齐’,‘整齐’即聚之谓。尹注非。”(卷三,第529页)以上为文字训诂,虽然后代学者并不认可这样的解释,如黎翔凤就引用《广雅·释诂》认为“方”是“正”的意思,引用《说文》认为“最”是“犯而取”之意。[3]477总之,洪颐煊对王、孙《管子》研究成果的引用在文字上是多方面的,如字音、字形、字义、衍文、脱文、讹文、倒文等,涉及到文字训诂校勘方面的内容,几乎都注意到了。

其次,洪氏的引用以版本和群书为依据。洪颐煊在引用王、孙之说时,也注意了二人在版本方面的成果和群书引文的不同。《管子》流传到清代,其版本比较多,而且多出现在宋代及明代,比较重要的有杨忱本、赵用贤本、朱东光本、刘绩本等。不同版本之间各有异同,难分优劣。后人在校勘时就比较重视版本间的差异,择优而选用。王氏父子和孙星衍在进行 《管子》研究时虽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并在其学术论述中有所体现,但对此并没有足够重视。洪颐煊在引用上述成果时仅见一条,在对《管子·中匡第十九》“管仲诎缨插”一句引孙星衍的案语是:“宋本‘插’作‘捷’,《太平御览》六百八十六引作‘’,‘捷’即‘’字之。”(卷三,第526页)另外,乾嘉学者在对《管子》进行校释时也对他书所引《管子》原文比较留意,王氏父子对此有所觉察,孙氏对此则更为留心。翻看《管子义证》所引用的孙氏案语,大部分为孙氏对一些类书所引《管子》的陈述。如在对《管子·五行第四十一》“衍组甲厉兵”一句进行解释时,洪颐煊引用了孙星衍的案语:“《北堂书钞》五十一引作‘合组甲厉士众’,《艺文类聚》四十七、《太平御览》二百九又二百九十七引作‘全组甲厉士众’,‘全’即‘合’字之。”(卷五,第541页)孙氏虽未对这些类书的引文作任何评价,但对后世《管子》的研究大有裨益。

最后,洪氏的引用突出对前人的批判。清代以前,《管子》的传刻及注疏主要集中在唐、宋、明三代。但由于只是经学附庸,重视程度明显不够,所以传刻和注疏存在一定的问题。在传刻方面,主要出现的是文字问题,如脱文、讹文、倒文、衍文等;在注疏方面,主要存在误注误释现象。洪氏在引用王、孙之说时,也注意了这些问题,前者多在上面提到的文字训诂部分提出,对于后者,也有所涉及。洪氏在引王氏父子的案语时,显示出批尹注的特点。如在对《管子·封禅第五十》“百川道”解释时引王念孙观点,认为:“道犹顺也。《楚语》曰:‘违而道,从而逆。’是其证。‘百川道’、‘年熟’、‘贷贱’三句相对为文。尹注非。”(卷六,第544页)在引孙氏的解释时,表现出对版本误刻误改的纠正。如在对《管子·霸言第二十三》“重宫门之营”训释时孙氏认为 “《八观篇》‘宫营大而室居小’,《群书治要》引作‘重宫阙之劳’,是俗人所改”。(卷三,第528页)

总之,洪颐煊的《管子义证》大量引用了王氏父子和孙星衍的《管子》研究成果,但这种引用并不是一味地搬过来,而是在选择的过程中体现了洪氏的主观色彩和校释理念。因此,我们在探讨洪颐煊的《管子》研究成绩时,他的引用思想和他的自注部分相比,具有不小的价值。

洪颐煊引用理念的廓清部分地反映了他在《管子》研究上所取得的成就,但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应以洪氏自己的案语为依据,分析其在《管子》研究中的成绩。洪颐煊自下案语共127条,大多为文字训诂之作,从中可以看出洪氏的研究也不失为乾嘉一派诸子研究的风格。笔者认真研读了《管子义证》洪氏案语的全部内容,其突出特色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洪氏在小学方面有突出贡献。基于王氏父子和孙氏在文字考据方面的成就,洪颐煊有了更为突出的表现。传统小学是古代专门研究语言文字的一种学问,包括文字、音韵、训诂。清代乾嘉时代考据学者的治经方法多数都是从文字入手,重视声音训诂,高邮王念孙、王引之父子是这方面的佼佼者。洪颐煊曾为阮元校订《经籍诂》,也在平津馆中阅读过许多碑文,在小学方面有深厚的基础,所以在《管子》研究中,将文字训诂作为主要内容是顺理成章的事。

洪颐煊在小学方面主要表现在几个方面。一是认定本字难解而改字,用术语“当作”或“当为”,如《管子·权修第三》“山泽不救于火”案语曰“救当作敬,下文‘修火宪敬山泽’其证也。”(卷一,第515页)二是说明通假,用术语“读为”或“通”,如《管子·五辅第十》“慎津梁”案语曰“慎读为顺”。(卷一,第518页)三是提示读音,主要是有异读字时加以提示,用术语“读如”,如《管子·七法第六》“犹倍招而必拘之”案语曰“招读如《孟子》‘又从而招’,赵歧《章句》云:‘招贤也。’谓背?而欲拘之,是难行也。尹注非”。(卷一,第516页)四是说明衍文,如《管子·戒第二十六》“是所愿也”案语曰“也字衍,当读‘是所愿得于君者’为句”。(卷四,第531页)五是说明讹文,如《管子·侈靡第三十五》“苴美于朝市者”案语曰“苴是莫字之,与下文莫尽如市文相对,言国中贫而边鄙富,莫美趋于朝以为市于国中,国中富而边鄙贫,莫若尽趋于都鄙之市以益其贫。”(卷四,第535页)六是说明脱文,如《管子·立政第四》“而夫人不敢以燕以飨庙”案语曰“此有脱以《服制篇》证之,‘飨’字下当有‘公以庙,将军大夫不得以燕,卿以’十三字”。(卷一,第515页)七是解释倒文,如《管子·权修第三》“妇言人事”案语是“当作妇人言事”。(卷一,第514页)以上是洪氏在进行文字训释时所涉及的内容,可以说有关文字训诂校勘的领域基本上都做到了,这既承接了乾嘉学派考据之功夫,又给后代学者以扎实求是的学术启示。

其次,洪氏在义理的阐述方面比前人略有进步。我们知道,乾嘉学者本身不注重义理的阐释,而认为训诂明则义理明。王鸣盛说:“经以明道,而求道者不必空执义理以言之也,但当正文字,辨音读,释训诂,通传注,则义理自见,而道在其中矣。”[5]因此乾嘉学者大多只为训诂而不顾义理,醉心于音韵文字、训诂考据。实际上,洪颐煊也基本遵从了乾嘉学派的学风,但洪氏却比较多地顾及到了义理方面的阐释,《管子义证》中多用术语“谓”来表达。如《管子·霸形第二十二》“纫胸”句洪氏的解释是“《楚辞·离世篇》‘情素洁于纫帛’,王逸《章句》云‘纫,结束也’,谓以帛结束其胸而称疾。《左氏·僖二十八年传》‘魏束胸见使者’即其证。尹注非。”(卷三,第528页)再如,《管子·八观第十三》“则众有大遗苞矣”洪颐煊案:“下文无‘大’字,此涉上文而衍。‘遗苞’当读作 ‘遗莩’。《公羊·隐八年》‘盟于包来’,《左氏》作‘浮来’,《汉书·楚元王传》‘浮邱伯’,《盐铁论》作‘包邱子’。‘包’、‘孚’古字通用。《孟子》‘有饿莩’, 赵歧曰:‘饿死者曰莩。’谓年大凶,则众弃饿死之人于道旁。尹注非。”(卷二,第520)洪氏论证“苞”与“莩”的关系非常精到,后来黎翔凤也赞同这一说法,并补充一例:“《韩非·外储说右》:‘齐大饥,道旁饿死者不可胜数也,父子相牵田成氏者不闻不生。故周、秦之民相与歌之曰:“讴乎!其已乎!苞乎!其往归田成子乎?”’‘苞’即‘莩’,此确证也,然释《韩非》者均不知之矣。”[3]263-264另外,《左传·成公十二年》有“右援桴而鼓”,句中“桴”或作“”,可见二者声近通用,也为洪氏之说增一例证。

最后,洪氏在《管子》辑佚方面有所贡献。读书既多,洪氏自然觉得传世文献存在由于种种原因导致的残舛讹阙现象,所以当他在平津馆之时就有意识地阅读了大量的金石碑文,这对他研究传世文献大有裨益,也促成了他在辑佚学方面的成就。洪氏在辑佚学上的贡献集中体现在 《经典集林》32卷上。这32卷除少数几个有前代或同时代的辑本外,多数是洪氏的独有或首创。该书虽然在辑佚方面并不成熟,但至少说明洪氏在辑佚学方面有所涉猎,并总结了一些经验,如在书的序言中就有对辑佚方法的阐述。

《管子》存在散佚现象,是近二千年流传的必然,如《封禅篇》就早已散佚,是后人从《史记·封禅书》中辑得。巩曰国先生曾有专文考证《管子》佚篇亡佚情况。[5]有散佚就有辑佚,二者似孪生兄弟。就洪颐煊《管子》的辑佚成就,我们从手头所拥有的《管子义证》本中没有得到答案,因为目前刊刻的八卷本后没有附录洪颐煊在序言中所提到的 “逸文”。但我们还是从这段序言中隐约看到了洪氏在《管子》辑佚方面所做的努力。他说:“今本《管子》阙 《王言》、《谋失》、《正言》、《言诏》、《修身》、《问霸》、《牧民解》、《问乘马》、《轻重丙》、《轻重庚》凡十篇。据《文选注》引江邃文释《管子》曰:‘夫士怀耿介之心,不荫恶木之枝。恶木之枝尚能耻之,况与恶人同处?’《管子》无此文。李善曰:‘今检《管子》,近亡数篇,恐是亡篇之内而见之。’《史记·封禅书索隐》云:‘今《管子·封禅篇》是也。’尹知章注《封禅篇》云:‘元篇亡,今以司马迁《封禅书》所载《管子》之言补之。’则此篇之亡又在司马贞所见本后,故自汉魏以迄隋唐,《管子》著录以 《北堂书钞》、《初学记》、《艺文类聚》、《太平御览》诸书所引证之,即是今本,其间有不在今本中者,或在阙篇之中,或是他书引《管子》之言,非复有别本也。余尝谓子书流传,莫先于《管子》,亦莫真于《管子》,其文义奥衍,下士骤不能通,故注家绝少,而残舛亦弥甚。《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管子》有尹知章注,今本伪题作房玄龄,训释浅陋,今并为订正,而以逸文附于末。若夫疏通而证明之,则不能无俟于后之君子。”[2]511-512这段序说明了这样几个问题:一是《管子》在流传过程中有散逸现象,洪氏认为这只是典籍的阙失,而不是别有所本;二是《管子》的辑佚应当依据史书及类书所引;三是《管子义证》中也对《管子》进行了辑佚并附于书末。而第三点恰恰是我们现存传世版本所看不到的。

当然,我们从《管子义证》来看洪氏的辑佚成就并不突出,但他的辑佚思想和方法不可避免地影响了他的考据工作,从《管子义证》的群书引证中就能看出这一点。只是现在所见的《管子义证》刻本中没有了洪氏对《管子》的辑佚文,是后人在研究洪氏的辑佚成就时感到遗憾的。

就目前看来,洪颐煊的《管子义证》显然过多的融入了王念孙父子和孙星衍的 《管子》研究成果,这也是被后世学者忽视的重要原因。但我们通过他的引用和案语,还是能够读出洪氏在考据学方面的思想和《管子》研究的心得。因此,有必要对洪氏的考据学思想加以说明。

洪颐煊从小受家学的影响,熟读经传,后来在阮元的诂经精舍师从王昶、孙星衍,打下了深厚的经学基础。此后,又对史书和诸子进行了广泛的涉猎,《管子义证》就是这一时期的作品。洪氏生活在乾嘉时期,恪守汉学家法,谙熟考据学是必然的。但他和其他乾嘉学者不同的是,乾嘉学的宗旨是以史证经、以子证经,最终目的是经学的张扬,而洪氏恰好相反,是以经证史、以经证子或三者互证,是以深厚的经学功底来研究史书、诸子,因此思想认识上是有所差别的。不过,考据学的宗旨和方法是重视证据,强调考证,实事求是,治学理念大略相同。因此,阮元曾经评价洪颐煊“精研经训,熟悉天算,贯串子史”。[6]孙星衍也认为洪颐煊“无一字背先圣之言,无一言为欺世之学”。[7]

考据学之核心是证据的重视,考证的详实,所以乾嘉学者多在一字一义上狠下功夫,乃至一字之证数万言,考释之详尽世所闻名。然洪氏的考证则多以简约为主,适可而止,这是洪氏考据学形态上的特点,也是他训诂校释也略别于乾嘉考据的风格。无论是引用王氏父子和孙氏《管子》研究的材料,还是自己的考据结论,多表现为精当而避免繁琐。这种简约学术风格也和乾嘉学派稍有不同,是后世学者学习的典范,俞樾就是借鉴了洪氏的这种风格而进行《管子》研究的,成为洪氏的后继者。

总之,在清代《管子》研究方面,洪颐煊的训诂考据成绩相当显著,《管子义证》既继承了乾嘉考据学重视证据考证详实的特征,又具有符合时代赋予的简约学术风格,成为《管子》研究的承前启后者,并对清代后期的《管子》研究产生了积极影响。

[1]赵尔巽.清史稿·列传二百七十三文苑三[M].

[2]洪颐煊.管子义证·序[M]//续修四库全书子部第970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3]黎翔凤.管子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4:477.

[4]王鸣盛.十七史商榷·序[M].上海:上海书店,2005:1.

[5]巩曰国.《管子》佚篇亡佚时间考[J].管子学刊,2007(3):10-13.

[6]阮元.定香阁笔谈[M].刻本.扬州:阮氏琅仟馆,1800(清嘉庆五年).

[7]孙星衍.平津馆文稿(卷下)[M].刻本.吴县:朱氏槐庐家塾本,1886(清光绪十二年).

The Achievement of Guanzi Study by Hong Yixuan

Hao Jidong
(The Literature College of SYNU,Liaoning,Shenyang 110034)

In textology researchers of Qing dynasty,many of them do Guanzi study,such as Fang Bao,Zhang Shuzu,Hong Liangji,Wang Niansun and Hong Yixuan.However,there have been seldom person to keep an eye on the study of Hong Yixuan who has his work Guanzi Yi Zheng that makes unique contribution on Guanzi study.His research achievements of his Guazi studiy are embodied in sentence, exegesis,version,connotation,addendums,etc.

HongYixuan;Guanzi research;achievement

H13

A

1672-3708(2010)04-0005-04

2010-05-10

郝继东(1970- ),男,内蒙古化德人,博士研究生,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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