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 华
(1.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 410081;2.湖南商务职业技术学院,湖南长沙 410205)
毕淑敏小说研究述评*
蒋 华1,2
(1.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 410081;2.湖南商务职业技术学院,湖南长沙 410205)
毕淑敏小说研究与其小说创作是同步进行的。本文将20多年来毕淑敏小说研究以1997年和2002年为界分为三个时期,在历时性的考察中对不同时期的特点与问题做了共时性的归纳与概括,以期推动毕淑敏小说研究走向深入与成熟。
毕淑敏;小说研究;述评
十六岁穿上绿军装,在遥远的昆仑山;三十多岁脱掉白大褂,弃医从文,致力于文学创作;年过不惑,重拾书本走进课堂,学完文学学心理学,做起心理咨询师……毕淑敏以其丰富经历和多重身份,创作涉及多种体裁和题材,作品多产而畅销,而成为近年来文学研究,尤其是小说研究的热点。毕淑敏小说研究与其小说创作是同步进行的。为方便论述,笔者将20多年来毕淑敏小说研究以1997年和2002年为界分为三个时期,在历时性的考察中对不同时期的特点与问题做了共时性的归纳与概括,以期对毕淑敏小说研究有一个整体的了解与把握,进而推动毕淑敏小说研究走向深入与成熟。
1987年,毕淑敏崭露头角,其处女作《昆仑殇》、《送你一条红地毯》分别发表在《昆仑》第4、5期,立即引起评论界的关注。叶鹏在1987年第5期《当代作家评论》上发表《生命极限与灵魂极限——读中篇小说〈昆仑殇〉》,肯定其“在历史的荒唐与苦难中展示军人的美好愿望,在生命处于炼狱中展示军人的灵魂极致”,“昆仑殇歌悲壮之音当千古袅袅”。而评论家陈骏涛也在1988年第1期《小说评论》发表了题为《向新的起点进发——读毕淑敏的两部中篇处女作》,充分肯定了两篇作品的价值,也指出了艺术上的不足。随着《补天石》、《阿里》、《女人之约》、《生生不已》、《预约死亡》、《红处方》问世,十年间毕淑敏佳作迭出。而立足作家作品的研究也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渐显成就。
这一阶段关于毕淑敏其人其作最具代表性的评论当属王蒙,他将毕淑敏誉为“文学界的白衣天使”,认为其有着“治病救人的宗旨,普渡众生的愿望,苦口婆心的耐性,有条不紊的规章和清澈如水的医心,她有一种把对于人的关怀和热情悲悯化为冷静的处方的集道德、文学、科学于一体的思维方式、写作方式与行为方式”[1],评论精当而深刻。
关于题材选取,何镇邦指出,毕淑敏一步上文坛就在两种题材区域交叉进行耕耘,一是军旅生活的回顾与开掘,一是现实生活的扫描与探测。另有一些以少年儿童生活为题材的作品[2]。唐韧认为毕淑敏创作“地貌”分为西藏阿里的从军生涯、22年的医务工作者的经历、做母亲的感受三块,并围绕生命这一中心谱写和谐的生命组歌[3]。
“我要把遥远的高原写出来并倾诉我对世界的看法”,这可谓是毕淑敏的创作初衷,藏北高原十一年的军旅生活成为其创作的主要“资源”和“强点”,而“昆仑系列”成为研究者论述的焦点。刘明银认为其高原生活作品“气势宏大、笔意纵横、感情外显,对自然风貌的描摹和对人物内心世界的绘制都显得浑厚刚健”[4]。何镇邦认为其军旅生活作品以“凝重而壮美见长”,“生活积累深厚,人性开掘较深且具有壮美的审美品格而受到读者和论者的称道”[2]。评论界普遍认为,“昆仑系列”因其大开大阖、刚健豪迈的气概及理想主义的人文精神与深刻的现实批判意识,一扫20世纪80年代末文坛开始流行起来的琐碎平庸的文风,被人赞为是“对当代小说的一种拯救”。
研究者另一关注的焦点是系列反映都市生活的作品,何镇邦称其“善于以敏锐的目光捕捉瞬息万变的现实生活”,“以直面社会直面人生的态度面对各种社会问题,以客观冷峻的态度和手中那锋利的手术刀剖析各种社会问题”。将其分为:一是以一个具体社会现象或问题直接切入现实生活,尤其是经济生活;一是被称为新体验小说的具有较大涵盖面和抽象性的社会问题小说[2]。后者成为大多研究者聚焦的焦点。李益荪以《预约死亡》为例,认为“新体验小说”关键在于作者体验的深刻与独到[5]。熊元义认为,毕淑敏的《预约死亡》等作品呈现了“新体验小说”的审美特质[6]。
“生”与“死”的关注与探索一直是毕淑敏作品的主旨。对此,评论界多有论述。朱青认为《生生不已》和《预约死亡》各从生命过程的一端切入,共同表达了对生命的达观态度[7];刘乐群认为毕淑敏所“体验过的情感”,通过生命意识中对死亡的观照,而“透明”出了多方面的意蕴[8]。
关于毕淑敏小说的创作方法,何镇邦称其“大体循着现实主义又有所拓展和吸收”[2];王爱玲进一步指出前期军旅题材作品基本是对传统现实主义的遵循,而其新体验小说则体现了对现实主义的超越[9]。
总体而言,这一阶段的研究集中在对其早期创作内容题材、创作风格、艺术手法等方面的宏观把握和微观解读,其中不乏名家的真知灼见,但基本上采用社会历史批评,研究视角相对狭窄,方法较为单一,对毕淑敏小说的多角度全面系统研究有待进一步深入。
1998年至2002年,毕淑敏进入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进行为期四年的心理学硕士、博士课程的系统学习。期间多为散文创作,小说创作相对沉寂,2001年的长篇《血玲珑》是此间为数不多的小说之一。而基于作品的研究与评论也自然相对贫乏,基本是上一阶段研究的余脉和深化,当然也不乏一针见血的批评。
对于毕淑敏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红处方》,评论界关注的目光在此时聚焦。唐韧称其为“毕淑敏的第一匹布”,分别论述了“不止于戒毒普及教育”、“需要发展的‘人学’主题”、“一死了之的遗憾”及“‘布’上的‘疙瘩’”——“结构的‘皮包’装了太多的资料”、“医癖过重”[10];陈纯洁从人性的弱点剖析及救赎的角度肯定了《红处方》的意义[11];黄洁认为小说再现了“女殉道者”原型,表现出深厚的悲剧审美价值及女权主义倾向[12]。
正如评论界所论述的,毕淑敏惯常于选择死亡作为结构故事的精神脉络和艺术关怀的焦点。而这一时期对死亡问题研究进一步深入。贾丽萍认为,“毕淑敏对死亡的理解与阐述,经历了一个由外向内、由浅入深的演变过程”,并将其死亡的意义分别归纳为社会学意义、哲学意义、向死而生[13]。顾凤威涉足禁区,肯定其迈出了从家庭伦理向社会伦理跨跃的一大步,有着“让平凡的无可奈何的走向死亡转化为不平凡的自主的选择”——安乐死与尊严死的社会导向[14]。姜波通过比较探究毕淑敏与余华小说死亡命题的异同[15]。
吕智敏与盛英则分别从现实关怀与生命文化角度切入。吕智敏认为,“毕淑敏‘将心比心’的现实关怀,将传统的‘现实’概念扩展到了一个更为广阔的新领域——作为仅只是‘反映’对象的‘客观现实’中融进了主客同一的‘体验的现实’。它涵纳着情理相融的审美让度、醇厚浓郁的人情味和生命意识中的女性情愫”[16]。盛英立足生命文化,认为其作品分量的真正所在是它们“渗透着真实生命的机制,和饱蕴着健康生命的尊严和热能——沉甸甸的生命含金量致使她作品加重升值”,将其生命文化归结为铺衍人的生老病死生命现象、铺陈欲望生命和人格生命的冲撞、对“生与死”生命两大形态的直接考察与思考三个层面[17]。
较之此前的一片赞誉之声,这一时期的研究因正处于作家创作的相对间歇期,与批评对象拉开距离后,系统的批判开始出现。刘俐俐的观点很有代表性。她返回文本,指出毕淑敏小说缺少空白、隐喻的缺失、缺失向人类精神困惑的深入让批评家“失语”。从“拯救及其困惑”切入,指出毕淑敏的写作基本是书写他者,其面临的困惑是从众和缺少探索,且在艺术方面,小说的整体面貌就是全面、平面、细致、琐碎,是“描写性的,而非叙述性的”[18]。这是不少评论者都曾指出过的诟病。赵小华也认为《血玲珑》与其中篇小说《生生不已》故事基本情节框架一致,前者有着丰满的文字却缺失了充实的思想[19]。
综而观之,这一阶段的研究总体数量不多,内容基本延续了上一阶段的余脉而又有所纵深和拓展,艺术局限及困境的指陈及文化学、比较研究等角度的切入与尝试为下一阶段的研究奠定了基础。
2003年,长篇小说《拯救乳房》问世,标志着毕淑敏创作进入以心理小说为重点的新的高潮。随着《女工》、《鲜花手术》、《女心理师》等的相继出版,关于其小说的研究与评论也进入新的时期。
这一阶段,关于“生”、“死”、创作意义、创作方法的研究进一步延续和深化。而随着作家创作的发展与研究的深入,关于作家作品的研究呈现出新的内容与特质。
返回文本,始终是我们展开评论的立足点之一。《拯救乳房》一问世就引起一片哗然,不少人认为书名有“迎合大众低级趣味”和“哗众取宠”之嫌,而阎纯德则认为书名“改得有理有利有节”[20]。对于作品内容,以刘发明为代表的评论者多持肯定态度,认为其“表现出执着的写实精神、强烈的拯救意识和在生命体验与女性写作中的超越意识”[21]。张喜田认为《女工》“在女性的生存艰难中揭示女性的生命价值和精神魅力。……忽略了社会应承担的责任和自我奋斗的风险性,在歌颂的同时又遮蔽了女性维护自身合法权利的现代意识”[22];王学谦则运用比较分析,把林白的《万物花开》与《女工》称之为“女巫魔语与天使福音”[23]。关于《女心理师》,张芳、储东巍分析了当代人的心理困惑及救赎突围,人性的丰富和斑斓[24];田业君则从女性生存状况层面解读,称其为“一部微型的‘女性史’”[25];王钧探究了其精神分析法[26];而周雪指出其叙述上的裂缝与盲区[27]。
作为有着22年专业医生从业经验的作家,疾病书写成为其创作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以疾病为主题的分析与研究也成为此阶段研究的一大亮点。邓寒梅从伦理角度分析了其“聚焦‘疾病现场’的在场叙事”“体现了以病人的生命和灵魂为主角的叙事伦理”[28]。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深入,认为其“叙述了当今社会医患关系的淡化和物化、安乐死的两难、临终关怀的完善、高科技的双刃剑带来的幸福与伤痛”,“体现出有利无伤的生命伦理学原则”[29]。王新惠认为“二十多年的医生生涯使她的作品浸染了浓浓的医药味道,她想‘走出白衣’,却又始终‘走不出白衣’,医学和文学的双线游走已成为她不可逃避的写作命运。医学知识的故事性普及,医生和护士形象的塑造,以及独特的医学叙事和医学语言,都是她作品表现出来的个性和特色”[30]。杨晶则通过与贾平凹的疾病叙事比较,肯定毕淑敏的写实意识与生命关怀[31]。
“随着生活阅历的开拓和思考的深入,毕淑敏的文学创作逐渐从复苏人性意识向复苏性别意识转变”,不少研究者注意到这一点,并开始其女性意识及话语的系统探究。廖健春认为毕淑敏“以独特的女性话语关注女性命运,透视女性心灵,诉说女性生存的内涵,表现女性对个体生命价值与责任的尊重,对美好未来的不懈追求及迷惘,对人生难料的无奈”[32]。任向红从苦难情结、中性立场、建立人生多种支点的独立意识等方面解读毕淑敏的女性情怀[33]。芦海英另辟蹊径,从原型批评入手论述女娲原型意象与毕淑敏小说女性形象的对位性关联[34]。
这一阶段,毕淑敏关于母爱、儿童教育题材小说开始进入研究视野;对作家人生经历、个性及其与创作关系的系统研究也值得我们关注。
综观这一阶段的研究,除了内容与视角的多元化,研究方法也渐趋多元。就比较研究而言,既有不同时期作品的纵向比较,如张厚萍《由“神”到“人”的嬗变——简论毕淑敏军旅题材小说创作》[35],也有与其他作家作品的横向比较,如与贾平凹疾病叙事[31]、其《女人之约》与丁玲《我在霞村的时候》和铁凝的《麦秸垛》[36]、《女工》与林白的《万物花开》[23]的比较。此外,交叉文学、医学与心理学的跨学科综合研究,精神分析法、原型批评的运用进一步丰富与拓展作家作品研究。
20多年来毕淑敏小说研究数量上蔚为大观,知网可查的达几百篇,其中不乏陈骏涛、何镇邦、王蒙、盛英、唐韧等名家的论述,但总体数量有余而深度不足,且均为单篇论文形式,关于作家作品研究的专著尚属空白;就研究内容来看,既有对作家创作个性、经历的研究,也有对整体创作或单篇作品题材内容、主题思想、创作方法、美学风格、意义价值、缺陷与困境等宏观或微观研究,内容相对较全面,但集中在“生”、“死”、“救赎”等内容上低水平重复的不少,整体研究略显单薄;就研究方法与视角来看,由最初的单一的社会历史批评逐步发展到文本细读、原型批评、精神分析、形式主义、女性主义等不一而足,研究方法渐趋多元化,但也有不少停留在“器具套用”阶段。总体而言,20年来毕淑敏小说研究从单一化、静态化、平面化走向了多维化、动态化、立体化,取得了比较显著的成就,但也存在一些薄弱环节,如毕淑敏对中外文学及心理学的承继、借鉴,毕淑敏的文艺思想、语言艺术,对其心理小说的系统研究以及对其创作的整体研究,这些待拓展的领域使我们对文学研究者充满期待,正如我们一直对毕淑敏充满期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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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7-20
蒋华(1979-),女,湖南临澧人,硕士研究生,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