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欧阳修散文的情感性

2010-08-15 00:42刘晓静江汉大学发展研究院武汉430056
名作欣赏 2010年15期
关键词:欧阳修君子山水

□刘晓静(江汉大学发展研究院, 武汉 430056)

欧阳修是宋代著名的散文大家,他流传至今的五百余篇散文作品,是他文学创作中成就最高的部分,为历代文人所推崇,其艺术风格被誉为“六一风神”。王安石认为欧阳修散文“豪健俊伟,怪巧瑰琦。其积于中者,浩如江河之停蓄;其发于外者,灿如日星之光辉。其清音幽韵,凄如飘风急雨之骤至,其雄辞闳辩,快如轻车骏马之奔驰”①,认为情感澎湃、行文畅达是其散文的主要特色。清代林纾评价欧阳修散文说:“世之论文者恒以风神推六一,殆即服其情韵之美”②,认为情韵之美是“六一风神”的重要内涵之一。从王、林二人之论可以看出,情感性是欧阳修散文的重要特点。朱自清在《经典常谈》中也指出:“欧文最以言情见长。”当代学者王水照认为:“欧极大地发展了散文的抒情性。”

读欧阳修的政论文,我们常可以感到有一种“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③,“至大至刚”,“塞于天地之间”④的浩然之气在体内充盈。“真在内者,神动于外”,实为“为情而造文”⑤。读之,让人不禁感叹:“斯人,真君子也”;欧阳修的游记文也是情感充沛,情景交融,读之,能移人性情。《庄子·渔父》曰:“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故强哭者虽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强亲者虽笑不和。”强调了为文“真情”的重要性。欧阳修的散文处处可见其真情的洋溢,因而显得文采飞扬,读之,动人心魄。欧阳修的“情”见于三个方面:一是纵情于自然山水和人文景观的豪迈之情;二是关注社会现实的刚正之情;三是怀念亲人、同情师友命运的悲悯之情。

一、纵情于自然山水和人文景观的豪放之情

刘熙载《艺概·文概》认为:“欧阳公几于史公之洁,而幽情雅韵,得骚人之旨为多。”⑥“骚人之旨”即诗之精华,并具体指出他的散文是从“情”和“韵”两方面借鉴了诗歌的语言和表达方式。欧阳修写园林、亭堂、台阁、幽谷清泉、林霏岩穴、苍烟白露等,大量运用骈偶句。骈偶句的大量运用,加强了语言的节奏感和韵律,达到了和谐整齐的感官审美效果;与此同时,通过听觉和视觉的节奏给情感节奏赋予外形,将它直接有力地传达出来,因而他的散文做到了“幽情”、“雅韵”兼而得之,声情并茂。“雅韵”得之于“幽情”。刘勰在《文心雕龙·情采》中说:“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定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情理确定了,有了充沛的“情感”,文辞才能畅达,“雅韵”得矣。郭沫若也曾说过:“诗之精神在其内在的韵律……内在的韵律便是‘情绪的自然消涨’……内在韵律诉诸心而不诉诸耳。”⑦可见内在韵律——情感消涨是文章的精神所在。

古人写山水游记文章颇多,但是,像欧阳修那样直抒胸臆,情感浓烈的散文却不多见。如唐代的柳宗元就有不少游记篇章,如:《始得西山宴游记》、《钴潭西小丘记》、《至小丘西小石潭记》等,但是,作品只见作者所见之景,不见作者直接抒情。我们再翻开欧阳修的游记写景散文,作品中无不充溢着作者浓烈的情感,抒情主人公形象栩栩如生,其中最动人心者当属《醉翁亭记》、《秋声赋》。

写于宋仁宗庆历六年(公元1046年)的《醉翁亭记》,是欧阳修被贬为滁州太守时所作。作品不是孤立写景,而是情景交融,并以情感的流动作为行文的精神所在。文章开篇描写作者眼中之景,即“环滁皆山也”,接着连用“……(者)……也”句式,对琅琊山、酿泉、醉翁亭进行逐一描写,段末发出“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的感叹,在文章第一段就注入了作者“醉翁”山水之乐情,陶醉于自然山水的抒情主人公豪放形象便呼之欲出。此句统领全篇,以“情”为经线。第二段“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也。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作者不仅仅在写“日出”、“岩穴”、“野芳”、“佳木”等静态美景,段末句“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再次抒发作者朝往暮归,与四时美景同在的山水之乐情。“朝而往,暮而归”,作者化静为动,描绘最富于动感画面的瞬间,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自然山水之热爱。第三段:“至于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者,太守宴也。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坐起而喧哗者,众宾欢也。苍颜白发,颓乎其间者,太守醉也。”在这里,作者描绘的是一个极富动感的画面:游人如织,或行或歇,或渔或歌;溪深鱼肥,泉香酒洌,众声喧哗,觥筹交错;众宾欢,太守醉。读之,如置身其中,令人心动神摇,读者也醉!值得一提的是:“太守醉也”,在此与首段“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相呼应。此“醉”字有两重意义:一是酒使人醉,二是山水也使人醉。醉酒是快乐的象征。末段醉能同乐,醒能述文,再次提“醉”,以抒“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之情怀。文章连用“……(者)……也”句式,共用了二十一“也”字,使人感到回环往复,清新雅致,作者快乐自得的情感通过一唱三叹的吟咏而得到淋漓尽致的宣泄。在写法上,文章贯穿一个“乐”字,以“乐”字贯通全篇,同时,乐“寓之酒也”。“乐”字和“醉”在文中的反复出现、多次纠结,作者酣畅淋漓的快乐醉态清晰可见。全篇虽采用同类句法,即前半句叙述或描写,后半句就前半句进行说明,但并不显得雷同,反而显得结构严谨,层次井然,音美韵长,而又变化多端,衬托出一种雍容的气度和快乐的豪情。通过同类句法的反复吟咏,一个与民同乐,乐民之乐的太守形象跃然纸上文章五次点出抒情主人公“太守”:“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者,太守宴也”,“苍颜白发,颓乎其间者,太守醉也”,“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读之,能感到作者那颗心无纤尘、乐民之所乐的赤子之心的跳动,读者不禁会为其君子坦荡荡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在这里山水之美与人的精神之美产生了感应、共鸣。自然山水也就成了人的某种精神品质的表现和象征。作者乐,读者亦乐。

《秋声赋》表达强烈的“悲秋”之情。开头一段,连用几个形象的比喻,描摹无形的秋声。中间一段采用传统赋的铺张手法,以散体为主,辅以骈偶,错落有致。用“其色”、“其容”、“其气”、“其意”来描述秋之状;进而描写秋之无情:“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在秋声到来之际,草木也变得可悲:“物既老而悲伤”、“物过盛而当杀”。末段情景交融,由草木之易凋零而联想到人生命之易凋零,由秋之悲而联想到人生之悲,不禁发出感叹曰:“嗟乎!草木无情,有时飘零。人为动物,惟物之灵;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有动于中,必摇其精。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由“悲秋”到“悲人生之易老”,进而表达作者旷达避世的人生情怀。此作写于嘉四年(公元1059年),欧阳修已五十三岁。由于三次贬谪,他对仕途已感厌倦,打算辞官归田。这篇赋反映了作者消极感伤的一面:“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他不屑再与恶势力抗争了!作者伤,读者亦伤。

欧阳修写人文景观的散文,如《相州昼锦堂记》、《非非堂记》、《游倏亭记》也都写得情真意切,饱含作者对社会人生的思考,令人回味。《相州昼锦堂记》记载了昼锦堂主人韩琦以“衣锦昼行,夸耀乡里”为戒的好品德,《非非堂记》表达了“是是近乎谄,非非近乎讪……宁讪无谄,未若非非之为正也”的人格理想,《游倏亭记》表达主人公“视富贵而不动,处卑困而浩然其心”的情怀。一堂一亭都寄托了读者独特的体验和思想情感,可以说,作者不是为写景而写景,而是借景抒情,情感一直是其文章的经线。

二、关注社会现实的刚正之情

欧阳修游记散文充溢着的豪放之情令读者怦然心动。其政论文澎湃着的刚正之情又会令读者拍案叫绝,《与高司谏书》是其代表。

文章开篇述说认识高司谏的经过:公元1024年,作者进士及第榜,始识高若讷名,先点出高若讷在宋祁等“文学大有名”者中默默无闻,“而足下厕身其间,独无卓卓可道说者,予固疑足下不知何如人也。”又过了十一年,“足下已为御史里行”,但未能谋面,便问及足下是否贤,师鲁说:“足下正直有学问,君子人也”,“予犹疑之”。作者第一次对高若讷“君子人”提出质疑。接着作者发表议论:“夫正直者,不可屈曲;有学问者,必能辨是非。以不可屈之节,有能辨是非之明,又为言事之官,而俯仰默默,无异众人,是果贤者耶?”作者第二次对高若讷之“贤”提出质疑。“论前世事,历历可听,褒贬是非,无一谬说。噫!持此辩以示人,孰不爱之,虽予亦疑足下真君子也。”作者第三次对高若讷“真君子”提出质疑。作者文中指出与高若讷相识的十四年中,曾三次对高若讷的人品提出质疑的事实。最后得出结论:“今者推其实迹而较之,然后决知足下非君子也。”“实迹”即高若讷迎合宰相旨意,认为范仲淹该贬之事。接着作者从两个方面“理解”高若讷之行为:“夫人之性,刚果懦软,禀之于天,不可勉强”;“今足下家有老母,身惜官位,惧饥寒而顾利禄,不敢一忤宰相以近刑祸,此乃庸人之常情;不过作一不才谏官尔。”朝廷君子也能同情“足下之不能”,“而不责以必能也”。接着作者对高若讷发出诘难:“今乃不然,反昂然自得,了无愧畏,便毁其贤,以为当黜,庶乎饰己不言之过”,点出高若讷迎合宰相旨意,认为范仲淹该贬之事的实质是希图掩饰自己不谏诤的罪过,最后得出结论:“以智文其过,此君子之贼也。”第二段一一叙述范仲淹的功绩,论证无论范仲淹贤还是不贤,高若讷身为司谏沉默无语都难以免责。第三段以汉代奸臣残害忠良的史实,说明“是直可欺当时之人,而不可欺后世也”。第四段陈述皇帝继位以来,褒奖提拔有功谏臣,而高若讷在其位而不言,作者疾呼:“便当去之”,“无妨他人之堪其任者也!”第五段作者情感如江河之奔流,痛斥高若讷:余靖、师鲁因上奏疏替范仲淹辩护而贬官,“足下犹能以面目见士大夫,出入朝中称谏官,是足下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尔。”作者疾恶如仇的情感到此达到高潮!读之让人觉得痛哉快哉!不禁为欧阳修的大气魄拍案叫好!

之后,欧阳修又写信给尹洙师鲁说:“五六十年来,天生此辈,沉默畏慎,布在世间,相师成风。忽见吾辈作此事,下至灶门老婢,亦相惊怪,交口议之。”⑧欧阳修终因这封信受到降职夷陵县令的处分。

《朋党论》是欧阳修于宋仁宗庆历四年(公元1044年)写给仁宗皇帝的一封奏章。当时范仲淹、杜衍、韩琦等革新派执政,宰相吕夷简对他们横加指责,诬蔑他们是“朋党”,把欧阳修也牵连进去。于是,欧阳修就写了《朋党论》这封奏章进行辩驳,给保守派有力的回击。

《朋党论》篇首提出论点:“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首先划清“君子之朋”和“小人之朋”的界限,进一步剖析“小人无朋”,“君子有朋”的道理:小人“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交疏,则反相贼害”;“君子则不然,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因而得出结论:“故为人君者,但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然后引证大量的历史事实,说明国家的兴亡治乱和朋党的真实关系,给予政敌以致命的打击。文中连用排比和对比,增加了说理的气势,也使事理在正反两面的对比中显得更加明白清楚,同时也表达了作者愤怒刚正的情感。

欧阳修刚正性格在吴充的《欧阳文忠公行状》中有评述:“公为人刚正,质直闳廓,未尝屑屑于事,见义勇为,患害在前,直往不顾,用是数至困逐,及复振起,终不改其操,真豪杰之士哉!”韩琦在《欧阳公墓铭》也有评述:“公天资刚劲,见义敢为,襟怀洞然,无有城府……惟视奸邪,嫉若仇敌,直前奋击,不问权贵……”武汉大学王兆鹏教授指出:“欧阳修在宋代建立了一种以正义、责任、使命为内涵的人格范式,对宋代士风转变产生了深刻影响。”⑨其文章是其人格、情感的物化。

三、怀念亲人、同情师友命运的悲悯之情

欧阳修从贬滁、守扬、知颍,直到留守南京,近十年间,他的好友尹洙、苏舜钦、范仲淹相继去世。随后,欧阳修怀着悲痛为他们写下了墓志铭和祭文,如:《尹师鲁墓志铭》、《祭石曼卿文》、《哭圣俞》、《梅圣俞墓志铭》、《祭梅圣俞文》、《祭苏子美文》等。作者表达的是哀友之情,语言凄切,不忍卒读。《梅圣俞诗集序》表达了作者对诗人清新诗风的倾慕及对诗人一生穷困潦倒、怀才不遇的同情,舒纡婉转,明白晓畅。《五代史伶官传序》表达的是伤时忧世之感,生死盛衰之意,议论和情韵相结合,气势雄健,抑扬顿挫,沉厚淋漓,富有感情。

欧阳修哀祭文最令人心动者当属《祭石曼卿文》。石曼卿是欧阳修的诗友,一生遭遇冷落,郁郁不得志。他愤世嫉俗,蔑视礼法。欧阳修很推崇他的诗文,两人交谊很深。石曼卿卒于康定二年(1041年),享年四十八岁。欧阳修在其作古二十六年后,于治平四年(公元1067年)为其写下祭文。这篇祭文感人之处,一是作者三次感叹“呜呼曼卿”,从三个方面悲歌抒怀,音节悲恸。石曼卿生前“轩昂磊落,突兀峥嵘”,而死后墓茔一片荒凉:荒烟野蔓,荆棘纵横,冷风凄清寒露普降,鬼火闪烁萤虫飞蹿,牧童樵叟歌吟于墓地,惊慌的飞禽走兽呜咽悲鸣徘徊号叫。死者生前的英明形象与死后墓地的荒凉,形成鲜明的对比,令人生悲。但是作者还不忘安慰死者英灵说:“自古圣贤,亦皆然兮。”像是与死者对语。读之,更加令人揪心伤悲。二是写生死之别之痛、阴阳两隔之悲,引起读者共鸣。死者长已矣。死亡也是人类所无法抗拒的自然现象。石曼卿英年早逝,有形之躯体已化作了尘土,但是声名不朽,必传后世,“自古圣贤,莫不皆然”,这是欧阳修对石曼卿一生的总结,也是对历史上先哲贤达生命价值的追问,面对荒坟野茔,读者不禁感慨万千,心生悲戚之情,人生悲凉之感便油然而生。

欧阳修还写有怀念亲朋好友的表、赋,如《泷冈阡表》表现的是亲情孝心,絮语拳拳,真切动人。《述梦赋》是欧阳修为亡妻胥氏所作的悼亡赋。胥氏于天圣九年(公元1030年)嫁于欧阳修,婚后两年就病逝,享年十七岁。关于胥氏生平,欧阳修在《胥氏夫人墓志铭》中有所记载。《述梦赋》哀婉动情,开篇即发出悲鸣:“夫君去我而何之乎。时节逝兮如波。昔共处兮堂上。忽独弃兮山阿。呜呼!人羡久生,生不可久。死其奈何。死不可复。”⑩只有哭,喉咙哭哑了,哭也哭不得,还能做什么呢?独饮恨而悲歌,歌不成兮断绝,泪疾下兮滂沱。寻找她也找不到,想念她也不知她在哪里,只有在梦里可以相见!可是“奈寐少而寤多”,有时十寐才得一见,见时她又若有若无,若去若来,若亲若疏,“杳兮倏兮”。虽然她的影子飘渺不定,但,“犹胜于不见兮”。但愿在我梦见她的时候,尺蠖和飞蝇都怜悯我,尺蠖为之不动,飞蝇为之无声,希望君久驻,惟愿梦不断。“梦一断兮魂立断,空堂耿耿兮华灯”。作者思亡妻之切,其悲痛之情,可见一斑!这是用血泪著成的文章,感人至深。

欧阳修所写文集序都不注重对主人公作品的品评,而注重对作者生平事迹的评述,借题发挥,以抒发郁结在心头的情感,如:《苏氏文集序》、《江邻几文集序》、《释密演文集序》等。《苏氏文集序》表达了作者对苏舜钦怀才不遇的同情,《江邻几文集序》抒发了对亡友人生遭遇之同情,《释密演文集序》表达了故交零落之感。欧阳修的赠序、辞赋、传、记、书中也不乏情深义重的抒情佳作。

情感性是欧阳修散文的一大特色。豪放之情、刚正之情、悲悯之情都源于作者“襟怀洞然”,“无有城府”,“刚正不阿”,“见义勇为”,“嫉恶如仇”的品格。可以说他的散文为其“独抒性灵”之作。情感,惟有情感,才是他作品中最稳定,也是最有价值的因素。可以说,欧阳修的散文是其生命情感的物化,因此,特别能震撼读者的心灵。

①王安石.祭欧阳文忠公文.欧阳修全集[M].北京:中国书店,1986,332.

②林纾.春觉斋论文.情韵条.

③孟子·卷六·滕文公下.

④孟子·卷三·公孙丑上.

⑤刘勰.《文心雕龙·情采》.

⑥刘熙载.艺概·文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⑦郭沫若.论诗三札.郭沫若谈创作[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2,2.

⑧欧阳修.与尹师鲁书.欧阳修全集.北京:中国书店,1994,490.

⑨彭东焕.欧阳修学术研讨会综述 [J].中华文化论坛,2004,3.

⑩欧阳修.述梦赋.欧阳修全集[M].北京:中国书店,1994,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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