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礼看早期城市规划思想的礼制特征

赵四化

中国是一个礼仪之邦,说到中国的礼仪文化,不能不提到《周礼》,《周礼》是儒家经典,对礼法、礼仪作了权威的记载和解释,对历代礼制的影响最为深远,被认为是中国早期城市规划思想的渊源。长期以来,人们过多的关注《周礼◦考工记》中早期城市规划建设的模式及思想理论的研究,忽略了其中记载的与当时社会紧密相连的礼制文化对城市规划思想的影响。

本文试图对《周礼》中有关土地的划分、城市规划、营建制度方面所反映的礼制文化内涵进行初步探讨,期望对早期城市规划思想中礼制特征的研究有帮助。

1 《周礼》反映在城市规划上的礼制特征

《周礼》出现在西周,是我国奴隶制度繁盛的时期。为了巩固庞大的奴隶制王国,西周统治者根据宗法血缘和政治要求,大肆推行宗法分封,运用宗法与政治相结合的办法来强化大宗子周王的统治。那么所建的城邑必然是为这一政治目的服务的。因而,城邑规划中的礼制重在体现宗法分封政体的性质。春秋时楚人范无宇曾借人首领、股肱乃至手拇毛脉的关系,来比喻大小城邑之间的等级关系。所以,在王国的城邑建设中,地域大小的划分、各级别所处位置的选择、城市规模的等级划分、建筑形式规模等方面,都有具体的礼制特征和方法与其相应,各就其位,不得谮越。

2 礼制特征在土地规划布局中的具体表现

2.1 土地等级的辨别方法及划分礼制的方法和依据

首先,采用合理的方法辨别土地的等级,作为确定天子位置的依据。《地官◦大司徒》中谈到,土地的辨别可采用“土会之法”“土宜之法”“土均之法”“土圭之法”。本人认为“土会之法”和“土宜之法”是用来辨别规划土地的土质质量和所适合种植的物种,为将来划分土地作现状基础情况的分析调查;同时,根据前两种方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详细勾画出古代都城的理想规划布局形式,对于都城中的建筑布局形式和规模都制定了严格的等级礼制划分制度。这种城市的规划分区完全是建立在“王权至上”“以中为贵”的礼制思想基础上,按尊卑分区、围绕宫廷依次布置,充分展现出王权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尊严。

3.3 规模尺度在城邑建设中的礼制特征

《考工记◦匠人营国》中,采用量的概念来表达城邑建设的礼制等级差别。如结合人的尊卑,分别制定出其房屋的具体尺寸和规模,并且加以控制。正如文中“夏后氏世室,堂修二七,广四修一,五室,三四步,四三尺,九阶,四旁两夹,白盛,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人重屋,堂修七寻,堂崇三尺,四阿重屋。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即夏后、殷人、周人三种人在建造房屋时都有不同的尺度等级与其对应,按“以大为贵”的礼制要求。

为了对应其等级,首先从城墙高度及应用上作了明确的礼制划分制度,如“王宫门阿之制五雉,宫隅之制七雉,城隅之制九雉”(注:“雉”古代计算城墙面积的单位,长三丈高一丈为一雉)、“门阿之制,以为都城之制。宫隅之制,以为诸侯之城制”。

在城内道路的宽窄中也应用了明确的礼制划分制度。如“经涂九轨,环涂七轨,野涂五轨”(注:“轨”即车辙,两辙之间宽,周制八尺。“经涂”道宽周制七丈二尺,“环涂”道宽为五丈六尺,“野涂”道宽为四丈)、“环涂以为诸侯经涂,野涂以为都经涂”。从中不难看出,道路宽窄根据“以多为贵”的礼制要求来设计控制的。

由上例可以看出《周礼◦考工记》所要表达的古代都城规划思想是尊“礼”定制,突出“王权至上”,即以王城为最高级。

4 结语

古代《周礼》提倡的礼制思想强烈的影响了中国古代城市规划及其思想理论,随着历代礼制的不断强化,皇帝尊崇地位升高,祭祀仪式繁复,统治管理机构增加,引起在城市规划上必须按主次就位布局;礼制的序列在空间布局上更趋复杂化,这样在客观上必须要有相应的诸如对称、规整、轴线等布局手法才能适应。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种提倡尊卑有序、主次分明的儒家思想,明确的指出了以天子为中心的统治思想,正符合统治阶级加强中央集权统一的意图。综观以上论述,显见《周礼》推崇根据宗法血缘和政治要求,实行宗法分区,不仅在等级分区、规模大小的划分方面有着严谨的礼制制度,还用明确的尺度和操作方法来加以实施,用宗法与政治相结合的方法强化王权的尊严。实际上,中国古代城市规划思想的主轴就是遵循礼制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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