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展奋
宪法保护信仰自由嘛,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如果只允许一种信仰,则无论如何是反人类、反人性的。
本届世界杯弄到最后到底看啥都搞糊涂了。
人说一爪、一马、一豪乳而已。
就说那头怪怪的头足类,鼓一蛙眼,细看真还双眼皮,七场球的预测居然场场中的,决赛那会,人人头上码着一堆吸盘,场内一举一动,无不满脑子凑合着一条八爪鱼的臧否,还真看个“球”呢!
那晚包个歌厅,一帮朋友要来啤酒使劲地疯,满屋的脚丫味和猥亵不堪的男人粗口,临天亮了,球也没了,大家伙憋足余勇,用沪语大吼一声:“格条章鱼,赤那!!!”
把我们从小奶大的唯物主义看来要唯唯。兀那八爪怪,粉丝眼里的“蜜汁”也罢,“爱液”也罢,那软体反正流着涎,既没脑皮层、又没海马回,怎么黏糊几下就把无数足球达人都想不明白的疑案一指熨平了呢。足球不再是圆的了。哲学家都要撞死。
“我都快崩溃了,”刚从美国回来的卜允台君说,八爪彻底八爪了我,以前不信的,现在都得信,比如陈逸飞……
呼吁章鱼救楼市救股市甚至救“非诚勿扰”也有所闻,但和陈逸飞又扯得上什么呢?卜说,能扯。以前不能,现在章鱼让能。大家都知道,陈逸飞的发妻是张芷,我和张芷、陈逸飞是“上海美专”不同年级的同学,在校时,陈逸飞就热烈地追求张芷,后来一起去了美国,功成名就后,两人分了手,各奔前程。“可蹊跷的事来了”,卜允台说,我这次去美国,张芷向我首次披露了外界从不知道的一件怪事——
纽约时间2005年4月9日下午,张芷突然感到心惊肉跳。晕晕忽忽地拿起相机,赶往皇后区24年前曾与陈逸飞共度艰难的、与人合租的旧居前徘徊;又去当年两人曾流连忘返的景地莫名其妙地拍了许多照片。“完全像有人推着我走”,她说,脚不听我的。拍照也像有人代摁。和陈已断绝音信多年,大家忙自己的,从不在意。是晚,早早入睡,又是恐怖乱梦,好像好多白色的病房,空关。她焦急地往返穿梭,门打开又关上,乒乓乱响,她拼命寻找着什么。一夜的折腾,精疲力竭,清晨在床上半睡不醒地与朋友通话——问:找什么?答:不知道。问:什么地方?答:医院。问:中国人的医院还是美国人的医院?答:中国人的医院。
这一下,她真吓醒了,复觉心惊肉跳,慌乱中朋友告诉她,肯定有事情要发生。果然,当天传来了陈逸飞去世的消息。纽约和上海时差13个小时。经推算,美东时间4月9日下午张芷心惊肉跳拍照的时候,正是北京时间4月10日凌晨,陈逸飞弥留之际。而她大做噩梦之际,又是前夫咽气之时。
你说,有这么准的巧合吗?
L友的故事更诡异,说父亲去世不久的清明前夕,反复托一个梦给他,重复一句同样的话:我的眠床高低不平,难过!难过!
他百思不解,父亲所有的用具都已清理,哪里还有什么“眠床”呢?清明扫墓,忽发奇想,打开墓穴一看,大吃一惊:有竹根从缝隙钻进,居然把骨灰盒生生地顶起35°许……
看完球赛本该好好补觉,但老卜开了个头,“灵异大会”一发不可收,活着的,死了的,甚至死了很久的,统统站了出来,有人援引胡适口述,我国著名地质学家丁文江曾对胡先生说,他的祖先均不足50岁去世。1935年,丁将满50岁,恐怕自己难捱此关,所以事先写好遗嘱。果然,这一年丁先生勘测湘桂铁路去了衡阳,结果死于衡阳旅舍……
太阳高高地升起,走在路上仍觉寒毛凛凛,刚刚去世的“国医大师”裘沛然亲口告我的诡异能不信吗?他亦事先声明自己“无神”(这一代人说真话前都有类似前缀),然后叙述一个又一个“超自然現象”,其中印象最深的要数他老家旧宅里的“白日见鬼”之事……
不管怎么说,我总是公开说,我是信神的,想笑话我听便,宪法保护信仰自由嘛,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如果只允许一种信仰,则无论如何是反人类、反人性的。
更何况,现在还有“保罗”罩着。
更何况,这届世界杯弄到最后到底看啥我还是糊涂。人说一爪、一马、一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