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辉
(华中师范大学中国近代史研究所,湖北 武汉 430079)
谣言是一种历史现象,中国古代“三人成虎”的故事就是一则典型的谣言。谣言与社会环境有十分密切的关系。一般而言,当“社会处于混乱,不安定状态时,容易引起谣言,人们也容易相信谣言。同时,谣言也是社会不安定的因素,谣言一经产生,就容易引起社会的混乱,甚至动摇社会的稳定”①。
辛亥革命前的社会变动异常剧烈,各种谣言蜂起。这些谣言给社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各方对待谣言的态度也不尽一致。此乃指谣言所具有的倾向性特点。②学界对此进行揭示的研究成果相当少,③专文付诸阙如。本文试图从当时流行的各种谣言入手,分析官员、政府、媒体、民众等对谣言的态度和应对,从中得以窥视清政府统治秩序的危机。
谣言产生于社会“过于有序”或者是“过于无序”。④辛亥革命前的社会就是一种典型,处于社会转型之中。谣言本身作为一种畸形的社会信息形态,与当时清政府垄断各种信息或者暗箱操作太多、社会大众全无知情权等有密切的联系,此乃所谓的社会“过于有序”。19世纪70年代电报在中国越来越多地用于传达官方信息,对于信息传播十分有利,相较于传统的官方信息传播方式——邮驿,速度有了大大的提高;不过,在传播信息的内容上却没有多少改进。在当时的封建专制制度之下,官方内部垄断信息,除了公布一些政务上的信息之外,朝政内幕大多被内廷严格控制,秘而不宣。所以当时的地方官员就会在京师安排亲信和眼线,以刺探官场和宫廷内幕。并且,就算是官方通过正常渠道传播的信息,有时也由于暗箱操作而也缺乏真实性。这为谣言的生发留下了巨大的空间。
同时,清政府的统治又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处在一种“过于无序”的状况。各种改革使“中国封建传统的根基亦有所触动”⑤。社会黑暗,各种矛盾显露,民不聊生,孙中山领导的革命势力日益强大,成为清政府统治的对抗力量;外加连年自然灾害、内部动乱等因素,使当时社会非常不稳定,这些都是谣言滋生的温床。
谣言本身是对社会的一种反映。辛亥革命前的社会情状使之出现了一个高潮,各种谣言出现。如1903年拟设商,引起种种揣度:“近闻章程已议,行将开办。外间揣度纷纷,实则子胥侍郎,曾出庆邸之口。曲江无论如何报效,决不能骤登卿贰,前有差委字样,大约续有报效,即实授左丞。纯阳尚书,固亦揣度。”⑥外间揣度当时新立商部官员的委任并且涉及行贿。再如在1907年就有传言“慈宫睹时事之日艰,拟于明年举行归政大典”的谣言,而此乃“确系某邸与某大臣曾经私议,某邸深怀畏惧,不敢奏陈,而某大臣言论亟为慷慨,惟各大军队亦均惧不敢言,所以慈言之是否有意无从探悉”⑦。这些谣言关涉宫廷、官场。
还有的谣言涉及民众。如1910年,在浙江湖州,府长到县调查户口,因办理不善,被人“造言惑众,略言查去之户口,系卖与洋人作海塘打桩之用,若不从速收回,准于三十日期解省,八月初二日必将死尽”。同时“知县文海所订调查须知,内有调查一百户给洋一元之条。因此愚民误会,而于卖与洋人之说,益深信不疑”⑧。而当灾疫之时,也易引起谣言。1910年农历三月,在江苏清江,因“江北迭被灾荒,贫民度日如年”,清江城内外“遍贴匿名揭帖”,谓“清淮两属贫民,已禀明提台王清河县陈,准赴大丰厂取面粉度命,拟定本月初八九日,一同前往该厂就食,不约而同,务必如期,以免饿死沟壑”,并且“在清河桃源安东一带乡村,散放伪造之大丰公司票据,内言帐济饥民,大口若干斤,小口若干斤,限定初八九日前往本厂,取面勿误”⑨。此类谣言不胜枚举。当时还有关于革命党的谣言,如谣传孙中山私来上海芜湖;谣传德商瑞记洋行私卖军火三百箱,接济沿江土匪⑩,等。
彼时,作为政权控制一方的清政府,力图对涉己的谣言进行防控。如在当时流行有一则光绪帝与慈禧太后之间关系的谣言。传闻光绪一天忽传旨,欲设“得律风”,将电灯委员召入,“委员对称:‘此物都中不全,应在外洋购办。’上大怒,斥令一日寻到,否则掌嘴。……上且传严谕:‘如有一人向慈圣处走风声,从重治罪。’所以邸堂亦无法。”之后还是太后派遣来监视皇上的王太监向上请云:“万一设立得律风,太后问及,将如何?”上才作罢。此谣言虽仅限于“得律风”(电话)之设立,但是在更深层次上的含义“极为微细,极有关系”⑪。此谣言关于内廷争斗,是当时在北京为盛宣怀刺探信息的陈湘所言,密报给盛宣怀,实不为外人得知。可见清政府对谣言的控制力度。
清政府在防控谣言方面还是有一定能力的,对1910年到1911年东北鼠疫期间谣言的防控就是一例。当时的清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没有使谣言对防治鼠疫工作产生重大不利影响,反而使民众逐渐相信防疫措施的科学化,促使了防疫效果结果的公开化”⑫。再如宣统二年四月,在安徽南陵县有谣传“谓有采办平粜委员至南购办,以致米价日昂”,而“乡民误以为真”,于是“昼夜派人巡守河干,遇有米船出境,即行投石击沉”。知县程大令“函请道委密查抢米案委员曹君,并议事会各董诸绅,拟在县署大堂,开一谈判大会,以便研究米之问题”。但是“乡民入城探听信息者数千余人,又恐闹成前次开会风潮”,不得不暂行停止开会。此时“请朱绅则衣当众宣布,并无委员来购平粜米之事”,而乡民还是不相信,谓“尔是绅士,须得县尊出言,我等始信”,最后“程大令闻之,立即排众而出,向乡民声言,本县在南一日,总保全尔等民食为主。前次来委,是查办闹米风潮,与开禁事无涉,尔等不可轻信谣言,致荒农业”,这个时候乡民才纷纷散去。⑬虽然在防控的过程中屡见危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更大民变,但是由于知县防控政策的及时调整,得以成功的辟谣,民息散去。
对于有些谣言,清政府的防控不尽如人意,最终酿成群体性事件。如宣统二年在广东广韶有谣言“国库支绌,罗掘已穷,今日调查户口,实为将来抽人税之张本云云”,民众“暴动,与调查员绅为难”;但由于黄梁二绅图联合陈委员“请兵弹压”,不料乡人已至,将官绅围住,“声称必置之死地,后该二绅族人闻耗,邀集数百人奔赴,将二绅及陈委员翼护而出。因众寡悬殊,二绅受伤颇重。陈委员器物,亦被劫掠一空”⑭。如在安徽南陵县“一游方医生王某,口称伊从江苏泰兴一带而来,目见该处调查户口人名册,一经报送到官,其家即全家死亡。盖此调查册系修造铁路所用,或填枕木,或顶桥梁”。民众听此谣言,数百人拥“至调查员某家君,索取草册,并将起家围住,声称如不将册交出,定行纵火焚屋”。后虽知县到此解散并拿获为首之人,并“经官府出示晓谕,调查员百端解说,终无效力”。不久,“又有客民雷某啸聚愚民数百人,将调查员李开基研究所教员潘崇基家,肆行拆毁”,并“复哄至地保某甲家,捣毁一空”。后又有数千人“一面将警局围住,一面往各调查员家勒令退册”,将警局中器物“打毁一空”。后还有民众将教员家拆毁。⑮清政府在很多情况下未能对民变谣言进行有效防控,致使群体性事件频发。这严重威胁着清末社会的稳定,也从另一方面反映出清末地方官员在危机处理上失当。官员们只知道循章办事,而无应对紧急危机的处理能力。
四川保路运动中,由于官员对谣言处理不当,直接酿成血案。1911年6月,四川各界团体成立了保路同志会,四川的保路运动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赵尔丰于该年8月赴四川总督之任,开始一度同情四川人的保路运动;但是不久后朝廷给赵尔丰施以了巨大的压力,对赵的行为极端不满。此时的赵尔丰态度发生了变化。在保路同志会一方,随着其力量的增加,使其中的领导人物“感到他们的力量足以对那件要处死他们的电令不予理睬”。在这种形势下,9月6日收到“一道谕旨,命令赵尔丰逮捕首要分子,解散保路同志会,惩罚所有那些拒绝付税的人们,并粉碎一切抵抗”。
此时一则谣言在成都流传,指“如果赵尔丰试图谋害保路同志会的首领,他将被暗杀”。又说:“有人将放火焚烧该城。”这则谣言的流传是有根据的,因为赵尔丰在压力之下,很可能对保路同志会的首领进行逮捕,并且9月6日这天,赵尔丰召集军官谈话,指示部属镇压保路风潮。这则谣言是对赵尔丰的一种警告,反映出当时十分紧张的局势。赵尔丰本人听到这样的谣言后,感到“极为不安”。9月7日,赵尔丰诱捕了保路同志会的首领,不过赵尔丰怕被暗杀,特意在总督衙门“贴出一张红色告示,警告所有的人说:无论何人进入内门,将遭枪杀”⑯,而赵的下属在看到此告示之后,命令部队对当时到总督衙门前请愿的群众进行了血腥杀害,最后酿成了“成都血案”。谣言使赵尔丰“极为不安”,致使有意防备,最终酿成巨祸。
对赵尔丰将进行暗杀的谣言与当时的紧张局势有密切关系。当时的情况混乱不安定,容易引起谣言,人们也易于相信谣言;反过来,谣言也充当了不稳定因素,对事情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因为此时参与者十分敏感,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所以对“暗杀谣言”宁可信其有,而不信其无。
有些谣言在官场传播,为人所信,更谈不上防控。1907年农历五月,彗星“两月不灭,而白光更甚”,在朝廷内外都引起了动荡。当时的钦天监占验称:主民讹言、国易政、宫中有乱、奸臣在君侧、兵起。虽然有人不尽信,但谓“现在西法畅行,此等讖语均目为迂阔,然何其巧也。圣人有数学,西人亦不敢竟谓数乃必无。然则天垂象而见吉凶,殆非虚语矣”⑰。此等天之怪象配合着当时的政局真是“何其巧”,让人觉得钦天监之占验“非虚语”,且有官员相信“主民讹言、国易政、宫中有乱、奸臣在君侧、兵起”之“占验”。
清末新政时期全国各地有不少调查户口风潮与谣言有关,最终因民众的参与而引发群体性事件。如宣统二年,清政府实行户口调查,在江苏宜兴县就产生“查取男女生辰,为修筑铁路镇压黄河桥工之用”的谣言,致使民众“以调查者均系学界中人,遂触发其仇视学堂之积忿。鸣锣聚众,将各学堂焚毁,并捣毁办理学务诸人之房屋”⑱。在江苏“江宁县南门外铁山桥乡民,误听谣言,谓调查户口,不利于居民,遽于是日将调查员钟国政及董事仇炳南殴伤,又拆毁董事司文成家”⑲。在通州如皋县“系因学董顾西安兼任调查事务,不知因何详询各丁口之年月时日,乡民谓大吏告示,只查年岁,因是妄生疑虑,适某户疫死三人,登时谣诼蜂起,谓学堂将人八字卖与洋人”,致使“群谋毁学”,许多房屋被打毁,甚至将官轿打得粉碎,官员被殴受伤。⑳诸如此类调查户口事件在当时时有发生。
民众有被人利用之嫌,此与当时民众的智识水平有关,但更多的是其中的官绅借调查之名而行苛捐之实。像在浙江严州府遂昌南乡一带,就有“学绅出入宫门,鱼肉乡里,今番自治学员周寰来乡,诿称调查选民,勒派鸡猪牲捐,众心不服,誓灭学堂,以安农业”。而所谓的抽捐,其实并没有其事,乃是“学员藉端诈勒”,致使最后民众捣毁学堂,涌入县署,将巡警局捣毁,并到学董家抢捣一空。㉑在山东,“新政繁兴,朱槐之系倚诸绅为心腹,诸绅遂出入衙署,甚且借以牟利,为众所侧目,以此丛为怨府。曲士文一无赖博徒,结党散谣,谓今春调查户口,将实行抽收丁口、牲畜等捐,实则并无其事”,导致民众聚集,最终发生暴力事件。㉒当时不少地方官员和绅士借新政的名义征收各种苛捐杂税,使官绅与民众之间的矛盾激化。这样才有了谣言生长的土壤。因此,谣言揭示出官绅与民众之间的矛盾。
民众在某种程度上乐于相信谣言,从而成为谣言的传播者。彗星之象就曾在民间引起议论,生发谣言。1911年,革命党人杜仲虑在长安市上“仰望天上彗星,东西辉耀;随即造了两句谣言道:‘彗星东西现,宣统两年半!’”景梅九附和说:“这个童谣相传好久,不知道什么意思?”旁边的卖浆者便附和道:“什么意思?就是说大清家快亡了!明朝不过二百几十年,清朝也差不多二百多年了,还不亡么?”同时还有一警察“站在旁边,也说了两句赞叹的话”。过了两天,在长安市上便广泛流传“彗星东西现,宣统两年半,人心大摇动起”的谣言,并且还有“明年猪吃羊,后年种地不纳粮”的谣言,后来又变化为“不用掐,不用算,宣统不过两年半”㉓。关于彗星的谣言在长安市的广泛传播开来以及不断演变,与民众的参与紧密联系在一起。从卖浆者来看,民众作为谣言的受传者有意无意成为了传谣者。因为谣言在如此广泛的范围内传播开来,肯定离不开民众的传播。也可知,许多民众对彗星谣言的内容乃是取相信的态度。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警察对彗星谣言的态度。这充分显示出在1911年的中国“宣统两年半”所含意蕴似乎是民意。
针对此事,具备一定科学知识、且希望维持大局稳定的媒体,则站出来批驳。有关文章从西方天文家之说入手,证明“彗星出现”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并且在中国历史上也反复出现,乃“验之于今,征之于古,而直断之曰,彗星之现无关于灾异”㉔。当时的《大公报》针对“京师政界喧传咸丰年间曾见彗星,发现未几致有发逆之变,今当萑苻遍地,人心动摇之时,而彗星呈现,恐本年内将有不测之险”的言辞,也做出了尖锐驳斥,谓今日才知“开民智易,开官智难”之言“甚切”。如今,“已姑不论今日民智何若,且先论官智,姑不论外省官智何若,且先论京师,夫地居首善之区,职系百官之率,乃竟顽固如故,迷信如故,且更喧传而不疑,呜呼!以行有定轨,毫无征应之彗星,妄相附会,扰乱人心,其可鄙可恨,孰过于此耶”㉕。可见对于媒体来说,在彗星这种自然现象上它们掌握了较多的科学知识,并且对于官场之种种败相体会较官员不同,㉖所以它们更多地是对此以澄清并不信此“异象”。
不过,有时媒体在不经意间也充当了信谣、传谣的角色。1906年的李莲英“告老还乡”事件,在官场和社会上都引发谣言,受到媒体密切关注。
《申报》当时就此事报道:“日前西报载斥逐内侍李莲英,一时沪上谣言蜂起,兹得京函谓正月杪京中传述李莲英因事偶失,兹旨出宫避居于颐和园矣,慈意稍转再行设法。”㉗报道强调的是李莲英的非正常出宫,乃是被“斥逐”。不久后,谣言谓“内监李莲英业已斥逐宫中”,并且有“御兵防护”,而接替他的将是董福祥。㉘而李莲英被斥逐的原因由之前的“因事偶失”而传为“有为俄用情事”,太后震怒。㉙甚至谓宫内发现炸弹四颗,则太后严责李莲英之“疏忽并降旨念其在事年久,不无微劳,姑免一死”,所以太后“降谕命其出居颐和园,所有职事选派崔监接任”。㉚当时的确在宫内发现了炸弹。㉛而外间谣言很快就将李莲英的出宫与此联系在一起,最后甚至谣传“太后盛怒之下,已将历次赏赐李监之物概行撤回,日来李颇慓慓危惧”㉜。《申报》对此的报道开始还认为李莲英被斥逐是“风说”,后来基本上将之认为是事实。所以最后不得不对此事进行澄清:“敬事房大总管李莲英在皇太后前自陈告休回乡,已蒙允准,惟不令回命,在小花园养老,所遗大总管一缺,委崔回事玉贵,已于上月接事,外间纷纷传说成云,逐出或云斥革均非真相也。”㉝关于李莲英的斥逐谣言至此才算结束。在最后澄清之前,《申报》这一媒体时不时充当了信谣、传谣的角色,而这与清政府的信息发布渠道不畅通有很重要的关系。
通过以上分析,可知清政府与官员对谣言的防控有成有败,媒体和民众对谣言既有传播也有辟除。从清政府与官员对谣言防控并不一定都能见效而言,致使群体性事件不断,民众奋起反抗,动摇了清统治政权;从媒体与民众也时不时充当了信谣、传谣的媒介而言,媒体报道各种小道消息,造成的社会恶影响不言而喻,而民心的失去标志着一个政权不可避免地走向坟墓。统治阶级无法有效地对地方社会进行管理,下层民众则在不断地挑战政府的统治权威。可见,这样的社会正是危机四伏。
从国家政权来说,谣言对清政府的直接影响无疑是负面的。在一个本身就动荡的社会,谣言起着催化剂的作用,使清政府迅速走向灭亡。尤其是某些谣言直指清政府,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清政府的威信。比如宫廷的谣言,显然不利于清政府权威的树立。不管是对太后还是对光绪皇帝来说,都是十分不利的。谣言的兴起就意味着最高统治权威的动摇。光绪帝这一“九五之尊”,却成为各种谣言的主角,并且颇受指责。社会谣言对清政府的挑战,不仅反映出清政府的政治危机,而且对清政府的防控能力也是一个检验。防控的失败对清政府的威信更是一种摧毁。
从社会舆论来说,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民众成为了谣言的重要参与者。谣言本身是一种群体性行为,必须是有一群人信谣、传谣,达到一定的舆论力量,才会成为真正的谣言。民众成为谣言的参与者并非偶然,因谣言的内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正好吻合了民众的渴望与恐惧心理。清末民众的智识水平的确有限,他们在谣言的影响下,外加少数人的鼓动,使谣言多转化为行动,酿成群体性事件,像清末的许多民变就是源于谣言。总之,虽然一定程度上,民众被煽惑用来实现某部分人的特定利益;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谣言激起了民众的反抗精神,激励他们对现存制度给以冲击。
注 释:
① 江万秀等著:《谣言透视》,群众出版社1991年版,第59页。
② 谣言的倾向性是指谣言制造者、传播者、接受者的阶级立场、政治思想及其文化素质等在谣言这一社会现象中的反映。见江万秀等著:《谣言透视》,群众出版社1991年版,第27页。
③ 主要有梅爽《鼠疫与谣言——1910—1911年东北鼠疫社会心理史分析》(东北师范大学2008年学位论文)涉及清政府对当时鼠疫谣言的应对;另外在董丛林的《晚清社会传闻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一书中某些内容涉及到此。
④ 程中兴:《谣言、流言研究——以话语为中心的社会互动分析》,上海大学2007年博士学位论文,第103页。
⑤ 黄珍德:《论清末新政时期的谣言》,《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1期。
⑥⑪⑰㉛ 陈旭麓、顾廷龙、汪熙主编:《辛亥革命前后》,上海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2,18-19,65,20-21页。
⑦ 《传言归政之纪闻》,《大公报》,1907年8月7日,第三版。
⑧⑬㉑ 柴德赓等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辛亥革命》(三),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 年版,第458,522,459 -460页。
⑨ 《江苏清江乡民行劫大丰面厂未成》,《东方杂志》,1910年第4期。
⑩ 柴德赓等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辛亥革命》(一),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137页。
⑫ 梅爽:《鼠疫与谣言——1910—1911年东北鼠疫社会心理史分析》,东北师范大学2008年硕士学位论文。
⑭ 《记广东劣绅抗查户口之风潮》,《东方杂志》,1910年第7期。
⑮ 《安徽南陵县乡民滋事殴伤调查员》,《东方杂志》,1910年第5期。
⑯ 胡滨译:《英国蓝皮书有关辛亥革命资料选译》,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12—16页。
⑱ 《正月二十七日江苏宜兴县乡民焚毁学堂》,《东方杂志》,1910年第3期。
⑲ 《江苏江宁县乡民滋事殴伤调查员》,《东方杂志》,1910年第4期。
⑳ 《江苏如皋县乡民滋事》,《东方杂志》,1910年第8期。
㉒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编选:《辛亥革命前十年间民变档案史料》(上),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182页。
㉓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近代史资料编辑组编:《辛亥革命资料类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75页。
㉔ 《论彗星之现无关于灾异》,《东方杂志》,1907年10月2日,4卷8号。
㉕ 《官场之迷信》,《大公报》,1907年8月22日,第三版。
㉖ 作为官员,对于彗星有关的科学知识并不一定不了解,因为其自身在官场,所以对官场的败相有一种焦虑心理,自然趋向于借助一些谣言异象来排放紧张不安。这里可以借用列文森提出的“理智—情感”二分的观点,这些官员在理智上知道彗星乃是一种自然现象,但是在情感上却愿意相信它是一种有意义的“异象”。
㉗ 《李莲英出居颐和园》,《申报》,1906年2月3日,第三版。
㉘ 《斥逐李莲英起复董福祥之风说》,《申报》,1906年2月27日,第三版。
㉙ 《西报述权监李莲英事》,《申报》,1906年3月4日,第二版。
㉚ 《西报述权监李莲英被逐始末》,《申报》,1906年3月16日,第二版。
㉜ 《撤回历次赏赐李监之物》,《申报》,1906年3月17日,第三版。
㉝ 《李太监在小花园养花》,《申报》,1906年3月28日,第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