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新右翼对美国政治决策的影响模式分析

2010-04-07 22:37
关键词:右翼基督教决策

刘 骞

(复旦大学 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 200433)

伴随着上世纪7、80年代全球宗教复兴的开始,宗教右翼势力崛起并通过与政治右翼力量相互结合对美国政治生活产生了重要影响。不少学者早就注意到这一现象,认为宗教右翼是美国国内保守主义思潮在宗教上的体现[1],是美国宗教自由派和宗教保守派之间的不断交替使宗教传统呈现周期性发展的必然[2],是保守主义思潮在美国政治中复苏的“信号”[3]。

本文在借用宗教与政治决策互动分析模式的基础上,结合美国新右翼的特点,依托政治学关于决策过程的模型,试图归纳出基督教新右翼对美国政治决策的影响模式。

一、基督教新右翼对美国政治决策的宏观影响模式

从宏观的角度看,参与政治决策的基督教新右翼就是美国宗教中致力于政治参与的基督教保守派。他们在社会道德与政治上均持保守观点,提倡美国公共政策应体现美国传统的道德准则。从人员构成上看,基督教新右翼主要由白人福音新教教徒组成,而且,部分天主教徒,犹太教徒和黑人基督教徒也加入其中,所以,基督教新右翼也称宗教新右翼[4]。基于此种认识,本文认为,基督教新右翼是美国社会上一支有着特定宗教信仰的固定人群,怀有共同的目标开展政治与社会活动。这说明基督教新右翼与一般的宗教性群体无异,所以,按照肯尼斯·沃尔德(Kenneth D.Wald)宗教介入政治的基本分析模式*肯尼斯·沃尔德(Kenneth D.Wald)宗教介入政治的基本分析模式指出,宗教群体影响政治参与包括动力(incentives)、环境(environment)和资源(resources)三个方面。Kenneth D.Wald,Religion and Politics in the United State (2nd edition,Washington D.C.:Congressional Quarterly Inc,1992).,基督教新右翼对美国政治决策领域有三方面影响:

(一)基督教新右翼参与政治决策的动力系统

沃尔德的分析模式强调,信仰性、实践性和组织机构性是宗教参与政治的动力核心,因为这三个因素能为其在政治活动中获得利益[5]。按照上文对基督教新右翼的界定,本文认为,基督教新右翼具有了自己的信仰体系,即,包括一套保守的基督教价值观念;具有了实践体系,即,其发展过程中形成其相对应的组织机构(如:基督教联盟等);具有了组织结构体系,即,坚持其信仰并参加其组织机构的人们就形成了独特的信仰群体。而这三个重要的因素构成了其参与政治决策的动力体系。

基督教新右翼所坚持的价值观是一种保守的基督教信仰观念,其观点可概括为四条原则:亲生命、亲家庭、亲道德、亲美国。这样,基督教新右翼就有了一整套的基本的信仰和基本信念,它们构成了一套独特的价值观体系。由于宗教组织总是把遵守其信仰视为“忠诚”的表现,而信教者也总是把遵守本派别的核心信仰作为一项神圣的义务,因此,其宗教保守性的价值观也往往得到宗教组织及其成员的有意识的维护。但是在美国,教会一般不向教会成员明确传达政治信息。在此情况下,基督教新右翼的宗教价值观对宗教群体政治倾向的影响是间接的。

教会是宗教信仰者在其中进行宗教活动的组织机构。任何教会在本质上都是共同信仰的产物,并承担着为宗教信仰者服务的功能。这成为教会参与政治事务的一大动力。这不仅是美国教会基本功能的反映,而重要的是,在向人们提供宗教服务过程中,经济利益和需求成了教会参与政治的动力。另一方面,由于教会的教育事业和经营活动受联邦政府法律的影响,争取联邦政府的立法将有利于教会事业的发展,这也自然成为教会参与政治的动力。

宗教活动的进行与其他任何的世俗性活动的开展都一样,不可能离开组织者和参与的人群,在这个意义上,有学者认为,宗教是一个社会性的群体,一种亚文化的集合或是一个有着固定(或相对固定)信众来源参与的团体。这就为代表保守派教会和教徒的新基督教右翼运动寻求基层支持、掌握社会资源提供了一个可靠的基础,使其能够深深植根于广大民众之中。每个星期天,在保守派教会里,往往可以看到新基督教右翼组织的各种宣传材料和为某项活动而设的特别捐款箱,教会的日程安排也往往将新基督教右翼运动发起的运动落实到教会本身的活动安排之中[6]。

(二)基督教新右翼参与政治决策的环境系统

宗教性群体要参与政治决策仅仅拥有参政的动力系统还难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政治介入,还取决于该国的政治系统是否对宗教性群体开放,是否为宗教性群体的参政提供了一个“环境”。这就需要分析美国的国家法规和政治的制度性安排是否为宗教参政提供了“环境”。

美国虽然实行严格的政教分离原则,但这只是说明法律上彼此没有必然联系,却不意味着两者不能相互影响。正如美国著名学者赫茨克(Allen D.Hertzke)所言:“美国的政治体系对美国的宗教是开放的,至少是设置了很少的障碍限制它们参与政治活动。”[7]而且,由于分权是美国政治的根基所在,权力不是集中于某一个机构,这样一来,任何团体想自己所持的观点可以得到政策形式的支持,他们则可以同立法途径、诉讼途径或是行政程序来达到自己的目标。

另外,美国的选举制度也为社会群体的参与政治提供了便利,美国的选举制度把提名的权力给予地方选民而不是哪一个或哪几个政党[8]。在这样的制度框架下,参加竞选者必须力图得到选区内选民的支持,而当选民们对某一具体问题关注的时候,参选人则必须加以留意,并对选民们的真实意愿做出回应,甚至有时不惜与某些重要政党的观点相左。

(三)基督教新右翼参与政治决策的资源系统

与其他通过介入政治来实现其目的为参政动力的群体相比,宗教群体参与政治不仅在开始阶段的参政动力上更有优势,而且,在介入政治的过程中,宗教群体因其所拥有的一些独特资源,而使得其参政影响始终持续,这一影响模式为宗教群体的参政提供了更有效和更大的影响力。

宗教信条是信徒认知世界的精神标准,是其在具体行事过程中重要的动机来源。更为重要的是,宗教价值观一旦满足了对精神的需求,这种影响是持久的。就宗教右翼影响美国政治决策的角度而言,由于堕胎、同性恋、校园祈祷、妇女地位等社会问题一直是美国政治中的重要议题,而基督教新右翼正是由于重视人的责任,强调传统的家庭观、伦理观、道德观,而吸引了大批人群的目光而被看作是拯救美国社会精神危机的灵丹妙药。正是这种精神力量上的“迎合”和“代言”,基督教新右翼的政治影响力才得以不断扩大。

教会本身就有能力拥有、组织、控制小到社区、大到全球范围内的各类物资和各种服务资源;此外,宗教文明所具有的声望、宗教领袖的魅力、以及宗教纲领、活动计划和传教行为的影响力都极大的增加了宗教进行活动的组织能力和掌控能力。就宗教右翼影响美国政治决策的角度而言,基督教右翼组织开展经常性的宗教聚会,这为组织者和成员进行思想交流提供了机会。因此,这种通过依托神圣、谈论大众话题和反复加强交流的方式为选民大众实现其政治理想,有效行使政治权力,满足其利益需求提供了组织的平台。

由于宗教领袖和神职人员被认为具备与超自然神灵沟通的能力,可以理清上帝与人民之间复杂的社会关系,代表神灵指出人类所应该具备的良好品质,规定个体信徒处理社会、政治和经济关系的原则。这样一来,政客如果得到宗教界人士的支持,其在自身形象上则更容易树立起权威的标杆。而在宗教活动中,政客可以与教会成员之间进行包括政治问题在内诸多问题的讨论,以提升自我形象。在精神寄托上,他们可以向神父寻求倾诉那些因政治竞争带来的心灵上创伤,以谋求解脱。在祈祷和研读教义经典中,他们可以学到史诗般的语言,具有煽动性或纪念性的措词。

正如约翰·洛克(John Locke)所言,“思想者强于利益者百倍,而当思想与利益结合时,其所产生的能量将是致命的。”[9]而就资源角度而言,宗教群体政治参与能力的提高是宗教活动带来的副产品,在提供培养政治人才基地需求的资源方面,基督教新右翼的活动正是遵循了这一模式。

二、基督教新右翼对政治决策的微观操作方式

1988年竞选共和党总统提名失利的基督教牧师帕特·罗伯逊(Pat Robertson)以其竞选中的支持者为基础,于1989年创立了基督教联盟,这是美国最具代表性的基督教新右翼组织之一。这使基督教新右翼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基督教联盟采取从基层到中央逐步控制共和党的策略,在很短的时间里得到很快的发展。这一现象被一些学者视为,至20世纪劳工组织成功“入侵”民主党以来,社会运动涉足政党最为成功的一次[10]。而同时,这也成功宣告了一支新政治力量的诞生,并开创了一种成功的社会团体参政模式。基督教新右翼运动作为一支社会力量参与政治时,在微观操作层面上带有强烈的群众运动色彩。与其他利益集团相比,基督教新右翼的突出特点是能在极短时间内迅速动员拥有的社会资源,形成强大的政治攻势,而这种攻势的形成是与其独特的活动方式分不开的。

(一)草根动员[注]“草根动员”(Grassroots Mobilization)是美国政治学家艾伦·赫茨克将基督教新右翼运动对保守派教会资源运用的表述。Allen D.Hertzke,Representing God in Washington:the Role of Religious Lobbies in the American Polity (Knoxville:The University of Tennessee Press,1988).

美国是一个基督教信仰极高的国家,其人口中有87%的人群认可自己是基督徒,而且,上世纪福音派教会的复兴及其引发的所谓“第四次宗教大觉醒”吸引了更广大的信仰人群,同时,随着新右翼对政治的介入,福音派也成为今日美国政治领域里最具实力的宗教力量[注]信仰福音主义的教徒越多意味着政治保守派支持者的数目越多,而更重要的是,福音主义已然成为美国国内的一种文化现象,这对于基督教右翼参政注入了一股巨大的潜在政治支持力量。在这个意义上,基督教右翼具有进行“草根动员”的天生优势。Sara Diamond,Not by Politics Alone:The Enduring Influence of the Christian Right (New York:The Guilford Press,1998),p.8.。基督教新右翼组织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络,“动员”便是将一个个分散而弱小的“草根”联合在一起,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但是,汇聚起来的“草根”要成为一股有效的政治力量也必须达到一定的规模,这就需要扩大支持者。基督教右翼势力传统上一直把自己的追随者视为最虔诚的信徒,这种排他的观念极大的限制了其在政治领域上的潜力。1990年以后,新右翼改变了传统的策略,打破宗派和种族的界限以谋求更多的支持人群。正如帕特·罗伯逊声称的那样,“我们将和国内所有有着善良之心的人们一起共事,大家之间不在区分彼此而只有包容,我们将把大家联合在一个巨大的胜利阵营里,一起关心我们的美国。”[11]在实践方面,基督教新右翼首先摒弃了过去那些苛刻且毫不妥协的言语,开始使用那些流行而花哨的言语。例如,他们将其建立的联盟称为宗教保守派,将其传统的反堕胎和反同性恋观点与保守的经济观念和一些贫困问题结合在一起列入“亲家庭”议程。

在具体操作上,电话动员和信息邮寄是最常用的两种手段。就电话动员而言,基督教新右翼有一批人数庞大的普通受话者,这些人一般是各地新基督教右翼组织的骨干或支持者,名单上的人数从几千到几十万不等。给这些人打电话的目的主要在于动员他们向议员施加压力。基督教新右翼组织发起某项活动时,通过计算机将事先录好的磁带内容播放给受话者,电话内容无论是什么主题,最后往往是,“现在就给你(所在地区)的议员打电话!”受话者接到这样的电话后哪怕只有1%的人采取行动给议员打电话,其总数也相当可观。在信息邮寄方面,基督教新右翼运动的各种宣传材料、筹款信等都是以邮寄的方式传给支持者的,支持者在收到邮件后,会被要求给议员写信,这是信息邮寄的主要目的。

(二)大众传媒

每一个基督教新右翼运动组织都有自己的报刊,如,基督教联盟有三个出版物:《宗教右翼关注》(Religious Right Watch)、《国会记分板》(Congressional Scoreboard)和《基督教的美国人》。更为重要的是,基督教新右翼组织的报刊不是纯宗教出版物,却比宗教出版物发行量大得多。例如,“关注家庭”就办有6种刊物,其中的《关注家庭》月刊发行量高达210万份。

广播、卫星电视更是基督教新右翼势力进行宣传的重要方式:“关注家庭”的广播节目在北美的转播点有2000个;帕特·罗伯逊创办的基督教广播网(Christian Broadcasting Network,CBN)则名列全美10大电视网之中。CBN的节目通过卫星在全世界70多个国家播出,“700俱乐部”和“家庭频道”则通过有线电视网遍及北美,拥有6000万个家庭用户[12]。

各基督教新右翼组织都很重视运用高科技手段传递信息、动员群众。基督教联盟、关注家庭、家庭研究会等都在国际互联网上建立了主页,随时向用户提供信息,浏览者可以从网站上下载新闻稿、意见书和投票指南。为了扩大影响,基督教联盟还拥有包括网上售书、无线电广播秀、网络幻灯片等11种传媒渠道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同时,在全美各地确立了200多个地方教会作为宣传其活动的电视固定转播点,通过设在各地的1000多个卫星地面接收转播装置,对在定点教会里举行的活动进行实况转播。此外,基督教联盟还开办了专门的学校,为基层组织培训使用高科技通讯工具的技术骨干[13]。

总之,无论基督教新右翼运用何种媒体,不仅传播了福音派的信息,而且,大量的出版物和广播节目使得基督教新右翼的政治意志向大众加以影响成为可能。正如里德所言,我们的刊物已经成为美国国内持基督教保守观点人群的最爱,更重要的是,这些出版物让官员们听到了我们的声音[14]。

(三)宗教游说

作为一种古老的政治诀窍,游说经常被用于增强自身影响力。同时,这一方式也成为在华盛顿谋求政治目标的一种专利。一般而言,有效的游说是一种能为自己营造有利环境的“推销”。为了达到一定的效果,对于游说人而言,必须能在决策层外界培育出构成压力的氛围,而在决策层内则能建立起多数支持的影响力。

基督教右翼组织动员了大规模的支持者来营造舆论气象,以向国会成员和其他政府要员施加影响,而且,选举失败的威胁仍然是当代政客进行政治活动最大的推动力量,新右翼组织的众多支持者和拥有的资源对任何一位有心参选的政客而言都是一笔极为诱人的政治筹码。

无论外界的压力氛围如何,成功游说依然离不开熟练的决策层内部游说。内部游说,或曰直接游说,主要通过说客和政客之间的“单对单交流”来实现。例如,基督教联盟、家庭研究会(Family Research Council,FRC)以及妇女关注美国(Concerned Women for America,CWFA)都在华盛顿特区建立了游说办公室,并由有着相当政治经验的人士担当办公室的主要负责人。

在具体的操作上,新右翼的游说方向主要有两大重点:参与影响国家选举和参与影响司法系统。就参与影响国家选举而言,任何利益集团都把参与影响政治选举的竞选活动当成对政治施以影响最重要的一种策略。在竞选期间,新右翼组织著名的成就之一便是一系列的“拉选票活动”(“get-out-the-vote” activities),即鼓励和怂恿他们的支持者在竞选当日向特定的某位候选人投票。此外,新右翼组织的另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在整个竞选日程中,大量的散发“投票指南”来影响那些“中间选票”,而新右翼强大的草根力量使得投票指南的影响力得以极大的发挥[15]。而联盟组织的“拉选票活动”也曾带来过空前支持右翼的选民投票潮[16]。尽管在1996年和1998年的国会选举中,基督教新右翼的影响有所下降,但是到2000年总统大选,新右翼的影响规模达到空前[17]。

就参与影响司法系统而言,游说能积极有效的影响到政治。要求利益集团的游说范围必须超越行政系统,而且还必须渗透到其他的关键领域。而司法系统的国家和联邦法院对宗教右翼政策有着巨大的影响,没有司法部门的支持,新右翼即便取得了在立法和行政系统的主导性优势,最终也是徒劳的。基督教新右翼已经与许多重要的法律公司建立了密切的关系,如路特弗德研究中心(the Rutherford Institute)、基督教法律协会(the Christian Legal Society)、教育法律辩护协会(Home School Legal Defense Association)以及法律和正义美国中心(the American Center for Law and Justice,ACLJ)。它们或为重要的右翼领袖所创立,或由右翼组织提供资金上的援助,或建立了联合辩护基金(Alliance Defense Fund,ADF)等等[18]。

三、简短结论

基督教新右翼运动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发展迅速,与共和党在某种意义上的“捆绑”成就了新右翼成为一支重要的政治影响力量,使得美国任何一个政治精英都不能小看,在国际宗教界和学术界都有广泛的影响。

通过对新右翼对政治事务的影响方式进行了归类分析后可以看出,在宏观层面,基督教新右翼充分发挥了宗教团体介入政治的动力优势:以信仰为动力源,在实践中提供驱动力,并通过组织设置和运行提供从动力;同时,新右翼还有效的利用了国家机构和制度为自己提供的参政机会,并成功的营造了良好的参政环境,这些方式在政策制定之前就对制定人群的心理和观念上进行了多重影响,并且,将手中掌握的各类资源发挥至最大效用,在政策的实行中继续施加影响。另一方面,在政策制定前和制定后的政策制定过程中,基督教新右翼则通过草根动员、大众传媒和游说三种具体的操作来完成对决策的影响。

首先,按照主流政治学关于政治决策过程的有关理论,政治决策的形成一般遵循图中的五个环节,即,决策心理——做出决策——决策实行——政治形成——信息反馈——决策心理[19]。由于基督教新右翼对政治的影响主要通过对政治决策过程的影响发生,所以,基督教影响政治决策的模型当首先以政治决策的基本过程为基石,由于在不同的政治决策环节,新右翼运用了不同的影响方式,所以新右翼的影响自然是随着政治决策的阶段性进程呈现出对应的阶段性。

其次,在美国政治决策流程中,我们可以清晰地发现来自新右翼的作用力。正如上文所述,新右翼对政治参与的影响有其动力系统,这也是它在不同的政治决策环节运用不同影响方式的主要原因,简而言之,就是“理性选择”。原因在于:基督教新右翼要影响政治有着特定目的,就是借助政治的世俗力量使其从美国诸多宗教力量中脱颖而出,继而占据美国的信仰高地完成其认为的“神圣使命”,而之所以选择借助世俗政治之力,特别是对政治决策情有独钟,新右翼也必然是有所考虑,那便是成本——收益。基督教新右翼的所有影响方式都是按照如下过程进行的:认清当前形势——明确自己需求——列出各种实现需求的可能性路径——观察结果(权衡得失)——择优路径而动。

我们不可能就新右翼对政治决策影响的复杂过程做出完美的解释,因为,在现实中,新右翼影响美国的政治决策不会界限简单分明,也不会只使用本文归纳的方式而放弃其他有效手段。但是,新右翼对政治决策的影响必然呈现出一些基本的、有规律的模式,探究这一模式并将其表述出来正是本文的真正意图。

参考文献:

[1] 乔治·马登思.认识美国基要派与福音派[M]∥宋继杰,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5.

[2] LEO P.RIBUFFO.The “Faith-based” Presidency and the Latest “Evangelical Menace”[M].Speech at the Centre for American Studies in Fudan University,Dec 12th 2006.

[3] Pippa Norris and Ronald Inglehart,Sacred and Secular——Religion and Politics Worldwide[M].Cambridge:University Press,2004:196-212.

[4] CLYDE WILCOX.Onward Christian Solders? The Religious Right in American Politics[M].Boulder,Colorado:West view Press,1996:47.

[5] KENNETH D.Wald,Religion and Politics in the United State (2nd edition)[M].Washington D.C.:Congressional Quarterly Inc,1992.

[6] 罗纳德·L·约翰斯通.社会中的宗教[M].∥尹今黎,等,译.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1:23.

[7] ALLEN D.Hertzke.Representing God in Washington:the Role of Religious Lobbies in the American Polity[M].Knoxville:The University of Tennessee Press,1988.

[8] 谭君久.当代各国政治体制—美国[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1998.

[9] PAULETTA OTIS.Religion and War in 21st Century[M]∥Robert A.Seiple and Dennis R:Hoover,eds.,Religion & Security:The New Nexu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Lanham,Boulder:Littlefield Publishers,2004:12.

[10] MARY E.Bendyna and Clycle Wilcox.The Christian Right Old and New:A Comparison of the Moral Majority and the Christian Coalition[M]∥Corwin E.Smidt and James M.Penning eds.,Sojourners in the Wilderness:The Christian Right in Comparative Perspective.New York:Rowman & Littlefield Publishers,Inc,1997:42.

[11] JUSTIN WATSON.The Christian Coalition:Dreams of Restoration,Demands for Recognition (1st edition)[M].New York:St.Martin’s Press,1997:67.

[12] GARY COHEN.On God’s Green Earth[N].U.S.News & World Report.April24,1995:31.

[13] JEFFREY H.Bimbaum.The Gospel According to Ralph[N].TIME.May 15,1995:32.

[14] RALPH REED.Politically Incorrect:The Emerging Faith Factor in American Politics[M].Dallas:World Publishing,1994:158-159.

[15] SARA DIAMOND.Not by Politics Alone:The Enduring Influence of the Christian Right[M].New York:The Guilford Press,1998:99.

[16] LYMAN A.Kellstedt,John C.Green,James L.Guth,and Corwin E.Smidt.Evangelical Realignment:The Political Power of the Christian Right[N].Christian Century,July 5-12,1995.

[17] Pippa Norris and Ronald Inglehart.Sacred and Secular——Religion and Politics Worldwid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4:196-212.

[18] SARA DIAMOND.Not By Politics Alone:The Enduring Influence of the Christian Right[M].New York:The Guiford Press,1998.

[19] JOSHUA S.Goldstein.International Relations[M].Peking:Peking University Press,2005:145.

猜你喜欢
右翼基督教决策
为可持续决策提供依据
基督教中国化的神学思考与实践
明确路向,践行基督教中国化——以福建基督教为例
决策为什么失误了
种类型的“基督教哲学”
本右翼底是些什么人
日本右翼到底是些什么人
基督教伦理与现代社会工作的发展
日本右翼:喘息过后更猖狂
关于抗美援朝出兵决策的几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