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我国社会稳定的几个因素简析

2010-02-15 19:28金民卿
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学报 2010年6期
关键词:信仰分配

金民卿

(中国社会科学院 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北京 100732)

中国社会正处于一个迅速发展的社会转型期,维护社会稳定、搞好社会治理是一个重要的历史任务,为了更好地完成这个任务,有必要对影响我国社会稳定的因素作一些分析。大致说来,社会分配不公冲击了社会稳定的物质基础,信仰体系紊乱削弱了社会稳定的精神力量,境外势力渗透增加了社会稳定的外来压力,现代传媒的立体化态势加重了社会稳定的复杂程度。限于篇幅,本文只是提出问题,应对的策略另文析之。

一、社会分配不公冲击了社会稳定的物质基础

社会稳定首先涉及到的是人与人、不同社会群体、不同社会组织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的核心是利益关系,而利益关系与社会分配问题密切相关,利益分配合理与否直接关系到社会稳定能否实现及实现的程度。

分配问题是个大问题。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

邓小平就多次专门讲到这个问题。1992年初,他在南方谈话中指出:如果富的愈来愈富,穷的愈来愈穷,两极分化就会产生,而社会主义制度就应该而且能够避免两极分化;到20世纪末达到小康水平时,就要突出地提出和解决这个问题。[1](P374)同年 12月 18日,他又指出:中国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后,一定要考虑分配问题;如果仅仅是少数人富有,那就会落到资本主义去了;要研究提出分配这个问题和它的意义,到20世纪末就应该考虑这个问题了。1993年9月16日,他再次强调:十二亿人口怎样实现富裕,富裕起来以后财富怎样分配,这是个大问题;解决这个问题比解决发展起来的问题还困难,分配的问题大得很;少部分人获得那么多财富,大多数人没有,分配不公,会导致两极分化,到一定时候问题就会出来,这个问题一定要解决,发展起来以后的问题不比不发展时少。[2](PP1356-1357)(P1364)但是,邓小平所提出的问题到现在并没有真正解决,而且正是从21世纪初开始,我国的分配问题越来越突出了。

当前,我国社会中的分配不公和收入差距拉大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成为严重影响社会稳定的基础性因素。一方面,初次分配领域出现了严重的结构不合理。初次分配的中心是个人物质财富的分配,关键是确定劳动报酬和其他要素收益的合理比例尺度,也就是要把按劳分配和按要素分配的合理比例确定好,不能无限扩大非劳动收入的比例。美国GDP的70%是劳动报酬,其他国家的劳动薪酬比例也大致在54-65%之间。而我国则相反:资本所得畸高不下;财政收入大幅增长,劳动报酬增幅持续偏低。[3](P425)改革开放以来,财政收入基本上保持在20-30%年增长率;而工资增长率则一般为7-8%。而且,因为中国的个人所得税收入采用代缴代扣,因此个税的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薪酬收入者。另一方面,在二次分配领域出现了严重的不公正情况。二次分配的关键是公平,分配的内容是社会公共产品,我国的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本来就严重匮乏,而面对这种严重匮乏的现状,我们在分配上又实际存在着人身等级现象,严重阻碍社会公平的城乡二元结构,以及力量悬殊非常大的利益集团。匮乏的社会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首先是满足处于优势地位的社会群体和利益集团,而后才考虑到一般的社会大众。显然,要实现二次分配的公平,就必须要破除实际存在的人身等级制度,破除严重阻碍社会公平的城乡二元结构,打破现有的利益集团格局。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分配领域的不合理呢?这就不能不从中国经济改革路径选择的角度来考察。对于中国改革的路径设计,从一开始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就存在着较大分歧。相当多的经济学家认为,改革必须要一部分人付出代价,贫富差距在所难免。他们根据库兹涅茨曲线认为,在经济快速起飞的情况下,人们的收入差距会急剧扩大,但当人均GDP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出现收入差距的缩小,社会公平就会自然地实现。上述的路径设计,在一段时间内成为中国经济改革的主导思路,演变成为一种发展模式,即“经济增长轴心论”的模式。改革开放30年来,我们的经济体制改革始终围绕着如何解放生产力来进行,而在生产力是否解放的问题上,把生产力水平转换为经济增长率,把经济增长看做是衡量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根本指标。这种发展模式虽然要努力做到“效率优先,兼顾公平”,但实际上却很难实现公平。这种改革思路是一种自然主义的发展观,一种自然必然性的方法论。实际上,社会不平等状况在经济发展达到一定水平后之所以可能逐步缓解,首先是由于对不平等的广泛不满所促成的政府对二次分配的干预意愿的强化,其次取决于经济发展后政府对社会不平等状况的干预实力的增长。那么,如果政府的干预愿望和干预能力严重不足时,会出现什么样的结局呢?毫无疑问,如果社会分配长期存在不均衡,就会导致两极分化的无限蔓延,社会动荡就难以避免。

对分配同社会稳定的关系,邓小平早就有清醒的认识,他多次讲到分配不公带来的严重后果。在他看来,共同富裕还是两极分化,既关乎到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根本区别,同时也关乎到社会稳定能否维持。共同富裕是社会稳定的根本基础,而两极分化则是诱发社会动荡的重要因素。如果不能实现共同富裕而走向两极分化,就会造成严重的社会矛盾,导致严重的社会不稳定,甚至爆发新的革命。1987年4月30日,邓小平就指出,“中国要解决十亿人的贫困问题,十亿人的发展问题。如果搞资本主义,可能有少数人富裕起来,但大量的人会长期处于贫困状态,中国就会发生闹革命的问题。”[1](P229)同年5月7日,在会见保加利亚客人时指出,如果搞资本主义,中国就不可能摆脱贫困的状态,可能有百分之几的人生活得很好,但是百分之九十几的人要重新提出闹革命。1990年4月7日,他在会见泰国正大集团董事长谢国民时,从人口和地区两个方面指出,只有搞共同富裕才能保持社会稳定,才能发展。他说,“如果中国只有一千万人富裕了,十亿多人还是贫困的,那怎么能解决稳定问题?……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必须搞共同富裕。我们要的是共同富裕,这样社会就稳定了。社会稳定,才能发展经济。现在,沿海地区先发展起来了,发展到一定程度,就要注意内地的发展,否则社会稳定不了。中国情况是非常特殊的,即使百分之五十一的人先富裕起来了,还有百分之四十九,也就是六亿多人仍处于贫困之中,也不会有稳定。中国搞资本主义行不通,只有搞社会主义,实现共同富裕,社会才能稳定,才能发展。社会主义的一个含义就是共同富裕。”7月3日,在视察北京市亚运会场馆等市政建设工程时指出,我国的改革开放必须坚持社会主义方向,走共同富裕的路子,而不能搞资本主义的两极分化,否则就会出现社会不稳定,就会爆发新的革命,他说:“中国有十一亿人口,如果十分之一富裕,就是一亿多人富裕,相应地有九亿多人摆脱不了贫困,就不能不革命啊!九亿多人就要革命。所以,中国只能搞社会主义,不能搞两极分化。”[2](P1186,1312,1317)12 月 24 日,在同江泽民等几位中央负责人谈话时,明确指出,我国社会主义必须搞共同富裕,如果两极分化必将矛盾重重,动荡不安,他说:“如果搞两极分化,情况就不同了,民族矛盾、区域间矛盾、阶级矛盾都会发展,相应地中央和地方的矛盾也会发展,就可能出乱子。”[1](P364)

其实,中央对分配问题也是非常关注的,解决问题的思路也越来越趋于合理和现实。党中央的三个大报告就能够反映出这种变化。十五大报告指出: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制度;把按劳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结合起来,坚持效率优先、兼顾公平,有利于优化资源配置,促进经济发展,保持社会稳定。十六大报告指出:确立劳动、资本、技术和管理等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原则,完善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发挥市场的作用,鼓励一部分人通过诚实劳动、合法经营先富起来;再分配注重公平,加强政府对收入分配的调节职能,调节差距过大的收入。十七大报告指出:要坚持和完善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健全劳动、资本、技术、管理等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制度,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处理好效率和公平的关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整顿分配秩序,逐步扭转收入分配差距扩大趋势。从“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到“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再分配注重公平”,再到“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处理好效率和公平的关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的演进,说明党中央对中国的分配格局的演变是清醒的,对分配与社会稳定的关系的认识是清醒的,对于扭转收入分配差距的决心是很大的。刚刚召开的十七届五中全会特别强调社会分配问题,也表明了中央力图解决分配不公问题的巨大决心和政策主张。

为此,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国的分配不公问题能够得到解决,邓小平所提出的社会主义本质的论断,能够得到贯彻,“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的构想可以成为现实。当然,也不能不看到,解决分配不公、缩小收入差距的道路并不平坦。

二、信仰体系紊乱削弱了社会稳定的精神力量

分配问题是影响社会稳定的物质性因素,信仰问题则是影响社会稳定的精神性因素。一个社会的稳定与否,同一个社会是否具有共同的精神维系力量很有关系。缺乏信仰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没有信仰,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得出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目前的中国社会就存在着严重的信仰紊乱问题。

信仰关乎人的生命,是对人的生死问题的终极判断。人在生命的取舍面前是最慎重的,生与不生、为什么生、怎么样生,死与不死、为什么选择死、死后怎么样,这些问题是每一个人都回避不了的重大问题,而个人在这些问题面前往往是无能为力的。在这个时候,信仰问题也就出现了。有了信仰,个人的生命就可以同某种群体的生命联系在一起,获得集体化存在,短暂的生命就可以同某种不朽联系在一起,获得永恒化存在。一旦确立某种信仰,个人的生命就获得了信仰上的意义。例如,当年我们的革命志士,确立了共产主义的信仰,把个人的生命同人民的解放联系起来,把短暂的生存同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联系起来,即便是在敌人的屠刀面前,也无所畏惧,因为他已经在信仰层面上获得了不朽的生命。

个人的信仰有巨大的生命规约力量,而社会的信仰体系则具有巨大的精神维系力量。当一个社会确立了共同的信仰认同,获得了共同的精神维系力量,这个社会就会在这个信仰的维系下保持稳定。而违背这个信仰的做法则遭到共同的反对。像太平天国这样巨大的农民革命运动之所以遭到士大夫乃至许多中国社会大众的反对而最终遭致失败,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同它切断中国的信仰体系有关。而早期的西方传教士如利玛窦者,之所以接受中国传统文化,也是因为他无法在中国民众的共同信仰体系面前打破信仰的稳定性。

但是,当前,中国的信仰体系出现了很大问题。改革开放之后,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作为一种信仰体系,遭到巨大冲击,尽管在党和国家的意识形态话语体系中仍然作为信仰体系而倡导,但在社会大众乃至一些党员领导干部当中,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力量、精神维系力量却极大地削弱,以至于在当今中国出现了大量的“两面人”现象,口是心非的马克思主义者不在少数,人格分裂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实。学术界一些人在一些大是大非问题上思想混乱,对马克思主义的解释存在着阐释不连贯、不明确,甚至有相互矛盾、前后冲突之处,提出所谓的 “意识形态的马克思主义”、“学术的马克思主义”、“官方的马克思主义”、“民间的马克思主义”等概念,把马克思主义多元化,而我们的有关部门却并不加以阻止,甚至一些媒体也加以引用。2010年5月,我们在一项关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调研中发现,我国实施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以来,在不少高等院校遭到冷遇甚至抵制,一些校长和教授不赞成、不使用马工程教材,不重视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相关课程,有的高校把这些课程安排为考察课,对学生无法形成约束力,反而促使他们对主流意识形态抱有抵触情绪。这种现象值得高度重视,因为这种现象极大地削弱了马克思主义作为信仰体系的精神维系力量。

与此相应的则是,物质主义、实用主义、无政府主义重新抬头并开始流行。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我国的一些经济学家从西方经济学家那里借用了实用主义伦理学作为理论基础,提出的思路和论断往往忽略人的社会性存在、社会发展这个根本目标,而演变成为单纯的经济增长取向。以物质积累作为判断改革成败的标准,以财富多少作为价值判断的标准。社会的物质化,导致了人的精神世界的日益枯竭,信仰失去了存在的空间。物质主义占据了一些人的头脑。缺乏信仰规约的物质主义,很容易成为社会不稳定的精神根源。当一些人的物质追求难以得到满足之后,他就会采取物质的手段来力图打破现存的社会平衡,而不论他的物质追求是否合理,他采用的手段是否合法,他进行颠覆性行动是否符合社会的共同追求。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完全能够做到无法无天,而一个没有信仰的社会则很难保持长期的稳定。

由此,在当今中国,构建共同的社会价值观,确立获得社会大众共识的信仰体系至关重要。这也正是为什么党中央高度重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重要原因。

三、境外势力渗透增加了社会稳定的外来压力

不论是分配问题还是信仰问题,都是从内因角度来分析我国的社会稳定问题。但是,事物的发展不仅依赖于内因,而且也与外因有很大的关系。当外因发展到一定程度时,甚至成为决定性的因素。那么,近年来境外敌对势力对我国文化、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渗透,就构成了影响我国社会稳定的重要因素。

第一,以“普世价值”论为突破口,竭力渗透资产阶级的核心价值观。近年来,西方对我国意识形态渗透始终围绕着核心价值观这条主线来展开,意识形态斗争的焦点越来越体现为社会主义价值体系同资本主义价值体系的较量。学术界围绕着“普世价值”问题所展开的争论就是典型。2005年,流亡美国的胡平通过《简评中共民主白皮书》,以所谓“普世价值”为武器,攻击否定我国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2007年秋天起,借助于某些报刊和网站媒体的推动,“普世价值”论开始在国内扩散、传播,将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所取得的成就归功为“不断学习和实践人类普世价值”。2008年以后,境内外一部分媒体又借“藏独”暴力事件、汶川地震抗震救灾、北京举办奥运会和纪念改革开放30年等重大事件借题发挥,集中炒作,以“普世价值”曲解民族分裂问题、抗震救灾精神、奥运口号和中国的改革取向,误导了很多群众、青年学生甚至党员干部。随着国际金融危机重创西方体制神话,“普世价值”的鼓噪有所降温,但远没有结束。价值观的颠覆就是信仰体系的颠覆,而信仰体系颠覆的未来,可能就是一个社会制度和社会结构的颠覆。关于这个问题,前苏联的解体和东欧的剧变不能不给我们以深刻的教训。

第二,以基金会为平台,寻找热点问题,以此为突破口,制造社会动荡事件。境外敌对势力特别是美国利用民主基金会作为其渗透资本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工具。2008 年拉萨的“3·14”事件、2009 年乌鲁木齐的“7·5”事件,背后都有美国民主基金会的影子。长期以来,民主基金会对中国极为重视,它资助的中国项目多达50项,仅次于伊拉克的52项。民主基金会在中国资助的重点:一是“藏独”、“疆独”等分裂势力;二是所谓“民运”势力和各种“民权”团体;三是国际学术界的“中国项目”;四是“纯文化与技术”团体。如民主基金会拨款3.65万美元资助 “北京东增纳兰文化传播公司”。这个项目对外宣称是“资助中国少数民族文化研究与保护”。近年来,美国国会对民主基金会的拨款数额在增加:由最初3300万美元的“定额”增至2004年的4000万美元,再跳到2006财年的6000万美元;到了2008财年,美国民主基金会所获得的年度拨款是1亿美元。西方敌对势力在这个方面的渗透已经对我国的意识形态安全造成严重威胁。

第三,利用政治性非法出版物攻击中国的主流意识形态,诽谤党和国家领导人,力图消解中国人的“红色情结”。这一方式大多为公开反对中国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自由化势力所采用。境内一些人与境外势力相互沟通、配合,出版和传播大量的政治性非法出版物,旨在颠覆中国的主流意识形态和国家根本政治制度,它们大多具有攻击诽谤捏造不实或煽动性敏感内容,容易对具有猎奇心理、缺乏判断力的读者产生思想政治上的误导。非法出版物主要通过几种方式传播,一是在境外出版然后流入境内,二是在境内非法印制散发,三是通过盗版印制低价销售流传,四是制作成电子书籍在互联网上传播。流传较广的政治性非法出版物主要有以下几种:第一类是政府明令禁止销售、增印的国内正式出版物。第二类是在境外出版的充斥着大量诋毁诽谤领导人或内容不实的政治性著作。第三类是私自编辑、印制和散发的宣传自由主义和反社会主义思想的书籍。

第四,利用学术途径渗透西方意识形态话语,抢占我国的意识形态话语权。这方面的主要手法有:一是将意识形态冲突转化为文化冲突,以文明冲突论掩盖意识形态斗争的政治本质;二是将意识形态转化为价值之争,将两种社会制度之争解释为自由、民主、人权与专制、集权、蔑视人权的斗争;三是将意识形态融入学术性话语,以科学、学术的名义阐释西方主流价值观的合理性和普世性,并运用西方理论、概念、方法和思想话语总结中国经验、解决中国问题;四是将意识形态溶进大众文化,通过世俗化的、大众化的、娱乐化的文化符号和对实用主义生活态度的支持和培育,以长期潜移默化的功能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当中。西方新自由主义的传入和传播就是典型。新自由主义理论在我国较大规模地传播和讨论始于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主要通过文献出版物、以大学为主的各种讲坛(论坛)、各种研究机构(包括学会、研究会)主办的学术讨论等几种渠道或方式传播。目前,我国很多大学都先后安排了介绍新自由主义理论和思潮的专题课程;有些学者主持讲解有关新自由主义的教学大纲和教案,也陆续整理成书出版,成为新自由主义在青年学生中传播的主要渠道和重要物质载体。新自由主义的研讨会也逐渐多了起来。新自由主义的传播已经在我国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领域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虽然金融危机之后,西方新自由主义理论破产,但是,新自由主义在我国的影响仍然不可小觑。

长期以来,境外敌对势力对我西化、分化的政治图谋始终未变。但是,随着形势的发展,其意识形态渗透的方式、途径和特点发生了一系列新的变化:一是淡化意识形态色彩,更加注重渗透手段的欺骗性、隐蔽性、虚伪性;二是核心价值观由幕后走向台前,更加注重渗透效果的现实化、具体化、应用化;三是传统途径与新兴媒介并行,注重渗透渠道的立体化、深入化、平民化;四是利用热点敏感问题进行炒作发挥,注重渗透时机的准确性、集中性、针对性。西方势力的这些文化和意识形态渗透,对国内的思想文化领域和社会大众的思想认同产生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同一些社会热点问题结合起来,就很容易酿成极大的社会动荡事件,给社会稳定造成极大的障碍,对此,不能不予以高度关注。

四、现代文化传媒加重了维护稳定的复杂程度

社会稳定同文化传播途径的关系也是非常密切的。因为,文化传媒承载着观点传播、言论发表、意志表达、社会商讨等方面的功能,而这些方面对社会稳定都构成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一方面,文化专制和文化民主问题,长期以来成为政治文化的核心问题,文化领域的“立法者”、“阐释者”、“接受者”及其相互关系历来就是政治文化斗争的焦点之一。现代传媒工具,特别是互联网出现之后,文化生产者即“立法者”的垄断权被最大限度地打破,意志表达不仅是政治上层和当权者的专权,每个人都可以借助网络这个平台发表自己的政治见解,政治传播更加直接,文化民主和政治民主的渠道更加发达。同时,社会管理、社会监督也更加透明,权力遮蔽意见的情况越来越成为不可能。由此,社会公共领域更加拓展,不同群体之间斗争和商谈的平台更加宽泛,任何当权者都不可能垄断公共领域,相反,尽可能借助公共领域成为任何政治团体的必然选择。这毫无疑问是一种巨大的文化进步和政治进步。

另一方面,现代文化传媒的发展也造成了社会稳定的诸多难题,增加了社会治理的复杂性。正因为意志表达的直接性和广泛性,统一意志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不同意见都可以直接被其他社会成员和社会群体看到、参照、接受,不论这种意志是否合理,是否反映事实。也就是说,在现代传媒高度发达的今天,信息的识别、鉴定和过滤,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不同意见的干扰在所难免,决策者采纳信息的渠道越是复杂,决策的难度就越大。这无疑给维护社会稳定带来诸多困难。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现代文化传媒的立体化,给境外敌对势力开辟意识形态渗透的立体化途径创造了条件,从而增加了社会不稳定的因素。境外敌对势力继续借助书刊、电视、大学讲坛等传统渗透手段。西方主要国家和敌对势力在我周边地区共设有30多个转播台,每天使用普通话和多种方言、170多个频率对我国播出60多个小时的节目,再加上一些国家从本土发射的广播信号,共有50个境外电台使用300多个频率对我国进行广播,特别是不断加大对我边疆地区、少数民族地区和内地区域的宣传覆盖。另一方面,互联网已经成为敌对势力对我国进行思想渗透的重要工具。敌对势力利用电子邮件、电子公告板、电子论坛、网络聊天室、留言板等一切网络传播途径,宣传西方生活,美化西方社会,传播西方制度,抨击我国经济社会政策,歪曲和攻击我国人权状况,诋毁我国形象。当前这些网站在境外的主要有:美国之音、自由亚洲电台、西藏之页等几十家。同时,境外资本、民间资本大举进入文化领域,使敌对势力和资本势力掌握了文化传播平台,对文化产业的价值观导向造成了巨大影响。

总之,维护社会稳定是当今中国的一个重大问题。社会分配不公、信仰体系紊乱、境外敌对势力渗透、现代文化传媒的立体化,对社会稳定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我们必须高度重视。我们应该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采取有效措施,消除不利影响,化解现实矛盾,搞好社会治理,维护社会稳定。

[1] 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2] 邓小平年谱(1975-1997)[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

[3] 陈泽辉聚焦——社会热点理论普及读本[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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