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林彬
今年只有32岁的我,除去8岁以前的时光在校外度过,其余的24年光阴都是行走在校园:读了6年小学,上了3年中学,念了3年师范,教了12年小学。
在校园里呆了24年的我,对校园生活很熟悉,熟悉校园里的一草一木,熟悉校园里的老师和学生……最让我熟悉的莫过于校园里的铃声。校园的铃声经过几次演变,如今已变成了美妙动听的音乐铃声。不管铃声如何变化,我始终觉得,铃声永远是校园生活节奏的指挥棒!
六年小学,我的一、二年级在本村的村小就读。村小不大,只有两间破旧的老房子,外墙砌砖,屋顶盖瓦,木板铺地,但在当时已是村子里最显眼的建筑。学校只有两个民办老师,一男一女,男老师四十开外,女老师还未成家,一起带着两个班的二十几个孩子坚守在那里。一节课的教学任务完成了,老师就站在木黑板前说一声“下课了”!学生们就一窝蜂地往教室外的大操场上使劲冲,争先恐后的脚步把年久的木地板踩得“咚咚咚”响。上课时间到了,老师就会站在低矮的教室门口,使劲吹那只吊着红毛线的白铁皮口哨。操场上,疯玩的我们一听到口哨声就立马掉头奔向教室。
那响亮的口哨声,至今还深深地印在我对童年的记忆里。
告别无忧无虑的小学,带着激动,带着好奇,我迈进了中学门槛。中学在离家几公里之外,我是走读生,天刚蒙蒙亮,就踏上了求学路,每天伴着学校那古老而深沉的钟声跨进学校大门。三年里,几乎天天如此。学校那口钟,其实是半个钢铁空球,边缘还有一个大缺口。据同学的父亲讲,那钟是学生劳动时从学校操场边菜地里挖出来的,里里外外已被岁月腐蚀得锈迹斑斑。但自出土重新上岗造福于我们后,它又恢复了昔日的光泽——锈气里透着一股光亮,那是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敲打磨出来的。
在“当当当”的钟声中我们等来了下课、放学、毕业。
1994年9月,在历经了一场“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厮杀后,我走进了一所普通的师范学校。
进入师范学校后,我第一次见到了电子铃,黑黑的圆盘,大小就像我家餐桌上的大菜盘一般,外嵌一个小圆鼓锤,孤独地挂在教室的后墙。每逢上课、下课,那小圆鼓锤就自动且极有节奏地打击上方的黑圆盖,发出亲切悦耳的“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更为神奇的是,不需要任何人去敲击它,只要有电,它从不提前响,也从不晚响。一群群充满朝气和活力的十七八岁莘莘学子踏着亲切悦耳的铃声,尽情地享受着自由自主的师范生活。我们诗意地漫步在校园的林阴小道,活跃在学校的运动场,沉浸在宁静的图书阅览室……
三年的师范生活就在这悦耳的“叮铃铃”声中悄然逝去。
毕业至今,我已度过了12年的讲台生活。前两年,我有幸去地区一所重点小学参加语文教研活动。那所学校的下课音乐铃声犹如天籁之音,让我耳目一新!当时我就想,如果哪一天我也能在这极具穿透力、震撼力的音乐铃声中工作,那该是一种多美妙的享受啊!时隔两年,我这颇有点奢侈的愿望果真实现了!市政府在加大对教育工作的投入中,给我所在的学校安装了一套更为现代的电脑控制的音乐铃声系统。
记忆里的校园铃声挥之不去。铃声的演变,从侧面反映了我们国家和我国的教育事业在一天天进步!◆(作者单位:江西省德兴市银山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