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的记忆

万福友

记忆中,那是一次独特的高考。高考的前一天,我和同学们还这样问语文老师:“老师,明天会不会考说明文?”

“绝对不可能!”老师的语气是那样的斩钉截铁。

当我们领到卷子的时候却发现,这次高考作文除了要写一篇200字的说明文,还要写一篇大作文(议论文)!

人生如白驹过隙,一晃整整20年过去了。当年高考的情景却仍时常浮现脑际。那一年的语文试题,使许多语文高手在这一场考试中铩羽而归。不少平时语文成绩不错的同学只考了60多分。要知道,那可是120分的总分哪!

我的语文成绩不理想,除了作文题目出乎意料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高考前我的身体突然出现了“状况”。记得当时天气晴朗得天空中望不见一丝云彩,而我却从高考前一天晚上开始,每隔个把钟头就不得不火速往厕所跑。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考试开始的前一刻。待我勉强走进考场时,已是脸色苍白、双膝酸软无力、脑子迷迷糊糊。

现在想来,那天的拉稀,是带队老师“好心办坏事”的结果。为了保证考生的营养,使我们考试时有足够的精力,老师要求伙房的师傅每顿饭都得给我们加菜——每人的饭碗里比平时多了几片肥肉。没想到平时很少见荤腥的我,肠胃却受不了这突然提升的礼遇。

说到这里,我仍对我的班主任钟老师心存感激。那天早上起来后,我对钟老师说:“昨晚我没睡好。”不明就里的钟老师当时对我说:“你都想了些什么啊?填志愿的事还早着呢。”我正想跟老师解释,但突然又感到“内急”,于是急忙向同学要手纸。我知道,如果再不去解决的话,就没法进考场了。

急急地去,匆匆地回。老师还等在那里。此时,老师已经通过同学了解到了我的情况。他没对我讲更多的话,而是叫来了另一位同学,并叫他取出父母给他备好的人参片,一下子给了我好几片,叫我带进考场,并再三嘱咐我:考试时含在嘴里。末了,他又摘下手表,让我戴在手上,要我好好把握时间。

我还记得,从高考的前两天开始,我都处于亢奋状态,每个晚上都处在半失眠之中,连续5个晚上加起来也没睡足20个钟头,以致考完最后的英语步出教室时,感觉身体摇摇晃晃,仿佛失去了重心。

艰难地走在县城的大街上,同学约我去看电影。当时,《人到中年》女主角——潘虹饰演的陆文婷大夫的剧照宣传海报贴满了大街小巷。我只能摇摇头,因为我已失去了看完一部电影的自信。

值得庆幸的是,后来我被华南师范大学录取了,再后来顺理成章当了一名教师。◆(作者单位:广东省深圳市福田区翰林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