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好好
写这篇创作谈的时候,一只黑色的小鸟飞进了窗子,在隔层那里对着坚硬的玻璃振翅。这玻璃就是小说《蓝玻璃》里的玻璃原型。我就在这蓝色玻璃环绕的屋子里完成了我的这三篇“在路上”主题的小说。写它们的时候,心情安静闲适,过去五年里南下北上漂泊不定的生活,已不会令我潸然泪下或者彷徨惊惧。现在,跋涉过湍急的大河,我已奋力游到一座世外桃源般的小岛上,拈花微笑地看过往岁月。我喜欢这样的创作前提。曾经与朋友交流,什么是创作的动机和源泉。有人说,愤怒出英雄。同理,苦难、伤痛能够激发创作的灵感。这个观点我并不认同。我相信能够经得起岁月淘洗并永恒流淌下去的关键词依然只是爱。在爱的暖意包围之下,孤独并不可怕,黑夜并不可怕,等待不会遥遥无期。我所看重的恰恰是颠簸流转命运之下对爱的理想的固守。万象红尘是随水波漂浮并最终消失的陈渣。水波跃动的力量——爱,则是我前进的法宝。我又在想,如果创作是对生命感受的浓缩和凝炼,生命的本我——在场者,是否应该以一种使命感对待自己来到世间的纷繁际遇。比如《南行记》中,“铺开薄被在月光下安睡”变成了一个趋向动词。可以这样,既然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顺应命运的安排,是更本质的坚强和坚定,信心和勇气。比如《软时光》中,一场盛大的约会,出场之后瞬间放弃。也是一个趋向动词。可以这样,命运之神在对我小声耳语。比如《蓝玻璃》中,“确信这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好好地存在着呼吸着……依然是一件幸事吧!”也是一个趋向动词。何为拥有?时光在我们手中滔滔不止,豁达释然的情怀,只因大爱本应如此。
那只黑色的小鸟有着柔软的翅膀,奋力张开,对着窗外的蓝天。我推开窗子,它轻盈地投身到“自由”两字中去。我喜欢现在的我。微笑着,爱着,心无比地自由。我相信在这样的创作前提下写出的作品,才是我真正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