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华
这个时刻应该把心当成眼睛来探索和思考的。
风,早已卸下鸟儿的翅膀,草叶们跌跌撞撞地寻找着回家的方向。那一管被抛弃在梅溪涧的九孔洞箫,跋涉过冷漠和沸腾,嗓子已嘶哑成今晚这无边的凉。
应该把眼睛放逐,用心去守候灵魂。你看,那月亮的脸已笑成我们生命最初的模样。没有哪个节日能让我的心灵像遭遇海啸一样如此强烈地震撼。虽然这一天也是锣鼓喧天,街头的人们也是笑逐颜开。
这一天是12月1日,这个节日就是世界艾滋病日,因为12月1日,是第一个艾滋病病例是在1981年的这一天诊断出来的。世界艾滋病日的标志是红绸带。
这标志着世界艾滋病日的红绸带在我胸前已飘荡了三个年头。与往年不同,2008年12月1日,除参加艾滋病防治宣传和回答人们的咨询,陪领导到各处的宣传和咨询台观看一遭外,还和我们的妇联主席登上舞台参加由艾滋病人自己组织的手拉手活动,又分别到两所医院看望了12名高危的艾滋病患者。他们中有老年、中年、妇女和青年,有的是夫妻俩人同时患病。问起病因,皆是卖血引起的交叉感染。他们是农民,是弱势群体,无知和贫困让他们用生命做赌注去换取所向往的短暂的幸福生活。我紧紧握住他们的手,目光相对,皆默默无言。
晚饭后在阳台上徘徊,冷风袭来,眼前交错出现的是他们茫然的脸。晚上19:20左右,夜空的西南方,有弯月和两颗星星同时闪现。星月交相辉映,这奇特的夜空景象令我惊异不已;忙呼儿子观看,这星宿和月亮在一起的形状像什么呢?那不是月亮的笑脸吗!儿子平静地回答。
像夸父一样,我们一直在追逐太阳,行色匆忙。忽视了别人,也忘记了自我,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小草、雨滴和流岚。心壁上的野草如狂潮一样暴涨。此刻,凝望夜空,似乎谛听到月亮的脸在诘问自己:眼睛为什么没有孩子的清澈,心没有孩子的纯净?你尊重自我、尊重生命了吗?
我亦无言。
剔除心灵的垃圾
久违了我的书房。
趁今天是周日,我是得好好地打理一下我的书房了。
2001年2月搬新家,老公知道我是书痴,特意托人从鲁班的家乡江苏溧阳请来两个能工巧匠,花费了近三十天的时间,精心打制了三组大书柜和一张宽大的写字台。并购置了一把舒适的老板椅,把光线最好最朝阳的一个居室辟作了我的书房,美其名曰:清心斋。书房布置好后,老公还专门召开了家庭会议,再三叮嘱孩子们,你们老妈的书房,是咱家的圣殿,大家千万别无故地越雷池一步。在孩子们的惊呼声中,我的书房便庄重地诞生了。
从此,我便有了一个最纯粹的书房,我的心灵便也有了一个独栖的领地。每日下班回家,做好一应家务,便把自己关进书房。或读书,或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倾注笔端,或慎思一天里的得与失成与败,或是和偷偷挤进窗内的春光对话,或是向潜伏在窗外夜幕下的秋虫们倾诉;或是不看、不思、不写、不语,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书房成了我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成了我生命之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凡俗之事如原子弹急速爆炸后扩散开来的核物质,渐渐充斥弥漫了我整个身心,也辐射和湮没了我的书房。
首先是老公把他的保健品和健身器械堆在书房,跟着是孩子们的卡通玩具、篮球、变形金刚和跳舞娃娃也在我的书房里安营扎寨,甚至我和老公的公事文件材料也堂而皇之地盘踞在我的写字台上。我亲爱的杜拉斯、泰戈尔、赖内马利亚里尔克们,早已灰头灰脑地蹲在墙角里,诧异地望着这一切而不知所措。
一直认为自己在路上,因着生活、因着事业、因着孩子、因着家庭、因着朋友,甚至因着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像一匹无奈的老马,去承载一切,包括掌声和酸楚,包括鲜花和苦果。
记起余秋雨先生的一段话:不孤注一掷,不赌咒发誓,不祈求奇迹,不想入非非;只是平缓而负责地一天天走下去,走在记忆和向往的双向路途上。这样,平常中也就出现了滋味,出现了境界。秋风起了,芦苇白了,渔舟远了,炊烟斜了,那里,便是我们生命中的起点和终点……是的,还有什么不能放下呢?为名所累,名就是垃圾;为情所伤,情就是垃圾;为利所求,利就是垃圾;为欲所贪,欲就是垃圾。
其实,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卸下,像整理这书房,与书无关的一切统统剔除。只给心灵留一个辽阔的牧场,有阳光绿草、蓝天白云、骏马奔驰……
责任编辑:黄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