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审计定价研究综述及其启示

郭梦岚

[摘要]审计定价是审计研究领域的热门话题。自1980年以来,西方学者从不同角度对审计定价的影响因素进行了研究。在我国,自2001年上市公司须公开披露审计费用信息以来,学者们开始借鉴西方模型对我国审计定价的影响因素进行研究,但现有研究在研究方法、研究深度等方面尚需进一步拓展,且许多因素对审计定价的影响尚未取得一致的结论。

[关键词]审计定价;审计费用;文献综述

[中图分类号] F239.43[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0461(2009)09-0093-05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公司治理全球趋同研究》(06BJY058)。

审计收费是会计师事务所因向公司提供专业性服务而收取的报酬。审计服务的定价,不仅反映了审计市场上审计服务的供求关系,还影响到审计师的独立性和审计质量。所以,有必要深入了解事务所与客户之间是如何定价的。然而,由于定价问题很大程度上是事务所的商业秘密,因此,学者们往往只能通过研究相关因素与审计收费之间的关系来探究事务所在确定收费时主要考虑哪些因素。国外对于这一主题的研究开始于1980年,Simunic首先用多元回归的方法研究了影响审计定价的因素。自此之后,审计收费便成为了审计研究中的热点话题。但目前国内的相关研究尚处于初步阶段。本文将对国外相关文献进行回顾与总结,以期对促进我国相关研究和加强审计市场监管有所借鉴。

一、审计定价研究的基本框架

审计定价的理论模型首先是由Simunic于1980年提出的。Simunic从经济学的角度开创性地提出的审计费用决定模型是:

E(C)=cq+E(d)×E(θ)(1)

其中,E(C)表示审计费用,c表示审计资源单价,q表示审计服务资源的数量,E(d)表示因本期的审计报告而导致的预期未来损失的折现值,E(θ)表示因本期的审计报告而导致的注册会计师承担预期未来损失的可能性[1]。从这一理论模型可以看出,审计费用包含了审计成本和风险溢价。

Houston, et al.(1999)对Simunic提出的模型进行了拓展,他们将风险进一步分解为重大错报导致的诉讼风险以及与重大错报无关的非审计风险:

E(C)=cq+[E(d)×E(γ)]+[E(f)×E(p)](2)

其中,E(C), c, q含义均与模型(1)相同,E(d)表示财务报告重大错报预期给财务报告使用者造成损失的现值,E(γ)表示注册会计师承担该预期损失的可能性,E(f)表示由非重大错报引起的预期损失的现值,E(p)表示注册会计师承担该预期损失的可能性[2]。

Houston, et al.(2005)又在模型(2)的基础上做了进一步修正,将非审计风险再度分解,分解为剩余诉讼风险和非诉讼风险:

E(C)=[cq+(E(d)×E(γ))]+ [E(g)×E(l)]

+[E(t)×E(z)](3)

其中,E(C),c,q,E(d),E(γ)的含义与模型(2)相同,E(g)表示与财务报告重大错报无关的预期诉讼风险损失的现值,E(l)表示该预期损失发生的概率,E(t)表示与当期财务报告有关的非诉讼因素导致的损失或影响审计师未来收益的现值,E(z)表示E(t)发生的概率[3]。

从以上理论模型中,我们看到,理论上,审计定价主要取决于两个因素,一个是成本(包含正常报酬),另一个是风险。

1.影响审计成本的最主要的因素是公司规模和审计复杂性[1][4][5][6],被审计单位规模大、组织结构和业务越复杂,注册会计师的审计范围也越大,相应地用来补偿成本的审计收费也应更高。其它一些因素也可能影响审计成本,如公司治理[7][8]、内部审计对外部审计的贡献[9]、事务所的组织与审计效率,等等。

2.风险被认为是另一个审计定价的决定因素。在模型(1)、(2)、(3)中均包含了由于重大错报导致的诉讼风险。在审计过程中,审计师首先会评估被审计单位财务报表中的重大错报风险,然后通过增加审计资源的投入来降低检查风险,从而使审计风险处于可接受的范围以内,其要求的审计费用也相应增加。对于通过审计程序仍无法控制的风险,则要通过收取风险溢价来补偿。模型(2)、(3)中还包含有非重大错报引起的风险,如企业经营失败可能导致的针对审计师的诉讼或者其他与当期财务报告相关的非诉讼因素导致的审计师的损失或未来收益的减少。这一方面的风险是无法通过增加审计投入来降低的,审计师将通过收取风险溢价来应对。

然而,审计定价是注册会计师和被审计单位双方相互协商的结果,必然会受到供求双方的共同影响。前面的模型只是从注册会计师提供审计服务的角度来考虑,而忽视了被审计单位对审计服务的需求以及供求双方讨价还价的能力。就客户对审计服务的需求来说,审计师的声誉是影响审计定价的重要因素[10]。从双方的谈判能力来说,规模较大的客户公司被认为具有较强的议价能力[11]。而审计公司的规模越大,其对审计费用的决定作用也越大。另外,审计公司对客户的依赖程度也会影响谈判能力[12]。事务所从客户那里获得的非审计服务的费用,也会对审计费用产生影响。此外,能够对审计供求双方产生影响,进而影响审计收费的因素还包括审计师更换[13]、低价进入式(low-balling)审计定价策略[14][15]、事务所的规模和市场独占力(行业专长性)[16]等等。从目前来看,多数研究都是依据Simunic(1980)及其修正模型。但近年来,也有一些学者开始着[于谈判能力对审计定价的影响。

二、国外相关研究综述

从国外来看,早期的研究往往是泛泛地选取自变量研究哪些因素影响了审计收费,但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学者们开始深入研究某一因素对审计收费的影响。以下分别予以回顾。

(一)关于审计定价的一般影响因素的研究

Simunic(1980)首次建立了审计定价模型。他的研究结果表明以下因素能够影响审计定价:公司规模、复杂性水平、风险资产的比例、近三年的盈亏状况、年度审计意见类型[1]。该模型后来被广泛应用于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细分市场。

从结论来看,目前相关研究较为一致的结论是公司规模和业务复杂程度对审计定价有重大影响[1][4][5][6][17]。而对于其他一些因素,现有研究的结论并不一致。例如,在会计师事务所的规模大小是否会对审计定价产生影响这一问题上,研究中就存在三种结论:Francis(1984)[4],Johnson, et al.(1995)[18],Palmrose(1986a)[19]和Francis & Simon(1987)[20]的研究结果是事务所规模与审计定价显著相关;然而Simunic(1980)[1]和Firth(1985)[5]的研究却不支持事务所规模对审计定价具有显著影响的结论;Francis & Stokes(1986)的结论则介于两者之间,他指出对于规模较小的上市公司,审计收费与事务所规模是显著相关的;而对于规模较大的上市公司,则是不相关的。此外,在外部审计收费与内部审计成本的关系上也存在相反的研究结论[10]。Simunic(1980)认为内部审计成本和外部审计费用是呈负相关关系的[1]。而Anderson & Zeghal(1994)在对Simunic(1980)的模型进行修改后进行检验却得出了相反的结论,即内部审计成本与外部审计费用的关系是正相关的[17]。

(二)关于相关因素对审计定价影响的纵深研究

随着研究的深入,众多学者发现,一方面由于主客观的原因,难以在影响审计定价的一般因素这一问题上取得更多一致的结论;另一方面,继续沿此思路进行研究也难以有所创新。因此,学者们纷纷转换思路,研究某一相关因素对审计定价的影响。这些研究主要涉及:

1.公司治理对审计定价的影响

公司内部治理的不完善会导致较高的代理成本,公司的固有风险和控制风险的评估水平更高,审计师为了控制审计风险需要付出更多的审计努力,从而收取较高的费用。但另一方面,公司治理越完善,更独立、勤勉、专业的董事会及审计委员会越可能要求审计师扩大审计范围,实施更多的审计程序,从而导致审计费用更高。Carcello, et al.(2002)检查了《财富》1000家公司的董事会特征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发现董事会的独立性、勤勉性和专业技能与审计定价显著正相关[16]。Abbott, et al.(2003)的结果显示,完全由独立董事构成,且至少有一位财务专家的审计委员会对审计费用有显著的影响[21]。但Sullivan(1999)没有发现审计费用与董事会结构和审计委员会的特征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7]。此外,还有学者直接研究代理冲突与审计费用之间的关系。如Gul & Tsui(2001)对澳大利亚市场的研究发现审计定价会受到代理成本的影响[8]。Nikkinen & Sahlstrom(2004)分析了7个不同国家和经济体的不同会计和经济环境下的审计定价与代理成本的关系,结果显示高管层股权与审计定价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而自由现金流与审计定价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22]。

2.声誉溢价对审计定价的影响

声誉是一种信号传递机制。声誉的建立需要成本,因此,拥有较高声誉的事务所会在提供审计服务过程中收取声誉溢价。但实证研究的结论并不一致。Simunic(1980)发现,无论是大客户市场还是小客户市场,“八大”与“非八大”的收费没有显著差别,即审计收费中不存在声誉溢价的部分[1]。而Francis(1984)的结论是在大客户市场和小客户市场上,“八大”的收费都显著高于“非八大”[4]。然而,Simunic(1980)研究中的小客户的平均资产也大于Francis(1984)研究中的大客户的平均资产。因此,Francis & Stockes(1986)将两篇文献的结论整合了起来,认为,在小客户市场中,“八大”能够提供差异化产品;但在大客户市场中,“八大”与“非八大”的收费没有区别[10]。他们同时用实证研究的方法验证了这一结论。Francis & Simon(1987)[20],Beatty(1989)[23]等的研究都表明在小客户市场中存在收费溢价,而在大客户市场中不存在溢价。

3.非审计服务对审计定价的影响

关于同时对一家公司提供审计服务和非审计服务是否会产生知识溢出现象,从而影响审计定价这一问题,学术界的研究结论不一。Simon(1985)[24]、Turpen(1990)[25]的研究结论是:审计费用和非审计服务的费用存在正相关关系。那些同时购买了非审计服务的公司支付的审计费用要明显高于没有购买非审计服务的公司。但是,这种正相关关系并不能提供直接的证据证明知识溢出的存在。Palmrose(1986b)发现审计费用与同任期的非审计服务费用和非同任期的非审计服务费用都有正相关关系[26]。这一发现就削弱了对知识溢出的说服力。因为,非同任期的非审计服务是难以对审计服务产生溢出效应的。另外,OKeefe, et al.(1994)也没有发现证据支持审计师在非审计服务中的成果对审计服务的投入水平有系统的影响[6]。

4.审计师更换对审计定价的影响

通常认为,非自愿性变更不会影响审计定价,而自愿性变更中的某些情况会导致审计定价的变化,如前任审计师收费过高或出具了非标审计意见、公司财务状况变化、公司试图购买审计意见,等等。Simon & Francis(1988)研究发现,后任审计师在第一年的审计收费比控制样本降低了24%,接下来的两年内降低幅度回升至15%,第四年起就恢复至正常水平了[13]。Turpen(1990)发现,出现经营损失的公司支付给后一任审计师的费用会明显上升,但若收到“不清洁”审计意见则没有显著影响[25]。Craswell & Francis(1999)发现,在由非“八大”变更为“八大”的审计师变更中,会有初始审计定价折扣现象。他们对此的解释是“八大”希望通过客户亲自体验到高质量的审计服务后,自愿在以后年份出高价购买“八大”的审计服务[27]。

5.内审对外审定价的影响

有效的内部审计可以减少公司的特定风险,从而对外部审计有所贡献,进而影响外审服务的定价。贡献度的大小取决于内审的质量,内、外部审计师的协作程度等因素。Stein, et al.(1994)研究了内审对外审的贡献是否降低了审计定价,结果是“内审贡献”这一哑变量并不显著[28]。此前,Elliott & Korpi(1978)用连续型变量来衡量内审贡献的程度,曾得出了内审的贡献是决定外审定价的重要因素的结论[9]。另外,William, et al.(2001)收集了来自29个不同行业的70家同时能提供内审和外审数据资料的样本公司,来研究内审对于外审的贡献,研究结论是内审对外审的贡献程度主要取决于内审的质量,内审的质量又取决于公司的固有风险、内审的有效性及内、外部审计师的协调程度。内审对外审的贡献越大,外部审计师收取的审计费就越少[29]。

6.“低价进入式审计定价策略”对审计定价的影响

“低价进入式审计定价策略”是指审计师在初次聘约签订时采取审计收费低于启动成本和正常利润之和的竞价策略,也叫低价揽客。“low-balling”模型首先由DeAngelo(1981)提出。DeAngelo(1981)认为初始审计中的低价是现任审计师预计能够获得未来准租金的一种竞争性反应,并且这种低价竞争战略不会影响审计独立性。交易成本是初始审计定价折扣的原因[14]。Dye(1991)则认为,定价折扣不是交易成本引起的。初始审计的定价折扣是由于准租金信息的不可观察性所导致的,并且这种原因导致的定价折扣会损害审计师的独立性[30]。在Dye(1991)的观点下,折扣只有在审计费用不公开披露的情况下才存在,而不是如DeAngelo(1981)所认为的在所有情况下都会存在初始审计的定价折扣。Jeffrey(1990)采用实验的方法验证了低价竞争的存在并且验证了交易成本是其存在的原因[15]。Chan(1999)同样得出了支持低价竞争存在的结果,但低价竞争只出现在一部分有行业专长的市场上[31]。

7.客户议价能力对审计定价的影响

审计费用是审计师与客户协商的结果,如果客户的议价能力较强,在决定最终的审计费用的过程中就能起到较大的作用,如果客户的议价能力较弱,则只能听任审计师决定审计费用而无讨价还价之力。研究表明,客户规模大小与议价能力的强弱呈显著正相关关系[11][32][33]。Casterella, et al.(2004)通过实证研究的方法验证了小规模的客户议价能力较弱,审计费用因此较高;大规模或在审计公司的总客户中相对规模较大的客户议价能力较强,因而审计定价较低[12]。Francis, et al.(2005)考察了美国证监会要求披露审计费用后的最初两年披露的审计费用,发现2001年的审计费用较2000年有明显的下调。这表明在客户与审计师协商审计定价的过程中,客户存在议价能力[34]。

8.风险因素对审计定价的影响

风险是除审计成本外另一大决定审计费用的因素。审计师一方面通过增加审计投入来减少风险的影响,另一方面通过收取风险溢价的方式弥补未来可能的损失。这两种方法的结果都是增加审计费用。Firth(1985)率先将BETA值引入到审计定价决定模型中。检验结果显示BETA值对审计定价有重大影响[5]。Francis(1984)发现客户经营损失、财务风险、收到“不清洁”意见并不相关于审计费用[4]。Bell, et al.(2001)分析了企业风险和审计定价的关系。结果显示审计师会根据不同水平的经营风险来调整审计时间,通过收取额外的费用来补偿预期的损失,而单位小时费用是不变的[35]。Nikkinene & Sahlstrom(2005)检验了财务风险、经营杠杆和经营风险这三大公司特定风险对审计定价的影响。结果是这三大风险都显著正相关于审计定价[36]。Pratt & Stice(1994)[37]等检验了经营风险对审计定价的影响,Francis & Stokes(1986)[10]等则检验了财务风险对审计定价的影响。

与上述单纯研究上市公司特定风险对审计定价的影响的文献不同的是,还有一类文献研究审计风险对审计定价的解释力。Pratt & Stice(1994)发现,客户的财务状况是审计师判断诉讼风险的主要考虑因素,较差的财务状况意味着更高的诉讼风险,审计师需要获取更充分的审计证据来控制风险,因而要收取更高的审计费用[37]。Seetharaman, et al.(2002)发现在美国上市的英国公司比没有在美国上市的英国公司支付了更多的审计费用。这说明,在美国这样一个高诉讼的法律环境下,诉讼风险导致了审计费用的增加[38]。诸多学者对美国市场的研究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审计师会根据诉讼风险的大小调节其收费[1][13][19][20][24][39]。而在美国以外的市场,对于诉讼风险是否影响审计定价,尚未得到一致的结论。也许正如Simunic & Stein(1996)所言,在除了美国之外的其他审计市场诉讼风险的结论并不具有普遍性[39]。

三、对我国相关研究的启示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国外学者已经从不同的侧面对审计定价问题进行了广泛研究,其研究方法既包括理论模型、经验研究,也包括实验研究。在研究的题材上,从早期的泛泛考察有关因素与审计定价的关系发展到分别从供给和需求角度深入考察有关因素对审计定价的影响。

就我国而言,2001年证监会的相关规定确认了上市公司报告审计费用的义务,使外界有了获知会计师事务所收费情况的权利,同时也为广大学者提供了研究审计定价问题的契机。在2001年以后的短短几年时间内,国内已涌现出大量关于审计定价的经验研究。但是我国学者的研究仍停留在检验西方研究成果在我国是否适用的层面上,研究方法比较单一,数据选取相对粗糙,取得的一致性结论也较少。究其原因,可能与研究设计与样本选择有关,尤其是一些研究没有充分考虑我国特有的制度背景和法律环境以及审计市场特点,简单地照搬西方的模型,从而导致结论可能存在偏差。

笔者认为,我国学者有必要从制度背景的考虑、检验模型与变量选择的设计、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等方面加以改进,进一步研究审计定价问题。具体而言,未来研究可从如下方面改进:

1.在研究内容上,由泛泛地研究审计定价的影响因素转向结合我国特有的制度背景深入研究某一方面的因素(如审计风险、公司治理、事务所规模与组织形式、客户依赖度、股权结构等)对审计定价的影响。

2.从研究视角上,从单纯着[于被审计单位的特征,转向同时考察被审计单位和事务所的特征、双方博弈力量的对比以及外部环境,并且,应当注意有关因素对审计成本、审计风险影响的方向和程度的差异。

3.从数据来源上,从单纯的档案研究转向综合利用实验、问卷等手段获取多方面的数据来深入探究审计定价的过程。

4.在研究设计上,可以从目前单纯的静态研究转向动态研究与静态研究相结合,考察相关因素的变化对审计定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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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diting Pricing: Review of Oversea Literatures

Guo Menglan

(Department of Accounting,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3,China)

Abstract: Auditing pricing is a hot topic in the field of auditing research. Since 1980, western scholars have used all kinds of audit market research data from different countries and different times to investigate factors which influence auditing pricing. In China, since 2001, when listed companies should disclose auditing fee, a great deal of empirical researches on auditing pricing emerged. However, the methodologies and depth of relevant researches are still to be improved, and the conclusions about the influences of relevant factors on auditing pricing are far from consistent.

Key words: auditing pricing; auditing fee; literature review

(责任编辑:张积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