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状元的桃花运

2009-10-24 01:46李传玺
晚报文萃·开心版 2009年2期
关键词:秦桧状元女儿

李传玺

在封建社会,由于科举越来越受到重视,许多贵族豪门对女子的婚嫁不问阀阅,不再讲求门当户对。开始向科举功名转变,每逢礼部放榜日,新科状元便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也成了权势人家择婿的主要目标。

一些有识之士之家,在遇到有青年举子来求荐时,面对确实优秀且确实有发展前途的,也可能早早选之为婿。据《太平广记》所述,唐朝著名文学家、哲学家李翱就是这样选婿的。一天,一个叫卢储的举子来“投卷”,李翱很热情地接待了他。正待要读卢储的文章和诗赋时,恰好有公事要外出处理,李翱就把这些诗赋和文章放在桌子上走了。李翱的大女儿已经15岁(及笄之年),这天闲着没事干便来到父亲这儿,看到这些文章和诗赋,很是赞赏,抱回闺房,又从头到尾接连认真读了好几遍,读完了,她忍不住对婢女说:“这个人肯定会考中状元。”李翱办完公事回来后,听说那些文章和诗赋被女儿抱去看了,便走过来拿,同时问女儿怎么样。当女儿把这种感想告诉父亲后,李翱大惊,他连忙把这些文章和诗赋认真看了一遍,觉得女儿的判断是对的。从女儿的语气和眼神中,他感觉到女儿对卢储很有好感,而卢储给他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温文尔雅,一表人才'年轻俊朗,要是从现在就把这门亲事定了,岂不美妙。李翱连忙派人到驿馆找到卢储,把自己的这番意愿对卢储说了。卢储一开始还有点不相信,给予推辞,但看到来人说得那么诚恳,很是喜出望外。第二年卢储果然高中。他当然忘不了李翱的识拔之恩,也忘不了李家大小姐的一见钟情。洞房花烛之夜,卢储掏出了来迎娶时写的一首诗:“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费宏喜得美姻缘

有老岳父选婿的,甚至还有母亲替女儿选婿的。

费宏,明成化二十二年(1487)丁未科状元。他字子充,号鹅湖,江西铅山人,取状元时才19岁。据说,费宏16岁时参加成化甲辰科会试落第,其伯父费瑄梦见费宏被贡于国子监学习,所领到的班签(今天的学生证号)竟然是正统戊辰科状元彭时用过的。醒来后,他觉得这是吉祥的神示,竭力鼓励费宏赴京入国子监深造。费宏听从伯父的建议。来到国子监,很快崭露头角脱颖而出。国子监监丞邹赛的妻子以善对闻名,听说国子监来了,个很有才气的帅小伙,很想一见,更想和他联对,以考验他的才气大小。晚上和邹赛一说,邹赛非常赞同。

第二天傍晚,散课之后,邹赛把费宏带到了家中。坐下后,邹赛指着夫人说,夫人今天觅着一上联,苦思冥想后仍然想不出下联,听说你很小就才思敏捷,故把你请来,想请你完成这个下联。费宏坦然地施了个礼:“请师母出联。”夫人伸出纤纤玉指,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酒杯,字正腔圆地说:“金杯春泛绿。”这有何难,桌子中央高点着蜡烛,映着满屋红光,一片喜庆色彩,费宏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银烛夜摇红。”对得太好了。

夫人高兴地把脸凑到费宏面前来,认真地端详,看了一会儿后,他转过脸对邹赛说:“这孩子前途无量,我有个想法,不知可以不可以?”说罢问:“费公子,不知你在家时,父母可让你订亲?”费宏摇摇头说没有。“这样吧,把我们的小女许配给你怎样?”就这样,费宏成就了一美好的姻缘。

误把冯京当马凉

这样的婚配,有时也能考验一个士予的人格,特别是当女方家族正是当朝炙手可热人物的时候。冯京,宋皇佑元年(1049)己未科状元,他就遇到宋朝国史张尧佐的逼婚。幸而他机智,否则,状元差点被张尧佐的恼怒与报复而被否定。

冯京乡试第一,会试第一,再加上他一表人才,到了己未开考时,京城都轰传,此科状元必是冯京无疑。这边一传,那边惊动了张尧佐。他让人把冯京请到家,一见面就把一条金带披在冯京的身上,对冯京说:“我一个女儿嫁给了皇上,还有一个女儿,正待字闺中,想许配给你,怎么样?而且我把这话也对当今圣上说了,他也很赞成。”

正说着,几个内宫太监便抬来了由仁宗赐给的表示庆贺的御酒御菜,张尧佐也把自己给女儿准备的嫁妆让人搬出来给冯京看。冯京一听让自己做女婿,头乱了一下,随即冷静下来。这张尧佐因凭借自己是国丈,恣意妄为,正遭世人唾骂,一个堂堂的士人,怎能同这类人同流合污呢?于是,他连忙站起作揖回绝,并立即告辞。

张尧佐恨死了冯京,便开始派心腹四处活动有关考官,在殿试时要将冯京黜落。冯京似乎也有所预感,灵机一动,将自己的名字前面两点移到后一个字,成“马凉”。

马凉的文章实在漂亮,考官们荐为第一,胪唱时,就在张尧佐为自己得计正高兴,有关人员为自己对张有所交待正感轻松时,状元站出来的恰是这些人所不愿看到的冯京。后来这些人只好对张尧佐解释:“误把冯京当马凉。”此句话后来也成了谚语,喻有眼不识真相。

张孝祥夺魁

与冯京类似的则是著名诗人张孝祥。他冲破了秦桧一党的舞弊(要让秦桧孙子秦埙夺魁),凭着自己的诗书文三绝高中绍兴二十四年(1154)甲戌科状元。

当时的情况是,当魏师逊等人按照排好的次序将策对呈给宋高宗御览时,宋高宗读了秦埙的策对,只觉得“皆桧、熺(秦桧子)语”,毫无新意,味同嚼蜡。

又据有关史料记载:“于湖(张孝祥号)张氏廷对之顷,宿醒犹未解,濡笔答圣问,立就万言,未尝加点。”“上讶——卷纸高轴大,试取阅之,读其卷首,大加称奖。”高宗又特别喜欢书法,“而其字画遒劲,卓然颜鲁,上疑为谪仙,亲擢首选”。

这一下打破了秦桧一帮人的周密阴谋,惊愕失望无奈愤怒,当胪唱开始时,那些人仍木愣愣地站在那儿,没有回过神来。

刚刚换上官服的张孝祥谢过皇恩后,开始一一拜谢当朝权臣和那些主考官。来到秦桧面前时,秦桧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皇上不仅仅喜欢你的策对,而且还喜欢你的诗与字。你可真是三绝呀。”随即又语带讥讽暗藏杀机地说:“看来天下好事君家都占断了。”

散朝后,大臣们纷纷上来祝贺新选状元。秦熺之妻兄、秦党中最显赫人物之一曹泳,突然提出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好在人语嘈杂,要来同新状元说话的人正多,张孝祥装作没听清,迅疾掉头它顾,将曹泳一脸尴尬地扔在那儿。接下来张孝祥又干了件让秦桧一帮人更容忍不了的事,上书要求给岳飞平反。秦桧便诬陷其父同时连带着抓了一大批人,好在就在此时秦桧死去,此事才大白于天下,一千人马平安出狱。

刘春霖不攀高枝

第一人中最后一人,清光绪三十年(1904)甲辰恩科,也是中国科举史上最后一科状元刘春霖,面对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来自贵胄的婚姻,也是同样清醒地给予否决。只不过冯京、张孝祥考虑的是名声,而刘春霖考虑的是门第。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刘春霖被派到日本法政大学学习法政,次年回国,不久,其原配夫人因病去世。状元丧妻,人们听说此事后纷纷为其提亲做媒。他的老师杨士骧也为他提了一门亲事,女方为隆龄。此女曾随父裕庚出使在法生活过一段时间,精通英语、法语,颇受慈禧喜爱,并被慈禧留在身边充任女官。当杨士骧向裕庚提及此事,裕庚当即表示同意。

当时裕庚、杨士骧两人皆以为这门亲事向刘春霖一提即成。可是出乎人们的意料,刘春霖却婉言相拒。他说:“恩师对学生婚姻之事的一片苦心,学生不胜感激。但裕老贵胄高门,生所不及,婚后往还势难相比。如高攀成龙,恐日后贻害格格(指隆龄)终身。请师代为婉辞。”

事后,他说:“我虽科魁,但出身贫家。人却为贵胄,婚姻如门不相对,日后只能贻害双方。”

(摘自《大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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