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海滩

2009-10-20 04:28
中国铁路文艺 2009年9期
关键词:刘佳副处长目光

力 歌

南方会议结束后,韩应强决定带着刘佳顺路到海滨城市玩一玩。其实这只是刘佳在会议结束那一天对韩应强谈起自己还没有看到过大海,韩应强便决定在返程中途下车,在海滨城市逗留两天。

韩应强是刘佳的顶头上司,在单位刘佳总是叫韩应强处长,其实两个人的年龄相差不了几岁。韩应强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机关工作,既艰难又顺利地升任到了这个职务。刘佳是在韩应强主管的这个部门下属的一个单位调上来的,分在韩应强手下工作,能够到这个处工作,刘佳凭借了个人超人的魅力,她既没学历,又没在重要岗位上做出过什么贡献。

刘佳报到的那一天,她按照别人指引的路线,找到处长的办公室走了进去。偌大个办公室显得空空荡荡的,只有韩应强一个人正在拖地板,这样的情景给刘佳造成了一种错觉,享有这么大一个办公室的处长是绝不会自己拖地板的,她还以为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会是勤杂或是秘书一类的工作人员。刘佳十分不客气地说:“哎,你们的处长上哪去了?”

韩应强直起腰来,看到了刘佳,他眼睛里立时放出一种奇异的光,说:“你找他干什么?”

刘佳看到那束带有非同寻常的目光与自己的目光相撞,她似乎听到碰撞后的异样声响。“我是来报到的。哎,我说,处长干什么去了?”

“我想问你,你找哪位处长?我们这里一共有三位处长呢。”

“当然是找韩处长了,叫韩应强的处长。哎,这不是韩处长的办公室吗?”

“对,是韩处长的办公室,另外两个副处长合在另外一个办公室办公。”韩应强脸上含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微笑面对着刘佳。

刘佳见过那两个副处长其中的一个,还是那个副处长指引她到这个办公室来的,那是一个年龄在五十岁以上的副处长,处长的这个办公室没有挂牌子,所以她先找到了副处长的办公室,正因为这个副处长的年龄才使得刘佳犯了一个判断性的错误,她猜想韩应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如此的年轻。

“那么韩处长什么时候能回来?”刘佳拿出在下面单位那种傲慢的态度,说。

韩应强作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装着客气地说:“处长已经回来了。”

刘佳终于醒悟到了自己的愚蠢,她想起了一个女作家说的话:男人是靠大脑思考,而女人是靠屁股思考。想到女作家的话。她难为情地说:“怎么,你就是韩应强处长?”

“难道我不像?”韩应强乜斜着眼睛说。

“只是……只是,你应该说你就是韩处长。”

“你又没有问我是谁。”

“您这样的一个人,怎么看也不像处长,哪有处长还亲自拖地板的,在我们下面单位的领导,比你官小的都不自己干活,我当然猜不到你是处长了。”

“瞧不起谁呀,嫌我年轻了?”

“不是的,我只是以为您怎么也应该比我见到过的副处长小不了几岁。”

“这么小的年龄,就滋生了这么深刻的经验主义,有个老人早就谆谆教导我们说:经验主义害死人喽。”韩应强模仿着老人的湖南腔说。

这就是刘佳第一次接触到她的顶头上司韩应强的经历,她绝没料到她的顶头上司会这么幽默自然,仅凭这一点,韩应强便在刘佳的心目中留下了一个无法泯灭的印象。刘佳的丈夫只是个普通的技术干部,知识分子的特点造就了他的懦弱,是个地道的小男人,她与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很难像别人那种有滋有味的生活,两人关系总是若即若离的,她嘲笑丈夫说这是距离产生美,这样的生活显得很稳定。来到这个处的头一天,她见到自己的上司这样年轻。韩应强从头上到脚下,他都能感受到青春的气息,还看到韩应强的目光里透着青年人特有的贪婪,让她难以自制。她把某种只有成年人才能理解的目光经常投向韩应强,并不断向他表露暧昧的意图。她很会这样表现,这是她能够来到这个处的原因之一。

刘佳很快却发现,韩应强对于其他的下属们就没有了那种宽厚,他一直都很严肃,甚至可以说是严厉,对刘佳虽没有显露出有什么特别,但总是不苟言笑。韩应强对于刘佳的试图接近他的目的表现得十分冷淡。做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刘佳总在怀念报到那一天,两个人的那种开心。

韩应强的这种作法只是他做出来给别人看的,其实他很心虚。原本他并不在这个处,只是一个普通的科级干部,只是因为这个处的老处长退下来,那两个副处长为了这个位置争得死去活来,最后鱼死网破,两个人竹篮打水一场空。谁也没有想到韩应强渔翁得利。从别的处调过来稳稳地坐上了处长的宝座。他是因为占了大学学历的便宜,最主要的力量还是借助了他岳父的力量,他岳父虽然也只是个处级干部,但他是组织部管干部的。韩应强当上这个处长时,是在他新婚不久,可以想象他的年轻程度。他上台后唯恐别人小瞧他,他便采取铁面政策,使下属们摸不清他的脉络,也就惧怕他三分。而他没想到的是,他见到刘佳后,竟还会那么轻松自然,他发现本性这个东西是掩盖不住的,一不留神它就会自己溜出来。

韩应强从见到刘佳的那一天起。难以想像她会对自己产生那么深刻的影响,按说他见过很多比刘佳年轻漂亮的女孩,却都没有留下什么印象,而刘佳说不上很俊俏,又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说得准确些,她已经是一个少妇,根本谈不上什么优势。就是与他的妻子比较起来,也显出很多的缺欠,无论是身高体型长相都不如妻子,而他却摆脱不了刘佳的存在。人的感觉就是那么奇怪,后来他总结这种情况,主要是韩应强那一天留给他许多真实的印象,刘佳的轻松自然活泼浪荡,都令他觉得自主心里似乎有了什么的感觉,直感总是很重要的。

韩应强很怕见到刘佳的目光,刘佳的目光总是来得突兀,那种目光赤裸裸地令他无地自容,似乎能看透他内在的一切,他会十分尴尬地出现一些似是而非的想象,每次走进刘佳办公的屋子的时候,他总喜欢在刘佳的身后站一站,虽然他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威严状,但他的心思还是停留在刘佳身体的某些部位上,看到刘佳一泻而下的披肩发,他总是产生想去抚摸的感觉,但他必须保持着那种不可逾越的距离。回到屋里韩应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总是伴着他煎熬。

他觉得这绝对是一种神经的错乱,他找到他一个在中学时的同学,那个同学现在是研究心理学方面的专家。那个同学对他的情况说得直截了当:“你就是太虚伪了,你的这些想法绝对是一个正常人的表现,如果你要是干了她,就不会想得这么多了。”

他的那个同学干哑的声音,不怀好意地笑着。韩应强了解他的这个同学,浪漫潇洒,风流倜傥,在他的身边总是美女如云,他从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敢作敢当,什么情人铁子二奶他都有过,别人提出疑问时,他说这是为了做学术研究。

受到真人点拨后的韩应强仿佛看到了他与刘佳的美好前景,他便不时感受到刘佳闪闪烁烁目光中的某些启发他的内容,他正在逐渐走向那个相关的内容,也在计划着它的实施与发展。

韩应强终于找到了一个让他使用自己计划的机会,他毕竟有操纵着这些下属的权力。

那天。局长找到韩应强说在南方有个全国性的会议,让他带个人去参加,问他看一看谁与他同行。韩应强马上就跳出了刘佳的名字,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话一出口,连他本人都吓了一跳,他知道这是潜移默化的结果所致。韩应强不知道局长会表现出一种什么态度对待他,他惶惶不安,而他看到局长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笑意中还有种怂恿的成分。局长说:“带个女性去出席这样的会议没有什么不好,遇到个舞会什么的,还可以活跃一下气氛。”

韩应强将刘佳和刘佳的科长叫到办公室,告诉她与他一同出席会议的消息,让她的科长合理的安排其他人来顶替刘佳出差这几天的工作。听到这个消息后,刘佳一脸的大喜过望,感染得一向装着一本正经的韩应强也情不自禁跟着笑了起来,通常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这样做的,因为那个科长见到他总是发悚。

在飞往南方那个城市的飞机上,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故事发生,原因是飞机的现代化速度,会造成两个人交流的时间窘迫,两人彼此之间还显得矜持。会议期间,两个人虽然有些接触,但那都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两人分居两个房间,互相都有男伴女伴,加之又是各省间与他们相同业务关系的同行。联系较多,两个人还是不能放肆。当会议结束,刘佳只是做出某种去海滨的暗示,立即得到了韩应强的积极响应。

在去往海滨城市的火车上。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初露端倪,为后来两个人的事做了必要的心理准备,两个人没有更多的语言,只是通过眼神和火车造成的一种极为良好的环境,把两个人撮合在一起了。两个人并肩坐在一个座位上,夏日特殊的气候条件,又为他们行为举动抹上了浓重的一笔。

两人兴趣盎然的谈话过后,似乎昏昏欲睡的刘佳将困倦的头抵在了韩应强的肩膀上,窗外的夏风不断地将刘佳吹得纷乱的青丝撩挠在韩应强的脸上,那种痒痒的感觉使韩应强有种暖暖的滋滋润润的感觉膨胀出来,他情不自禁地揽过那个令他心悸激动已久的裸在秃袖裙外面浑圆的肩头,刘佳顺其自然地投怀入抱,还做出一些妖娆的姿态。配合着韩应强的行动。他们就这样一直搂抱着,把兴奋起来的情绪激昂到傍晚,两个人一同走下火车,显得迫不及待或者说是气急败坏地寻找住宿落脚点。因为一般旅店宾馆是不允许没有婚姻证明的男女同住一个房间的。

找到那种适合他们关系的宾馆时,已是午夜时分,两个为了住宿费尽了心机狼狈不堪,而且心力交瘁疲惫不堪,洗过澡后,韩应强虽然面对着刘佳诱人裸体,并没有表现出亢奋之态,只是勉强地做了回样子,随即便流于形式了。

女人不同于男性,在任何时候,她们都可以来者不拒。刘佳刚刚酝酿起风情万种的情绪,等待着风吹雨打,而热烈的渴望却没有换来那种陶醉回应,她觉得十分的失望,急切地问到:“怎么,就这样了?”

韩应强有气无力地说:“太累了。”

刘佳还觉得在她的体内仍旧留有着韩应强的颤抖,她激情荡漾地发出一声难挨的声音,这个声音似乎是无奈的叹息,她将难以启齿的丧失,倾吐给了韩应强。她却听到韩应强软沓沓地说:“明天吧,好吗?”

两个人醒来时已是阳光普照,韩应强体力恢复得很好,想起晚上那种无能令他极为难堪的时候,他又有了一试身手的想法。然而刘佳并没把心思放到这种事上面,她遗憾自己起来的太晚了,没有能够看到海上日出。刘佳的遗憾将韩应强的疯狂扼杀在孕育之中,他陷入无尽的苦恼。刘佳看出韩应强的这种欲望带来的痛苦,她安慰着他说:“这个时间海滩上一定挤满了人,咱们还是早些去,占据一些有利地形。”

他们吃过饭,一同来到了海滩,海滩上果然挤满了穿着花花绿绿泳装的男人女人们。初次看到大海的刘佳兴奋异常,她轻声咏唱了一首人们熟知的大海故乡的歌走向海滩的。韩应强被刘佳饱满的情绪所感染,他惊呼道:“大海呀,真他妈的大。”

在海滩上,两个人分别买了泳装,韩应强先换上了游泳裤。等待着刘佳从女更衣室里走出来。刘佳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一瞬,令韩应强精神为之一振,刘佳穿着三点式泳装,裸露着灿亮的身体,泳装隆住了饱胀胸部呼之欲出,她的背景是一片蔚蓝色的天空,这是一幅绝妙的风景,这在昨天夜晚处在极度恶劣的情绪下无法欣赏到的画面。刘佳旁若无人奔向她早已向往的大海。刚踏上奔涌的海水时,她尖锐地叫了一声,嚷着:“好凉!”

韩应强还是在中学时就学过游泳,本能对海就有着一种亲切,他追逐着刘佳跑人大海,然后向海水中猛地一扎,溅起一片白蒙蒙的浪花,飘洒了刘佳一身的水珠,在阳光的辉映下,晶晶盈盈地闪烁着细碎的光环,刘佳笑着骂着韩应强缺德鬼,想拉起韩应强,让他辅导她学习游泳。

韩应强做出许多潇洒的泳姿,表现自己的愉快后,才游到刘佳身边,教她如何憋气、踏水,他托起刘佳的身体,她的动作实际上都是在他臂弯中完成的。他们彼此都能感到对方带来的温暖,那种温暖是通过海水传导过来的,海水在他们的搅扰下也格外地活跃起来,用博大的胸襟包围着两个人的温馨。

两人经过了一番与海的喧嚣奔出大海。回到沙滩时已经精疲力竭了。两人一身湿漉地仰躺在银色的沙滩上,海风很轻柔很惬意地抚摸着他们俩儿。这种感觉传染出两人之间的暖意,韩应强又生出在车上就有的那种膨胀的感觉,将手伸向了刘佳三点式泳装裸露出身体的部分。刘佳将爱意融融的脸扭转过来,笑得万分的明艳。韩应强得到了对方的启发,用另一只手穿过刘佳湿漉漉的长发,搂过她的身体,挪动着发涩的唇向她红艳的唇压了过去,他先是品尝到了咸苦而后便咀嚼出了甜蜜。

海滩上的太阳,喷吐着灼热。海水逐着小浪,涌上了沙滩,随即又胆怯地退了回去,留下一条长长的湿润。

一个小女孩穿着一件小巧的泳衣,光着小脚丫,蹒跚着脚步,走在海水打湿的沙滩上,海边留下一排小脚印,但又很快被重新涌上来的海水吞没了,也淹埋了那双蹒跚的小脚丫。

时间一长,韩应强觉得背上火辣辣的难以忍受,无可奈何地翻转过身来,目光却依旧留恋在刘佳姣好的容貌上。

刘佳不情愿甚至又在埋怨他的无能,她认为他总是急匆匆的缺少韧性,她不想理睬韩应强的那种恋恋不舍的神情,愤愤地将目光溜向海的一方。她的目光一下子便捕捉到了那个戏水的小女孩,她已经变得失望的眼里便有明亮的光一闪,不由自主地轻柔出了一声:“哎——”

韩应强的头牵动着动情的目光也顺着刘佳的声音扭向小女孩的方向。

小女孩只是将稚气的小脸投向这对拥抱着的两个大人,在她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恶意。装满了美好的想像。她看到的那个大女人真好看,皮肤被阳光晃得白花花的耀眼。她眼中那个健壮的大男人,更令她遐想万千,他拢着那个大女人就好像抱了女孩拥有的那个大布娃娃。女孩还满怀信心地想到他们要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该有多好哇。一旦想到这样一个复杂的问题,女孩自然想到了爸爸妈妈,她的目光便急切地游移在茫茫的人海中,最后她终于看到爸爸妈妈在不远处向她招手致意,女孩便向爸爸妈妈的方向深情的笑了。

刘佳凝望着小女孩又蹒跚着脚步朝着来的方向往回跑去,若有所思地说:“我的小女儿也就像她那么大。”

韩应强的目光其实也一直在追随着小女孩的蹦蹦跳跳,听到刘佳说这样的话,便心不在焉的应对着说:“我的孩子也这么大。”

“也许他们长大后会是一对夫妻。”刘佳本想开句玩笑,调解沉闷下来的心情。她却看到了韩应强阴沉沉的面孔,听到韩应强深沉地说:“能吗?”

两个人说过话,都不再言语了,神情黯然的望着大海。把内心鼓胀得幽幽怨怨的,随时可能发出一声脆响。

从海面上掠过一阵潮湿的海风,向他们扑面而来,他们感到海风还是那么轻柔那么惬意地抚摸着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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