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小说的女性主义解读

2009-10-09 09:56王建斌
电影文学 2009年2期
关键词:残雪女性主义

王建斌 马 超

[摘要]残雪从1985年开始发表作品至今持续20年一直受到关注,人们对残雪作品的评价20年来一直存在着严重的分歧甚至对立。残雪以女性化了的怪异感觉对现存的男性话语进行了彻底的颠覆和解构,表现出极强的独立思维能力和创造欲望。其作品表现出强烈的女权主义思想和现代主义色彩,这也是她引起评论界,特别是国外评论家关注的原因之一。

[关键词]突围与表演;残雪;女性主义

残雪作为中国当代最有争议的一位女作家,评论界对其谜一样的作品进行猜谜式的解读曾形成了一个特定的“残雪现象”,残雪从1985年开始发表作品至今持续20年一直受到关注,这在各领风骚三五天的新时期文坛上实属奇迹。值得注意并耐人寻味的是对残雪作品的评价20年来一直存在着严重的分歧甚至对立:评论界的热闹与读者的冷落、国外好评如潮与国内批评界的相对滞后、奉为经典的交口称赞与一无是处的指责等等,不管我们如何看待残雪的作品,但对“残雪现象”的关注和研究无疑具有重要的意义。在20年来对残雪的研究中,从文本试验的方面、从存在主义的角度、从心理分析的方向、甚至地域文化的途径都进行了许多探索,本文试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上来重新解读残雪。

上世纪80年代中期,西方思潮全面涌入中国,面对纷乱如万花筒般的文艺思潮,残雪等先锋派作家应运而生,残雪以她女性特有的敏感与奇特得有些神经质的臆想方式营造了一个梦魇迷幻世界,由于这种极其个人化的体验使得进入这一世界对于读者来说显得格外困难,所以尽管某些评论家和出版商试图联合导演“残雪年”,而最终以失败告终,但在所谓的纯文学普遍衰落、先锋派作家进入90年代后“胜利大逃亡”的时代大潮下,残雪这一面“先锋”的旗帜却一直未倒,并引起了西方评论家的极大兴趣。

残雪的《突围表演》一书,堪称世纪之交的中国女权文学宣言,其对大男子主义的否定和叛逆达到了空前激烈的程度。她将女性体验提升到改造国民性这一理性层次进行重新审视、重新认知,从而为诠释女性的生命状况注入了全新的理念内涵。无论从思想的开掘之深或者作品的艺术信息密度来看,《突围表演》都堪称中国优秀的女性文学作品。无论从智力潜能、文化层次、情操修养、心理承受能力和实际行动能力方面,她们都远远超越了五香街的男人,以至于所有的大事都是由女人们干出来的;或者说,五香街的世界是女人味十足的世界,而那些软弱和慵懒的男人,至多只能做个陪衬而已。作品中的女性表现出极强的独立思维能力和创造欲望。总之,五香街文化是地地道道的女性文化,每一个女人都敢作敢为,风流伟岸,那一份女性的自信与成熟、广阔的思想视野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文化精神、批判精神和创造精神,正构成了五香街女性文化的本质特征。

在残雪的创作欲望中,包含着强烈的破坏欲和毁灭欲,她自觉地去破坏男权价值观和审美观。传统男权视角专一描写女性的美,写女性如何具备羞花闭月之容,沉鱼落雁之貌,这就在将女性捧为美的偶像的同时,把女性的独立人格给悄悄地置换掉了。在男人眼里,女人不知不觉地变成了花瓶,变成了尤物。残雪则以自己光怪陆离的作品,将男权主义的审美趣味进行彻底的颠覆和解构。她大量采用直觉、梦幻、无意识、扭曲变形等手法,运用噩梦式的故事和荒诞的处理来解构男性审美趣味。《公牛》中的小女孩,整天在做着白日梦,即使看见树上晾的一张床单,也会揣测那是用来包裹妈妈的尸体用的。她外表也同样丑陋不堪,限里流着绿眼屎,舌尖上长起了黄豆头大的血泡。《山上的小屋》中那个小妹妹,像男孩子一样满山乱窜,专以玩弄死蛾子死蜻蜒为乐。姐姐却不停地做着下流的梦,胃里还结出了小冰块,成为莫名其妙的人格变态者。《雾》中那些女人们,“突然都失去了原形,变成了一些捉摸不定的影子”,而且“每个人都变得很急躁、古怪、甚至轻挑起来”。《天堂里的对话》那位女郎,“小腿变得柔软而冰凉,胸口有一个很大的窟窿,潮湿的小石头在里面哗啦作晌”,让每一个男人想起来就恶心。《关于菊花的遐想之二》中的女孩,衣袋里永远装满了她掐死的虫子,她还不停地撒谎说“那是她采集的玫瑰”。至《苍老的浮云》中的慕兰,她老是不停地吃着椿树花熬的汤,并且不停地放臭屁。她那古怪、晦涩、荒诞的梦呓式的作品之所以能引起文学界如此强烈的惊讶与不满,正是因为她开创了同传统文学格格不入的趣味。残雪的艺术世界体现了不仅是激进的而且是积极的文学价值。这就是女性的特质,而女性想象力无非是将女性特质艺术化和具体化罢了。残雪创作的最大特色,也恰恰在于这类非同凡响的女性想象力。她不再诉说男人的语言,也不再是模仿男性声音的口技表演者,而是用女性话语创造了一个亦真亦幻梦境般的女性艺术世界。

残雪作品中表现出的女权主义思想,也许只是她不厌其烦地重复表现现代人的“异化”处境时的副产品,以致有人认为其作品与女性主义无关,其实我们可以看出残雪追求的正是女性主义发展的第三阶段一“女人”阶段,其作品梦一样的场景和非理性的、也非正常态感觉的叙述都是对男性话语的彻底颠覆。尽管残雪不断地强调卡夫卡等现代主义文学大师和西方现代哲学对自己的影响,但从阅读作品中我们依然真切地感觉到支撑其形成这种梦幻叙述风格的基础实际上还是她那种非常态的、极度夸张了的女性所特有的敏感、直觉、臆想等个性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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