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曾开过

张玉铭

静静地看着窗外,看着天空中的那一抹忧蓝,那洁白的云朵如同透明的回忆一般。一首首动听的音乐在耳边响起,一阵阵清脆的笑声依旧响亮。

旧城的那一次生日,你送了我一颗精致包装过的种子。我把玩着那颗种子,忽然发现种子上刻着字——友谊万岁。你笑了,我也笑了,你的心思总是那么细腻,连送的礼物都是这样特殊。处女座的你总是那么爱完美,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它直到它开出美丽的花朵。我知道,我会的,它是我们友谊的见证,我懂。

我每天给那颗可爱的种子浇水,那颗小东西终于在某一天发芽了,小小的,嫩嫩的,让我满心欢喜。我告诉了你,你嚷嚷着要去我家看那小东西。从六年级你说这话的那一天起,我就期待着,期待着你的到来,也期待着它的成长,期待着它开花,想象着你看到我把这小东西养得这样好而灿烂的笑容,我会心地笑了,因为隐隐看见你的笑容。

这小东西陪我度过了一学期,你始终未能来到我家看这个小东西,我却依旧抱有希望,依旧好好地照顾着这个小东西。我告诉你,它就在书房的窗台上,一直缠绕着我的栏杆往上爬,可就是不肯开花。你正做着作业,随意敷衍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找个时间再去看它,这段时间要好好学习。”我继续地等待着、期待着,我在这份礼物上注入了太多的心血和精力,只是你还是没能来看,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这小东西开花,等待着你来看。

在离考试还有几周的时间里,教室里少了些欢声,那些笑语都被繁重的学习掩盖,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我们去悲伤,每晚都会接听或者拨出许多关于学习的电话。你从来不打给我,我也从来不过问你,因为我们一聊就没完没了,我们始终保持着这个默契。

就在考试完的那天下午,班上的同学开了个毕业聚会,难得去了一次歌厅,我们合唱着林俊杰和金沙的《被风吹过的夏天》,你的声音悦耳动听,我记得。你还说,这首歌是我们的歌,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会欺骗或隐瞒对方。可是,你似乎已经骗了我,你依然没有看到那颗成长迅速的小东西,它已经长得好高好高了,比你,比我都要高了,我苦笑了一下,说,对!一辈子的好朋友,无论对方做了什么,都要原谅。你认真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坚定,却没有留意我眼底的哀伤。

就在领通知书的那天,我们都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得那么清脆,没有悲伤,也来不及悲伤,就这样,散场了。我还有些措手不及。我甚至忘了告诉你,那个小东西我不能带走了,它缠绕着栏杆一圈一圈,一直到栏杆的最顶部,只是,它依然没有开花,因为,它从来不会开花。

我轻轻闭上眼睛,想起那份特殊的礼物,我带不走它,它太过依赖栏杆,我不能带走栏杆。所以,它留在了那里,永远。我想找回它,却发现自己是多么地不自量力。耳机里传来熟悉的音乐“蓝色的思念,突然演变成了阳光的夏天,空气中的温暖不会更遥远,冬天已仿佛不再留恋……”

指导教师:谢道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