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印第安人的今昔

2009-09-23 04:55
文史天地 2009年9期
关键词:印第安人部落白人

黄 昊

原本就居住在现在美国土地上的印第安人,却还不能算美国人。通过本文,可窥美国“人权”的一面。

美洲大陆的亚洲人种

在美国大部分的影视作品和著作中,印第安人都被描绘为一种固定的模式:住在提皮中,戴着羽毛头饰,穿着饰有念珠的鹿皮衣,开弓射箭,追逐野兽的红种人。而嗜血如命,残杀妇孺,野蛮凶残则是他们的民族特征。

其实,事不尽然,许多学者通过对印第安人的考证认为,在人类社会演进的历史长河中,他们的祖先们由于部落战争或是饥荒,踏着冰封的白令海峡逃到美洲的阿拉斯加一带,经过几个世纪的艰苦生活,他们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文明和风俗习惯。现在世人熟知的玛雅文化、印加文化、阿兹特克文化,都是印第安人对世界文明的不朽的贡献。他们在天文学、数学方面的造诣也很深,计算的太阳年误差不到1分。印第安人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学会了农耕,现在我们所食的玉米、西红柿、番薯都是由印第安人种植并传到世界各地的。

印第安人喜欢在面部涂上红色颜料,许多人甚至把全身上下都涂成红色,看起来就像红种人一样,从而使人们误认为他们的皮肤是红色的,而在面部的颜料洗去之后,印第安人的面部特征与亚洲人种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他们属于蒙古利亚人种,黄色人种也称“蒙古人种”,它具有下列特征:皮肤略带黄色或浅棕色,头发黑而平顺,颧骨突出,具有蒙古式的上眼皮皱纹。稍微观察一下印第安人,我们就会印证这些特征在他们身上真的表露无疑。目前,黄色人种有两个支系:亚洲支系和美洲支系。而美洲支系主要是指北美和南美大陆原有的居民——印第安人。

美国大概在什么时间出现印第安人的,这还是一个史学和考古学要解决的难题。据一些学者研究证明,美国境内现存有一些文化遗址可以证明印第安部落的祖先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例如,美国中西部的芒特维尔祭祀中心就是克里克、恰克托和契卡索部落祖先的文化遗址、现今圣路易附近的奥奈塔文化,这些人类文化,当时已经开始由狩猎、采集向农耕过渡,出现了玉米、大豆等农作物。在美国西南部还有筐篮文化和普依布罗文化,筐篮人已经开始了固定居住的农耕生活,主要种植玉米,并善于用丝兰草和兔皮编织篮子和背包等日用品,用柳条编制盛物品的筐子。这些文化遗址都证明了曾经的蒙古利亚人种印第安人是美洲大陆的主人,是最早移居美洲的亚洲人。

暴力追逐的死亡游戏

哥伦布发现北美新大陆后,西方殖民者接踵而至,印第安人便不断地遭受杀戮、驱逐、隔离和歧视。西方人宣扬的所谓“北美开发史”,是与印第安人的血泪史平行发展的。当欧洲移民踏上北美这块土地时,最先看到的异族人就是印第安人,两个民族两种文化的接触和碰撞从此开始。从15世纪欧洲殖民者踏上这片土地至20世纪70年代,各种类型的战争就充斥在美国历史的各个时期,他们之间经历了不下几十次的冲突与战争,为了土地在进行着追逐与反追逐的死亡游戏。在美国的早期发展史中,印第安人的部落被视为是有主权的实体,称其为"nation"。然而,当哥伦布这个伟大的航海家发现美洲大陆后,美洲这块印第安部落生存的和谐家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初期,这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们还能够和谐相处,印第安人还一度挽救了面临死亡的白人的生命。然而,当越来越多的白人移居到这里后,土地的扩展变成了主要的问题,于是移民与印第安人的冲突便由此开始。印第安部落中存在着一种野蛮的习俗,就是剥掉敌人的头盖骨,在与白人的冲突中,他们也同样这样做,于是,移民们也开始了报复:“他们一再提高屠杀印第安人的赏格。那些谨严的新教大师,新英格兰的清教徒,1703年在他们的立法会议上决定,每剥一张印第安人的头盖皮和每俘获一个红种人都给赏金40镑;1720年,每张头盖皮的赏金提高到100镑;1744年马萨诸塞湾的一个部落被宣布为叛匪以后,规定了这样的赏格:“每剥一个12岁以上男子的头盖皮得新币一百镑;……每剥一个妇女或儿童的头盖皮得五十镑!”

随着时势的变迁,印第安人的土地几乎丧失殆尽,再也无须与其签订条约掠夺土地。《道斯法令》就是美国政府印第安人土地政策的主要依据。根据这一制定于1887年的土地分配法,印第安人的土地由部落所有转为个人所有,土地化整为零,按每户160英亩分配给印第安人,经25年托管期后,印第安人可获得份地的绝对所有权。美国国会于1934年通过了《印第安人重组法》(Indian reorgani-zation act)肯定了保留地存在的重要性,重新宣称印第安人有管辖自己事务和经济活动的权利。发展印第安人教育的目标应是“促进对印第安人文明、艺术、工艺、技术和传统的研究”。

不识改进的土著部落

在欧洲人初登北美大陆时,印第安人对他们示以友好,与其结盟,使其得以存活;在欧洲人扩张领土时,印第安人四处奔波,举家迁移,无处安身。他们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相互闭塞,不求改革。他们也不是没有英雄,如黑鹰、特克姆塞,只是当英雄远去时,印第安人又开始犯错误了,他们一如既往的不再团结。可以说,学费交足,错误犯尽,但是,历史是不容重复出错的,他们再也没有学费可交了,从一个强大的群体逐渐衰弱下去,没有了反抗的力量。

究其原因又很多,但印第安人内部的一些原因便成了众多原因中的一个显著的硬伤。他们在殖民者侵袭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是灾难的到来,反而是利用这些殖民者的力量去攻打其他的部落敌人。但他们没有想到,在白人灭掉了他们的敌人之后,反过来就是来消灭他们,可以说,印第安人当时还没有悟透唇亡齿寒的道理。而白人的这种方法却是百发百中。这就像瘟疫一样在印第安部落蔓延着。当他们要对此开出药方时,却又是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他们又一次站错了队伍。北美最初的三次战争,印第安人都选择站在殖民地的对立面,当时他们可能是处于报复白人的心理,这倒是可以理解。然而,历史又重重地捉弄了印第安人,他们所站的队伍都以失败告终,这留给印第安人的不是机遇,而是灾难的再一次来临。当时的美国人肯定不会给攻击过他们的印第安人宽恕的,这样就为殖民者掠夺他们的土地提供了口实。

上述可能是印第安人的民族特征和看不清历史发展,然而,当资本主义的时代号角吹响时,印第安人还是在部落内部固守着陈规,不思改革,在白人一次次的攻击中,节节败退。

主流社会之外的公民

印第安人是美国的原住居民,因而被称为“唯一真正的美国人”。然而,几百年后,这些主人却成了自己土地上的乞丐,对过去,他们持怀旧的目光;对未来,他们绝望无指。

美国政府的决策人从来不把土生土长的印第安人看成是美国的公民,而只是承认那

些接受“现代文明”的个别的印第安人的公民权。而接受“现代文明”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他是否拥有私有土地或财产,并完全脱离部落生活。美国政府一直在授予印第安人公民权问题上表现出犹疑、反复和举棋不定。在1905年最高法院的一个判例中宣称“印第安人在获得份地之日起即是美国公民,而不必等25年托管期满”。国会于次年又通过《伯克法》,又重申以25年为授予公民权的期限。1911年最高法院的另一案判词中宣称“没有能力的人尽管是公民,或许也不会有控制其人身与财产的完整权利”,而且,“公民身份中并未包含与印第安人土地的监护相冲突的东西”,这些自我解围的说辞,暴露出美国政府在印第安人公民权问题上的矛盾心理,这种政策上的矛盾和草率给印第安人造成了许多难以弥补的损失和苦难。

就这样,印第安人在政府摇摆不定的政策上艰难地生存着。二战后,大部分印第安人带着对城市的向往,离开保留地到城市去。这就需要他们改变自己的传统经济观念,重新学习新的技能,接受培训,加上保留地内人口的增长、资源的缺乏给自己增加了更大的困难。于是大量印第安青年走出保留地流入城市,可是在他们移居城市后受到的冷遇感和失落感,使他们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创伤。尤其是受教育程度很差,根本就找不到正规的工作。南于找不到出路,他们便用酗酒、吸毒、甚至自杀来排遣痛苦。1986年12月8日法新社从华盛顿发出了一则标题为“美国印第安人的苦闷”的专稿,报道美国西部怀俄明州的一块保留地上,正蔓延着一种真正的自杀流行病——两个月内就有10个印第安人自杀,另有9个被送进医院,以防止他们自杀。一位印第安人对报界解释说“我们部落有伟大祖先,但我们不能求助他们来满足孩子们精神上的需要”。正如美国印第安人协会的一个负责人所说的“问题可能更多一些,因为他们远离朋友和家庭,被抛弃到另外一个世界”。城市印第安青年被称作“柏油路上的印第安人”,有很多人也是从酒精中寻找欢乐。据一项研究报告,有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印第安人酒精中毒。许多在城市找不到出路或不满意在城市的处境的印第安青年又回到保留地。

留下的人继续经历着与白人不同经济观念的冲击。印第安人长期习惯于无拘无束的、自由自在的农村生活,他们的生活不是根据人为的时间观念,而是由自己的身体需要调节的。以前,印第安人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他们觉得白人很奇怪,要挂闹钟才知道什么时候饿了,需要吃饭,什么时候困了,需要睡觉。因此,他们对城市每天工作八小时,天天上班感到压抑和受不了。也使大多数白人雇主们把他们拒之门外。美国目前大约有190万印第安人,在150万属于原始部落的印第安人中,有80万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只有不到1%的印第安人拥有自己的土地,要想获得生存,印第安人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融入主流经济中;一种是固守产业待产业耗尽后,走向消亡。

进入到二十世纪后美国政府的一系列政策使印第安人的原始部落制基本消除,部落政治功能丧失殆尽,部落成员失去了部落的保护和控制,但又未能融入美国的政治系统中,在政治上居于极为尴尬的地位,传统的生活习俗受到禁止,许多部落语言失传了。所有这一切都导致土著居民文化与主流的政治文化不能整合。这样,印第安人虽在1924年被列为美国公民,但参与政治的机会却很少,致使他们真正融入主流社会变得更加困难。

这种主流社会之外公民的尴尬境地,使印第安人正在经历这痛苦的蜕变,要么改革获得生存,要么回归部落,保留传统,要么在主流文化的激荡中走向灭亡。印第安人的悲哀,在于他们无力抗拒西方船坚炮利的“硬实力”,又无法适应西方的生活方式。从外部强加的所谓“开化”,总是结不出甜美的果实。

(作者单位:贵州省社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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