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兵村“历险记”

2009-09-15 03:59杨锦麟
博客天下 2009年20期
关键词:二炮宪兵历险记

■文/杨锦麟

阅兵村“历险记”

■文/杨锦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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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宪兵的目光直视下,我异常轻松地完成了“尿尿” 的基本规定动作。泉水叮咚响,哥们临场发挥得不错,没让人觉得前列腺有什么问题。

国家大事

10月1日上午,整个天安门广场“枪如林、花如海”,首都各界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大会在此隆重举行,20万军民以盛大的阅兵仪式和群众游行欢庆新中国60华诞。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检阅受阅部队,并发表重要讲话。

其中,备受瞩目的建国60周年大阅兵无疑是一出重头戏,在此之前,一万多名从全国各地抽调来的官兵已经在“阅兵村”进行了长时间的演练。有军事专家表示,这次国庆阅兵最大的亮点其实还不是那些国产的某一件或两件尖端装备,而是它体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体系作战能力已经基本成型。

人民记忆

10月3日的《走读大中华》,播出了国庆前夕我和同事走马观花阅兵村的故事。这一期节目的拍摄和制作明显有些匆忙,编导和合作方也是煞费苦心,但整体来说,感觉还不错。

这是《走读大中华》栏目第二次和二炮结缘,这支中国人民解放军最神秘的部队,曾把他们第一次向国际媒体开放的机会给了凤凰,也因此给了《走读大中华》栏目。

那一次的拍摄过程是双方磨合的开始。一个长期处于封闭状态的军事单位,要和像凤凰这类具有开放意识的媒体合作,曾经绝无可能,近年来才逐渐有所松动,不过仍然避免不了一些观念上的冲突与摩擦。

第一次合作算是有惊无险,虽然多少留下了一些遗憾,但那一集“走读”二炮节目获得了“走读”开播以来少有的高收视率。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二炮方面也因此对凤凰和“走读”的团队多了一些了解。

我纯粹是军事盲,不管给我看什么东西,更甭提什么型号、功能,即使事先做足了功课,可一转身就都忘了—不是记性不好,而是兴趣不大。我这辈子什么都干过,就是没当过兵、扛过枪。当年在乡下当知青,基干民兵军事训练打靶时,那把“老套筒”连来复线都磨光了,正因为这样,我获得了好成绩—那是子弹头横着进去的结果。还有就是在厦门大学带学生军训,上射击课时,我也趁机过了把瘾,但一梭子出去后,能中靶的子弹不多,更别提靶心了。

这一次合作,二炮有关方面一下子又想起我来,大约一是因为在第一次合作过程中,喝了不少感情酒(在下酒量小,酒风好,酒胆大,想必给人们留下了好印象);二是与我全然是军事盲有关。想来董嘉耀主持的《军情观察室》就没有这个机会。呵呵,军事盲就有这个好处。

所谓的国庆前夕走进阅兵村,其实应该是8月底9月初的某一天,当时阅兵村还没有对海外媒体开放,为了争取早一点进入阅兵村,早一点拍摄素材,早一点为60周年大阅兵增加一点喜庆气氛,各大媒体都在想方设法,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先行一步,先睹为快,最好能提前播出独家画面。于是,如何与有关的新闻管制“斗法”,就成了几乎所有海内外媒体一时间的主要任务,凤凰也一样。

那天是周日,忽然接到通知,要我周一一大早就搭乘最早一架航班,前往北京—据说已经获准进入阅兵村采访。早就在等待消息的我,自是喜出望外,不假思索立马就走。

早班航机8点起飞,到北京还不到11点。直奔下榻处途中,我就和负责此次“走读”阅兵村的编导吴兢联系上了,原本以为老搭档魏永林会一起同行,却被告知摄影师由二炮负责提供—和上次一样,还是有很多的戒备和限制,但军民共建其实也无妨,关键是出活。魏永林去不了,只能是我和吴兢同行了,一起的其实还有潘红星、雷宇。这时,我才知道这次任务并不真的合法,由于申请文件还在繁复的审批过程中,我们可能需要乔装打扮一番。心里虽然有点纳闷,但既然来了,只能入乡随俗。

入乡随俗,说起来是一个充满喜剧色彩的过程。为了避免被专门守卫阅兵村的警备部队发现,有关方面希望我们全部换上军装,伺机混进去。一时哥几个都有点兴奋,感觉就像拍《奇袭白虎团》电影似的。

其他人的军装还比较容易找,潘红星和我,难度就要大一些。吴兢和雷宇穿上军装之后,真是一脸帅气,英姿飒爽;红星也还凑合,毕竟也是行伍出身,穿什么像什么。我就不一样了,穿上军装,远远一看就像部队的司务长似的,长了一个将军肚不说,而且还不合身;只好继续换,换了好几套后,才勉强找到一件得体的,尽管还是件军官服,可穿上之后,乍一看,连司务长都不是,整个儿一旧时军队背行军锅的伙夫。

9月10日,来自47家境外媒体的近60名记者抵达沙河阅兵村,参观采访。

一行人“乔装打扮”之后,和当天下午进入阅兵村慰问演出的一众文工团演员混进了同一辆大巴。一路上心里其实颇为忐忑,甚少如此这般“走读”,如果被发现了,该如何应对?最担心的是,节目拍不成不说,还会给邀请进入的同行增添乱子和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这一切都是冲着报道60年大阅兵来的,一时也顾不了很多。并且之前也商量好了应对方案,一旦有哨兵登车检查,他们就自称是说相声的,我则是专门模仿杨锦麟的特技演员。

哈哈,亏他们想得出。真给逮住了,若这么胡说,有人信才怪!

汽车一溜烟将我们送到指定地点,当时,留给我们的只有不到两个半小时的拍摄时间。二炮方面事先倒是做好了周全准备,拍摄过程还算紧凑和顺利。

能潜入阅兵村,就是独家,所拍摄的,当然也是独家画面。也许是过于顺利,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人一激动,考虑问题和细节就欠周详。关键是自己更希望“走读”出一点特色,比如人性化训练、科学化管理,以及参阅部队官兵的生活细节等等。此时此刻,掩护我们顺利进来的文工团,正在不远处的广场上给参阅部队慰问演出,他们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我们的拍摄视野。

突然,远处传来了庞龙的歌声。我这才知道,这位我蛮喜欢的流行歌手居然是当兵的。再一了解,连著名的影视明星潘长江也是,就不用说李丹阳、陈思思了。

现成的明星团队,相信我们的随机访谈,观众也一定有兴趣,于是兴冲冲地就上去了,大胆而直接地走到李丹阳身边,伸出麦克风……

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一旁负责警戒的宪兵注意上了。

我这个军事盲,盲到连戴白钢盔的宪兵都浑然不觉。就在我和潘长江在演员休息房间里互动的时候,一位高大魁梧的宪兵军官一脸严肃地走到我身边,温和而坚定地告诉我,由于一些身份需要查实,拍摄必须暂停。

我意识到,可能遇到复杂情况了。

交涉过程中,那位军官派了两名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宪兵将我和我的伙伴“关押”在演员休息室里。看来问题还有点儿严重。

既来之,则安之,估计天还塌不下来。看着那位军官正和二炮记者站宣传干事严肃交涉,我虽然表面上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心里明白,再这样下去,二炮方面可能会有人因此惹上麻烦。

他们正交涉着,忽然,那位坚定不移执行公务的军官扭过头冲我笑笑,率先开了口:我很喜欢你的节目,读报的,走读的,都喜欢。

我忽然心里一阵轻松,这是很正面的讯息,事情应该有回旋余地。

“需要写遗嘱吗?”我微笑着问他。

对方咧开大嘴,乐了。连说:“不用,不用。”

我又装傻问一句:“你们管饭吗?”

“管、管……”

人民军队爱人民,即使人民犯了一点小错,也还是维持这个宗旨不动摇,感动!

紧张了好一阵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忽然感觉内急,一个下午忙不迭地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需要适当放松一下。

继而提出上厕所的要求,那军官也不含糊,立即派了那两位守护在门口的宪兵大哥,护送我到十多米外的厕所。在两位宪兵的目光直视下,我异常轻松地完成了“尿尿”的基本规定动作。泉水叮咚响,哥们临场发挥得不错,没让人觉得前列腺有什么发炎问题。

整个危机处理过程估计在一个小时左右,好说歹说,陪同我们采访的宣传干事留下了一纸说明之后,我们获释了。

于是,晚上九点多的工作餐,也立马从庆功酒变成压惊酒了。

很可惜,节目在后期制作时,编导随手将和二炮文工团互动的环节给删减了,她没被关禁闭,不知道这些画面可都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啊。

遗憾之余,再一细想,不上这些画面也好,阅兵村里的宪兵大哥看了这期节目之后,心里头可能犯糊涂了,纳闷寻思良久:这老头怎么又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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