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的诗

花　语

在做不了好人也做不了坏人的时代

你独善其身。琢玉。剪栀子花枝

背江城子。算卦

阅金瓶梅。闻香

偷跃空墙

幻想杀敌无数，砺兵秣马

在做不了好人也做不了坏人的时代

你只能不好不坏，不坏不好

蒲公英一般。缥缈

徘徊

归隐

如果这就是你期望的

从此，不再江湖

不再提笔捉字扮萤火

不再仰天长啸剑走偏峰

不再莺樱雁燕

点火放风

喂狗。劈柴

跑马遛遛的，不上山

苹果

起初。我是简单的

饱满。红彤彤

视觉甜美

后来，我是复杂的

两地极光不对衬。正如眼窝塌陷

颧骨突出的秋分。我几口

才咬去那苹果。一半的鱼尾纹

我又看到了秋天的榉树

我又看到了秋天的榉树

挑着三角形的灯笼，在北京的街头

黄一半，绿一半

阴影偏浅的部分，背对月光

我从白纸坊桥下走过，行云

流水，红绿灯变换

姹紫嫣红的，是秋天的落花

风，吹过来，吹过去

把秋天的心，吹皱，再吹软

几片银杏叶掉在头上

柿子烂了。缘聚。缘散

画沉船

我拿着刮刀在纸上涂色

我刮得飞快

把黑色打散把绿色打散把红色打散把黄色打散

把我的冷冬，犹豫不决

我湿度明显的爱情，充分打散

刮刀如飞，我手指如梭

象艺术家挥毫泼墨，象小偷偷钱

象偷情的人不愿让人看见

后来，红色变成了彩虹，绿色变成了泥沼

船，一条两条三条

和绍兴和湘江和姥姥家门前的小河，并排躺在夜的深处

等电梯

我喊了一嗓子，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

胖女人怀抱一大包物件在等电梯。我走过去

约半分钟，灯自动熄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

我和胖女人同时听到了对方的跺脚声，灯亮了

我们同时被对方吓了一跳，然后抿嘴

不好意思地笑笑

野蒺藜

天河山，请拔出我的刺

请拔出我的清高，不屑，桀骜不驯

这骨子里的野蒺藜，从夏天长到秋天

梗红，叶绿

多少个秋天过去

我被它刺得鲜血淋淋

我站在历史的沉积岩岸，成为

另一道，人世的蕃蓠

安全感

我们蹲下来停在暗处。最好能趴在草底

连露水也找不到。迹象不明

就没有危险。不要学哧拉哧拉的蝉

叠叠不休，顺声就能找到壳

其实，说出来又怎样

前世的疼，今世的藤，说了

柳荫下的小路，还不是不平

现在，我们蹲下来，再蹲下来

像青蛙生在夜里的卵

像一阵不准备在白天

拐弯的风

石头，剪刀，布

简说。虽然我贫穷瘦小不美，但是

我们是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如果

老天再给我一点美，我就会让你难以离开我

就象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

简站在板凳上不许吃饭受罚的时候，不知道

会遇上罗切斯特先生，所以她长到最后还是不高

现在我说，如果老天再多给我一点钱

我也不会无条件买单。那么

石头，剪刀，布。我们

划拳

耶路撒冷

她在针尖上刺绣。绣出桃花，流水

耶路撒冷。回想那个铁一般的誓言

已经锈死在一把锁里。穿马靴的女人

和针尖有仇。那是她的曾经。曾经是一段经历

爱上一些企图，就会有仇人。就会有许多仇人

针尖一样犀利，恨恨地在故事里变成刀具

今夜，好冷

冷到她想起耶路撒冷，背叛

比刀子锋利，那个爱她的男人已经离去

这认知让她痛哭出声

在最后一班地铁，结束以前

她绣着最后一朵月季，象一个结局

是命，就无法逃避

花语，原名徐华，2004年诗歌报年度诗人。网络临屏诗赛的创始人。祖籍湖北仙桃。作品散见《星星》《诗刊》《北京文学》《诗选刊》等数十种刊物。入选《2008二十一世纪中国文学大系》《2007中国最佳诗歌》《2006中国诗歌精选》等多种选本。著有诗集扣响黎明的花语，没有人知道我风沙满袖。现任诗选刊下月半编辑，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现居西安，